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怜的日本女孩,
这种可怜,不分国界。
但鬼就是这种极端化的产物,事实上,太淡然的人他没资格逗留在阳间做鬼,那些咸鱼一辈子佛系一辈子然后死了的人,全都在黄泉路上乖乖地排队往前走呢。
站在鬼差的角度来看,能逗留在阳间的鬼,基本都是刺头儿,属于班上不听话喜欢顶撞老师的孩子。
所以,当女孩迁怒于自己时,你跟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她也根本不会听进去。
上次遇到那个复仇的海蟒,包括很多其他的事情里,周泽的确是遇到过不少“有委屈有冤屈”的亡魂,但如果周泽没有指甲不是鬼差,可能周泽根本就没有怜悯他们的资格,只会沦为他们愤怒情绪下的牺牲品。
“他们,不是我放的,事实上,我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拉进这个地方。”
周泽对着女孩吐出一口烟圈,继续道: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报仇,前提是,你告诉我这里的秘密,以及,该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方法。”
女孩继续以憎恨的目光看着周泽,周泽没过多理会,继续抽着烟。
等呗。
大概过了一刻钟,外面女人无头的身体慢慢地坐了下去,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背靠着客厅外的落地窗,看起来很是孤单寂寞。
而女孩的双眸里,也不再是愤怒的光芒,转而流下了一串泪水。
周泽抽出茶几上放着的纸巾,给她擦了擦,同时安慰道:
“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我许清朗,
会心疼的。”
所以说,出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儿时,报你好朋友的名字是很有必要的。
比如偷看女孩洗澡时,
比如明明自己刚刚把女孩当菜一样乱切一通后还去给她擦眼泪假惺惺时,
比如在会所做完“冰水柔情”项目后技师给你一张单子写评价还要留下签名时,
在这些时候,
留下自己的名字,是很不理智滴。
“他们…………已经走了。”
女孩哽咽道。
“几个人?”周泽问道。
“三个,三个人。”
“哦。”周泽点点头,“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如果女孩是被那三个人杀害的话,那这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总不可能是被杀害的女孩马上变成厉鬼复仇成功了吧?
如果复仇成功了,她也不会还有这么大的怨念。
“他们被魔鬼选中了。”女孩眼眸里闪现出一抹迷茫,“他们被魔鬼选中了…………”
“你可以说得更具体一点,我们不是在写诗歌。”周泽提醒道。
“是魔鬼,就是魔鬼,就是魔鬼!!!”
“好,是魔鬼,就是魔鬼。”周泽有些无奈了,“还有其他的么?把你出事以及之后所遇到的情况最好都详尽的告诉我。”
周泽伸手掏了掏,取出了自己的鬼差证,递送到女孩的面前晃了晃,
“你可以把我当成警察。”
女孩的目光开始在四周逡巡起来,
周泽也跟着看向四周,问道:“怎么了?”
“这里是被镜子笼罩的地方,而镜子,不光能照射现在,它还能记忆过去。”
“怎么看?”
女孩眼角的眼泪继续滴落下来,只不过这次掉落下来的泪水还没落下去就在半空中开始蒸发,营造出了一种朦朦胧胧的色彩光晕,连带着周围的玻璃也都反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这就像是坐在影厅里的感觉一样,四周的一切,像是被重新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尘土,染上了一抹不真实的朦胧
最让周泽意外的是,自己居然还能听到声音,这里镜子所记录的,不光是画面那么简单。
在周泽的面前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平头男子,年纪不到三十,坐在那里正抽着烟,双脚翘在茶几上。
这是影像,记录的是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哐当”一声,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又走进来两个男子,这两个男子看起来更年轻,可能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们手里拿着两个大塑料袋子,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另一个则是留着类似艺术家气息的长发。
鸭舌帽和长发男在小平头对面坐了下来,两个人把东西都放在身边。
鸭舌帽指着坐在对面一个人抽闷烟的小平头对身边的长发男笑道:
“我之前说啥来着,他主队今天输球了,他现在肯定心情不好一个人生气着呢,哈哈哈…………”
“笑你妈啊,笑笑笑就知道笑!
今天本来能赢江苏队的,艹!
