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宿敌们包围了gl(np高h全神经病)》 第一章初见的那一场雪 今晚出奇的冷,听王大爷说不久就要下雪,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感到脸上冻的僵麻,这样冷的天气,估计没什么人愿意出来。 我哈了一团冷气,搓了搓冻得僵硬发红的手,按照父亲的吩咐,上院子里把湿漉漉的泔水桶提了起来,母亲病了,当然,就是她不病这活也该我干的。 在冒着火星子的壁炉旁,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转过皱皱巴巴的脸冲我招了招手,她烧的厉害了,两颊都通红,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壁炉的火光下亮的像两颗黑葡萄。 她明显有什么事要说,两片干裂的唇微微张开,叫我的名字时也带着些急促。 “然然啊。你过来。” 我提着一桶比我身子短不了多少的泔水桶摇摇晃晃的扔在了墙旁,溅出来的泔水洒在了我黑瘦的胳膊上,我并没有在意,曾经洁癖的我被父亲打了好几顿后终于学会了顺从。 我低垂着眉眼,刻意带着满身的泔水味到了她的床前,垂下头听她说话。 在微微的烛光下,她的脸显得愈发的苍老和虚弱。 她凑近了我,吐出一股病气,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要说真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父亲,他确实对我不好,对我不是骂,就是打,我好像做什么都不能取悦他。我只能尽量远离。 相比较之下,母亲反倒令我安心些。 尽管她好像也并不爱我。 “不管怎样……不要恨我。”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咳了几声,咳出些许血丝,如同枯木般的手紧抓着我的衣领,充满血丝的两眼也紧紧的瞪着我似是要逼我回答。 我觉得这话好生奇怪,却也面不改色的将她的手从我身上拽下去,我刚要起身,她却又拽住我的衣襟。 “答应我……” 我匆匆点了一下头,见她终于紧紧闭上眼倒在了床上,我不顾被扯乱的衣襟,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喊着父亲。 空空荡荡的小院里,只回荡着父亲的哭嚎声。 母亲死后,日子还是照常的过。我也没有深想她最后说的话。 直到那一天。有好几辆黑色的车进了我们村,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对父亲说了什么。我只是如同牵线的木偶一般,由不得自我的带到这里来折磨着活了这十三年,又要被带走。 从一个牢笼走到另一个牢笼,他们都是喜悦的,唯有我是麻木茫然的。 戏剧性的,我原不是这小村里的。 我是大小姐,林家真正的大小姐。 是我的母亲……不,我的养母。是她调换了我的身份,她的临时起意,毁了我的十三年。 可我恨不起她。 她的爱,曾是我那见不得光的十三年人生中唯一渴求的东西。 我才终于明白她临终前的话。 “孩子……孩子,你受苦了……” 我眼神茫然的看着牵着我手的陌生女人,她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背,不知是要宽慰我,还是要宽慰她那缺了我十三年人生的心。 我上车前最后深深望了一眼我生活了十三年的小村,无声的对着过去道别。 从今天起,我就不再是小村里干农活的穷苦孩子王然然。 “以后,你就叫林夕然吧。”男人失望的撇了我一眼,才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叫林夕然。 屋外突然起了风,阴云积压在天幕,伴着细小的雪花,一个身着纯白色衣裙,笑容端庄纯良的女孩被母亲牵着走了进来,母亲将她推到我面前,然后对着一个儒雅高大的男人说:“我们毕竟养了夕晚十三年啊,难道还要让夕晚再去那个小地方受苦么?她也是我的女儿啊……” 我呆呆愣愣的见母亲迅速又不安的撇我一眼,然后又补充道:“夕然也吃了不少苦。这不是也回来了,她应该也缺一个好姐妹,好玩伴不是?她们可以一起进步。” 我垂下眉眼,什么也没说。我知道母亲是在为这个占据了我十三年人生的“妹妹”争取。 其实我原先不缺姐妹。我原先也有不少兄弟姐妹,只是他们都嫌我又黑又瘦,且一点也不像他们,被排斥了个彻底。所以我从未感受过什么叫姐妹,什么叫亲情。 我偷偷抬眼瞧了下那人。林夕晚乖乖巧巧的立在我身旁,任由母亲为她争取,好像结果是什么她完全不在乎。 仪态那样的端庄美丽,面容就像瓷娃娃一样漂亮,精致的眉眼与我现在狼狈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她才应该是那个千金大小姐。而我不过是个卑微到尘埃的丑小鸭。 我忽的从心底流露出一丝嫉妒,如果不是我被换了位,如果是我在这里度过十三年。那么现在仪态端庄的,漂亮大方的是不是就成了我呢? 但这一切也该归位了。我才是林家的大小姐,不是吗? “夕然呢?觉得如何?” 我一直在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父亲说了什么都没大听。被这么一点名,惊得我立马抬起头,对上了父亲失望审视的眼神。 “我……” 我一下慌张的厉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在父亲和母亲的目光下显得愈发畏缩起来。 “…爸爸,姐姐的意思应该是同意的,我刚刚看到姐姐点头了,我很感激您这些年的照顾。如果您同意,我也愿意只做林家的二小姐,呆在姐姐身边帮助她。” 林夕晚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声音中带着些稚气。我知道她是为了我解围,更是要提醒我刚刚父亲说的是什么事。 我感激中却又带着一点恼恨。 我怎么就没有听清父亲说的话呢? 还要让她来提醒我。 “行了,既然都决定好了,那就都回吧。夕然你先跟夕晚睡在一起,你的房间明天才收拾好。” 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再也不想在这窒息的氛围下呆下去。 等回过神来时,我已被林夕晚牵着上了楼,来到了她的房间中。 窗户大开着,屋内的气温一下降下来,雪花飘在她的眼睫上,毛衣上,她发着抖,对我软软的唤了一句:“阿姐……” 我不知为何,对这称呼莫名的有些反感。我不言不语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我心中的不满。 我穿的也单薄,被这风吹的一激灵,只是我在小村中受了好些苦,早已习惯了,她那副一看就瘦弱的身子当然是挨不住的。 我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帮她把窗户关上,雪花飘到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等我回头,她已躺在了床上,冲我莞尔一笑:“阿姐。你弄好了么?弄好了就睡吧。” 我低低地应了声:“嗯。”然后就钻进了被子里,我不敢靠近她,只是闭着眼睛数羊。我曾听村里的老人说这方法很管用,虽然我试着其实并不怎么管用,却还是一遍一遍的数着。 只是后半夜,我隐隐感到后腰一阵冰凉,我皱了皱眉,感到一阵不耐烦,她定是要拿我寻开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转身想喝斥她几句,却见她紧缩着身子,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冷……好冷……不要丢下我……” 在做噩梦吗? 我小心翼翼地揽过她,她身子很冷,触感与外面的冰雪一样冷。 我望着她脆弱稚气但又难掩清冽漂亮的眉眼,白嫩的小脸上是甜美安心的神情,感受着她紧紧环抱着我腰的双臂,竟觉得通体发热。 这样漂亮的人儿。跟我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我真的能取代她成为林家大小姐吗? 外面的风雪仍在呼啸着,我紧闭着眼,伴着风雪声入眠。 第二章入学风波 我因为落下了太多年的基础,又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并没有立刻去上学,而是拖了三年由家里的家教补课,再直接去中考,加上父亲的从中周旋,我拖了一学期才成功进入了私立的一所高中。 林夕晚也在这所高中。 我拼了命的想赶超林夕晚。只是我不论是天资,还是学识,统比不上她。 更令我自惭形愧的,是我与她天上地下的容貌。 我养父养母都不是多么漂亮的人,却生出了这么个相貌得体,举止温婉的林夕晚。 而我身为林家的大小姐,却生的矮小黑瘦,粗鄙不堪,而且由于常年干农活,手上起着厚茧,与林夕晚那天生就适合弹钢琴的白净手指更是对比鲜明。 于是我不记成本的要来各种美容养颜的补品与药方,只要是能美白祛疤的不管是真是假都买了个遍。 再加上营养充足,这样三年下来,我终于不再是刚到林家的那个黑丫头了。 只是一见林夕晚,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矮下一头。 她为什么就要这么优秀呢?为什么总要让我失了所有骄傲? 明明我才是林家的大小姐……我才应该是万众瞩目的那个。 我攥了攥拳头,没注意到自己的这副姿态早已落入林夕晚的眼中。 “阿姐是在想什么?” 我本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我猛地抬头对上林夕晚温润乖巧的黑眸,我慌忙的往后挪了挪,敷衍的道了声没有,然后就假装是在瞧窗外的风景。 林夕晚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我仍感受到她那灼人的目光仍直勾勾的瞧着我。 到了校门口,陈叔领我出来,然后低着头对我说:“大小姐,我就先不进去了,让二小姐带你去吧,二小姐对于路线比我熟。” 我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我才不想要跟林夕晚在一块儿呢。 陈叔见状,叹了口气,然后又解释说:“这校园里啊,都是些像小姐您这样的学生,我进去不合适,恐怕要乱了小姐的名声,嫌弃小姐架子大了。” 我一想也是,我再也不要像在家里一样被林夕晚压着了,要给同学们留个好印象才是。 于是我告别了陈叔,不情不愿的挪步到林夕晚身旁,林夕晚穿着普通的蓝白校服,墨黑的发丝被扎了起来,显得无害温软极了。 熟悉的栀子花香钻入鼻腔,是林夕晚身上的味道。我感到浑身不自在,虚张声势的傲慢昂头想开口叫她带路,她却冲我一笑,蛊人的精致相貌晃了我的神,她不由分说的抓了我的手,凑的愈发近了,唇齿一张一合,声线清软:“阿姐,我带你走。” 我一下红了脸,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就像初见时的那场雪。 我终是没有舍得甩开她的手,扭捏的被她牵着小步小步的走。 我一直在低头想事,她牵我走时好似说了些什么,我也没有听。 “哎呦……” 我没注意她的停止,一头撞上她的后背,我颇有些尴尬的忙向她道歉,并暗自在心底痛斥自己的走神。 她还是那一副乖巧温婉的样子,只是我好似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在她眼中瞧见了一抹不耐烦? 应该是错觉吧,林夕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门上面的窗子,然后后退了一步,放开了手,似乎是要我先进去。 好吧,那就我先进去。 我冲她扬了扬眉,然后握住了门把踏了进去,走进去的那一刻,我听到她在喊我。 “别……” 刷的一声,一个带水的盆子就这么扣在了我的头上,冰凉的水带走了我身上的温度,我冷的直打颤,从头到脚湿了个彻底,教室里传来一阵嬉笑的声音。 “瞧瞧,这是谁中招了?呦,生面孔啊。” 由于难堪与尴尬,我并没有细看是谁说的这句话,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任由脏水从我的脸上滑下。 忽然,我被拉入了一个略带点温度的怀里。随后是熟悉的栀子花香。 是林夕晚。 “……我带我姐姐去换件衣服,这种把戏以后就不要再玩了,不会再有人上当。” 她语调生冷,那群人似乎也被她镇住了,四周静的只余她的气息。 我被她揽着到了个地方,似乎是更衣间,她扔给了我件衣服,冷着声音说:“换上吧。” 我感到有些莫名的委屈,这待遇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以为我会摆脱被她压着的日子,交上一些好友,然后平安的度过整个高中。 衣服尺寸是林夕晚的,我穿着有些小了。 “你湿了的衣服是校服,属于你的衣柜还没有挂上衣服,阿姐就委屈委屈,先穿我的吧。” 我仓促的点了下头,脸上燥的慌。刚开学就惹了那帮人,出了这样大的丑,也不知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她突然捧起我的脸,眼神认真又严肃:“阿姐,我在路上同你说的,你是不是一点也没有听?” 我无言以对。她说的没错,我确实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路上她说的什么我都没有听。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低低弱弱的:“对不起……” 她的叹息声消散在空荡的更衣室中,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其中夹着几分烦闷。 “那群人阿姐先不用管,无视就好。一月后就要分班考试,阿姐考的好些,与我共同进入实验班就不必担心他们了。” 她扶着我的肩,从柜子里拿出毛巾,边替我擦着头发边说:“而且,我总是会护着阿姐的。” 我愣了愣,她说,她会护着我? 可我不想永远被困在她的阴影下。 “……你还是不要管我的好。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生硬地吐出这句话,从她的手中夺过毛巾,一边擦拭一边朝着门口走。 我最后握着门把关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我看到她微微抿了下唇,眼底露出的……是嘲讽吗? 我没有深究,离开更衣室时只觉得身后的目光如芒刺背。 第三章吻 我来到这班上已有一月,明天就会月考,我终于可以摆脱班上那些人了。 自从那天以后,林夕晚也没再主动帮过我。这样最好,我再也不想欠她的情了。 我坐在凳子上翻阅着书籍,希望能好好复习以应对明天的考试。不求是实验班,至少能远离沉子宁那个家伙。 沉子宁就是当初联合班里的人欺负她的主谋,沉家的小女儿。受她欺负的不止我一个人,但没人敢说出来。 毕竟是沉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本身性子又聪明,又没做什么太大的事儿,自然得罪不起。 “喂,看什么书呢?” 一只手伸过来将我的书举起来随便翻了几下,是沉子宁。她扬起眉挑衅地冲我笑了下,然后吊儿郎当的坐在我桌子上:“小然这么爱学习啊,希望这次月考你能超过我。” 我咬着牙,瞪了她一眼:“谢谢您的‘祝福’,还请您把书还我。” 也是怪了,沉子宁明明除了欺负人,就是在玩,成绩却依旧名列前茅。 我讨厌极了她这一副嚣张的样子,尤其是她还经常挑衅欺辱我。 她晃了下我的书,然后将它扔在了地上“想要啊?自己去捡。” 不过弯腰捡个书罢了,如果能让她开心些别找我麻烦,那我就随了她的意。 我垂下身子去捡书,却被她拽住了辫子,头皮上传来一阵刺痛。 “我有话要同你说,这书嘛,什么时候捡都可以,你说是吧?小然。” 我闭了闭眼,忍住。一定要忍住。 我被她拉到了走廊上,她勾了下唇,清秀的脸上尽是嘲讽:“哎,我说。之前你为什么不去上学?我可听说你是林家的大小姐……在你转来之前,我可从来都没听说林家还有除林夕晚之外的另一位小姐,说什么因病不能上学都是借口吧?” 我皱了皱眉,完全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见我不回答,于是就自顾自的说:“我说,你不会是林家那老头的私生女吧?霍,如果真是这样,那林夕晚可真惨,突然多了你这么个姐姐。他们怎么能允许你来上学呢?你求了好久吧?”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那恼人的脸,我最讨厌别人这么说我,如果不是那十三年的错换,我本可以不受这些罪和无端的非议:“我不是私生女!我是林家的大小姐!” 她显然不信,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我被这眼光冒犯的险些要动手。 “啧,细看之下,你好像长的还挺漂亮。你不会是勾引上什么人才……” 我再也忍不下她的冒犯,一拳打过去,结果却被她拐住反被抱在怀里。走廊上的同学仿佛没有看见我们两个似的,但尽管这样,我也感到脸上发烫。 “沉子宁你放开我!” 我愤怒的眼眶都发红,她的举动简直就是在我的底线上不断试探。 她轻笑了下,将我紧紧困在怀里:“是林夕晚吧?啧,没想到你竟然连勾引妹妹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既然她都可以,那我也没关系吧?你以为林夕晚是个什么好东西?倒不如跟着我……” 她趴在我的耳边又说了一句话,我的脸霎时就白了:“我都看见了,你们可真大胆啊,那可是在教室。” 她…她看见了。 我的记忆一下就被拖回了那个傍晚。 我收拾着东西,教室里除了我和林夕睌已经没有人了,我本想多看一会书没想到却拖到这么晚。 我以为林夕晚也很快就走,没想到她也待到这么晚。我不认为她是为了陪我,毕竟我算是什么呢?除了是她名义上的姐姐之外,什么都不是。 但没想到我起身要走的那一刻林夕晚也提起书包走向了我,她一字没发,只是伸手来牵我。我下意识的避开,皱着眉问她:“你做什么?” “等你一起走。” 她眨了眨眼,仍是那副乖巧平静的模样。 我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愧疚,我似乎对她态度太差了些。 “以后不要等我了,我不需要。” 我提了提书包,抬脚往外走,无论林夕晚对我多好多恭敬,我也永远无法与她和解。 尽管毁了我生活的不是她,却处处都与她有关。她对我愈好,我的心就愈疼,越发的不自在。 然而我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外力扯进了她的怀里,教室的窗印出我与她的影子,我原是比她高的,但被她一揽就显得我好像是主动依偎在她怀里,栀子香不受控制的侵入我的感官,我猛地扭头把她一推,我情绪有些失控了。 “林夕晚你到底要做什么?!” “……阿姐。我发现,我好像不想放了你。” 她脸上的神情莫名显得有些阴沉, 声线微微颤抖,这种危险的感觉让我感到害怕。 她缓缓地靠近我,冰凉的指尖拂过我的面颊,落到了我的唇上,在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吻了我。 这个吻带着她独有的栀子香,温凉的唇贴上我的唇,甚至还想更深入。 我紧抓着她的肩,忽然清醒过来,我死命的将她推开,使劲抹了几下嘴,大喘着气:“你…你你简直……” 她漂亮纯良的杏眼中满是无辜,甚至还笑弯了眉眼对我说:“阿姐,我们没必要整天跟仇人一样,不是吗?你的麻烦我明明可以解决,为什么不愿意问问我?” 为什么不问问你?你其实心里最清楚吧。我不想承认我不如你,我不想永远被压在你之下抬不起头。 