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留白。
他是在故意吊胃口!
终于,其余的边边角角终于画好了,庚辰开始画池子中间的部分。
水浪,波纹,
然后,
池子中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像是躺在池子里,浮浮沉沉。
安律师说过,他们仨下来时,就看见庚辰在池子里浸泡着,没说过看见其他什么人。
很显然,
这就是庚辰所额外看见的东西了。
“池子里,是有一个人躺着的,不,确切地说,只有半个人。”
庚辰一边画一边还在很严肃地解说着,
“因为这个人,只是一个半成品。
我估计,这可能是一个试验品,用来测试用的,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时间不够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这具傀儡没有做完制作就被迫停止了。
那个池子也被废弃了。
所以,其他的身体都是被盛放在棺材里,就它,还继续在池子里漂着。
我当时很好奇,靠得很近,想去触摸他,但不小心被池子里的水溅到了身上。
怪我当时热血上头,没注意得上这水里有问题,所以没怎么在意,等我真的注意到时,我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少池子里的水了。
我发现我在不断地虚弱,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不断地迷失,最后,没办法,在我还剩最后一点清醒时,我打电话给老安求救了。”
“你得感谢那边信号还不错。”安律师调侃道。
“是啊。”
庚辰应了一声,
继续在画。
他先画腿,再画手,从下往上画,然后再开始继续补充细节。
“这傀儡,只有正面,他反面,是缺失的,就像是一个人,自自己脑门儿上顺着切下了一半。”
“也就是只有丁丁没有屁股呗。”
安律师形象地补充道。
“嗯,是的。”
最后,
庚辰开始画脸了。
值得庆幸的是,一来,庚辰记忆力很好,二来其绘画技术很强,三来,安律师找的白纸很大,
给脸部留下了很大的操控空间。
庚辰很认真地画着,
池子里的人的面容,
正在不断地清晰,不断地立体,不断地写实。
周泽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安律师的嘴巴则是缓缓地张开,仿佛可以吞下仨鹅蛋。
“老安,还记得当初我和你在扬州被追杀时的那个晚上,你拿出了老板以前的照片给我看过的么?”
“什么,没有,不可能!”
“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过,怪不得老板上辈子一直单身,徐乐这货却能直接当林家的上门女婿,你还硬要我看,说上辈子的老板,真的没这辈子的徐乐好看。”
“…………”安律师。
终于,
庚辰放下了笔,
抬头,
特意盯着周泽,
道:
“这就是我在池子里,看见这个未完成傀儡的,真实模样!”
画中,
在池子中浮浮沉沉的人,
是周泽,
是上辈子还是医生的周泽!
第三章 开什么玩笑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安律师忍不住问道。
画里躺在池子里的人,真的就是上一世的老板模样,而且年纪也对的上,差不多就是老板刚出车祸时的那个年纪。
最开始和周泽接触时,安律师其实私下里调查过周泽的,当然了,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老板也没保守过这个秘密。
毕竟上辈子的自己是个医生,又不是qj犯,没啥不好意思说的。
但那个半成品傀儡怎么就能和老板上辈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庚辰对着安律师翻了个白眼,
道: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在这个环境,在这个场合下,
他敢开玩笑,
就真的得做好开玩笑后直接归西的准备。
“但不是说在巧克力里面么,你怎么可能把人的脸看得这么清楚的?”
安律师还是觉得不可信,或者说,这真的太扯了。
“就是这么的清楚!”
庚辰瞪着眼,示意他是用自己的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也画得明明白白。
“我去的时候怎么没了?”安律师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进来的原因,打破了里面的平衡,你进去时,已经化掉了。”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夏天冰棍化掉不是很正常么?”
“我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嘛,老子为了救你特地跑徐州去的,还哼哧哼哧地把你扛回来,你…………”
“我谢谢你。”
庚辰放下了手中的笔,
转而看着周泽,
很认真地道:
“我一开始也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毕竟,我对老板你上辈子的模样,也只是通过老安给我看的照片里见过一次罢了。
但有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巧合,可能是撞脸,可能是各种各样的意外因素凑成的。
但既然发生在老板您身上,那就肯定有他的必然。”
“你继续休息吧,我下午就动身去那边看看。”
周泽把画纸卷起,收了起来,径直走出了病房,显得,很是平静。
安律师瞪了一眼庚辰,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庚辰继续躺在病床上,似乎刚刚的说话和动作耗费了他太多的元气,导致现在有些萎靡不振。
实际上,他本就是被安律师强行“叫醒”的。
“呵…………”
干笑了一声,
庚辰缓缓地闭上眼。
………………
“老板,老板,这货肯定没说实话,至少还有所保留,你让我再去问一趟,这家伙就是皮痒。
妈的,以前只觉得这货正直,但现在怎么觉得有点不识好人心呢?”
“咱也没少坑他。”
周泽倒是看得很开。
搁在以前,庚辰在书屋里就是个背锅的,也是那时候锅比较多,他赶上了好时候。
“以前不是没什么关系么,路见不平坑一手,人之常情嘛不是。”
安律师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的很多行为处事,真的和“善”没什么关系,也就是跟着周泽后,因为周泽本人的“道德癖好”,迫使安律师强行改变了一下。
“我能感觉,他不愿意说,可能有他的原因,况且,他已经说得够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