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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畅点了点头,他哼笑着道:“我也不是完全原谅你,等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之后,我再慢慢和你算账。”

    周明宸的脸色一变,游畅收了玩笑的口气连忙说道:“到时候你就罚到我剧组打杂,搬道具当杂工。”

    “你别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哼,到时候你不能去拍戏,不仅要帮我免费打杂,还有让你把我一日三餐给包了!要是做的不合我的胃口,还要罚你的钱!”

    周明宸缓缓的弯了弯唇说:“好,我很愿意的,等我想起来后,我就去给你打杂当小工。”

    周明宸没和游畅说太久的话,在游畅来之前他已经失眠了很多天,他一直在等游畅,现在终于见到游畅后,他的心弦一松,大脑持续的痛疼终于减轻了些,说着说着就有了困意。

    但周明宸不敢睡,他怕他睡着后,眼前的人又变成虚幻,所以他一直强打起精神和游畅说话。

    游畅发现周明宸的异常后,他的心像是被人拧了一下,不是特别疼,确实钻进心窝的涩痛。

    游畅忍着哽意,温声道:“周明宸你睡吧,我不走。”

    听到游畅的保证,周明宸眉间的结才缓缓松开,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游畅直坐在周明宸的床边,他把手伸向周明宸,手指带着颤抖,等他撩开周明宸领口的衣服时,他眼前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

    周明宸的胸口左边纹着一串数字0714,和梦中的画面一样,周明宸把他的生日纹在了他心脏的外面。

    难怪周明宸一直说他最喜欢《0714》,不是因为这部电影让他得到了第一个影帝,而是因为这个数字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刻在骨血中的数字。

    原来他梦到的不是梦,而是他喝了酒之后,被他遗忘的记忆。

    六年,他忘了六年,他不敢想当初周明宸去见那个制片人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更不敢想,当满心计划着和他三年后就结婚的周明宸,无意听到他说同性恋恶心的时候,又想了什么。

    游畅难受的躬下身子,他死死得咬着自己的手臂,泪水滚落,无声哭泣。

    有医生和保镖一直守在病房外,但曾兰枝根本不相信游畅,为了防止周明宸自杀或者自残,病房里的监控一直打开的,当看到游畅的手伸向周明宸时,曾兰枝马上通知保镖把游畅带出来。

    游畅被保镖带出去的时候他没有挣扎,只是把头深深的埋着臂膀里,什么话都没说。

    等曾兰枝匆忙的赶过来时,她压低声音质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报复就向我来报复!”

    报复?六年前他和周明宸闹成那样,他都不知道应该怪谁,明明他们有那么好的开始,怎么会那么惨淡收场?

    可是现在周明宸生病了,游畅没有时间去纠结过去,对他们而言更重要的是未来。

    游畅抬起脸,他的眼睛红红的,有很明显的哭过的痕迹。

    “现在周明宸的主治医师是谁,我想和他聊一聊。”他说话时的语气却非常的冷静。

    曾兰枝有些惊讶,当后过来的助理告诉她游畅之后的动作后,她看向游畅的眼神复杂。

    roy从美国回来后,就拒绝和任何人交流,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游畅。他晕倒醒来后没见到他相见的人,也不再提游畅,只是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医生也告诉过她,roy的症状很严重,他对外界完全不感兴趣,而且有厌世的情绪,除了对游畅的名字有反应外,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所以当曾兰枝在监控中看到roy主动和游畅说话的时候,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她清楚现在唯一能帮roy走出去的人就只有游畅了。

    她用研判的眼光审视着游畅,半晌后曾兰枝说道:“谢谢你,不过我依然讨厌你。”在她眼里游畅还是配不上她儿子的喜欢。

    “是我欠了周明宸,不过不是歉意,而是欠了答应过他的爱。”哭过后的游畅很冷静的说道,“所以您的讨厌,我并不介意。”

    曾兰枝看着不卑不亢的游畅,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周明宸原本可以悄无声息的让游畅入套,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弄得大张旗鼓,生怕游畅不知道他在和游畅作对一样。

    因为游畅他的界限划得太清楚了,对于陌生人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对他是什么看法,就算他现在知道了她是周明宸的母亲,游畅对她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他对她礼貌尊重,但同样的她说得话,根本影响不了游畅。

    要是周明宸没有用这样的方法一直在游畅的生活中纠缠,以游畅的性格他应该早都会把周明宸忘了吧。

    对于周明宸来说,游畅对他的遗忘才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

    以roy这种性格他怎么可能对游畅放手,曾兰枝看了游畅身后的病房一眼,她的面上闪过一丝恍然。

    她收回视线依然高傲的看向游畅:“roy现在只愿意和你交流,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要是厌恶了他这个累赘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把他带走。”

    明明知道曾兰枝话里有故意的成分,游畅还是皱着眉说道:“周明宸不是累赘,我也不会离开他!”

    游畅和周明宸的心理医生聊了很多,抑郁症是需要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同时进行的,但周明宸的防备心很重,曾兰枝把他美国去后,他也只是询问了抑郁症会伤害到别人吗,得到否定回答后,他不认可自己得病了,也不愿意和医生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