但我也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伤人的话,不由自主的就吐出口:“你问我?呵,因为我恨你,特别特别恨你。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要不是你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你怎么还不消失啊林夕晚,你现在又对我做出这种事……是,我是不如你,可这不代表你就能肆意妄为!” “你真的那么恨我?” 她依旧是平静的,似乎这些话对她完全造不成影响。可我完全不信,我分明见她攥了下拳。 她是在伤心,还是被我这话刺激到了?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 “对。我真恨不得你就这么死了。” 她听到我这话反倒露出了个笑,她抬起手似乎是要抱我,但又迅速的收回手去。 “阿姐。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那就各凭本事吧,希望你能在月考中……成功脱颖而出。” 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离开的背影似乎透着些寂寥。 我觉得是个人都不会希望听到这样的话,可她却说很高兴… 我摇了摇头,没再想这件事,拎起书包跟了上去。 ………… 现在想起这件事,我只觉得惊恐万分,沉子宁竟然看到了。 “你想怎么样……” 我依旧扭动着企图脱离她的掌控,一边如同惊慌的兔子一样,声音低低的问她,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眼睛咕噜转了一下,然后极缓慢的在我脸上轻啄了一口,我一慌,之前在乡村练的力气一下就使出来了,我刚别开她的胳膊,她就条件反射似的把手一抽,撞在了我胸上,我痛呼一声,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没等我动作就立刻抽身,久久的看着我不说话,我看见她脸变得胀红,唇瓣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我因为疼痛也来不及思考,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我才听见她沙哑的声音,她好像刚找回自己的嗓子一样:“那……那个,我我不是故意……不是,我是,你……今天就先放过你!明,明天你给我等着!” 她气势稍弱的瞪了我一眼,左脚绊右脚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外。 我捡起了我的书,拍了一下上面的灰尘,沉子宁唇瓣那微软的触感似乎还在我脸上停留着。 我有些恶心,联想到她碰我那一下,又想着她的狠话,不如得叹了口气。 现在跟她谈也已经没有用了,我已经把沉子宁得罪了个彻底,现在也只能祈祷月考发挥正常。 只是,如果事情真的那么顺利,那么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可怜人了。 第四章取悦我,我就护着你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我感觉我这次月考发挥的不错,就算不是实验班,也绝对不会跟那帮欺负我的人一个班。除了沉子宁我有些担心,不过她成绩比我要好的多,就算要考也是考到实验班。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去看了成绩单。 没上实验班,这并不奇怪。而看到林夕晚顺利的考入实验班,我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感到一阵泄气。 我恐怕永远也追不上林夕晚了。 只是沉子宁竟然没有上实验班,她……她跟我一个班! 我磨了好几下成绩单,生怕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呢?怎么会那么巧? 她的好几个狐朋狗友也在其中。 我颤抖的抓着成绩单,沉子宁从我身旁经过,轻蔑的哼了声,忽的抓住我拿着成绩单的手,语调轻挑:“你还不是要与我在一起,你的好妹妹去了实验班,护不了你。” 这话一下就刺激到了我,我一下拍掉她的手,成绩单在我手中团的皱皱的,我神情激动:“我不需要她护着,你也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的声音引起了班里其他人的注意,但他们只是向我这里望了一眼,瞧见沉子宁凶狠的眼神,立刻就低下头去。 沉子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露出个欠扁的笑:“是吗?我就是喜欢找你麻烦,谁叫你开学当天那么天真的中了我的把戏。” “……” 我觉得可笑。她不过就是想寻个理由教训我罢了。 只是,这次我没了希望。 我不再理会她,在她直勾勾的眼神下艰难的挪回了座位。以后再有什么事我就扛着,沉子宁不可能一辈子欺负我。我要干好自己的事,就算没办法超越林夕晚,也绝不要拖林家的后腿。 我要证明,我能当好这个林家的大小姐。 只是事总不随人愿,我在没有林夕晚的班中过的更惨,他们完全不惧怕别人的眼光,肆无忌惮的在光明处,在暗处对我进行身体和言语上的侮辱。 等课间操跳完后,我如同逃命一般,仿佛没听见后面人的惊呼声,我拔腿就跑,双腿如脱了弦的箭一般,刷的一下飞奔出去,等到了教学楼两个台阶两个台阶的蹦。 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度过了台阶,我穿过走廊来到了教室旁,扶着门直喘气。 这时,一阵阴影从我头上落下,一阵清冽的气息钻入我的鼻腔,我瞧见一只白净的手抓着一瓶水伸过来: “没事吧同学?要不要喝点水?” 是个女生。 我猛的摆头,人也不看头晕目眩的推开她,屁股啪的一声落在座位上。 “我知道你,林同学……为什么不反抗呢?”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猛地抬头:“你知道些什么?!对了,你不是我们班的吧。” 楼下传来稀稀拉拉同学上楼梯的声音,我的心砰砰的跳,恐惧像一只黑洞,埋没了我。 “我当然不是这个班的,我是实验班的江泽。我听说过你,林家的大小姐,林夕晚的姐姐。” 她一手扶在我旁边的桌面上敲了敲,眉眼弯弯的带着笑,却又让人感到危险。 我这才打量起她来,她生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似乎没人不会被这眼睛蛊惑了去。而这双好看的眼睛正友好又温和的盯着我,她扎着个狼尾,穿着学校下发的蓝白校服,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二的样子,五官漂亮凌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哦。”我一时愣了神,也忘了自己要问些什么,在她的眼神下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应了一声后就无下文。 她微微勾了下唇,又离我近了些。 “我很好奇,一个病弱的大小姐,是怎么养成这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还是因为,你压根就没被养在林家?” “……” 我的脸刹时就白了,她点出了大部分的事实,我不擅长辩驳,只得沉默的转头不去对上她带有探究性的目光。 我听到她状似无意的话语: “林同学,你知道,熬鹰吗?落到地面上的鱼儿尚且会往湖中游,而被困在笼中的鹰被熬过了头就是放它出去也会乖乖回来,奉上自己好不容易捕回的猎物,心甘情愿而又感激涕零的吃着主人留下的残羹。” 我蹙了蹙眉,不明白这人的意思。 她却不再多做解释,只是在我身旁坐了下来,从我盒子里拿了一支笔把玩,她精致漂亮的面容神色悠闲慵懒,细长的手指将笔在指尖灵活的旋转,发丝在阳光下仿佛被镀了层金子,让我一时晃了神。 真是个顶好看的人,不过,比林夕晚好像还差了些。 我敛了敛眸,自己竟然会想到她。 我转头望着窗外,随着走廊外嘈杂的脚步声,我知道我的噩梦又要来了。 还未彻底见到沉子宁的人,就听见她在走廊上吼:“林夕然呢?上哪去了?跑的倒挺快。” 我没应声。只是用力攥起了拳。 “你这样可是会伤到自己的。不反抗吗?毕竟是林家的小姐,他们敢这么做无非是借了沉家的威。你这么隐忍,是不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是私生女?” 她依旧只是淡淡的笑着,但最后一句话却让我咬了牙,猛地转头看她:“不是,我不是!但林家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会怎么想?我不能给林家抹黑的……” 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又被沉子宁的一声呼喊打断: “原来你躲在教室?抖什么啊我今天没空欺负你,就是想找你办点事儿。” 沉子宁朝我走来,看也没看在我旁边的江泽一眼,一把拽起我的胳膊就要把我拉走。 “林同学,鹰从来都没有困在笼子里,能困住她的,只有她自己。” 江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却已被沉子宁粗暴的拉出了教室。 “你要做什么就快点做吧,要上课了。” 我垂着眼眸,紧绷着身子,等待着即将降临的羞辱。 “我朋友喜欢林夕晚,你不是她的姐姐吗?帮我办成这事儿,我就不欺负你了。” 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这不可能,她的感情当然是她自己决定,我不可能让她凭空喜欢上一个人。” 她用胳膊勾住我的脖子,语调轻挑:“那有什么?感情的事嘛那谁能说的清?哎,算了算了,也不为难你,你帮我送封情书就成。”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送?” “这,面对喜欢的人,那可不就结巴?别废话,让你去送就送!送完之后还有别的事要安排你。” 我一下甩开她的胳膊:“凭什么?沉子宁,你别太过分。” 要我去见林夕晚?那还不如杀了我。 “……”她突然愣住了,看着自己被甩掉的胳膊,神情愈加不对劲起来。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凑近了我声音低低的说: “那你帮我送篇情书就够了,他是我好朋友,我不能不帮他。我也看不上那林夕晚,你不用担心。” 我觉得她莫名其妙,却也动了心思。 如果我答应她,她不再欺负我,那我也就有精力去做别的事了。 就算这事再难,就算要见到我最不想见的人。 我犹豫的点了头,等沉子宁把情书递给我时便推开了挡在我身前的沉子宁。 这一天是我过的最好的一天,沉子宁没再来骚扰我。 我也没再见到江泽。 等到黄昏,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时我不时收到沉子宁急切的眼神。 我拾起书包,没忘记把那情书也装进去,在金黄的落日下,我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上楼到了实验班。 林夕晚果然也还没走,整个教室就剩她一人,她也没注意到在门口站着的我。 “林夕晚!” 我叫了她一声,她缓缓的抬头,一双亮晶晶的温和黑眸就这么与我对上。 她的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喜悦。 “阿姐。” 她弯了弯漂亮的眉眼,从座位上起身,扬起一贯的乖巧笑容,语调轻快。 “我还以为阿姐不会再想跟我一起回家了呢。” 我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开口,回过神来时,林夕晚已站到我面前。 她只比我稍稍矮一些,抬头望向我的时候尤其显得乖巧可人,尤其是她那副如同瓷娃娃般的精致皮相,让人心里直痒痒的,恨不起来。 “我…我不只是要找你一起回去的,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本想说我不想跟她一起回去,但话到嘴边就改了口。 “好啊,阿姐请说。” 我把情书递给她,撇了撇头没去看她脸上的神情。 “这是别人托我给你的,你可真是好福气,那么多人喜欢。” “……”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迟迟不见她回答,便强行把情书塞她手里。 “阿姐找我,我就为了说这个事吗?看来阿姐离了我,过的很好,都有人让阿姐办事了。” 她语调很冷,我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慌。 我无意识的低头,见她面色十分不好,觉得有些尴尬,抿了抿唇,再也受不住的抬脚要走。 “阿姐是不是叫人给欺负了?” 我脚步一顿,手扶在门框上支撑着身子:“……没。” 她忽然笑了,她笑得极为真诚,不是平常那副假兮兮的样子,等我意识到的时候那股熟悉的栀子香已经钻入我的鼻腔,她凑近了我,冰凉的手扶起我的下巴:“阿姐,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我明明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了……除了我,阿姐还想靠着谁?” 我慌忙的后退,却忽略了我身后已空无一物,正当我猛地闭眼准备迎接冰冷地面时,她却忽然拽住了我,将我拉入她怀里。 我忽然想到了那天的事,脸色一白便抬手将她狠狠推开了。 她差点跌到地面上,拽住门把才勉强稳住身子,面色苍白,望向我的眼神有些冷,却又有些我看不懂的挣扎。 “阿姐,你认为他们说的话就可信吗?他们许诺了什么给你?” 我沉默不语,她却又仿佛变回了之前的那个乖巧妹妹。 她撩了撩头发,推开了我,蜷起了身子要离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拽住了她冰凉的手。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你到底,到底对我抱有什么样的目的?” “目的?” 她转过身,乖巧的面容仿佛只是一张假面,她笑了,笑得肆意张狂。 “林夕然,你知不知道,那天傍晚我不过一时兴起,但我没想到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为了沉子宁。你认为这样她就不会再欺负你了吗?现在你还替她办事。我看不久,你就要姓沉了吧?” 我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觉得荒谬。 我和沉子宁? 简直是笑话! 她突然不再笑了,面色冷了下来,眼底一片冷漠:“其实我没信,我知道不可能。但别人不会都这么觉得,你是林家的人,这要是传出去,就是丢了林家的脸。阿姐,我只是提醒你,有时候,忍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这话突然让我想到江泽,她也是那么跟我说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她将我逼至墙边,我端详着她那毫无瑕疵的精致眉眼,嗅着她独有的栀子花香,悄悄的红了耳朵。 她怎么就生的这样好看? 不,我应该恨她。 我使劲的攥住拳,指甲陷进肉里,企图让疼痛让我清醒起来。 “只要阿姐愿意取悦我,我就会护着阿姐。” 她温柔的吻向我的脖颈,明亮的黑眸中倒映着我的影子,天色暗了下来,四周静的只有我和她的呼吸声。 我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抬手扶了扶她的面庞,鬼使神差的说:“如果,我们没有被换位就好了。” 我也就没有理由恨你。 就不会这样两难。 她却理所当然的把这当成是拒绝。低垂着眉眼,要从我身上起来,但她起身的动作还没开始,我又将她拽回了我身边。 这样被欺压,被造谣的生活我过够了。 如果林夕晚有办法,我为什么不妥协? 只要度过了眼前的难关,我不愁无法超过林夕晚。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却在林夕晚落下第一个吻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身子。 然而,她落下这个吻后就什么也没做,只是落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教室。 “阿姐,我给你你想要的,至于我想要的……我们慢慢来。” 第五章要是我说,与我无关,阿姐会信吗? 我从厕所内门里挤出去,甩了甩湿嗒嗒的手,把手扶在洗手台上支撑起自己,说实话,这些天我过的确实很好,因为沉子宁好多天都没有来。 这也许跟林夕晚有关。不过只要我日子过的舒服,她用什么法子我都不在乎。 毕竟我们是等价交换。 我转身抽出口袋里的纸巾擦了一下手,然后出了厕所,我低着头走路,无意间撞到了什么,当我抬头时,就已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眸子。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穿着价值不菲的皮鞋,相貌温文儒雅,他面色温和,但我却从他深黑锐利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不耐。他轻拽了一下黑白相间的袖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一下胸口。 “对不……”起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那男人身边站着比男人矮了些且许久未见的沉子宁。 她并不像之前那样对我恶语相向,也没有露出嫌恶的眼神,只是垂丧着头躲在男人身后,身形透露出几丝可怜,仿佛被打败了的恶犬,呜咽着想跑回家门,却又无处可躲。 那男人依旧紧盯着我,我仿佛被一头凶猛的饿狼盯上,这男人看似温和,但实则却是笑里藏刀。 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匆匆点了下头略过他们准备走回班级,那男人却在身后突然叫住了我:“同学等等,你就是,林夕然?” 我一下顿了脚步,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看着他,目光落到了沉子宁的身上,话语却是对着他说的:“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沉子宁告诉你的?” 他突然勾起一个笑,我这才发现他笑起来竟与沉子宁有些相似,他弯腰看我,神态亲和,他把沉子宁拽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歉意:“我是子宁的哥哥。沉枫。我家妹妹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多多包涵。今天来是带她向你道歉,也是去办理转学手续的。” 转学手续?为什么?尽管心存疑惑,我还是很自觉的闭紧了嘴巴,只是闷声回了句嗯,算是接受了道歉,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我会回来的。会记得你,等我。” 不知为什么,沉子宁在我背后喊了这么一句,我那时不知道,她是认真的。 我没管,独自进了班。 