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在旁边呵呵道,“搁以前,很多人还以为大蒜能防非典呢,记得那会儿非典闹腾得最厉害的时候,在火车站还遇到有人脖子上挂一圈大蒜坐车的。”
安律师闻言,笑道:“那旁边人会不会觉得他很煞笔?”
老道回忆了一下,摇头道:“这倒没有,周围人都跟他讨要点儿大蒜拿手里当护身符了。”
“这也可以。”
“那会儿情势挺紧张的,出门在外的人体会最深吧。”
莺莺拿着蒜进了厨房继续忙活了,自打自家老板苏醒之后,莺莺进厨房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也是,只有一个女人真正在乎你爱你的时候,才会用涂抹着精致指甲油保养得很好的手去为你拿起锅铲。
小男孩穿着一身小西装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安律师看见他,眼睛都泛红了。
“这蒜味,这么冲的么?”小男孩有些好奇道。
安律师有些艰难地点点头。
这时,外面来了一辆物流卡车,车上走下来一个戴着帽子的工作人员,对方推门进来后问道:
“请问,这里是徐先生家么?”
“找错了,没…………是的,请问什么事?”
安律师马上反应过来。
“这是我们送过来的家具。”
几个工人开车门卸货,把一个大包裹搬运了进来,看样子还挺沉的。
“徐先生在哪里?我们这里需要他签一下字。”
周泽此时刚刚起身,走过来,对安律师点点头。
安律师拿过笔代签了。
等对方走后,
除了在厨房里忙活的莺莺和老许,其余人都聚集在了大包裹前。
收件人竟然写的是徐乐,这倒是有意思了。
“打开吧。”周泽说道。
老道和安律师一人一边拆开了绳子和胶带,包裹很快就被打开,露出来的,居然是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的颜色是深绿色的,给人以一种很厚重结实的感觉。
安律师尝试了一下,没打开,回头对周泽道:
“老板,已经上锁了。”
其实,保险柜这种东西,对于一些公司和机关来说,作用确实很大,但对于大部分普通家庭来说,使用价值就很鸡肋了。
尤其是网购上买来的保险柜,拿个锤子基本就能砸开,怕声音动静太大的话,裹上一条被子再砸就可以了,也就是给小偷增加个锻炼身体出出汗的机会。
不过,周泽这里倒是不需要找什么锤子,书店里拳头比锤子还硬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指甲长出了一点,
周泽直接用自己的指甲顺着保险柜的缝隙位置往下切,
柔顺得像是在切豆腐一样,给人一种强硬和温柔对比之下的异样美感。
“哐当!”
保险柜的门脱落了下来,
里面是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
安律师擦了擦手,这种活计,肯定是他来啊,这点政治素养还是有的,也不用吩咐,直接把这东西拿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进行拆封。
黑色的油纸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等解开了一大半后,安律师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从指尖的触感以及现在所呈现出的形状,他已经大概猜出来里面是个什么东西了。
“老道,关门。”
安律师提醒道。
“好。”
老道马上去把书屋的门锁起来,大灯打开,同时把玻璃窗那边的窗帘都拉上。
反正书店什么时候关门都没什么区别,以前是还想着晚上有鬼上门,最近鬼门关没开,连鬼都不见了。
一直保持着天天开门的习惯,仅仅是潜意识里觉得开个店不赚钱还一直亏钱感觉很傻缺,开个不赚钱的店还不开门的更傻缺。
终于,最后一层黑色油纸被撕开了。
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呈现了出来。
老道眼睛眨了眨,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好在这是在书店不是在其他地方,他的安全感还是很足的。
安律师则是舔了舔嘴唇,
小男孩目光凝重。
周泽则是走上前,
将这东西拿在了手上,
放在自己面前,
轻轻地转换,慢慢地端详着。
这是……半张脸。
只是,因为半张脸的意识已经被周泽吸收了,所以这只剩下了形体。
安律师看着周泽,道:“我去给蓉城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有人进了那个封印的场所把它给取出来了?”
周泽摇摇头,
道:
“不用了,那边的封印没被破开。”
“嗯?”
“蓉城青城山下面封印的,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会是右半张脸,这个,是左半张脸。”
当初,半张脸反出赢勾,独立了出来,赢勾失去了三千年的积累,半张脸作为狗村儿的希望和偶像,走上了秒天秒地秒空气的王霸之路,然后被不知名的存在分解镇压了下去。
“咳咳…………”
周老板忽然感觉胸口有些闷,咳了起来。
“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安律师问道,“是挑衅,还是宣战?”
周泽摇摇头,
手指在半张脸头骨后头轻轻摩挲着,那上面,还有几个字,只是周泽并不想当众念出来,这事儿,和书屋没多大的关系。
因为那几个字是:
“你好狠的心。”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二十三块五的天台
书屋对面的网咖顶楼天台上,周泽一个人坐在那里,旁边放着一瓶红酒,还有两个酒杯。
红酒叫“至尊干红”,
出自于书店斜对面南大街后头巷弄里一家由王婆婆看店门的小卖部,单价二十三块五人民币。
上面印刷着一串法文英文的混合体,外加一串中文告诉你原产地是法国某某酒庄。
周老板还是觉得有点贵了,
上辈子做医生,熬夜是常态,有些老医生喜欢用浓茶提神,周泽则是喜欢喝咖啡,不过那会儿他有个同事,家里条件很不错,也喜欢喝咖啡,所以蹭他的光,周老板倒是从雀巢速溶升级了不少,体验到了磨咖啡豆的感觉。
所以这辈子条件好了点,喝喝猫屎,虽然贵,但至少自己还能分辨得出好坏。
至于这红酒,两世为人,周老板对酒精这种东西的最大印象还是停留在消毒方面。
出来上了天台,晚风吹着,小天儿准备聊着,花生米都准备好了,怎么可以没点酒?
啤酒没什么意思,白酒更需要氛围,尤其是这种大概率一个人自斟自饮的方式为前提的话,还是红酒最合适一些。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了一小口,
微微皱眉,
有点酸,
有点甜。
酸劲过去后,则是齁死人的甜腻,像极了爱情。
“我说,那女人烦不烦啊,这是又要找上门来了?”
那个字是谁留下的,真的不用猜了。
虽说奈何桥那儿还站着一位严重的斯德哥尔摩患者,当初明明被赢勾强了这么多年下来,居然还想着要倒贴;
但那位很乖巧,当初和周泽初次见面,还送了周泽见面礼,也没干其他的什么事儿。
老实说,周老板对人家的印象还真不错。
而且出门跟人家说奈何桥的孟婆侬晓得伐?
我家亲戚。
多有面儿啊……
但送头盖骨的这位,
活脱脱的小辣椒,哦不,是小米辣,甚至是朝天椒。
无论是黄帝之女的贵重身份还是其旱魃不逊于赢勾的僵尸始祖形象,
都表明着她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况且大家上次在青城山下已经碰过面了,
这女的眼里只有赢勾,其他人,生死都不在意,甚至恨不得全都清理个干净只剩下她和赢勾在一起过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