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行，怎么全是英文字母。”
“怎么还有埃菲尔铁塔？”
“谁让加自由女神像的？！为什么要加这个东西？”
“日本人的东西都往里塞，你们到底会不会搞设计？！”
“要华夏元素，体现青春活力与时尚，又要贴合体育运动，你们这些东西连沾边的都没有！”
秦少言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将设计稿一遍遍的打回，似乎怎么都不满意。
作陪的田庆民是如坐针毡，一时间摸不清对方的心思，只能小心应对。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田庆民松了口气。
“秦科长，您看时间不早了，今天工作先到这里，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晚上去卡拉OK，然后洗个澡放松放松。”
嘶，秦少言一下精神起来了。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来这套，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秦少言连忙拒绝，“这怎么行，我是出来工作的。”
“唉，劳逸结合嘛。”田庆民劝解道，“我晚上让他们加班，咱们明天再看方案也一样，您给他们点时间多想想也是好的。”
秦少言沉吟了两秒，“也好，让设计师多斟酌一下吧。”
“饭就不吃了，好意心领了，我们刚下火车就来这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呢”
“这个您放心，我已经帮您两位安排好了。”田庆民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先去玩玩，玩累了我让司机送两位去酒店。”
“不了不了。”秦少言赶紧推辞，“我们还是直接去住的地方，跑一天也累了。”
这个年代的商务招待和后世的含蓄不同，就突出有一个字。
狂野。
什么卡拉OK洗浴按摩一条龙，都是明晃晃的来，压根不带半点掩饰。
秦少言就怕节外生枝，直接严词拒绝了。
田庆民见秦少言十分坚持，也只好作罢，安排司机送两人去订好的酒店下榻。
看着汽车远去，田庆民放下了挥动的手臂，皱着眉头迈步走进了设计室。
设计室内徐心蕾正在大发脾气，各种工具扔了一地，吓得几个助手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唉，你看这是何必呢。”田庆民露出笑容，摆摆手把其他人打发走，“你们先出去。”
把门关上后田庆民弯腰捡起画笔，笑嘻嘻的贴着徐心蕾坐了下来，伸手搂住的腰。
“别碰我。”徐心蕾一把推开田庆民，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你不是陪客人去吗，跑我这来干什么？”
田庆民舔着脸再次凑了上去，“唉，陪客人哪有陪美人有趣。”
“滚。”徐心蕾余怒未消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光，“那个什么姓秦的土包子懂什么，我的设计他都敢说土，他懂不懂审美啊。”
“别生气别生气。”田庆民再次搂住了徐心蕾肩膀，对方再次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便不再动了。
“国内的情况你也了解，再说他是体制内的，就更保守一点了。”
“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要上边领导排版，那些老家伙眼光又老，思维又保守。”
“哪像你在国外待得久，又时尚又懂潮流。”
徐心蕾皱起眉头，“好了，你不用安慰我了，去陪客人吧，我今晚会把设计搞定的。”
“唉。”田庆民叹了口气，“客人不用我陪，自己回酒店去了。”
这下徐心蕾愣住了，她有些惊诧的反问道：“他们没去玩？”
田庆民皱起眉头，“那个秦科长别看年纪不大，但是滑不留手，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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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直接送钱呢？”
田庆民想了想，摇头说道：“先不急，我再看看。”
“看什么？”
“我心里没底。”田庆民摸着下巴沉思起来，“秦科长我摸不透，再观察两天。”
“你说这玩意，会不会有问题啊。”田庆民看着纸上的奥运会会徽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
酒店，商务套房
秦少言往床上一瘫，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
脑子里在快速复盘今天的情况，回忆有没有什么漏洞，同时谋划着明天的行动。
张平易望着宽敞的奢华的套房，不禁感叹起来，“这田老板够热情的啊。”
“热情？”秦少言笑了笑，“是啊，是挺热情。”
也不过是表面热情罢了。
张平易忽然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秦科长，我发现一个秘密。”
“嗯？”秦少言好奇的看向他，“什么秘密？”
“那个田老板和那个女设计师……”张平易笑的极其八卦，“他俩有事。”
“……”秦少言点了点头，敷衍的夸奖道，“小张你的观察力好敏锐，不错不错。”
“不过那个女设计师，我觉得……”张平易想了想，“非常的讨厌。”
“出国留学很多人都会有这种高人一等的心态，而且她还是搞时尚的。”秦少言叹了口气，“就更瞧不起咱们了。”
“为什么啊？”张平易皱起眉头。
“因为穷。”秦少言冷哼一声，“因为长久以来的偏见和歧视，从近代以来华夏积贫积弱，一直都饱受歧视。”
“我们华夏有五千年的文明，有多少文化，就因为穷，被歧视土和LOW。”
“你看现在谁不吹捧美国，各方面全方位的吹捧，就连美国文化都能吹。”
“美国有什么文化？在二战前美国都是被老欧洲贵族鄙视为暴发户，就连美国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土没文化。”
“二战之后，美国凭借强盛的国力，一跃成为霸主，就连以前被鄙视的文化都被人捡起来吹。”
“而我们，文化思想都在被冲击。别人瞧不起我们就算了，就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才是可悲的。”
张平易坐在床上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忽然问道：“那个……奥运会会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吗？”
“是。”秦少言点了点头，“是国内设计师设计的。”
“嗯。”张平易忽然放松了下来，“是我们自己的就好。”
“咚咚咚。”
这时，忽然酒店的房门被敲响了。
秦少言一愣，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顿时冒出几个念头，会不会是其他老板找上门来？
“谁啊？”张平易也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老板，要服务吗？”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包您满意，毒龙钻、冰火两重天想不想试试？”
“不需要！”
张平易黑着脸关上了门，他转身还没走几步，门再次被敲响了。
“滚，我们不需要服务！”张平易大喊一声。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燕京来的领导是住在这吗？”
张平易一愣，转头看向秦少言，眼神中带着询问。
秦少言点了点头，张平易马上走过去拉开了门。
房间门一开，门外站着一个身高体壮的中年人，满脸红光异常热情的伸出手掌，一把攥住张平易的手。
“领导你好你好，我叫王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