晚上散学的时候,林夕晚第一时间去我班里找我,我故意慢吞吞的收好书包,但当我拽起书包走向门外的时候,在她眼里却看不到半分不耐,反倒是初见时的乖巧温和,似乎还有……宠溺温柔?这人,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境里都是这副谦和模样,真难以想象她失控的样子。 她伸出白净的手过来牵我,抬头同我说话,那股好闻的栀子香再次侵入鼻腔。我一边无聊敷衍的应着,一边回想起白天的事。 沉子宁的哥哥? 他拉着沉子宁跟我道歉的事,到底跟林夕晚有没有关系呢? 等来到车上,我依旧是那一副发呆的样子,低头冥思,突然面颊上感受到一丝冰凉,我下意识的躲开,明显感到那手僵在空中。 林夕晚若无其事的抽回手,抿了一下唇,面色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只是很快又扬起了乖巧的笑,好像刚刚那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我讨好的把手挪过去,却不见她来牵,正当我琢磨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时一只冰凉小巧的手拽住我的左手扯了一下,我又呆又愣,充满傻气的问:“怎…怎么了?” “阿姐。到家了。” 林夕晚仍旧握着我的手,话语间也瞧不出半分恼怒。只是仍用那黑眸平静的瞧我。发丝在傍晚的余霞下泛着金光,娇好的面容对着我,挂着温和的笑,我一下失了神,这人生的那样好看,也惯会蛊人。可惜拥有这副皮相的,偏偏是林夕晚,偏偏是……我最嫉妒的那个人。 “好。” 我垂下头,被她牵着下了车。 等众人熟睡时,我照例推开房门,悄咪咪的溜到了她的房前。我敲了下门,听到她叫我进去。 “……” 我看到林夕晚颇为慵懒的躺在床上,怀中抱了本书,她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我,语气乖软:“阿姐。我等了你很久。” 我颇不自在的点头,熟练的走到她床边关了灯,躺在她身旁。 她挪过来揽我,我僵了下,任由她动作。 她冰凉的身躯贴着我让我有些不舒适,但我还是一动不动任她取暖。 她强行把我的头掰过去,鼻尖蹭了蹭我的面颊,接着温凉的唇开始贴近了我,我被吻的有点迷糊了,她手又开始往下挪,我慌张的摁住了那只冰凉的手,开口是我都察觉不到的沙哑:“……停下。” 她轻笑了一声,伏在我耳边呼着气:“阿姐怕了吗?” “……” 我全身酥麻,动也不敢动,屏着呼吸,她的手没了阻碍,终于探进我的衣领,她冰凉的手贴在了我的胸乳上,却不再动了,毛茸茸的头就这么蹭在我的颈窝间。 “阿姐,我不做什么,别这么紧张好吗?” ……不紧张就怪了!! 她笑了笑,竟然眯着眼睛睡觉,手还放在我的腰间。 过了许久,我思绪纷乱,不自觉的嘟嚷了一句:“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 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没睡,怀中的她突然睁了眼,那双无辜的杏眼就这么瞧着我。 我本想糖塞,但想想林夕晚这白里透黑的性子,我想是斗不过她的,只得无奈开口:“就是,沉子宁转学的事。” “我要是说,与我无关。阿姐会信吗?” 我沉默着。我当然是不信的,我与林夕晚做交易,本来就是想沉子宁不再纠缠于我。这个结果也是我想看到的。 她似乎并不在意答案,又往我怀里缩了缩,像只猫儿。 “那你认识沉枫吗?” 她似乎是困顿了,边说边带着哈欠:“沉家的掌控者,那样的大人物,我怎么会认识呢?” 她似乎不想跟我说更多,我听着她的呼吸声,心里越发乱了。 真的,与她无关吗? 恐怕只有林夕晚才知道答案。 第六章成年礼(微h) 作者小话:剧情暂时在控制的边缘,前期节奏慢,肉也不会很好看。大人们请先别走,或者直接转到11章也是ok的。 唠叨完毕,请看正文: “成人礼” 高三上学期已经快要过去。 林夕晚答应帮我补习功课,因而虽然我天赋并不是很高,但成绩也不算太差。 我对这一切感到满意,这对于我的能力来说可强的太多了。 这天下课,我正在思考着刚刚的那道题目,练习本上却笼罩了一道阴影,接着便是熟悉的栀子香。 “林夕晚?” 是她。她白净娇美的脸上露出些不同寻常的凝重,她垂下漂亮的杏眼看坐在课桌上的我,抿了一下唇角,伸出白皙娇小的手在我课桌上敲了几下,金黄色的阳光照在她蓝白的校服上,宽大的校服套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整个人圣洁的如同天使。 她弯了一下腰,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靠近了我:“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告诉陈叔不用等我了。” 我知道林夕晚有什么秘密。她却不愿告诉我。 我嗯了一声,心头闷闷的。 她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下意识的挪了一下凳子,发出吱啦的刺耳声音,偏头不再看她。 她离开了。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许是,今天阳光太盛,晃了我的眼吧。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细碎的光影打在我的课桌上,我有些愣神,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从桌子洞口拿出了一个盒子,我打开盒子,一个丑陋的,做工粗糙的木雕小人,姑且算是人吧,瘫在那里。 还好没丢。 我劫后余生似的摩梭了几下小人,眼底尽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我的手为这个小东西添了不少伤痕。 我望着林夕晚离开的方向,眼底多了些繁杂的情绪。 我的生日没人记得。林夕晚年年都收那么多礼物,我这木雕怕是也不算什么吧。 我把木雕收了起来,仿佛刚刚慌张的不是我。 陈叔送我到家后,我一个人回到了房间,手中的木雕被握的温热,木屑基本被摩梭的掉落干净,小人肩头部分被盘的圆润光滑,一眼即可看出是最粗糙的做工,但这是我亲手雕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雕了。 最初的雕刻手艺是跟村里面的木雕师傅学了两手,但很快又被养父王柱拧着胳膊拽回房子里劈柴去了。 我还记得当时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胳膊上被拧的红彤彤一片的痛感。 还有养父那骂骂咧咧的声音:“学什么木雕,费时又费钱的,别人肯给你一点眼色那是你的福气,没有那个命还去瞎折腾……” 一股尖锐的痛感从手上传来,这才把我的思绪从回忆中拽了出来,我的手已经被木雕尖锐的一角划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我盯着木雕和伤口沉默了很久,把木雕揣在了怀里,然后从抽屉里取出消毒的碘酒擦药。 我报复性的用棉棒狠狠的搓着伤口,拧着眉头,眼眶已被疼出了泪。 “真是娇气。” 我一边自嘲般的扯开嘴角,一边擦药一边想着林夕晚什么时候回来。 毕竟这礼物是给她的。 我掐着时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开始打着哈欠,我本想去客厅等她,但转念一想,这又太过刻意,我不想叫林夕晚知道我的心思。 我并不很在意她。我只是……心乱了。 如果这不是一场交易,我跟林夕晚会是什么样? 我摇了摇头,把这念头抛下。 不论如何,我们这样的关系,就算没有那场交易,难道还能是什么姐妹情深吗? 我将门打开一条小缝,以便听见动静,随后就脱了衣服,换上了睡衣,躲入了被子里,这样会舒服些。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我听见门外传来一些动静,我刷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手中的木雕差点滑落在地,我又一手铲起来了。 我下床穿起拖鞋,睁着朦胧的双眼推开房门:“这么晚了才回来,都把我吵醒了。” 我用拙劣的把戏去掩盖我其实在等她的事实。 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看出来我的口是心非,她似乎是极累的样子,裤脚上略微沾了些泥土,长发也随意的松散下来,蓝白的校服上也多了些褶皱,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这不像她严谨的风格,她只是淡淡回了句抱歉,然后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着楼上走来。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手上拿着什么。 或者说是并不在意。 我扁了下嘴,在她上来之前下楼来到她的面前,我站在楼梯的中间,没去看她脸上的神情就直接把她拉到了我的房间内。 我把木雕递给她,垂着眼努力装作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呐,我的礼物。” 她愣了愣,四周静谧的只剩下我紧张的呼吸声,微风从窗户挤了进来吹乱了我的发丝,她原本娇软可爱的面容在灯光下的一团阴影中显得竟有些阴郁,她接过木雕打量了几下,动了动唇:“谢谢阿姐。辛苦。” 尽管她的语气恭敬,我却莫名觉得她并不怎么开心。 我不大好受,拧了下眉,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不如先回去?太晚了,我就先不去你那……” 只是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臂,力道大的让我感觉手腕生疼,我随即条件反射般的冲她吼了一句:“做什么!” 只是很快,我便反应过来自己失控了,尴尬的吱唔着说:“抱歉,我不是故意…” “阿姐。” 她唤了我一声,眼底思绪繁杂,透着些阴郁,却也坚定。 “我们做吧。” “你说什么?!” 我扭过身子,手足无措,不可置信的瞪着林夕晚,完全不敢相信我刚刚听到的话。 她说,她要做什么!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林夕晚?她和我? “阿姐。是不愿意吗? 她低垂着眉眼,丝毫不肯看我,只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想和我…… 在她18岁生日这天。 我屏住了呼吸,没说同意,但也没拒绝。 她慢慢的凑近了我,身上的栀子花香变得愈加浓郁,许是太近了,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她的眼底沾染了欲望,还有我读不懂的悲伤。 为什么呢?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想,就已被她带入一种奇妙的境界。她吻吻我的耳垂,很轻的往里面吹了口气,接着一股湿热的触感附了上来,她从耳朵吻上了我的鼻尖,细密的吻带着情动,又湿又热。 我们的呼吸渐渐交缠,我急促的喘着气,推搡着她,却也没怎么用力。 我别过她的手,不自觉的去亲吻她的脖颈,我有绝对的身高优势,她在我的亲吻下颤抖,我安抚性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锁骨,随后向上吻上了她冰凉的唇。 尽管此前我们已做过许多这样类似的事,但接着做下去,还是第一次。 我颇为笨拙的将她的双腿架起,揽着她的腰径直走向床边,我们掉落在柔软的床上,胡乱的亲吻抚摸着对方。 我虎牙尖锐,唇齿纠缠间故意抵住她的唇研磨,她紧蹙着眉,喘息着,双臂完全找不到支点,胡乱勾住我的脖子。 我与她双唇分离,牵出一丝透明的丝线,我粗暴的掰过她的胳膊,尽管我知道她不会反抗,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颈窝。 “……别。” 我捕捉到她的一声轻吟,俯身舔了一下她的耳朵,惹的她震颤了一下:“什么?” “阿姐,别对我这样温柔。” 我愣了一下,放了她的胳膊,转而架起她的腿,我亲吻着她平坦的腹部,用虎牙轻轻的在肚腹上咬了一口,留下一点浅浅的印记,好像在无声的宣告着什么。 我用手在她穴口边打着旋,那里没等我碰就已经湿润了,吐着羞涩的露珠,我小心翼翼的探进去一根手指,她轻嘶一声,我犹豫的停下,她却用湿漉漉的眼望我,那期盼,脆弱,又带有强烈的诱惑。 反正她不在乎,不是吗? 我咬住了她的肩,她闷声不吭,我于是探进第二根,第三根。 这场成人礼,收到的究竟是礼物,还是诅咒呢? 我也分不清,只想沉溺进去,什么也不要想。 第七章活该 林夕晚疲惫的睡了,她回来的时候本就疲惫至极,又做了那种事,她紧紧的揪住我的衣领,唇齿紧闭,趴在我怀里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只是好看的眉头拧起,仿佛在做着什么不好的噩梦。 我也累极了,只是现在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望着林夕晚,我的思绪却突然拽入高二那年。 林夕晚陷入生命危机的时候。 当时操场上簇拥着一堆人,我权当看个热闹,凑过去一瞧是林夕晚。她瘫倒在地上,急促的喘气,全没了之前冷静乖巧的模样,只余下生命迅速消失的可怕面色。我知晓她身子不好,只是头一次看到她那样面色苍白,无助的抽着身子的模样。 围观的人群讨论着,却无人敢上前一步,只因她是林家的小姐。 他们全都不敢冒这个险。林家的小姐啊,如果救活了,是大功一件,如果救不活,那就是要被牵连的。 贫困生得罪不起林家,也不敢去想这个荣华富贵。 而那些只会看热闹的富二代更盼着林夕晚死了才好。这样他们家的家长就不会再拿林汐晚去唠叨他们了,他们嫉妒这个耀眼又受欢迎的林家二小姐。 我也包括在内。 我清楚这个中缘由,这全场的就我一个林家人,也只有我能救她,有理由救她。 我犹豫着,腿都要抬起走开了,我为何要救林夕晚?她对我做那样过分的事,又夺了我的十三年。 人人称赞她,人人爱她。可我呢? 我有理由救她,却也最没有理由救她。 我要是救她,那我就真成傻子了。 可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忽的听到了林夕晚极弱的一声:“阿姐……” “……” 我真TM是个傻子。 我冲进人群,拨开挡在我面前的人,直接扛起地面上正蜷缩成虾的人。 “林夕晚你给我醒过来,这次是你欠我的。你要醒过来还我。” 可最终她也没有还,我也没有提起。 她醒来的时候,我还一直陪着她。她面色苍白,手垂在一旁,眼底神情复杂,还有那种我不懂的情绪,但随后又掩去,她总是这样,尤其是面对我时,我总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她语气却乖软:“阿姐。谢谢你救了我。” 我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救你吗?” 她用那双明明清润,但是又格外深沉的眼神瞧我,依旧是那副乖顺的样子:“阿姐不说,我便不问。” 我一下忍不住,拽了她的手按在床板上,欺压上去,咬牙切齿的将额头抵在她额头问她:“你究竟为什么……你,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林夕晚。我不该救你,不管是哪一方面的理由,我都不该救你,可我就是救了。我就是个大傻子,但是是林夕晚,我,我不知道我该拿你怎么办了。” 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要对我那样特殊,与我做那场交易,救我,又把我推入深渊。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林夕晚。 她完全没有想到我会那样做,眼底的震惊和痛苦一闪而过,她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突然偏头吻我,我尝到嘴角的咸涩,这泪不知是我的还是她的。 我猛然放开她,她身子撞在床板上,闷哼了一声,但什么也没有说,也不再瞧我。 我忍受不了这氛围,猛然转头拽开门跑了。 现在回忆起来。我还是那个大傻子,而林夕晚……她又是怎样想的呢? 当天下课,林夕晚依旧不与我一同回去。她又慌慌张张的来找我,只是匆忙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我所在的班级。 我觉得她的语气很奇怪,仿佛在掩饰着什么。但她不愿意说的事,我强迫也没有办法。 我于是提起书包,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教室。 傍晚的小路清风阵阵,我却心事重重,背包并不沉重,我却走的越发慢了。 “好久不见啊。林同学。” 从背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转头,那人把校服随意的绑在腰间,右手插在校服口袋中,有些宽大松散的毛衣套着她虽然瘦削但又挺拔的身躯,原本的墨色长发被剪成了利落又帅气的狼尾,与她漂亮凌厉的五官相衬,晶亮的黑色眸子里仿佛映着星光一般,她冲我一笑,嫣红的唇张了张:“怎么,忘了我?我是……” “江泽。我知道。” 我垂下眼,又把书包往上提了提,往后退了退。 “好久不见了,林同学过的怎么样,你每天都一个人回吗,我们一起?” 一连几个问号听的我心烦意乱,我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别走嘛~等等我。” 她追上我,手举了起来,似乎是想揽我的腰,但很快又抽了回去。 我心下觉得她奇怪,我没怎么见她,她怎么对我这样热情? 只是意外的是,她跟上来后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频频撇了我好几眼,眼底闪着我不懂的情绪,脸颊还有些泛红。 我懒得管她,任由她与我同行。 刚跨出校门一步,我突然被人扯住,我没看清是什么人,那人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渐渐感到呼吸困难,急促的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随后我听见了打斗声,最后有一声极沉闷的倒地声:“然然!” 谁在叫我? 我奋力想睁开眼,只模糊瞧见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她对我说:“不要怕。” 我很快陷入昏睡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感觉我被一个人背在肩上,她身上很温暖。我隐隐约约听到她说:“拖油瓶。别死啊,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一定会。” 我迷糊的睁眼,好像看见沉子宁。 不,是错觉? 我抓了一下那人的衣襟,身子逐渐软了下来,伴随着一阵眩晕,我又昏了过去。 我迷茫的睁眼,我看见林夕晚震惊又惊慌的过来揽我,我趴在她瘦小的肩上,熟悉的栀子花香飘入鼻腔,我的心仿佛安了下来。 林夕晚会救我的。 我这么想。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房间的陈设是我的房间,窗户大开,狂风呼呼的吹,像是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东西。我连衣服也没有披, 直接走到对面敲林夕晚的门:“那个。