他们金陵的主场今天就是邪性,结果我们打了几个门柱,人家随便抡一脚就进了,简直气死个人。”
小平头直接指着鸭舌帽骂道,显然,他心情确实很不好。
“不就是球队输了球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皇马巴萨不也输球么?”
鸭舌帽不以为然道,随后,他打开了袋子,“来来来,我们开我们的聚会,酒水我也带了。”
袋子里是衣服,被鸭舌帽取出来,拿出一套递给了面前的小平头。
小平头接过了衣服,三人都开始换衣服。
这三套衣服,是日军的军装,受到各种抗战片的洗礼,中国百姓对这套衣服简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小平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对着镜子照了照,显得很是满意,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道:
“妈的,你们说,
要是当年日本人在金陵多杀一些人,把那些煞笔都杀光,今天我的球队是不是就不会输球了?
最好杀得金陵那里人都没了,那个地方也就不会再有球队了,老子今天心情就不会那么差了,本来和你们聚会是开开心心的。”
长发男子点头道:
“就是啊,当初要不是美国佬阴险,咱们现在早就是日本公民了,现在还得和这帮支、、、那逼待在一起,
想着以前和他们一起上学现在还得和他们一起上班,我就觉得恶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魂镇压!
周泽站在边上,像是在看一场舞台剧,演员们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丝毫不在意是否有观众正在看着他们的表演。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很自我。
音乐放起来,是日文歌,节奏感挺强。
然后这三个人穿着日军军服开始跳舞,手里还挥舞着估计是从某宝订制来的仿制武士刀,跟着节拍开始一边哼着歌一边转圈,像是在庆祝和玩s。
“这是什么歌?”周泽问身边的女孩头颅,实在是周泽对日语真的不是很懂。
“《拔刀队》,算是日本陆军的军歌一种。”女孩回答道。
“哦,我还以为是哪个奥特曼的主题曲。”
三个家伙玩儿得很嗨,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比较地忘我。
其实,看起来挺煞笔的,这三个家伙不是日本人,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之前听他们说话时的口音以及说话的内容就已经能够判断出来了。
但他们现在偏偏又如此地专注和投入,仿佛是在进行着某种很崇高的仪式一样,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一个成语――沐猴而冠。
喜欢那边的漫画,动作片,歌曲,影星,等等,这些其实都无所谓,也很正常,甚至对哪个国家有好感也是每个人的自由,但这三个家伙的言行,明显地超出了那种感觉。
尤其因为一场球赛的输赢,而说出希望日本人当初对金陵大屠杀做得更彻底一些的话语,更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犯罪。
那种对自己身份的鄙夷,对他国身份的向往,让周泽有些不舒服,因为他曾经历过三乡村,那个村子的村民哪怕是死后,也依旧承受着庞大的饥饿痛苦,却依旧死死地守护着“军粮”。
死人和活人的行径,形成了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周泽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日语在发问。
这声音有点耳熟。
周泽看向了这个女孩的头颅。
“当时……我以为隔壁住着的也是日本人,所以我……主动打了招呼。”女孩咬牙切齿地说道。
“啧啧。”周泽摇摇头,这还是主动送上门去的?
三个在跳舞行军的男子在听到隔壁女人用日语打招呼的声音后马上停了下来,然后走到客厅外面和她交流,他们不会日语,这很可笑,一心想当日本人,但连日语都没学。
但最后,当长发男去开门时,女孩就站在了门口。
很可能对于女孩来说,是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毕竟身处异国他乡,自己房间隔壁还是自己老乡的话,总是会有一种忍不住亲近的冲动。
女孩被他们邀请参加这次聚会,甚至她还表演了日文歌曲演唱,三个男的虽然听不懂日语,但完全诠释出了“不明觉厉”的样子。
随后,大家开始喝酒。
而后,先是小平头开始动手动脚,女孩是喝了酒,但她还有一些清醒,马上站起身表示拒绝,然后用中文说要回自己房间去了。
剧情进展到这里的时候,周泽侧过头问女孩头颅:“你应该早就发现他们不是日本人了吧?”
“我以为他们是仰慕日本文化,所以我…………”
听到这个解释,周泽觉得挺有趣的,当初自己和神父打架时神父还讽刺过中国人最喜欢听外国人说中国话,以此获得巨大的内心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