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突兀地被人摁住,揉了揉。
大手非常温暖,整个包住了安云的脑袋。
“小脑袋瓜天天想什么呢?”安昼低磁的声音带着疼爱,半笑半嗔怪道,“工作都够累的,别再为别的着急上火。脑袋一直用,该烧死机了。”
“我又不是仿生人,脑袋是机械做的。”
安云笑着打趣,更何况不是“别的”,是你的事。
安云看看他碗里菜,怎么把肉都给我了?!
她又都给他夹回去,“我现在不穷了,你多吃些。”
安昼暖心地笑笑。
可想到妹妹在所里搞科研就费心费力,还得和沈明启一起亲力亲为,再来军里帮忙指导,一件件事堆起来,有的她忙。安昼知道忙是因为在进步,但还是担心她累到,会不会压力太大。
相比于成功,他更想她开心。
“缺钱了跟我说。”
安云认真道。
这是一开始安昼跟安云说的话,现在反过来了。
安昼骄傲又欣慰,不过因为情况所迫,他已经把安云给的用来还债的钱花了,万万不敢让她知道。
更不会再开口要妹妹的血汗钱,那样他这个哥哥当的太失败了。
“吃饭。”安昼打岔道。
军里的生活很有规律性,基本上是一起放饭,一起训练,一起听会,等等。
现在是所有人的吃饭点,安云、安昼算来的早的,他们吃完还有人在源源不断往里进。
瞧着也是元帅的人,手里面拿着什么单子,正在说说笑笑。
他们看见安昼,跟没看见一样,直接屏蔽,说笑都不停地和他擦肩而过。
安昼也不在意他们,只看见那单子眼前一亮。
他着急地赶紧边走边查看自己的光脑,有没有审批通过的信息,都忘了安云还在了,结果,还是空荡荡的消息零。
已经一周了,他向上级申请验收亲兵团的批准还没通过,不通过,是没资格上战场的。
正常三天以内就会通过,然后定日期的。
他刚刚看比自己晚好几天申请的人,都拿到审核通过单了,自己却连入场券都没批下来了。
又愁又丧,安昼头顶上像有几团乌云环绕似的。
安云看在眼里,“怎么了?”
想起来妹妹还在,他连忙撑起精神头,“没事,小事。”
“下午我能去看看你的兵吗?”安云装作信了他的假话,笑着好奇道。
安云看看时间,“我让他们每天加训一个小时,现在应该还在训练,我带你去。”
敢情训兵是真的?!
难怪有的人看见安昼直颤,原来是被严苛之名吓的?!
烈日当空,跑道上一个团一千多人的人正大汗淋漓地在跑,浩浩荡荡。
队伍整齐划一,脚上都绑了特别沉的麻袋,步伐虽然还是正常的,但涨红的脸,暴起的青筋,还是很明显能看出来他们已经逼近极限了。
安云看到了熟悉的人,那个寸头,唱歌很好听,有点痞气但很有趣的那个。他已经升为排长了,正领队跑。
“我的兵还不错吧。”
安昼领着她站在远远的看台上,俯视着,嘴角都是满意的笑意。
他带出来的兵自是最好的。
安云配合的夸夸,把他夸得心情大好,畅快地哈哈大笑,一扫刚刚的阴霾。
安云却看看在旁边堆着的军械。
有的是崭新的,有的却已经生了绣,折损的一看就是老激光枪。安云来之前,因为要指导维修,特意补过这方面的知识,它们也就是二等品,刚刚能够上战场的级别。
还要细看,安昼上前一步,不准痕迹地挡住了她的视线,“他们跑完了,不打折扣的完成,多听话。”
像故意打他脸似的。
正好有个兵气愤地把外套脱下来,泄愤地摔地上,“还得这么加训到什么时候?!隔壁团都验收整顿了。我们天天在这做体能,练破军械,饭都吃不上热乎的。”
大家也都被他说的心生不满,七嘴八舌地说开。
寸头气得从后面就给他一脚,“老大这是在救咱们命。还在这抱怨,体能跟不上去,精神力不稳,你打算靠那堆军械吗?到时候用尸体给兄弟们铺路。你做不到这些,老大都能轻松做到,不是都给你们做过样子了吗!”
他差点跪地上,反身就想干,可寸头高自己一级,打长官是要受军杖的。
“你怪,我们就得怪。”他憋气嘟囔,“别人都高就了,你倒好,故意犯错回来,有病,愿意受虐。”
“有种大声点。”
“我说……”他正要说,寸头一拳头打下来,“还真敢说哈!”
大家赶紧拉架,乱做一团。
远处的安昼、安云,“……。”
默默相对,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昼尴尬地苦笑,“我就说兵难带吧。”
“这都小事,你肯定能训好的。”安云宽慰道,她见过之前他的兵都多拥护他,得人心总是要时间的。
“那倒是。”安昼胸有成竹地笑。
他好像很豁然自得,高大的身躯像稳稳的一座山,立在天地间,护着她,护着他的兵。
遇到的所有问题,他相信自己都会克服,到时候打仗把他们一个不落地都带回来,再打出胜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