林夕晚?” 她不在房间。 我于是扶着冰凉的扶手下楼,却发现父亲竟然也在客厅,林夕晚也在,她面色冷淡,静静的立在那,神情寂寥。 我于是躲在楼梯上,静静的听着他俩谈话。 父亲言语严厉。 “我不是叫你好好看着你姐姐吗?她出事你却不在她身边,夕晚啊,我一直都很看重你,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林夕晚垂下头,声音低低的:“是。是我没保护好阿姐,请您责罚。” “夕晚啊,我对你可是付诸厚望。” 林夕晚又说了些什么,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见父亲手中握着钥匙要离开我才慌忙又溜进房间里。 等到听到林夕晚上楼的声音,我才起了身,我光着脚尖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想去打开门,没想到门自动就开了。 “阿姐。好些了吗?” 是她。 我一下红了眼眶,也不知是委屈的还是疼的。 我捂着手臂上的伤,看着她依旧平静的面容莫名的感到恼怒。 父亲好像对林夕晚,也并不是那么好。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我突然不再嫉妒林夕晚了。 我也不发一语,拽了林夕晚走到她所在的房间中,然后把她抵在墙上问她:“木雕。我给你的木雕,在哪?” 我上次去她房间没有看到。 “……扔了。” “为什么?!” 我一下就失了理智,我亲手雕的木雕被扔了?那我算什么? 她眼底还是那种熟悉的哀伤,还有我不懂的情绪,她慢慢拨开我的手,声音颓丧:“阿姐。我们结束了。” “你什么意思?” 她推开我,将我推至门外,抓了门把:“字面意思。我们结束了。我玩腻了,阿姐也不用在意,为了补偿阿姐,我会帮阿姐补课,还有一些笔记也都送给阿姐,愿阿姐,得偿所愿。” 她把门紧紧的扣上了,我被关在门外,她以房门为界,把我隔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结束了? 她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凭什么? 我猛然想起,她当初就是这样一副姿态,高高在上,想怎样就怎样。我从来都没有自主过。她才是主导者,所以我活该。 第八章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我想世人都会有一个说法,没有绝对的对错,却有绝对的爱恨。他们以此为名,把恨安上一个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此来掩盖他们的罪。 我也一样。 我颇有些惆怅的在江泽所在的医院下徘徊许久,不知进是不进。 但想到江泽最后那鲜血淋漓的样子,终还是忍不住,在此之前,我就已打听好了江泽住在哪个房间。但真正想踏过这一步,却还是内心犯怵。 我推开了房门,房内有一位贵妇人打扮的女人正皱着眉头看着躺在病床上还人事不醒的江泽,应当是她的妈妈。她见我过来,眼底带了些警惕,又望了一眼我手中的花:“请问你是?” “我是林……江泽同学的好朋友。” 我一下差点将我的身份说出来,但想了想如果让这位母亲得知是我害了她的女儿,不知又是个什么局面。 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从我手中取了花,然后又插到花瓶上。 我一时无言,站在一旁不知该看向哪里。 “坐吧。” 她指了一下江泽旁边的凳椅,我于是坐下,又盯着江泽发呆。 “你和小泽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突然开了话茬,语气琢磨不定。我不敢妄言,也就如实回答:“高一,课间认识的。” “你觉得小泽怎么样?” “她……很好。” 她的眸中立刻就浸了一抹哀愁,待我察觉到的时候,她的目光已重新变得锐利。 “医生说小泽等脑中的淤血清了就能醒过来。” 我已无法在这样的气氛中待下去,知道江泽无事我也就该走了。 “那就好。阿姨我先走了,您放心,江泽会没事的。” 我匆忙的提了包离开,仍觉得背后人的目光刺得我心虚。 出了医院门口,我思索着我该往哪里去。我现在还不想回林家,我承认我是在逃避,但我本就懦弱,逃避有什么可耻的呢? 我脑海中一下闪过了在我昏迷期间背着我的那个身影,那是沉子宁吗?她应该是恨我的,不是吗,她绝不会救我。 但我心下却犹豫起来,我应不应该去找她?至少得讨个说法,如果真是她救了我,一码归一码,我当然会好好感谢她。 我最后望了一眼医院,决定了,我一定要去。 我叫了个出租车,报了地点之后就眯起眼来闭目养神。 到了沉家,我才知道林家其实也不算多豪横。在门外的装饰就已价值不菲了。我探头望了一眼,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朝我走来:“小姐,您找谁?” “沉子宁!沉家小姐。” 那管家的神情有了一丝变动,但很快又变回恭敬的样子。 “好的,您稍等。” 他走进去后不久,大门缓缓的敞开,他又从那栋房子里走出来对我打了个请的手势。 我于是也不再客气,径直走进了别墅。 进了别墅,我并没有先看见沉子宁,但很快,我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我的手臂被粗鲁的扯住:“你来这干什么?” 是沉子宁。她好像憔悴了一些,脸色苍白,身形也瘦削了不少,她只穿了一件清凉的白色裙子,但眼睛还是晶亮亮的,她抓住我的手臂,语气无礼又慌乱:“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有话快说,要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 我垂下眸子,没管被扯住的手臂,尽量温和的问她:“那个。之前我被人暗害,你在现场吗?” 我没有直接提及是否是她救的我,也确实不想让这一趟白走。 “你知道啦?是我,我救的你。” 她一下愉悦起来,眉梢都笑弯了。 我没想到竟真是她,只是为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她就突然把我拽入她怀里,贪恋的在我脖颈上蹭了蹭:“我真的很想你,我承认之前欺负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得走。马上要走,我可以照顾你,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我觉得荒谬。之前这人还嚣张无比的威胁我侮辱我。现在却说要带我走,还说想我。 我猛地扯开她,就算她救了我,但是这举动未免有些过了。 “沉子宁,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很可笑吗?” 我极力保持着冷静,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反倒是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神色,我感觉她变了,没有之前嚣张跋扈的嚣张气焰,却又变得更讨人厌。 突然,她脸色一变,伸手似乎是想把我推走,但又迅速的抽回去,神色悲苦:“完了。彻底完了,你不该来的……” 什么? 正当我揣摩她话中的意思时,一股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哦?我还以为我的妹妹早已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呢。” 是沉枫,他的哥哥神色厌烦,也许是在家的缘故,他没有穿那身西装,反倒是穿了一身简约的卫衣,但这并没有减少他的危险感,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我本能的感到害怕。 “我只是来拜访,没道理曾经的同学不能相互拜访吧?” 我话语间带着些颤抖,我承认我是在强做镇定。这可是沉枫啊,沉家的掌权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 他一挑眉,似乎是觉得好笑,他走上前去摸了一下沉子宁的脸:“人家来拜访你呢。”沉子宁颤抖了一下,随后便乖巧地立在一旁,不再动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很享受我在他视线下的无措模样:“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先来拜访我们,等下次我们一定登门拜访,再送上些礼品给林先生。” 尽管他的话语礼貌,但是眼神中的轻蔑与阴郁还是让我打了个寒颤,这人比上次见面时更可怕了。 “不,不必那样麻烦,反倒是我,话也不说一句就跑来。” 他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将视线移往沉子宁那边:“我妹妹跟你关系很好?我记得之前你们还闹得不愉快……”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忙不迭的说,越发的想要离开了。 他突然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沉子宁说:“把我们的客人送回去吧。这简陋,难以招待。” 我知道沉家并不简陋,只不过是要赶我罢了。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 沉子宁在送我出门口的时候,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神情凄苦的望着我离开。 第九章阿姐,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可你知道 我睁开略微有些朦胧的眼,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窗前刷的一下把窗帘拉开,然后我就看到床前柜上放着的手机屏幕亮起,我没有管,而是先去洗漱,等我洗漱完时才又拿起手机:“我们想要组织毕业旅行,你来吗?” 是江泽。 她自那次意外之后变得更加亲近我,我也越来越放下担子和心结,我的朋友不多,她算一个。 我立刻开始打字:“好。一定到场。” 对面是秒回,这让我有些惊讶:“就今周三吧,上午十点左右在校门口集合,你也可以问问林夕晚去不去。” 我回答后放下手机,高考后确实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我打开门,却突然撞上林夕晚深沉如墨的眼,她穿着整洁,简单的格子上衣,袖口微微卷起,运动装底裤,白板的球鞋,她白皙的手扶在门板上,面色有些阴沉:“阿姐,父亲叫你。” 我点点头,抬腿正欲出房门,林夕晚却不动,依旧保持着手扶门扳的姿势,她垂了一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手指蜷缩了一下:“阿姐……你会支持我吗?” 我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歪了一下头,没有言语。 她似乎是有些急切的样子,见我不答,便抓了我的手腕,蹙着眉头,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凄楚,直勾勾的盯着我:“回答我,阿姐。不论我做什么,都要支持我。” 我被这眼神盯的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林夕晚在发什么神经,只胡乱的点头。 她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往常温润清冷的样子,我揉了揉被她抓疼的手腕,下了楼,往父亲的房间走。 我很少去父亲的房间,一般议事都是在客厅。我怕他,自然也不会去找他。父亲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不过是一张大床,一张办公桌上放着一杯热茶和几沓资料,一张椅子,还有一个大的柜台。 父亲坐在椅子上看一份文件,见到我后简单问候了一句,然后叫了林夕晚也进来。 他并不看我,只是径直看向林夕晚,声线有些冷。 “夕晚啊,我听说你报的是国内的C校,专业是设计?” 林夕晚恭顺的点头,事实上,我一直认为林夕晚就是做生意的料。 她什么都好,天赋异禀。跟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可她竟然选了设计。这没什么不好,只是……她身为林家人,本该是学金融的。 父亲的脸上依旧挂着笑,甚至可以说是慈爱。像只笑面的狐狸。这时我才发现,父亲跟林夕晚气质竟然如此相像。 “我替你联系了国外的一家大学,这是推荐信和通知书,只要你签字,你就可以去,至于你报的那个,就不要去浪费你的时间和天赋了,就留下来帮帮你姐姐吧。” 他伸出手,把之前看的那份文件交给了林夕晚,林夕晚垂着眼帘,看不出表情,她伸手接过,恭顺的道了声是,连反抗也没有。 如果是我,我兴许会辩解一两句。 但她是林夕晚,无论做什么事都带着考虑与周全。所以她选择了妥协,毫不犹豫。 接着,父亲朝我点点头,语气说不上严苛,却也带着些点化的意思:“夕然啊……有夕晚帮衬着,你要让我放心才是。” 说完,他一摆手,让我们出去。 我云里雾里的被林夕晚拉出了房间,出了房门,林心晚放开我的手,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文件。 她突然扯开嘴角,冷笑了一下,然后一点一点的把那份文件撕了个粉碎。 她把那些碎屑握在手中,小心的没有让一点落在地面上。 我一下愣住了,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她转身看我,眼中透着阴翳,嘴角抿起,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张口。 “阿姐,要帮我保密。” 我不明所以:“什么?”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碎屑,又看了看我。 “我不会去C校,也不会去父亲安排的那个。但你得帮我保密,你说过你会支持我的,对吗?阿姐,你要信我。” 我一下变得仓皇起来,不知该怎样回答。 然而,我也并没有思考多久,我本也没打算把这事告诉父亲。 我点头,也没顾得上问她究竟要去哪个学校就回了房。 我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后也无需知道。 半夜,我睡得模糊的时候,突然感到房门大开,一阵冷风钻了进来,携带着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我睡眠浅,很快也就醒了,但我并没有立刻睁眼。 是林夕晚,我知道一定是她。 我感到那股花香越来越近,然后便是一只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面颊,几缕发丝垂到了我的脖颈上,有些痒,我不由得动了动眼皮,我屏了屏呼吸,有些心颤,我希望她没有察觉到。 而她似乎是没有,我听到她叹息了一声,手一路往下停留在我的唇上,我感受到她指尖冰凉的温度落在我的唇上。 “阿姐,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什么? 我一下慌了神,她说什么?! 林夕晚……爱我? 我紧紧的闭着眼,半声也不敢出。 她同她人一样温润柔软的唇就贴了上来,很短,只几秒就又抽身而去。 我还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却突然冷笑了一声,手又向下滑倒了我的脖子边沿,渐渐的收紧了。 “那么,阿姐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她说的慢条斯理,动作也慢,但我还是感到阵阵窒息和死亡的本能预感。 她不会要杀我吧?! 我一下就沉不住气睁开眼了,但我又强行抑制住自己,如果我此时睁眼,那么只会死的更快。 我该怎么办? 她并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只是还在收紧着,我渐渐感到有些喘不上气。 我以为自己完了,但她却又突然松手,语调又重新变得冷淡: “或许……我们都该仔细想想,以另一种方式,好好活着。”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门也被关上了。 我大气也不敢出,又屏息凝神装睡装了大约15分钟后才敢坐起来缓气。 林夕晚她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如果我当时知道的话,我一定会阻止她,不顾一切的阻止她,将她留在我身边。 但我那时还不知道,我只觉困惑,在我们两个宿命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第十章我只能靠我自己 “你没什么重要的,我只能靠我自己。” 我去参加了聚会,聚会的地点定在一个小湖边,我们聚在一块儿烧烤。而烧烤的食材已经带的差不多了,还有一样,我现在正在弄。 我弄上鱼饵,在湖边坐下,湖面波光粼粼,在太阳的反射下的亮光让我感到很惬意,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过钓鱼的体验,这是第一次。 我享受着湖边清凉的风,没注意到江泽已经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她熟练地挂上鱼饵,把杆子往河里一丢,在等鱼的过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起来。 “毕业了,感觉怎么样?” “很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 她点点头,没再说些别的话,气氛又沉默下来。 我的杆子一抽一抽,我感受到了压力,于是奋力往上一拔,一条说不上大,但是也不小的鱼,掉落在岸边。 江泽的眼一下就亮了,她也揪了一下鱼竿,但并没有什么东西,她于是又沮丧的坐了下去。 她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钓鱼需要天赋,不是吗?” 我弯了弯唇,仍然聚精会神的盯着我的鱼竿:“或许是这样。” “这么重要的同学聚会,林夕晚不来?” “嗯。” 我敛了敛眸,听到林夕晚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咬了下唇,殷红的唇瓣被我咬的泛白。 “算了,不来也好,我们玩的也更尽兴。” 她扔了杆子,站直了身子抻了个懒腰,露出平坦光滑的腹部,她突然意味深长的瞥我一眼:“你天赋很好,以后想吃鱼也可以自己去钓。自力更生,也算有了一技之长。” 她没再说别的什么,笑眯眯的提着她的那一桶没有鱼的水桶转身边走边说:“我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我去帮他们烤东西,你继续钓鱼。” 我点了点头,握紧了钓鱼竿,低下头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自力更生吗? 我提着桶,水桶里面都是鱼,我一摇一晃的,吃力的朝着聚会的地方走去,江泽一看到我眼睛就亮了,伸出长臂揽过我,兴高采烈的对着其他同学宣告:“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最后一样食物总算到了。