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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44a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阴灵之路 > 第688章
    女郎见状,只是一个转念,就明白了谢远的心思。

    只要她不开口说话,他乐得在这里干坐着。最好能将这样干坐着的时间拖到那边孟彰完全受用了那盏琼浆。

    尴尬?那是什么。

    他不觉得尴尬,还乐得安静闲适呢。

    女郎勾着唇笑开:这样说来,孟彰小郎君确实很有几分化腐朽为神奇的威能啊

    谢远不作声。

    女郎也不在意谢远的态度,只继续道:孔夫子说见贤思齐,且连你在认识孟彰小郎君以后,也像是变了模样,别有几分出彩,我这一庸人

    若是能同孟彰小郎君多来往几次,结下交情,或许也能和你一样,有脱胎换骨的那一天呢。

    谢远无言地看了她一眼。

    女郎只是笑。

    我既带了孟彰小郎君上门,自也有些让你等结交孟彰的意思

    女郎面上的笑渐渐收起,她此刻看着谢远的眉眼就显得格外的沉静。

    但谢远知道,这是真话。

    若不然,不论孟彰如何言说,他都不会带着他过来。

    哪怕此时的孟彰小郎君已经明确拒绝了那位东宫慎太子对招揽给,可这非但没能打消那些有心人对孟彰小郎君的渴盼,反而还更抬升了他们的渴求。

    这时候的他们,其实已经不再关注孟彰小郎君自身了。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名头。

    那推拒了东宫慎太子收揽的孟彰小郎君最终投入他的帐下的名头。

    那将能作为他们比东宫那位慎太子还要强的证据。

    若不然,何以孟彰小郎君会在拒绝了东宫那位慎太子之后,择定了他们作为自己的主君呢?

    东宫那位慎太子越是显露手段,越是做得好,他们成功收拢孟彰以后,带给那位东宫慎太子的打击、给他们自己的提升就越多越大。

    孟彰其实正在隐隐成为一个评判的标准。

    除非有朝一日,孟彰的光环破灭,成为名不副实的典型,他才能从这样的轮转中挣脱出来。

    他们此时没有动手招揽孟彰,并不是因为他们安分了,也不是因为他们打消了主意,而是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贸然出手招揽孟彰小郎君,只会在天下人面前明白暴露出他们的野心而已。

    尽管所有明眼的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可只要一日他们没有做出更明显的动作,所有的猜测就都只会是猜测,而不会成为事实。

    谢远笑了笑,目光落在孟彰的身上。

    你觉得奇怪?他问的是女郎。

    女郎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孟彰,却是点头:是有那么一点。

    顿了顿,她又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

    你们或许有你们想做的事情,但就现在这样的时局,你们手中的力量有限,应该是选择避退,静等时机才更合适。

    谢远摇摇头,叹息一样道:避退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避退,也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女郎沉默一阵,忽然道:我不知道你还是硬碰硬的性格。

    谢远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的话语出口,另一边就有话语传了过来。

    我们也没想要硬碰硬。

    女郎和谢远一并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确实如那第一时间划过他们脑海中的灵机一样,说话的不是旁人,而正是刚才还端着杯盏消化杯中琼浆的孟彰。

    孟彰此刻正擎着一个空荡杯盏,抬眼往他们看来。

    女郎凝神看着孟彰的眼睛,半饷后她视线落下,在那空荡杯盏中转过一圈,才重又抬起,看定孟彰的眼。

    尽管面上不见异色,她也还是听见了自己心头的惊奇。

    不愧是以资质卓绝之名传遍整个帝都洛阳的小郎君,这份资质真是叫人惊怖。

    那杯盏中的琼浆是女郎自己调配出来的,什么样的修为、什么样的层次要消化它花费多少时间,女郎自己心里有数。但现在呢?

    现在坐在她对面不远处的那位小郎君,就给出了她另一个答案。

    倘若那杯盏中的琼浆是被人简单粗暴、狼吞虎咽地消化的,那倒也罢了,但所有的感知都在告诉她,不是。

    这位孟彰小郎君,是彻彻底底地,将那琼浆中的精华都给收摄入自己魂体里,最终化作自己魂体本源的一本分的。

    其摄取之精妙与齐全,连女郎自己都无法企及。

    女郎缓了缓神,问:怎么说?

    孟彰道:且不说现如今各方都还是在准备,尚且未曾真正地引爆战火,只说就算他们引爆了战火,他们之间的厮杀所牵扯到的,都不过是修士、是兵卒、是世家。

    而我们经营的,却不是那些人,而是更被人忽视的天下黎庶。

    女郎听着,有些懵懂,但似乎又有些明白。

    她抿着唇,快速地盘算着。

    修士、兵卒、世家和天下黎庶?

    一遍遍回想过她所知晓的那些乱战,女郎最终也只能承认,孟彰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在这方天地里,战争虽然也会成为天下黎庶的苦痛,但那是因为在战乱之中所出现的种种溃兵、逃兵,最后都会将屠刀落在更为孱弱的他们身上,只为了从他们身上搜刮去他们也所剩不多的财货与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