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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问金簪?

    话说不对,两人一番争辩后,唐玉书才知道自己问秦牧要金簪,而秦牧说被孙如意抢走是在骗自己。

    被秦牧欺骗让唐玉书生气,孙家在新婚当天就逼要一枚金簪更让他生气。

    不过是一件价值百两银子的东西,就可以在新房里向自己讨要,而且……还是当着其他婢女的面。

    唐玉书知道,自己在这些孙家下人的眼中,就是个吃软饭的,这口气他如今是不得不咽下。

    对外人,唐玉书还需要顾忌太多,对自己人,那就丝毫不留情。

    本来还想着等酒宴一散就立即去大伯家,找秦牧拿回金簪。

    现在人已经跑来了,就没有再放过的道理。

    秦牧撒谎成性,现在敢来到婚礼逼着认亲,难说以后会不会再登门要挟。

    不如一了百了,他要将这两个混进自家的小偷送到官府,让他们俩成为官奴。

    被唐玉书喝住,秦牧鄙视的回头:“举人老爷还有何事?”

    “来人,把这两个偷盗金簪的乞丐抓起来。”唐玉书冷冷道。

    他要孙家下人将秦牧和小豆子抓住。

    第104章 查金簪

    秦牧小脸猛的一沉,心中更是寒到极点。

    金簪!

    他来闹婚礼,是早就算好婚礼上会有官员在,为了息事宁人,唐玉书即便不认自己,也不敢乱来。

    可现在居然会狠心到要将自己这个六岁娃娃,要以偷盗罪名送去官府。

    没有长辈的流浪儿犯下大案,就要充当官奴,卖身还债,成为代代相传的奴仆。

    这就是父亲对付自己儿子的手段!

    秦牧摸了摸肿痛的脸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本来唐玉书只是损失点名声,反正他这婚礼已经够窝囊的。

    现在既然要做到你死我活这一步,那就只能怪他自己。

    秦牧瞟一眼院门方向,那边的黑豆已经走了,于是立即大声辩解。

    “不,我没有偷东西,没有!你是想诬陷我。”

    就在此时,孙家下人已经冲过来抓两个孩子。

    这种以大欺小的行为引起周围宾客摇头叹息,又是一片“嗡嗡”议论声。

    京城再大,还没有听说小孩敢随便闹喜堂,而且还是认父讹钱的事。

    寻常小乞儿到门口唱几句戏词好话,讨几文就很正常。

    闹喜堂讹钱事就大了,弄不好就要被主家当场打死。

    这里没有蠢人,单看秦牧跟唐玉书的容貌,已经有六七成认可私生子这个说法。

    只是,同为男人,自当替男人说话。

    唐玉书不过是犯了天下大部分男人都会犯的错,他们也心知肚明。

    只是放孩子离开,这事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

    可现在唐玉书明显要以盗窃罪抓小孩,就连他们都看不过去。

    当着外人的面,欺负自己儿子算什么事,真真是无情无义!

    陈中元冷哼一声,跨步挡在秦牧跟前,对唐玉书道:“抓贼抓赃,请问事主可有证据?你应该明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是要开堂审案了!

    既然唐玉书说丟失的是一根价值百两的金簪,就不是小事。

    反正现场宾客除了官还是官,那就现审吧!

    长夜寂寥,就当添个乐子。

    于是在外面看完“乞儿认父”的戏码后,一群人回到前厅,酒菜加热,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看“抓家贼”。

    婚宴变成戏院,这番动静就连后院的妇人们都知道了。

    秦氏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什么金簪,但听到有小孩在大门外闹,她就猜到是秦牧。

    不是在唐家关着的,怎么还跑出来了?

    这样也好,如意已经拜过堂,那就是唐家媳,知道也无妨了,以后孙子总是要来的。

    她要孙子现在就拜嫡母。

    但是,秦牧没来,她听到的却是牧哥儿被当众认成是收留过的乞儿,还是唐玉书亲口承认。

    秦氏立即就哭:“唉!这可怎么得了,好端端的孩子成了乞丐,我怎么对得起唐家死去的列祖列宗,以后牧哥儿还不知道怎么才哄得好!”