让我们为她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我再也支撑不住,哐的一下把水桶扔下,然后手肘一抵,摆脱了江泽的束缚。 江泽的眼眸暗了暗,但没说什么,笑嘻嘻的把我推到众人面前,然后自己毫不在意的坐下,伸手把烤架上的一串烤得焦爽的蔬菜递给我,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扬起一个笑:“尝一下,你应该会喜欢。” 我咬了一口,不觉滋味。 一旁一个长得黝黑的男生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了几瓶颜色怪异的酒,他把酒在我们面前晃了晃,蛊惑说:“嘿,我们成年了,我觉得也许我们能尝尝这个,要喝就喝最烈的,敢不敢?谁不喝就是胆小鬼。” 我一下犯了愁,我从没饮过酒,可那男生说的也在道理,我们已经成年了,也许是应该做一点不一样的事。 江泽在一旁捅了捅我,似乎有些忧虑:“不愿意的话,你能拒绝的,他们就是这样瞎起哄。” 尽管她这么说,我仍旧在她眼中看到了兴趣,我猜她希望我回答我愿意,毕竟谁也不想扫兴,我更不该做这个出头鸟。 但当我默默缩在角落当鸵鸟的时候,那男生突然点我名字,眼中闪着兴味儿。 “林夕然,你没喝过酒吧?你是我们的大功臣,我让你先喝,喝多少都可以,要尽兴嘛,这可是好酒哦。” 他又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酒液在里面晃出咕咚的声音,我一下进退两难。 “我不会喝酒,就不扫大家的兴了。” 他还没说话,另一个女生就把他刚烤好的一把串儿递给我:“那不然你边吃边喝,大家都不会,就图个尽兴罢了。” 其他人都推搡着我,就连江泽也待在一旁,仿佛看好戏一般,笑着递给了我一串烤鱼,一双桃花眼却并不带笑,眼底一片冷漠,带着几丝执拗:“不喝吗,大家都等着。” 我一下明白了江泽的意思。 自力更生。 如果我想继承林家的一切,就一定要应对这样的情况,只不过是一个小酒局罢了。 江泽是故意的。 得出结论的我反而不怕了,自如的拿起一杯酒,宛然一笑:“我喝不了太多,今天就浅喝一杯,这样的好酒就留给同学们享受吧。” 男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满眼似乎是遗憾,他伸过手刚要为我倒一杯,一双长臂突然挡在了他和杯子面前。 “你真的要让一个完全不能喝酒的人喝吗?万一她要是酒精过敏,我们这可没有医院。” 清清冷冷的声音,就是刚刚那个不断挑唆我喝酒的江泽。 她究竟是要救我,还是要害我? 有个女生姗姗一笑:“大家都是闹着玩儿的,她当了真罢了,我们哪里敢逼着林家的大小姐喝酒呢?好了好了,大家都开吃吧,能喝酒的就喝,不能喝酒的撸串,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 我听出了这话里含着几分阴阳怪气,但我习惯了无视。 这世上的人,习惯了只要一看人不顺眼,那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行为,都能引起恶感。 这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我端起一个杯子,从背包里掏出我之前未喝完的饮料倒了进去,在他们碰杯的时候凑上去也碰了一下。 江泽冲我看了好几眼,不知是个什么心思,她举过酒杯猛灌了好几大口酒,眼尾都红了,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方向,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实在被她盯着不自在的很,之前被教唆的恼恨也都化为乌有,没人有义务帮我,江泽也一样,况且她还在最后替我挡了酒。 我转头迎着她的目光,冲她展开了一个笑。 不论他人如何对我,不论我遭受过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把未来变得更好。 用自己的方式。 她盯着我的脸,有些愣神,她垂下了头,终于不再看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摆弄烤肠。 毕业聚会结束了,我跟江泽一起留下来收拾最后的东西。 江泽抓着一旁的椅子拖拽着,发出刺耳的刺啦声,面色阴郁,眼神晦暗不明。 她见我完全没有要跟她搭话的意思,泄愤般的扔下了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 她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胳膊拧断一样,我头一次见她那样失控。 她那双桃花眼如钩子一般紧紧的锁住我,充斥着怒火,她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对什么事都无所谓吗?无论怎样的不公!?为什么啊林夕然,我不可能帮你一辈子的。” “我从没说过让你帮。” 我颇为冷漠的把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掰下来,抬眼对着她的眼。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但,不应该注视着我的。 “江泽,你跟他们没什么两样。你没什么特别的,你凭什么认为,你是在帮我?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怜悯我,施舍一点点好处,然后让我摇尾乞怜感激涕零是吗?” 她显出极为震惊的样子,愣愣的盯着我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它扔掉的椅子搬了起来,拖着它放到了车上。 “没有人能帮我。江泽,你也不行。如果你怨我,那以后我们就两不相干,如果你还愿意与我做朋友,那么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我转过身,喘着气靠在了车上:“我很感谢你的好心,但有些事,只能靠我自己。” 江泽恼恨的盯着我,阴测测的目光盯着我直发凉。 “那么你就这样吧,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有我的帮助。” 我一点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我早在那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的。 第十一章别来无恙,杨曦 大学开学一个多月了,我刚刚军训完,全身都晒黑了,刚开始我怕极了,怕又变回当初那个又黑又丑的农村小妞,但我只是黑了一点点,不久又白回来了。我再没有收到林夕晚的消息,但现在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大学的室友很友好,聊的东西也无非是八卦和男朋友。 某天,我在铺上摊着看书,室友们正在谈着八卦。 张晓晓:“你听说过没有啊,我男神竟然有女朋友了,真是的,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竟然能把男神追到手。” 李佳蓉凑过去,撇了一下嘴:“得了吧,什么男神啊?就这个顾江源,我听说他好花心的,谁跟他的话恐怕要倒霉了。” 张晓晓立刻捧着脸,做出一副花痴的样子:“可是他真的很帅的,而且又有钱。我要是能当他女朋友,就只是几个月我也愿意。” 江西西:“我知道那女的是谁,好像还是表演社社长,系花耶,也难怪能把学长迷的五迷三道。但我估计啊,也是三分钟热度。” 李佳蓉:“对对对,好像叫什么杨曦来着。” 我正在写字的手顿了顿,甩出了一行墨迹,记忆在脑海里翻涌着。 相貌干净的女孩笑的纯良,把一袋巧克力塞进我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也很感谢你当初救了我,但是我要走了,去县城读书,这是一点心意,你收着。” 年仅十余岁的小丫头沉默了一会儿,笑的恶劣:“不过是个又脏又难看的蠢丫头罢了,还妄想跟我做朋友?不过是救了我一命罢了,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火焰熊熊燃起,以及右臂上烧伤的疤。 不论我受了多少伤,没人信我。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不是坏孩子,我不是……” 张晓晓:“林夕然!你知不知道她的底细啊?” 张晓晓的话一下将我从回忆里抽了出来,我还没回答,李佳蓉就先一步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打扰小然,小然,我们声音大吗?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你们聊你们的。” 我感到心里一阵泛暖,我前半生太苦了,被养父压着,被村里的人压着,之后又被林夕晚压着,被沉子宁压着。还没有人像这样对我释放出纯粹的善意。 但是杨曦…… 应该只是重名吧。 我摇摇头,暗自嘲笑自己的多想。 新生军训完之后就有不少社团来招人了,我没什么兴趣,但我的舍友却显得兴致勃勃。 我高中都没有参加过什么社团,被她们一搅和,也觉得我是应该去看一下。 我舍友她们都被其他社团给勾去了,我就在那一条街上被拽过来,拽过去,被各色的社团的热情所包围着,不知所措。 我倒不是犹豫要选哪个社团,而是我根本哪个社团都不想选。 “同学。” 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声,我的血液顿时凝固住了,明明是炽热的夏季,我却冷得浑身发颤。 我转过头,耳朵里是一阵阵的嗡鸣声,我好似缺氧一般,眼前一阵发黑,头晕目眩。我蠕动着唇,控制不住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直接跌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五官与幼时那个女孩五官相似的姑娘。 杏般的眼睛,温柔又多情,高挺的鼻梁,眉毛被描的平直,脸上扑了些白粉,容貌清丽漂亮,给人一种亲和温柔,如沐春风的亲近感。 是杨曦…… 我永不想再回顾的噩梦。 她眨了一下眼睛,好似并没有认出我,她伸出手,手指平直细长又干净,温和清润的嗓音响起:“没事吧,同学?” 她回来了。 我们还是相遇了。 不…… 不不不不不! 我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整个身子都发着颤,我连滚带爬的朝后面退过去,眼底尽是恐惧。 我急促的喘着气,眼前漂亮的人很快蹙了一下眉头,眼神发冷,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弯下了腰,对我伸出了手用最为温柔的语气说:“同学,需要帮助吗?” 我打了个寒颤,终于回过神,但我没有接过她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低着头道歉:“抱歉,我,我有些被吓到了。” 我没说自己被什么吓到,她也没有问,只是把传单递给我,一双杏眼温润无害,依旧是微笑着对我说:“同学,了解一下表演社吧。” 我依旧余波未去,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是杨曦么?” “是的。” 见她面色平静的样子,我稳了稳心神。是了,我现在跟以前大不相同,她绝不可能认出我的。 绝不可能认出我的。 我勉强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接了传单刚要走,她却突然叫住我。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正值社团招新的日子,表演社挺不错的,考虑一下?” “我叫,林夕然。” 我没什么反应,她现在反正已经不认识我了,那么我现在也没必要怕她。 “林夕然吗?很不错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我的心脏顿时慢了半拍。 拜托,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能有这平静的生活。 我的眼眶瞬间胀的通红,心脏砰砰的跳着,喉头哽得发痛,身体的全部细胞都在叫嚣着离开,快离开,远离这个女人! 她把我漏掉的传单捡了起来,拍了一下又递给我,随后又笑眯眯的补充道:“不过,或许只是错觉吧,学妹长得好,到哪儿都让人印象深刻。” 我匆匆点了点头,手中攥着的传单被我的汗水所浸透,烈阳高照,我脑袋愈发昏沉,我挪开脚步,渴望着立刻逃离这里。 “那么,林夕然同学,你想不想来我们社里看看,也许你会感兴趣呢?” 她依旧挂着那一副无害的温和笑容,我就觉得那仿佛是恶魔的獠牙,惹的我全身都刺痛,我疯狂的摇头,双腿打着颤,不住的往后退,话也说不利索,磕磕绊绊的,我知道我不该显的那样恐惧,可是只要在她面前,我就控制不了,只想逃离:“不…不!我得走!” 我不顾她惊讶探究的眼神,忍着生理性的颤抖逃离了那个地方,我拿出几乎要将双腿跑断的力气,只想着远一些,再远一些。 当我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到宿舍,躺在宿舍的床上时,我才渐渐恢复了神智。 杨曦……竟然真的是她…… 我那个即便当了这么久的林家小姐,也依旧无法忘却的噩梦。 “她来找我了……她不会放过我的。为什么就是不可以放过我呢……” 我望着宿舍外艳阳的天,有些人的男朋友来楼下给女朋友送饭,有些人在校园里面欢声笑语,嬉戏打闹,有些人看着论文发愁,有些人吃着外卖,打着游戏,过着最幸福最平常的生活。 我原本也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杨曦的出现。 她,真的没有认出我吗? 第十二章你的洁癖……好了吗? 我双腿交迭,左手握着一支笔来回的转动,突然手机叮咚的一声,手机屏幕亮起,有消息传来,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上次是我冲动了,抱歉,原谅我。” 是江泽的消息。 我蹙了一下眉,手扶在手机上飞快的打字:“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我有些意外,我以为江泽不会再来找我了,毕竟上次我跟她闹的那样僵。 但是她竟然来道歉了。 我摇摇头,暗自责备自己不应该那么小心眼。 正当我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舍友江西西正好进了门,她一边把包包挂在架子上,一边转头对我说:“哎,林夕然,下面有人找你,是个挺漂亮的阿姨。” 我一下疑惑起来,阿姨?我最近并没有见过什么漂亮阿姨。 难不成是我的母亲? 我顿时将这个可笑的想法抛在一边,怎么可能呢? 然而,事实总是那么魔幻。 我的母亲。 唐雨嫣。 好多年没有见的母亲,就这么站在楼下,时不时看几眼表,焦急的等待着我。 我匆匆下了最后几个台阶,头上起了点薄汗,微微喘着气,阳光晃了我的眼,我几乎不敢看眼前的女人。 “小然。” 熟悉的嗓音。 我还是抬了头,与她的眼正好对上。 她穿着一身红色大衣,里面的白色衬衫妥贴的穿在身上,眼尾带了些皱纹,岁月也抹不去她在我记忆中的样子,她的眼神带了点疲态,画着精致的妆容,从我的记忆中看,她过得似乎很不错。 至少离开了我们,她过得绝对很不错。 她见我下来,急急的过来扯我,但很快就止住了脚步,她缓慢的打量着我,视线来回的扫着,我猜不透她眼中的情绪是有爱?是有悔? 我弄不清。 她踌躇了一会儿,说了一大堆无关重点的家常话。 “您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我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话,她突然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为了跟我唠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 她似乎是有些难堪,眉头蹙了起来,眼底带了些伤感。大抵是因为我的语气有些生硬,而我从前从不会跟她这样说话。 “小然……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我真的都不认识你了,我错过了太多……” “你错过的还少吗?” 我冷笑。 她在我十五岁那年又一次抛弃了我,我与她相伴的日子不过才两年。 但我很感激她,那两年我真的享受到了我从前从未感受过的母爱,尽管,母亲明显要偏心于林夕晚一点。 即使是这样,我也得到了一份爱,不是我偷来的爱,是真真正正的爱。 我母亲的爱。 那一天,她跟父亲吵的很凶,具体是什么事情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母亲提了个行李箱,最后看了我一眼,还揉了一下我的头,再怎样我也明白,我又要失去母亲了。 变回孤身一人。 我那时不懂,只顾扯着她的衣服求她,我太害怕,太狼狈了。 但是我的母亲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掰下我的手,绝情的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多好笑,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呆呆愣愣的望着我的母亲离开,留下两行泪痕,我的父亲骂我是不争气的东西,让我赶紧起来,不要丢人现眼。而林夕晚早已乖乖巧巧的待在房里,写她的作业去了。 所有人都不提起,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只有我,只有我在漫天的飞雪里,又一次失去了我的母亲。 世上唯一还可能爱我的人。 我从回忆中脱离,看着眼前这个还沉浸在我十五岁时的女人,满脸冷漠。 “我刚回国,这里人生地不熟,但我知道你考上了A大,真的很高兴,我的女儿有出息了。我真的很抱歉,缺失了你人生那么多时刻,但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你能理解我的对吧,小然,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承认,我曾经真的很渴望母亲的爱。 可是期待了那么久的东西,原来也不过就那样而已。 “所以你是来道歉的?” “也可以这么说……小然,你跟妈妈走吧,好不好? A大有一个交换生名额,我可以帮你拿到,你跟妈妈一起去国外好不好?听说夕晚就在M国上学,我们三个人一起……” “林夕晚?” 一听到这个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名字,还是从最亲近的人嘴里说出来,让我冷得浑身发颤。 一起生活? 可明明妈妈是我的,身份是我的,一切本都应该是我的。 我只能做到遗忘,但我不能做到平心静气的真的把林夕晚当做普通妹妹对待。 我并不像之前的那样嫉妒,我只是,无法放下。 “不必了。唐女士,以后,你就好好的当你的富太太,过你的自由好日子,至于你想去找林夕晚,我不拦着,但你不要再打扰我了。我不可能,也绝不会和你走。”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表面装的冷静,但心却早已痛的窒息。 