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此事暴露后被云谨知晓,云祀己多少有些不好交代,严重点怕是还有可能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无疑得不偿失。
云祀己挥了挥手,示意眼前这几个不中用的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他以手指在所坐檀木椅的扶手上缓慢地敲击了几下,陷入沉思:还是罢了,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无意间陷入了某种误区。
父皇虽让他留意来自于谨王妃的枕边风,但实际上,真正的重点其实落在云谨的身上。
此番思索妥当,隔了三五日后,云祀己还是亲自踏入了谨王府中来探访云谨。
“皇弟,孤近来繁忙,是以许久不曾面见,还望你不要觉得怪罪……”
云谨面上带笑,示意立于身边的南宫宁为对方续上酒:“皇兄这是哪里话,谨自然知晓你时常挂念。”
南宫宁为云祀己倒好酒之后,同样向云谨杯中续了些酒,不过只添了五分之二便就此打住,不肯多加。
云祀己饮酒之余,微抬起头望向站立在一旁的南宫宁,不由得开口夸赞。
“许久未见,阿宁姑娘仍然这般身形挺拔,尽职尽责。皇弟你这可是选了个好侍从啊……”
云谨知晓对方话中藏着的意思,只笑着吩咐南宫宁暂且退下去。
云祀己放下酒盏,婉言试探:“谨弟,你近日可曾知晓有关慎王那边的一些风声?”
“并无所知。”
“孤掌握了有关三弟的把柄,现下不知道是该继续替他压着,还是该借机给予一点敲打。毕竟他近来,并不是十分安分……”云祀己顿了顿,望向云谨,“依谨弟来看,此等情况下,孤该怎么做?”
这事云祀己思索已久,身边的那几个亲信都劝他应该把握机会,但他仍旧还得有所犹豫。
云谨垂眸想了想:“依谨觉得,皇兄应当继续按兵不动。慎王行事高调,此次把柄定然不会只有皇兄一人掌握……”
“还是不动的好。”
云谨的话说完,着眼看注意云祀己先是思索了一会,随即豁然开朗。
便知这人应当是了然自己话中的意思了。
在这些人明里暗里的争斗中,慎王并不是云祀己唯一的竞争对手,但却是比较势均力敌的一方。
如若这次云祀己未掌握十全的把握就选择趁机去弹劾云慎,一但对方有应付过去的可能,便会毫不客气地找机会进行反击。
届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会成就最不明智的两败俱伤局面。
与那些人截然相反的答案,却得到了云祀己的最终认可,也算不枉此行。
“来,为兄敬你。”
疑惑已解,闲谈气氛当即变得自如了些。
云谨与云祀己轻轻碰杯,将酒喝了下去。
但在云祀己意欲亲自为她倒上第四杯酒时,却伸出手摇头制止。
“皇兄,云谨就只能喝这三杯,不可再多了。”
这酒是特殊手法酿成,近日才刚刚从埋着的土里挖出来,开了封。
初入口时尝着甘甜,后劲却强。
云祀己知他这皇弟体弱多病,应当还在服药,顾念对方的身子,也便没有继续执意劝解。
谈了几句,云祀己将话题转到了秦盏洛的身上。
“前些日子,孤曾于街上偶然见过谨王妃。贵为公主,的确有着皇家风范,与谨弟相配得紧。只是也不知于何时才能吃到你们两个所生孩子的满月酒……”
那你怕是永远也吃不到了。
云谨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仍然不变:“此事不急,谨身子弱,需要温养。故而本王与王妃之间还未曾有过这类打算,顺其自然。”
云祀己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心中大致了然,也不忘提点一句:“孤的人,以前偶然见过谨王妃同苏学士相谈融洽……”
云谨只笑了笑,替自己的王妃辩解道:“此事本王知晓,其实是王妃那时对一卷策论解读得不甚清晰,谨恰巧想起苏学士对它有所研究,因此为他们两人引荐了番。”
她在撒出这种无伤大雅的谎时,并无任何心虚表现。
云祀己对云谨给出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转了下手中的酒杯,仰起头将内里盛满的酒一饮而尽,“皇弟还是自己多留意些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云谨以后平白无故地多了顶帽子却还不自知。
云谨并不喜对方言语中对王妃有意无意的诋毁,也因此悄然地皱了下眉,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岔开。
耐心陪着他又闲谈了几句,直到对方有意离去。
等人出府了,南宫宁才从隐着的角落出来,上前询问了声:“可用跟着?”
云谨摇了下头,觉得这次并无什么必要:“不必,阿宁早些回去休息吧。”
云祀己突然对自己的王妃起了些注意,应当是在宫中与云帝交谈后得到的授意。
她掐算了下时日,察觉原来再过几天,也快到了与秦盏洛同回北楚的时候。
走前怕是仍少不得要耗费些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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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云谨迈进房门时,见到的是美人于桌前独饮。
秦盏洛面不改色地斟酒饮酒,已不知喝下去多少杯。
“这酒后劲较强,王妃还是少喝一些。”云谨自秦盏洛手中夺过酒杯,温言相劝。
秦盏洛抬眼看向她,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