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人还是鬼,大家都喜欢听故事,那种“天上掉馅儿饼”的故事,往往是最受欢迎的。
因为每个听故事的人都可以去幻想自己也能成为故事里的那个主角,
毕竟,
比起寒窗苦读或者卧薪尝胆这类非大毅力者而不能为的事儿,
抬起头,
张开嘴,
等馅儿饼掉落进自己嘴里,
这个谁都会。
宫殿需要重新整修,人手也需要重新招募。
常侍们那边虽然被逼着让自己的老二牺牲了,但大长秋却选择了极大的克制。
既然该牺牲的已经牺牲了,自然就得让老二的牺牲有价值,接下来再报复或者下绊子弄些小手段什么的,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也没意义。
所以,在资源方面,完全是对新的平等王大开方便之门,无论是编制还是人员又或者是其他的资源,都可以让安律师随意取拿。
剩下的六位阎罗,更是主动献殷勤,说是平等王殿重新开启,是他们阎罗们共同的盛事。
阎罗们一起营造出了阎罗一家亲的温暖、守望互助的氛围!
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年平等王陆被十常侍追杀时,他们是如何无动于衷,也似乎真的忘记了就在先前不久,他们还联手背刺了五官王。
事实上,赤尻马猴之所以选择五官王作为目标,也正是看中了其人缘最差,和好几位阎罗都有着很深的龌龊。
“事儿太多了。”
冯四面前放着一大桌子的卷宗,不由得有些头晕。
下方,
依次坐着的是小萝莉,老张头,庆,刘楚宇,庚辰、良和佑等人,
一人得道之后,自然也是鸡犬升天。
但哪怕是先前官位坐地最高的冯四,忽然被推上了平等王殿大管事领紫带子的位置上时,也是有些无所适从。
至于庆他们仨,曾经地位确实不低,但你让他们去当疯狗咬人,没问题,要让他们管事儿,也真是太难为他们了。
眼下的一切一切,宛若做梦一样。
仿佛,前一天自己等人还在书屋,摸鱼;
今天,就直接光耀门楣了。
嗯,这里的“仿佛”,是可以去掉的。
好在,大家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学习,可以慢慢适应。
在书屋老班底们都在忙活的时候,
安律师走到了大殿门口,
伸手敲了敲门口的青铜钟,
喊道:
“都别忙了,回家恰饭了。”
………………
许清朗今天买了很多菜回来,让周老板误以为老许今晚要开满汉全*******的圆桌,早就已经布置下来了。
厨房里,更是忙活得热火朝天,老许掌勺,莺莺打下手。
不是过节也不是啥生日的,
但今晚,
就是想吃顿好的。
一些话,其实已经没必要说了,因为说了也没用,徒增烦恼。
一如面对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你再去和他探讨什么养生和病情,真的没什么意思了,不如陪他聊聊钓鱼、炸金花外加发廊里的某个大妹子。
因为老道的存在,导致书屋的氛围,有些压抑。
同样的一个模样,甚至是同样的一具身体,但展现出来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老道在墙壁前,站了一个下午,就盯着那幅画,看着画中的山山水水。
没人会去打扰他,他也不会去找人说话。
事实上,自打府君大人苏醒后,对安不起,也只是呼来喝去,唯一能以平等地地位和其说上话的,也就老板一个。
报纸,早就看完了,咖啡,也换了三杯。
周老板眯着眼,在沙发上葛优着。
岁月静好,但这静好上,却蒙上了一层令人窒息的薄膜。
哪儿也不想去,谁也不想见,
就想这么躺着,躺着,躺着……
这一刻,周老板的思想境界仿佛已经和路易十五达成了一种共鸣。
安律师回来了,
安律师带着书屋一大帮人回来了。
地狱转一圈,大家都草鸡变凤凰,走起路来,还带着风。
各位观众,
现在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书屋代表队,走在第一个的,是平等王安。
安律师推开了书屋的门,
因为是玻璃门的原因,所以在进来前,老道和周泽的位置,安律师都看见了,但一推门进来,安律师直接转向周泽这边。
“老板,我回来了。”
接下来,
进来的每个人,
都要和周泽打个招呼。
周老板真的觉得,若是此时把自己这个人换成一幅比较大的黑白相片似乎更应景。
此情此景,真像是在给自己开追悼会似的。
一大帮人,屋子里,也就热闹开了。
老道依旧站在那儿,继续看画,大家也就都默契地将其放在一边。
不是没人愿意去舔,事实上,大家从昨天去地狱到今天回来,身份的转变,还是得归功于老道。
泰山顶上,
直接砍了仨巨头,
这事儿,
就这么干脆利索地定了。
周老板是懒得在这里继续被大家“瞻仰”和“哀悼”了,
起身,
去了楼上。
由于莺莺还在下面忙活着做饭,周老板哪怕是想睡一会儿也是睡不了的,干脆躺在床上,把莺莺正在看的《女仆的自我修养》拿过来,翻了翻。
别说,里面记载的东西还挺详细,换个书名叫《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内心》或者《女人,你该如何驾驭男人!》也丝毫不违和。
“嘶嘶嘶…………嘶嘶嘶…………”
卧室的缝隙里,传来了摩擦声。
听到这声音时,周泽很想对楼下的莺莺喊一声,今晚加个炝炒莲藕。
半张脸出现在了周泽的床前,后退一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
两个大男人,
在同一间卧室里,
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周泽继续翻动着手里的书,半张脸继续安静地坐在那里。
似乎,没人愿意主动说话。
这种沉默,
一直持续到了天已经开始黑了。
周泽放下了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坐在那里像是在cos沉思者的半张脸,
道:
“有事儿?”
“想你了。”
“…………”周泽。
周泽很难受,可能,半张脸的说话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毕竟,你不能让一个前几天刚复活且被以惨无人道地方式关押囚禁了上千年的家伙去马上懂得时下流行的文化和各种暗示。
可能,半张脸也是觉得自己的叙述有些不妥,开口继续道:
“我想见他。”
半张脸最爱的,还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