那是我的母亲,是我一直渴望着的,不可得的爱。 如今却被我亲手推开了。 她张了张口,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沉默下去,她把包往上提了提,似乎终于意识到,我早已不是哭着求她不要离开的小可怜包了。 “你真的不打算跟妈妈走?你还是能在A大上学的,我来这里陪你。等交换生名额到了我们就走,我们一起。” 我曾经真的很渴望,渴望跟母亲待在一起,我哀求过,放下过一切尊严。 可是幸运,真的离我太远了。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面色白了白,抿了一下唇,似乎还想劝告我些什么,但最后只是从包里掏出了几张卡。 “那你……多保重,不要总吃外卖,这几张卡你先刷着,不够了再联系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匆匆点头,没等她离开,就自己闷头扎进了宿舍楼。 此后,林夕然只有自己了。 我抱着一摞从图书馆借的书,呼哧呼哧的喘气,快要考试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我只顾着闷头走,却径直撞上一抹柔软,几本书散落在地上。 “这么多书,学妹需要帮忙吗?” 温和的嗓音,却让我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是杨曦。 “不!不需要。” 我急匆匆的把我掉落的书拾起来,然后打算绕过她离开。 她却一只手揽过我的腰部,轻而易举的把我拦下,我挣扎了几下,却挣脱不开。我强忍着恐惧,抬眼瞪上她的眼神,却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中瞧见了几抹玩味,她咬着我的耳朵问:“学妹怎么一见到我,就发抖啊?我好像……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吧?学妹躲我,这让学姐我很伤心呢。” 她语气很淡,却听得我胆战心惊,我感受到腰上和耳朵上不舒服的温度,咬着牙开口:“我没有躲学姐,学姐误会了。谢谢学姐的热心肠,不过我要走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她扯开嘴角,裂开一个弧度,眼底冷得像冰,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的,声线很平稳,依旧是温润的嗓音,我却听得遍体生寒。 “所以,学妹的洁癖,是好了吗?” 第十三章你得想清楚,该怎样选 “所以,学妹的洁癖,是好了吗?” 我的心脏怦怦的跳着,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就白了,但很快,我又强作镇定:“学姐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她依旧弯着眼,一副温柔的姿态,她又刻意在我腰上揉捏了几下才放开了我,嗓音清淡:“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我认为她可能是在试探我,于是默不作声的拿着书离开了,尽管我仍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如芒刺背。 我照常在宿舍里戴着耳机看书,但其实耳机里没有音乐,只是我的习惯。 江西西:“啊!你们快来看,有大佬投资我们学校,投了超多钱,这里有他的采访直播!” 张晓晓立刻放下手里的手机,笑嘻嘻的伸着脖子凑上去看,口中发出一阵吸气声:“哇,离这么远也这么帅。他谁呀,叫什么名字。” “沉枫!沉家的那位,你这都不认识?” 江西西一脸惊愕,把手机举高了些放到张晓晓的面前。 “谁呀?” 李佳蓉也探过头来,只是瞧了一眼,然后就惊呼了一声:“这个帅哥我在路上碰见过,刚刚还要我微信来着。” 江西西:“你可得了吧,人家怎么会要你微信。” 李佳蓉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服,她把手机拍在桌面上:“看这是什么,沉枫!这还能有假。” 张晓晓:“那人家估计是加一加意思意思,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加上的。” 李佳蓉:“我本来正在赶往图书馆,然后他就突然拦住我加了个微信,哎呀,谁知道呢,反正微信是有了。” 她们还在说着一些别的八卦,我却全无心思听了。 沉枫来我们学校投资了? 应该只是巧合吧。 我虽然这么想的,但握着笔的指尖却渐渐发白。 真的只是巧合吗? 之后的几天,李佳蓉一天比一天高兴起来,终于有一天她兴高采烈的拉开门拥抱了我们每个人。 江西西:“李佳蓉你抽风啊。” 李佳蓉傻呵呵的笑着:“我跟你们说,沉枫跟我表白了,他想让我做他女朋友耶,我同意了。” 江西西:“真的假的啊?你没蒙我们吧。” 李佳荣一脸不满的推了江西西一下,然后又嘟囔了几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我只觉得全身都恍惚起来。 是巧合是巧合是巧合! 我警告自己,但我心里的不安却越扩越大。 之后的几天李佳蓉越来越开心,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带来的东西越来越多,都是些吃食,还有包包之类的,也没忘了我们。好吃的好玩的,都往我们这里送。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手机叮咚一声:“给你买了点礼物当做歉礼,快递号在这。” 是江泽。 我蹙了一下眉头,最终也只是回了个好字,接着就下楼取件。 我取了件就这样往回走,却见到一个本来不可能遇见的人。 沉枫神色温和,容貌儒雅俊秀,他的气质愈发的沉稳,穿着得体的跟周边的学生格格不入,他见了我,迈开长腿,径直朝我的方向走来。 “好久不见啊,林同学。” 他笑着,我却觉得四周冷的像冰。 “好久…不见。” 我只想着快点逃离,抓紧了手里的包裹就要走,他却拦了我,声线平静,却透了丝高高在上的威胁的意思:“聊聊?”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跟沉总没什么好聊的。” 他似乎有点诧异,挑了下俊眉:“哦?我还以为你会关心一下你的舍友。” “……我当然关心。不劳沉总操心,这跟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她倒是挺不错的,很听话,乖巧。像绝大部分的20多岁的大学女生一样,青春靓丽。” 我不明白他话的意思,眉头紧锁。 他似乎很欣赏我这样不明所以的样子,勾了一下唇角,语调极为缓慢,却一下一下的击在了我的心里。 “你说,这样的女生,肯定经受不了打击吧。如果明天的头条是大学女生勾引总裁不成精神失常,那她会怎么样呢。”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她那样喜欢你,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冷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阴恻恻的,声线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温和嗓音,我却从中听出了几分阴冷:“因为做错事的根本不是她。是你。你让我家小宁魂牵梦绕,几乎不听我话了,你说这该怎样算呢。她之前可是最喜欢哥哥的。” “沉子宁?可是她之前讨厌死我了,恨不得把我折磨死,你一定是搞错了。” 我惶恐不安,高中时期的噩梦历历在目,沉子宁,你走了也要来霍霍我吗? “我是她哥哥,我最知道她对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感情,所以我现在看着你十分碍眼,可是你要是出了事,小宁她可是会很伤心,再说如果是经过我手,她会恨死我的,我可不忍心她恨我。”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用!你要打要罚要杀人放火就冲我来,你不要动我身边的人!李佳蓉她们都是无辜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眸色深沉,上下打量了我几下,裂开嘴角笑了一下:“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怎么会杀人放火呢?不如你来好好想想,该怎样让我开心?” 我攥紧了拳头,刚要忍不住骂粗口却听他又慢条斯理的说:“毕竟,我不开心了就要出气,你说我会先拿谁开刀呢?李佳蓉那个小女生那么爱我,就算我要她做什么……她也会做的吧。” “……你想怎样。” “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了就打我电话,我会告诉你怎么做。我不会动你,但你身边的人就得掂量自己有几条命了。” 他把一张名片扔在我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愣在原地,颓废的靠在树边,忍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不可以牵连无辜的人,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呢?我就做错了吗?为什么事情接二连三的要找到我。 谁也不能告诉我答案。 第十四章你永远都欠我的! 我坐在床上发呆,裤链上挂着一个卡通小扣子。 那是江泽送的。 李佳蓉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一堆东西,摇摇摆摆的闯进了宿舍,她身后还跟着江西西,她更为夸张,脖子上都挂满了,跟在李佳蓉身后像个笨头笨脑的乌龟。 李佳蓉一进来就把三两个包扔在我的床上,一甩头发喘着大粗气用自以为豪气的声调说:“姐给你带的。感谢吧?” 我摘下耳机,瞧了一眼那几个花花绿绿的包裹,眨了下眼睛没说话。 她见我不说话也没恼,自顾自的坐在床上跟旁边的舍友说笑,我看着她生机勃勃的样子,心底有些酸涩。 “你很爱沉枫吗?” 我突然问,心底隐隐不想知道答案。 “这个嘛,其实说爱也算不上,因为我知道他不过是一时对我上了心罢了。人家是贵公子,怎么可能娶我这么普通的女生。现在快乐就已经够了。” 我听了她的回答,默不作声,心底已经下了决定。 我下了楼,拿起了电话,几乎是颤抖着拨下那一串号码:“我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传来男人温和的嗓音:“沅江,我在这等你。” 我很快赶到了沅江,沉风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双眼漆黑如墨,依旧那样得体绅士。 “我来了,你要我做什么?” 他勾了勾唇,轻声开口:“过来,过来我告诉你。” 我蹙了一下眉,还是依言过去了,他却突然勾了我的脖子,把我推至一个杆子边,灼热的手直接抚到我的脖子上,刺的我紧锁着眉头,一种熟悉的危机感围绕着我。 “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掐死在这,子宁也不会想到是我干的,对吗?” 他的语调依旧温和清润,儒雅俊秀的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但那双眼睛却闪出阴恻恻的寒光,他慢条斯理的说完这句话,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收紧,仿佛真的要掐死我一样。 “不……” 我刚要出声,他却陡然松了手,眼尾弯起,笑眯眯的,就好像刚刚的不过是个错觉:“哎呀,开玩笑的。法治社会我怎么会杀人呢,瞧瞧你一脸的汗。” “不过……我要你做的事,你还是得办。” 我垂下头,表示出一脸恭顺的样子:“你说。” 他挑了下眉,语调轻挑的好像蛮不在意,对于我而言,却又如同死神的丧钟:“你从这江上跳下去,若是憋上十分钟还没死,我会来救你,若是死了,那也跟我没有关系。” 一下瞪大了我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十分钟?我又不是专业搞跳水和游泳的,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再说我还要防止自己真的沉下去,这水下还有暗流。 他这是纯粹想要我死。 想明白了之后,我正要开口回怼,他又往栏杆处走了几步,弯下腰,把一串绳子递给我:“绳子高度刚好能够让你在水下没入脑袋,我就在这看着,若是你违背规定抓住绳子,直接判为失败。”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似乎要看我会怎么选。我抿了一下唇,想到李佳蓉的笑容,那样美好的人,实在不应该毁在这个人手上。 反正我已经烂透了,何必还要拖别人下水。 我点头,最后望了一眼天空,把绳子绑在栏杆上和腰上,然后闷头扎进了江里。 一分钟。 三分钟。 六分钟。 我已经变得面部通红,我真的受不住了,再憋下去,恐怕不仅我死,李佳蓉也要有危险。 我咕噜咕噜的冒出水面,最后一眼,我只看到沉枫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手上是一把剪子,而剪子正对着绳子。 咔嚓。 绳子被剪断了。 我用尽我最后一丝力气拽住栏杆防止自己掉下去,但汹涌的江水仍在吞没着我。 沉枫垂下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眼神却是冷酷阴郁的:“小美人,再见了。” 他转身,头也不回,留下仍处在危险中的我。 我近乎是绝望了,我几乎快抓不住那个杆子,手被磨得通红,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黑。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附在我的手上。 “我早就说过,让你接受我的帮助。” 我抬头,对上一双眼尾微微弯曲的桃花眼。 “江…泽?” “是我。” 她声音坚定,双手握住我的手,似乎要将我拉上来。 我抿了下唇,突然缓慢的开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面色僵了僵,桃花眼中闪出复杂的神色,颇有些不自在的转开头,手上的力道有些松懈。 她似乎诚心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力道又大了些,在万分艰难下,我跨过了栏杆,精疲力尽的坐在了地上,面前是同样满头大汗的江泽。 “回答我!” 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把江泽推到了栏杆边,眼底闪着盈盈的泪光。 “……” 她还是没有说话,她抬手想要安抚我,却又放下。 我抹了一把眼泪,冷笑一声:“不说?那我来问问,是那个小饰品对吗?江泽,你定位我跟踪我,你是变态吗?” 她终于抬手,缓缓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脸,我没躲。 她漂亮的桃花眼里面闪着我不懂的复杂神色,她忽然将我拉至她的肩膀边上,下颌埋在我的颈窝里蹭了蹭:“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为什么不选择我?我能护着你的,你看,没有我的话你就死在这了。” “那我倒宁愿死在这。” 我感受到她喷洒在我心窝里的热气一时忍不住将她推远,我从来都不喜欢别人靠我这么近的。 她神色僵了僵,忽然咬紧牙关,又把我拽进她的怀里,她的呼吸灼烫,怀里也是温暖炽热的。 其实我原本是把她当成我的太阳的。 可是我的太阳,是淬了毒的。 “让我护着你吧。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也会很安全。我比他们都要好,你就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声线颤抖着,拥的愈发紧了,似乎生怕我跑了。 我闭了闭眼,感受着这难得的温暖,但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 “什么?” 江泽显得极为惊愕,不可置信的微瞪着桃花眼。 “我说不。江泽,没有谁该被谁护着,再说你真的护得住我吗?整个沉家,还有沉枫?你护不住我的。只有我自己可以。”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趁她沉思这段时间挣脱出她的怀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边。 在我们谈话时周边也多了一些行人,但是他们都未曾注意到湿漉漉的我。人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狼狈的回了宿舍楼,开了宿舍门,却见一团阴影朝我靠过来,她勾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吟:“怎么这么湿啊,去哪里野了?” 我一下吓得牙齿直打颤,话也说不利索只想着快点挣脱这个牢固的镣铐。 “别动……别动,别动!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嗯?可真是让我好找啊,王然然,你装的挺好,连我都差点骗了过去。” 是杨曦。她知道我的身份了?可是为什么?尽管我的破绽很大,但是她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真的是啊。 “学…学姐,你认错人了吧,王然然是谁?” 我僵笑着想要把她的手臂拿开,她的力气却大的惊人,黑暗中我瞥见她漆黑的眸子里面闪烁着狼一般的垂涎。 “是吗,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的好学妹,你真是让我找的好苦,老天都在给我机会呢。” 我颤抖着躲开她的目光,双腿哆嗦着挪也挪不动。 “我不是……我……” “别装了。你耳边的那颗痣,还是当初你给我看的,我最初只是不确定,但现在……” 我蠕动着唇,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渐渐把我逼至床边,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学妹,你抖什么啊?让外人看上去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哦,对了。这里只有我们,你的室友今天不会回来了,所以……” 她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我们好好的叙叙旧?嗯?” 我哭喊着把枕头扔向她:“那火不是我放的,你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她的脸一下冷了,不笑的她看起来清冷娟秀,但对此时的我却像是恶魔。 “是我纠缠你吗?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才不需要依附着那个花花公子顾江源,我明明会有更好的未来,凭什么你就能逍遥快活还摇身一变,变成了林家大小姐?