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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9章 每一个都像你

    秦晚烟回头看去,只见秦越就站在背后。

    她有些意外,“你不是得过两日才来吗?”

    秦越立马解释:“造船厂一切顺利,第一艘船成功下水,其余的皆有序进行,整个流程我都亲自跟了一遍,存在的问题全都挑出来!而且,我跟陈清明还……”

    秦晚烟抬手打断他,她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听那么多。

    她轻抚了抚聂羽裳的后背,又等了片刻,确定聂羽裳睡沉了,才把人搀起来。

    秦越瞥了眼桌上各种酒瓶,正蹙眉,却突然看到聂羽裳满是泪水的脸。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姐,她怎么……”

    秦晚烟没解释,只把人推给秦越,让秦越背着,“我还有事,你先送她回去吧。”

    秦越欲言又止,乖乖将人背走。

    秦晚烟则让古雨过来,推过去一杯冰啤,递上一把烤串。

    古雨受宠若惊,根本不敢坐,“秦大小姐,小的……”

    秦晚烟冷冷道:“别浪费,吃光喝光。”

    古雨一想起还在客栈里忙碌的主子,莫名觉得背脊发凉,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主子没来,才敢坐下。

    秦晚烟却起身往客栈里走,冷冷道:“带我去见你们家掌柜。”

    伙计打量了她一番,“这位客官找我家掌柜有什么事情吗?”

    秦晚烟出示了一枚令牌。伙计一看,脸色骤变,连忙走出来,毕恭毕敬的,“您,您……您这边请!这边请!”

    很快,伙计就将秦晚烟带到后院。

    掌柜的是个四十好几的光头大叔,穿着个敞襟的短褂,大腹便便,仿佛是个笑口常开的布袋和尚。

    他一手拿西瓜,一手拿蒲扇,正围着炉子,专心研究烤蚕蛹。

    他姓品,人称品叔,一生不辜负“品”姓的三张口,能吃,会吃,也好吃。因为馋秦晚烟做的菜,放弃了出家当和尚减肥的心愿,到东云商会当执事,负责一切餐饮生意。

    秦晚烟老远就闻到焦了的味道,她一边走过去,一边道:“都焦了,还浪费炭火?”

    品叔立马回头看来,无比惊喜,

    他挥退了所有伙计,才笑呵呵上前:“小姑奶奶,总算把您盼来了!您赶紧的,给指导指导!”

    秦晚烟看都懒得看,只道:“这东西至少得泡水三个时辰才能用,最好的盐水,能入味。”

    品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秦晚烟又道:“今天的食材,品控不是太好,你注意点。这店是总店,最不能砸口碑。”

    品叔急了:“怎么回事?”

    秦晚烟是来干正事的,检验食材是顺便的。她道:“回头你自己去尝尝。我让你找的人都找着了吗?”

    品叔连忙回答:“都找着了,就在屋里。我都审了,聂姑娘那件事……确实是冤啊!可苏家大少爷的品行,比苏老爷子还没得说!不至于啊!”

    他犹豫了下,又道:“主子,你确定聂羽裳没坑你?还是,这里头有什么误会?”

    秦晚烟蹙眉道:“你也觉得有误会?”

    品叔道:“我在云城待了几年,对苏家还是了解的。”

    秦晚烟没说话,大步进屋。

    另一边,秦越背着聂羽裳,独自在昏暗的街道里走着。

    聂羽裳可安静可安静了,不吵不闹不动,一点儿都不像是喝醉酒的,也一点儿都不像平素妖娆嘴欠的样儿。

    一贯大步流星的秦越,走着走着,就越走越慢。

    那张清俊冷毅的脸上,全是静默。

    许久,终于回到客栈,他才径自嘀咕了一句,“酒品倒不错。”

    回到房里, 秦越小心翼翼将聂羽裳放在榻上。哪知道,他都还未来得及转身,聂羽裳就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秦越始料不及,跌坐在榻上,聂羽裳抱得更紧了,双手圈在他腰上,脸贴在他背脊,仿佛害怕他离开。

    秦越蹙眉,使劲地掰聂羽裳的手,居然掰不开。

    他不悦道,“放手!”

    聂羽裳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醉成这样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秦越只当她装的,“聂羽裳,开玩笑有个度!本少爷最后说一次,松手!”

    “不要!”

    聂羽裳终于出声了,声音不再魅惑,而是带着哭腔:“程应宁,你还想去哪?你不要.我了吗?”

    秦越的手,僵了。

    聂羽裳却笑了起来,他在背后蹭了蹭,将他拥得更紧,“我不许你走,呵呵,因为……因为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呵呵……呵呵呵……”

    “程应宁,你有没有想我呀?你一定每天每天都在想我吧?呵呵,我告诉你……”

    “我告诉你。我!我……我聂羽裳没有想你!一天都没有想过你!我过得可开心可快活了!我当上了朝暮宫的堂主,我管着一帮漂亮的姑娘,还有一帮俊俏的小伙。”

    “呵呵,你知道吗,他们每一个都像你!样貌像你,性子像你,声音也像你,喜好也像你……还有,像你一样喜欢我!说我好看!”

    她明明在笑,可是,秦越却感觉到后背,渐渐地湿了。

    秦越一动不动的,不见了方才的恼意,脸色有些苍白,眸中有些无措。

    程应宁。

    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吧。

    他第一次知道。

    聂羽裳笑着笑着,却突然放开他,扳过他的身子,“程应宁,你看看我,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秦越缓缓抬头,只见聂羽裳那醉醺醺的脸上,尽是笑颜,可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掉落。

    聂羽裳看着他,固执起来,“你说,你说呀!我是不是更美了?”

    秦越无话。

    聂羽裳催促,“说!”

    秦越依旧无话,别过头去。

    聂羽裳搂住他的脖子,坐到他身上去,“应宁,你看看我,看看我嘛……应宁……应宁,应宁……”

    她一声一声唤着,似撒娇似哀求,娇气、温柔却又无比哀伤。

    唤着唤着,她渐渐地埋头在秦越身上,恸哭不止,“应宁,你看看我,你再看看我,我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秦越仍旧没动,表情依旧,双手垂放在榻上,却不知何时已握成拳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聂羽裳还在哭。

    秦越终是出声:“我不是程应宁,你认错人了!”

    语罢,他一把将聂羽裳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