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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44a小说网 > > 沥血剑 > 第217章
    是以陆晴萱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武功与谢无亦的轻功不对等,而是这下面的情况太复杂,总不能时时刻刻指望旁人。

    虽然现在身边有洛宸,有谢无亦,可谁能担保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将他们分开呢?

    纵然不想,却又不得不防。

    “大人,陆姑娘,快上来!”

    思虑翻飞间,谢无亦已在夹道上稳住,正探着身子朝洛宸和陆晴萱二人喊着。一边喊,一边又放下飞虎爪。

    回声在整个空间里回荡,迂回不散。

    洛宸拍了拍陆晴萱,敛了笑意监视着九婴的举动,严肃且温柔道:“莫要做他想,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地,与阿叶会合。”

    陆晴萱只得回神,觑了一眼贴近石壁的绳索,点头应下。

    飞虎爪,本是用以辅助攀登绝壁的工具绳索,通常由站在下方的人向上发射,固定于一处,好借力攀登。眼下被谢无亦这样反过来用,倒也无甚不妥。

    陆晴萱转身就要抓在绳索上,身后却蓦地响起洛宸急切的声音。陆晴萱忙牵住绳索,飞身踹踏在石壁上令身体腾空,灵活旋转之余,也顺势躲过了九婴水柱的攻击。

    “当心!”

    “……”然而还是按下葫芦浮起瓢。陆晴萱脚不沾地,身子离地也尚有一段距离,忽觉手中的绳索失了承载自己的力道,于是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地跌落下来,摔在地上。

    不愧为上古神兽,九婴口中喷吐的火焰远比寻常的凶烈。飞虎爪在制作时本就有意做过防火处理,遭平常火焰灼烧,少说也要一盏茶时才可烧断。但是九婴的火不过打在上面瞬息,绳索便被烧成了两截。

    “唔——呃……”这时,洛宸也突然在不远处闷哼挣扎出声音。

    陆晴萱抬眼而视,不由冷汗惊出——洛宸竟不知何时被九婴巨大的爪子按在了地上。

    九婴的爪子又尖又利,加之自身本就力大无穷,洛宸在它手下,宛如黄鼠狼爪下的小鸡仔。

    虽然陆晴萱并不愿意承认这样的比喻,但——

    是以,她一时也顾不上往夹道处逃命了,因为九婴的爪子正在洛宸身上暴力地收紧。纵然洛宸有着浑厚内力,也难以长久抵挡。

    “大人,撑一会儿!”

    原本已经上去的谢无亦显然也看到了这边情形,说来令人感叹,他分明怕蛇怕得要命,这会儿却也不假思索地从上面跳落下,朝九婴冲了过来。

    没有丝毫犹豫,谢无亦几乎和陆晴萱同时朝九婴掷出了佩剑。谢无亦的长剑插进了它的脚踝,而净尘则从侧面插进了它的指甲。

    这点疼痛,对九婴而言实在微不足道,但是也足够令它稍加松懈了。

    洛宸觉得身上的禁锢有了细微变化,当即明白了一切。她拼力一搏,深提一口气抓住净尘向上一撅,竟将那节指甲生生地撬飞出去。

    随后没有片刻停留,她又立刻横着故月,朝九婴的爪子再度削了一圈,似旋风一般从它身下旋了出来……

    “洛宸——”陆晴萱收回净尘,忙不迭地将她扶住,焦急问道,“伤到没有,啊?”

    洛宸只压抑着被九婴压迫的不适,低声喘息,缓缓道:“……不曾。”

    经过如此一番折腾,九婴先后被断了两次爪子,一次脑袋。虽然很快便长了出来,威严却意外大失。

    加之三人趁它挣扎着身体再生的工夫,终于攀上了夹道。故而对它而言,此仇不报,恐是再也不会有机会。

    它恶狠狠地、发疯般跑到夹道那里,用巨大的脑袋撞击着石壁,以期能将夹道撞开。但夹道对它而言委实太过狭小,所以到最后,也不过撞掉几块石头罢了。

    无视九婴的折腾,洛宸、陆晴萱和谢无亦离了道口,往深处走去,没走几步便见里面果然有许多燃着蓝色火焰的壁灯。

    只是夹道低矮,内里不过将将一人高,还需得是个子矮一些的人才行。因此洛宸和谢无亦只得稍稍弯腰,才可继续通行。

    洛宸走在最前面,陆晴萱紧随其后,谢无亦在最后。他们不紧不慢地沿着壁灯勾勒出的路行进着,能听到身后还时不时传来九婴的咆哮。

    又走了一会儿,那声音才无可奈何地一点点消弭下去。

    忽然,陆晴萱额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忙下意识地低头,居然发现身上落了三五只黑色的虫子。

    她本不害怕这些,但不知为何,却觉得今天这些格外诡异。敏感又排斥地迅速拍打了两下,没留神洛宸早已停下,于是陆晴萱就这样堪堪地往洛宸背上撞去。

    “……”陆晴萱瞧不见前面,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让洛宸这样唐突驻足,恰好洛宸闪开一条路,由着她看。

    陆晴萱眼风过去,想要一探究竟,结果顿时觉得头皮被人拍了一钉板的感觉——

    虫,全是虫,密密麻麻,阻挡前路……

    “大人……这……怎么办?”

    谢无亦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他恍然发现自己才克服了对蛇的恐惧,又染上了对密集事物恐惧的症状。故而一时感慨,忽然就想对着夹道喊一句:“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万幸的是,这些虫子只是静静地趴在那里,动也不动,看上去并无攻击性。

    起初洛宸也只有按兵不动,生怕惊动它们,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倘若那样,这样的环境中,几乎只有等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