我的所有苦,都是拜你所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是你欠我的!” 她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些话,原本温和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她抓了我的胳膊架在床沿,一双黑眸阴郁晦暗。 “那么现在,游戏开始。” 第十五章小然啊,你真的变了 杨曦把我的胳膊扭过去,灼烫的手附在我的胸口处探进去,我颤抖了一下,紧闭了眼睛,强忍住恐惧思考对策。 我平息恐惧,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的对着杨曦,任由她动作。 杨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面色阴冷,语气温和但又带点威胁的意思:“为什么不反抗?是因为自己知道对不起我,所以想要赎罪吗?” 我扯开嘴角,挤出一声冷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我就算反抗,我动得了吗?杨曦,我不欠你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遭受了什么,但你不要用报复我来偿还,这对你才是真的不公平。” 杨曦睫毛颤抖了几下,那双阴郁的眸子中似乎闪着我不知道的过去,她的手朝着我的脖子探过去,她灼烫的手在我脖颈上摩挲了几下:“我多想现在就把你掐死在这。” 她突然开口,声音清淡,甚至透了些温柔:“但我不会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就这么给你痛快,我不想。” 她起身,突然把我整个衣领都扯开来,然后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她那双黑眸里面闪着神经质般的恶意:“我才不会碰你,那太脏。但我至少可以留一些东西,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沉默着,突然极缓慢的,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然后我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扯到床上,她的身子极瘦,身材也好,我长得高些,很轻易的就把她压在了床上,她右手抓着手机,左手腕却被我死死拽着,衣领也被我扯的半开,露出极为精巧的锁骨,我盯着她的眼,她的眼睛和在村子里的时候一样,清澈又漂亮,只是染了些暴戾和阴郁。 “王然然!” 她叫着我之前村子里的名字,声线惊恐颤抖,我垂下眼,听着有些刺耳,我抬手抚了抚她的耳垂:“不要叫这个名字,我听着难受。” 她极为惊愕的瞪大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阴郁和暴戾褪去了些,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右手上握着的手机还放着我半裸的照片。 我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左手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大了些,我贴近了她的耳,呼了一口气,我知道她最受不了这样。 “把照片删掉。嗯?你知道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她愣愣的盯着我,那眼神好像让我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那你要用什么回报我呢?你到现在还欠着我。” 她突然开口,嘴角噙起一抹笑,但我看得出那笑有多假。 “我不欠你的。我再说一遍,我不欠你的,你要真认为那火是我放的,那就一命抵一命,你杀了我,为他们偿命,而不是这样互相折磨。” 她把手机拿了起来,然后贴在我的跟前,眼底的笑意又浓了些:“你信不信,只要我把照片发出去,就有无数个人在背地里针对你,揣测你,人就是这样。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想你痛苦,只要看到你痛苦,我就快活。” 我把手机夺过来删掉照片之后又把最近记录给清了,扔到一边,她力气没有我大,但是她竟然没有尝试再争夺几下。 我半跪着把她压在床上,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作。 我盯着她夹杂着悲哀又冷酷的脸:“我承认,你的确很明白如何让我痛苦,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我放开了她,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然,你真的变了。” 我扶着门把,依旧没有回头:“是你变了。” 我走出寝室,只觉得头晕恶心的厉害。 一时间感到天旋地转。 等我再次醒过来,只看到室友们担忧的眼:“你没事吧?我们刚回来就看到你晕倒在寝室外。” 我迷惑的眨了一下眼睛:“你们不是说不回……” 江西西也疑惑的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会回的晚一点吗,结果刚回来就看见你一个人晕倒在寝室外头。” 我心下明了,只抬起头微笑:“那可能,是我没有看到吧。” 江西西:“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就在外面就这么晕了呢。” 我撇过头,望着窗外的天:“她们呢。” 江西西愣了愣,然后才闷闷的回答:“陪李佳蓉去了呗。” “分手了。” 我反复的咀嚼着这三个字,吐出来的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江西西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把手机递给我:“你自己看学校论坛吧,都炸翻天了。” 我拿了手机,映入眼帘的标题是。 “震惊,女大学生为富贵爬上总裁床,结果令人意想不到。” 我蹙了蹙眉,翻了几下内容,我就差不多猜到了这是什么事情。 “……呵,狗东西。” 求人不如求己,经过那天的事情我已看清沉枫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压根就不在乎我做什么,他只想让我和我身边的人痛苦。 但是那又怎样?就算以卵击石,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我面色阴沉的把手机放到一边,然后掀起被子下床。 “走。” 江西西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过来扶我:“你下什么床啊,你想出去转转我陪你。” 我抓着她的胳膊支撑住自己,强忍住晕眩感:“带你们,讨个公道去。” 江西西还在办出院,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电话一通,熟悉的声音传出:“谁啊,有事吗?” “我长话短说。沉子宁,你还认得我吗,我觉得你应该是认识的,你哥招惹我你不会不知道吧,或者说他应该回去跟你报喜,说我凶多吉少?”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然后才传来沉子宁颤抖的声音:“你没事?” 我冷笑:“我没事,你应该挺开心,你不用再背一条人命了。” 沉子宁的声线变得激动了些:“我知道!你等一下,我电话会被我哥监听,但我会有办法,你在哪?” “A市。” “……我现在出不去,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她的声线还算平静,与几年前大不一样,我于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她只沉默的听着。 “我知道了,我惹下的麻烦,我会解决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来由的问:“你和你哥……沉枫是你亲哥吧。” “嗯。” 她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哽咽的哭音。 “……好运。” “嗯。” 电话挂了,江西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旁,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我们走?” “嗯,我们走。” 她搀扶着我走出了医院门,门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直打在人心里。 我抹了一把脸,手上湿漉漉的。 是雨还是泪呢? 第十六章她会死在我面前,就在这个雨夜 沉子宁那边还没有来消息,我只能先去看李佳蓉,我虽身体还未好全,但是我更担心她,我并不处在风波的正中心,她才是真正被波及的人。 李佳蓉呆坐在寝室上,双眼红彤彤的,一旁的张晓晓一手拿着扇子给她扇风,一手捧着纸巾,一旁的垃圾桶塞满了纸。 江西西一进门就扑过去抱住李佳蓉,一口一个好宝的叫着,李佳蓉那毫无神采的眼珠子动了动,一行泪就刷的下来了。 “呜呜呜呜呜好宝,你别哭,我们肯定替你讨个公道哈。” 李佳蓉仿佛生怕我们会跑了似的,紧紧的抱着江西西,一手又拽过张晓晓那拿着扇子的手,一双还泪盈盈的眼又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只能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走过去,她不出意外的直接拽过我,然后哇哇大哭,憋了那么久的委屈,总算在此刻抒发起来。 我沉默的拍着她的背,感受室友们传来的温暖,这样好的人,实在不应该因为我再出什么问题。 我冷静下来接了电话,对面传出的却不是沉子宁熟悉的声音。 “怎么,惊讶吗?” 我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强撑着深吸一口气:“沉总。” “这么生分啊,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有本事让子宁背叛我,不如直接叫我哥哥?都不是什么外人了。” 沉枫的话语中隐隐透出一股威胁,我蹙了一下眉,明白沉子宁恐怕是靠不住了。 “你要怎样才能停止诬陷我朋友。” “你觉得,你有跟我谈判的权利?” 我沉默良久,突然听到他在手机那边似乎在跟什么人说着话,好像是有关什么项目。 “那我就不打扰沉总。如果沉总要的只是逼死我的话,那沉总注定不会成功。” 我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谁也靠不住,我只能靠自己。 只是控制在学校里的舆论的话,倒也还好说,就怕沉枫突然发疯,让媒体解决,但我想应该不会,这对他的公司有影响,风险太大,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江西西男朋友是玩计算机的,不是什么黑客,但是也能在网上控制一些舆论。毕竟只是在学校论坛上,不是什么大的风浪。 再说总裁的风流事迹,早已屡见不鲜。 然而,舆论却不再抓着李佳蓉不放,转而攻击我们。 张晓晓被说成是公交车的拜金女,江西西被网传不止有一个男友,而我…… 我被传是同性恋。 或许这是事实,但这的确是对我造成了影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宿舍受到了针对。 但没人在乎,他们不在意真相。 我坐在桌子边,咬着笔,笔盖坚硬的触感划过我的牙齿,一只手则是扶在我的额头上,李佳蓉在一旁看着我,我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一边在心底思索的题目,一边下意识的开口问:“有事吗?需要帮助吗?” 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紧蹙着眉头,眼底的神色紧张,她瘦了很多,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现在变得有些麻木,瘦削的脸颊侧过来看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以及手心里湿漉漉的汗水。 “你们也没必要帮我的,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她终于开口,嗓子干哑,显然是憋了很久。 我一愣,写题的笔顿了顿,我把笔放下直视着她,我不知道是应该告诉她这一切本就是因为我,还是要告诉她不用担心我都会解决,而这两者无论我说哪一个,都不能彻底的安抚她。 “没什么值不值的,我们是朋友。” 在她紧张不安又带点期盼的神色里,我只能干巴巴的吐出这一句,然后就没了下文。 我知道我向来是卑劣的,就算此时面对着她,我也不敢说实话,更不想因此而失去我和她之间的友谊。 “朋友……朋友……” 她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好像那是什么重要的希望一样。 我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已经神情恍惚的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之后的几天,一直都没有李佳蓉的影子。 我以为她是找个地方自己冷静去了,可这好几天了,我们几个都有点急躁,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她要是出什么事,还真不好解决。 但同时我们也发现网上的那些舆论,奇迹般的消失了。消失的一干二净,无影无踪。 我当然想过找沉枫,昨天我就打给他了。几次都没有打通,最后一次倒是通了,但谈话并不是很愉快。 “刚刚在开会,有事?” “有劳沉总。竟然还会接我的电话。” “有事说事。” 他的嗓音里带了点点烦躁,我也不拖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你对李佳蓉做了什么?” 他似乎是没料到我这么问,语气里带了疑惑,语调上挑,漫不经心的说:“我能对她做什么,怎么?你那好舍友出事了?” 我一时没有说话,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你最好说实话。”我只能干巴巴的吐出这一句毫无威慑力的威胁,沉枫似乎觉得好笑,轻蔑的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她在哪。但你与其跟我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去找她,还有你那舍友大概还不知道是因为你她才……” 我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心脏怦怦直跳,我知道他说的对,是因为我,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懦弱自私,卑劣而又不敢承认。 但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要去弥补,不能让一切错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李佳蓉,我失魂落魄的走在江边的小道上,就是上次沉枫带我去的那个江边。电闪雷鸣,雨滴落在我的脸上,打在我的衣襟上。 然而,我看到了站在远处桥端的李佳蓉。 她明显看到了我,好像冲我笑了一下,张了张口,雨声太大,我听不清。 她跳了下去。 我呆立在原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任由倾盆而下的雨冲刷着我。 这样大的雨,跳进那样深的江中,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她会死在这个雨夜。 在我的面前。 第十七章那光明亮,但仍会灼伤我 我一向讨厌打雷,也讨厌瓢泼的大雨。那总代表着不堪的回忆,以及无休止的,要将我吞没的窒息的孤寂。 我掏了掏衣兜,打了报警电话,冰凉的雨水滑过我的脸颊,顺着我的发丝淌下来,我跌跌撞撞的跑回宿舍,天黑的像是能滴出墨,大雨倾盆而下,我冷得双腿直哆嗦,闪电把宿舍门照的煞白,一个人影从门前闪出来,她双眸沉静,眼神晦暗不明,她凝视着我,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来。 “你终于回来了。” 是杨曦。 她为什么又来找我? 我的脑子乱成一壶粥,全身冻得发抖,我看着她一步步朝着我走过来,我踉跄着连连后退几步,思维迟缓的好像要炸掉,她又快步将外套披到我身上,拽住我衣襟的手缓缓用力,我甚至能看到她手上凸起的青筋:“我找你许久不见人,小然去哪了呢?” 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窗外是连绵的雨,我嗓子却涩得发痛,杨曦熟悉的脸掩在阴影里,她伸手抚摸着我的发丝,眼神竟含着几分温柔,恍惚间,我好像又看见记忆中的那个少女。 那个温和的,细心妥贴的杨曦,那个曾经我分外喜欢,却又将我的心伤了个透彻的杨曦。 “我……找人。” 我下意识的回答,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眼睫微微颤抖着,左手逐渐移动到了我的唇上,右手则把我揽了过来,我脑袋里直发懵,做不出什么有用的行动。 我被通体的疲惫击中,头晕目眩。 “小然。” 她唤我。 “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连她的脸也看不清了,只撞见她复杂的眸,还有身上清淡的冷香。 “你的麻烦事是我摆平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身体半倾斜在她的身上,我感觉全身都冷得厉害,只是努力听清她的话,就已经足够困难。 “小学妹亲自来求我这个学姐,我能不帮忙吗……” 我晕沉的大脑好似突然清醒了一瞬,我拽了她的衣角,嗓音干哑,微红着眼:“你说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答非所问的吐出一句。 “你知道吗?林夕然,你真的是个灾星,谁靠近你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为什么……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蠕动着唇,死死的揪住她的衣领,被雨水所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我的身上,不舒服的紧,我干涩的嗓音再也发不出任何话来,烧的通红的脸木木的瞪着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冷淡的把我扯下去,又蹲在我的耳边,热气洒在我的耳朵上,我微微颤抖着,穿着湿冷的衣服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再没有力气站起来。 “因为你活该,林夕然。