    她虽然这样哭,人却没有去前面看看。

    秦氏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就像之前撵走安氏一样。

    当时要死要活差点出人命,牧哥儿还不一样好端端的。

    反正孙子是自己家的血脉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

    让亲爹打几巴掌说几句,就是不中听,一个六岁孩子还能不认爹!

    大不了自己平时多给孩子几文钱哄哄,这事就过去了。

    新房里,孙如意却是又惊又喜。

    她的婚礼没有秦牧出现虽是好事,可终究是个隐患。

    要是自己迟迟没能生下儿子,说不定唐玉书就要将秦牧正名,登入家谱。

    这可比不得以后纳妾生的庶子可以随便拿捏。

    孩子大,又有心机,跟自己早就成了仇敌,哪怕记在自己名下也养不熟的。

    现在,那孩子竟然自己闹上门来,还让唐玉书说出偷金簪。

    好,真是太好了!

    想到那小崽子害自己在唐家丢脸,孙如意眼中狠意渐生:“嬷嬷,我们去前面,这次要让那贱种卖成官奴去。”

    前院里,满厅的人,却是鸦雀无声。

    陈中元对秦牧道:“小郎,你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若是被人冤枉,我们自当替你作主!”

    秦牧看一眼脸黑如锅底的唐玉书,心中冰寒。

    两世父子缘就在这一刻。

    自己只想脱离关系,这人却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生恩……养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秦牧迟迟不开口,希望唐玉书在这一刻能突然生出舔犊之情,说一句:金簪就送给孩子,此事一笔勾销。

    可是他终究是等不到了。

    唐玉书冷冷道:“搜查吧!今日定要让这吃里扒外的孽畜受到处罚。”

    就在这时,孙嬷嬷带着丫鬟呼啦啦拥进前院。

    “对,姑爷说的是,这种欺瞒长辈,满嘴谎言的孩子,就该受到处罚。”

    看到孙嬷嬷,秦牧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没有了,也更加感谢亲娘。

    他之前的确把金簪送回梨花巷,只想着孙如意不能再嫁唐玉书,自己的骗局就不会穿帮。

    若是没有娘冒险来到西城,他此时就只有赶紧逃跑一条路。

    而且还是逃犯,以后随时都会被当成偷盗关押起来那种。

    要查金簪也很简单。

    秦牧带的包裹被当众打开,里面除去几十文钱,就只是一些小孩子的玩物,另外还有两本儿童启蒙书籍,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更没有什么金簪。

    每个人看向唐玉书的目光带着深意:认下不过是多个庶子,何必做出这种自损八百的事。

    他们哪里知道唐玉书的骑虎难下,从一开始,孙家就不愿意有庶子存在,也包括他自己。

    没有找到金簪,孙嬷嬷厉声道:“定是藏起来了,再不交出金簪,就将你们送去当官奴。”

    陈中元看都不看那婆子一眼,只望向唐玉书:“唐举人怎么说,难道你家是奴婢在当家做主不成?”

    唐玉书转头,眼刀子恶狠狠摔过去。

    孙嬷嬷一激灵,赶紧低头后退,众目睽睽,她就是在这样做,也不能这样说。

    陈中元继续道:“既然已经搜过嫌犯,是不是也该将尊夫人的首饰盒也找一找?总不能任由你府里奴婢当着各位大人的面,随意诬陷无辜孩童?”

    唐玉书看着摊开的包裹,再看看厅中神情各异的众人,艰难点点头:“自当如此!”

    厅里都是男人,要去搜查新娘子的妆匣不合适。

    若是让孙家下人自查,那也是愚弄众人,自娱自乐,难让人信服。

    好在来赴宴的宾客里也有带家眷下人的,从中借来一个小婢女和婆子,跟着孙嬷嬷去到后院。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随着一阵喧哗,披头散发穿着红嫁衣的孙如意哭哭啼啼冲进前厅,一下跪在唐玉书跟前:“夫君,夫君,这是什么东西?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在她身后,孙嬷嬷脸色苍白,走路都有些哆嗦。

    之前借去帮忙的婆子手上端着托盘,盘里摆放着一枚金光闪闪的簪子。

    第105章 一箭双雕

    婆子站在厅里,对大家展示一遍大声道:“这就是唐举人说被盗的金簪,奴婢是从唐太太的嫁箱里发现。那些嫁箱也是早准备着明天送回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