我恨你,永远都恨你,他们也跟我一样恨你,你活着就是个错误,你怎么还不去死啊林夕然,为什么不下地狱,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活该? 我轻轻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咬着我的耳朵,我听到她最后呢喃着冲着我的耳边低语: “我恨你,王然然,下地狱吧。” 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深山里的小村庄,我还是王然然,也第一次遇见了杨曦。 我提着比我半个身子都大的水桶,摇摇晃晃的走在石头小道上,有几个孩子嬉笑着打闹,见了我其中一个胖些的男孩子,冲我一咧嘴:“王然然,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我刚要摇头,另一边的一个黑瘦的小孩就推了胖子一把:“你管她干嘛,她爸妈都不管她了。” 我还没有说什么,那两个小孩就嘻嘻哈哈笑起来,跟着其他孩子玩水去了。 我撸了撸袖子,继续抱起水桶,我要习惯,我必须要习惯。 “喂,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桶啊,你家大人呢,那么重,不让他们来帮忙吗?” 汗水流进了我的眼,我眼球酸胀的睁不开眼,刘海也被汗水浸湿,我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我用的香皂,总之,好闻极了。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啊。我叫杨曦,你呢?你叫什么?” 我把水桶放下,抹了一把汗,总算是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比寻常村里的孩子要白净一点,一双杏眼温温柔柔,她弯着眉眼,依旧笑着看我,她衣着干净,穿着白色的裙子,一看就不像是这些村里孩子能比得上的。 我抿了一下唇:“我是王然然。” 杨曦……? 是哪个曦呢? 我们当地还是有普及义务教育的,但小学离我们村太远,父亲只让我周六周日过去,还要顺便给他打水,买烟。 因此我在心里把我所知道的xi字都过了个遍。 难道是珍惜的惜? 在我愣神间,一只冰凉的手扶上了我的面颊,她在用袖子帮我擦汗,那股冷香不受控制的钻入我的鼻腔。 我呼吸一滞,我不认为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尤其是经历了那些孩子无端的耻笑后。 “请不要碰我。脏。” 我连连后退,我不能再被她耽误了,要是迟了回去会挨打的。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父亲那个布满皱痕,大叫着冲我扬起巴掌,狰狞恐怖的脸。 杨曦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给我造成的困扰,她继续微笑着:“有空可以一起来玩,交个朋友吗?” 她笃定的神色好像认为,没有人会不想跟她成为朋友。 而事实的确如此。我无法拒绝,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愿意跟我做成朋友的人,我唯一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她把手伸了过来,她的手细腻白皙,指尖粉嫩,与我粗糙的布满裂痕的干活的手完全不一样。也跟其他农村孩子黄黑的手不一样。 她的确是特别的,特别到让我无法忽视。 她拽了我的手,在我手上写着一个个笔画:“曦。” 她一扬眉,又冲我笑:“杨曦,是这么写,小然,记好了吗?” 我愣愣的点头,又垂下头抱起木桶,木桶粗糙的纹理磨着我的手,桶里面泛起的波纹照出我黑瘦的脸,我没再冲她看一眼,汗水又重新溢满了我的脸颊,那太阳光毒辣辣的,明艳的直射我的眼。那光是明亮的,却也同样灼烧了我。 第十八章离我一滩烂泥的人生远远的。 杨曦是村长的女儿,舅舅在城里做生意,已经算是挺富有的家庭了。她会时不时来找我,找我聊天也好,想劝说我跟她一起玩也好,我无趣的生活里面总算多了一个说得上是鲜活的人。 她浓墨重彩,她不顾一切的闯入我的生命。 随着一场春雨,闷热的夏天还是来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夏天,那意味着我要干更多的活,而现在又多了个理由,就是她。 我希望我能干干净净的,能挺直腰板跟她站在一起,而不是抱着歉意,读着秒以便能在最后一刻把父亲要的东西带给他。 我变得更加疲惫,但这是我的选择,我必须为此负责。 我看到她又来找我了,还是那一身清淡的,与乡村背景格格不入的装束。 我把木桶放回格子里,然后又抻了抻自己褶皱的衣服,走到大门前。我的手还没来得及动,就听到了一些细小的谈话声,里面好像有提到我的名字,于是我就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看见杨曦正满脸不耐烦的跟一个小孩说着话。 杨曦把玩着手上的药瓶,阳光照着她精致的侧脸,她扯开嘴角笑了一下,眼底透着不屑与嘲讽,她开口,语调缓慢,拖长了调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王然然……她算什么玩意儿?” “什么!可是你不是……” “和她做朋友?” 杨曦眼神一下冷了,嘴角抿着,她紧紧的盯着手中的药瓶,那模样让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玩玩罢了,说实话,看她急急匆匆的为我跑来跑去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但只是这样,就想叫我把她当好朋友?多可笑。我朋友那么多,又不缺她一个。” 她闭了闭眼,口中喃喃出声:“真是的……我又不缺她一个。” 我吓得一下捂住自己的嘴,控制不住的跌倒在地上。 她是唯一一个对我友好的孩子。 我真的以为,她把我当朋友,就算不是,也至少有一点感情。 我没有怨她的,我什么都不怨。 我本就没打算跟她成为什么最好的朋友,我想让她在意我,哪怕一点点。 但,就连这也是一种奢望。 王然然啊,王然然,你多可悲,这世上的人,竟无一人爱你。 有的只是虚伪与恶心的利用。 我沉默着推开门,那男孩已经走了,她依旧微笑着,见了我之后高兴的扬起了明艳的眉眼:“你今天好慢……” 她抱怨着,但依旧伸过手来挽我,我抿了抿唇,任由她挽着我。 为什么呢…… 我有什么好骗的呢。 火红的夕阳晕染了天空,我和她慢慢走在小道上,微风轻拂着我的面庞,她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跟我说的话,跟之前门口说话时那副冷淡嚣张的样子完全不同。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我突然停住了脚步:“杨曦。” 她歪了歪头:“嗯?” “你究竟为什么想跟我成为朋友?”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消遣。 但你究竟为什么要跟我成为朋友? 我想亲自听她说原因。 她愣了愣,眸底神色变换:“因为喜欢你啊。你很有趣。” 她声线低低的,我分不清她有几分真心。 喜欢……我? 但是怎么会? 我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 夕阳很美,我却觉得寒意透骨。 最后的几天我都疏离了杨曦,我不再跟她说话,她来找我,我也装作很忙。 “王然然!” “王然然!!” “王——” 听着熟悉的声音,我停下扫地上落叶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在。” 我终于决定面对她,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要面对她。 她站在门口一脸焦急,探头探脑的往门内望,一双杏眼睁的老大,见到我时,焦急立刻就化为了温暖的笑。我真的很喜欢她的笑,那笑容好像能融化任何寒冰。 “你为什么这几天都这么忙啊……” 她嘟了嘟嘴,眼底满是抱怨,一双眼眨啊眨的看着我,以往我听到她这副语气,一定会忙不迭的哄她。 但现在…… “来找我做什么?” 我颇为生硬的开口,我并不是在闹别扭,我只是很清楚。 在听到她的那次谈话之后,我现在看她的笑容,却怎么也提不起半点欢喜的心情。 我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副美好的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 我愚蠢且好骗,但这并非意味着,我就甘愿如此。 她表情立刻僵硬了一瞬,我明显的看到她蹙了蹙眉头,似乎在责怪我态度的冷淡。 “明天就是我生日了,我希望你能来,并且只希望你来。” 她紧紧的盯着我,眼底满是期盼,似乎是怕我不同意,又在最后加了一句。 “我没有邀请其他人哦。” 我抿着唇,握着扫把的手渐渐收紧,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怒火汹涌而来,还有深刻的委屈。 为什么…… 不在意我,就不要招惹我,不是吗? “我很忙。有事要做,你陪你其他好朋友玩吧。” 我开口,语气是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冷酷。 我知道我是一个有些小气的人,我无法忘记她在说那些话时轻蔑的神情,无法忘记她说不把我当好朋友的话语。 既然你也不在意我,那我宁愿回到从前的一无所有。 她不再说话了,一双杏眼里面竟然浮现了水雾,但她什么也没说,冲我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但很快又垮了下去,她僵硬的转身,一句话也没对我说。 这样最好。 我一摊烂泥的人生,既然不想救我,那就离得我远远的。 但我还是没能忍得住,在第二天到来时,我望着窗外乌黑的云,想着她有没有邀请其他人,有没有好好的过生日,只是想着想着,我就已经朝门外走去。 只是看一眼,应该没什么吧? 我顺着小路慢慢的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她的家。 乌云越聚越多,天黑的像是要滴出墨来,我站在她家屋檐下,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忽然我听见窗口有什么响声,好像是尖叫,但没一会儿就销声匿迹。我这里是看不到窗内的,所以我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在欢呼吧。 我这样想着,雨滴滴落在了我的鼻尖上,趁天还没有下大雨,我得赶快回去才是。 于是我迈步开始奔跑,把杨曦所在的房子远远的甩在后面。 大雨倾盆而下,闪电划破夜空,好似悲鸣。 第二十章你要记得我带给你的恐惧,永远也不 我咬着牙,艰难的背着杨曦摇摇晃晃的朝着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的住处一步一步挪过去,我几乎要晕厥,我之前吸入了浓烟,现在头脑发胀,再加上现在又背了个杨曦。 但我不能停下,也不能在这里停下。 我终于挪到了大夫的房门前,使劲咚咚敲了几下,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嘴唇哆嗦着,连人都没有看清楚:“救……救她。” 说完这句话后,世界便彻底昏黑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病床上了,大夫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我看到坐在我对面一脸阴沉的杨曦,她蹙着眉看我,见我醒了眼底的阴郁和赤裸的恨意毫不遮掩,我从前见过这种眼神。 但我从没想过会在杨曦身上出现。 她嗤笑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子:“醒了?你睡得可真够久的,是因为愧对我,所以才不敢醒来吗?”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迷惑的眨着眼,我隐约感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但也不知道具体哪个方面,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杨曦的脸颊上,我却有些看不真切,从前亲切的脸今日却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跟着一起去死?” “什么?” 我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村长…… 她瞪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恨意,那不加掩饰的恶意刺得我发慌,我无法接受之前还笑盈盈的同我说笑的杨曦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看我,我晃了晃脑袋,忍住刚醒来时大脑的嗡鸣,我用一只手撑着床角,努力探起前半张身子,双脚刚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因为无力支撑而跪趴在地上,我不顾自身的狼狈,用祈求的目光望向杨曦。 “不……村长的事,我很抱歉。我没能救他,但是杨曦,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虽然我们之间有过矛盾,但你要相信我,我当时根本没有能力救村长。” 我绝望的证明我的清白,心灵和身体的痛苦几乎要将我碾碎。我当然知道杨曦不是真心想跟我做朋友的,但我不想让她误会了我,尽管我们不可能再会是朋友。 她冷冷的看着我,目光轻蔑,但我还是从中探出了那浓厚的恨意。 不要……不要恨我。 我咬紧着牙关,但没有把这句话喊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吗?不知道我恨你的真实原因……” 真实原因? 我大脑宕机了一下,难道不是因为村长么…… 我挪动了一下腿,疼的嘶了口气,之前火蛇在我腿上留下的烫伤依旧醒目,更何况我现在全身没力,我只是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决定,一个想法突然从我脑海中闪过,那想法刺的我抽搐了一下。 “你怀疑……那场火是我放的?” 我哑着嗓子开口,的确,那场火起的太蹊跷了,那房子也只有我们三个人,不是死掉的村长,也不是杨曦,那就只能是我了。 可我没有。但那场火真的只是意外吗? 杨曦面上的表情开始变得难以琢磨,她在如同死神审判一般的抬了抬眼皮,终于用极为轻蔑恶劣的语气说:“是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王然然,你该死,你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死了呢?” 又是这句话。 我红了眼,年幼的我根本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帮自己摆脱嫌疑,磕磕绊绊的解释:“没有……是你邀请我的,记得吗?是你邀请我的,怎么可能会在你家干这种事呢?” 她那双原本我极为喜欢的温和杏眸弯了弯,我竟然从中窥出几分危险,少女语气轻缓的像是演奏音乐,却让我遍体生寒:“是吗?也许就是你看我家比你家那个破房子好上很多,所以故意想要一把火烧了呢?王然然,你可真是恶心。” “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我……” 我用力攥了攥拳头,想把自己撑起来和杨曦好好解释,然而门却开了,早已没了头发的中年地中海赤脚医生走了进来,他见我趴在地上后大叫一声,嘀嘀咕咕的把我扶了起来,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碍于赤脚医生还在身旁就沉默不语。 他给我们两个又检查了一下,又开了一点药,我没要,杨曦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提着要走了,没再看我一眼。 我没有钱付诊金,也不想回去麻烦父亲,换来的估计又是一顿毒打,所以我就空闲之余在赤脚医生那帮点忙,慢慢的还。 这段时间我也一直惦记着要向杨曦解释,但一直都没有碰到她人,她家房子烧了,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搬在了哪里。 然而这天,许久不见的杨曦却主动找到我,她还是那个温和干净的模样,一双杏眼清澈明亮,她说她想同我和好,细想之下那火不可能是我放的,我被这信任弄得眼眶微红,不可避免的出了眼泪。 被人怀疑的时候我没哭,可是当有人信任我的时候,尤其这人是杨曦,我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 我觉得这样实在狼狈,但依旧抽抽噎噎地跟着杨曦走,杨曦一边走一边温柔的将我的手握住:“怎么还哭了?小然,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我感受着真实的触感,差点以为是做梦,整个人都飘飘浮浮的被杨曦牵着走,泪痕干在脸上黏黏腻腻的。 杨曦却在经过一个坑洞的时候猛的一拐,我正要跟上去,脚下却一空,接着就是真实的痛感。 我跌落在一个很深的洞中,痛得我呲牙咧嘴,心中也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杨曦……” 我正要开口叫杨曦救我,杨曦是来了,但是满目的冷色,她温和的面色不再,只留下一种类似于愤恨的神色。 杨曦从洞口冷冷的瞥我,在我疑惑的面色中开口:“对,就是这样的表情。你要永远记住这样的恐惧,以后见到我都要这样恐惧。你以为我真的原谅你了吗?王然然,我恨你,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今天你就待在这,如果有人救你,就算你运气好,没人救你,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说完,杨曦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我连她的背影都没有看见,独自一人待在冷凄的洞里。 我累极了,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我扯了,扯我单薄的衣服,蜷缩在角落。 杨曦,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救起来的,我只记得一醒来我就躺在了家里的木床上。 父亲没有打我,只是叫我去提几壶水,母亲病了,父亲也没有力气去计较我干了什么。 母亲去世后不久,我就被带到了林家。 王然然的一部分也被留在了那座小村,但我从不否认我曾经是她。 第二十一章恨你是一种习惯(高h警告) 等我再次醒来,就闻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我恍惚了一下,我好像梦见我还是王然然的时候了。 那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 我撑起身子坐起来,抬眼却看到手支在桌子边打瞌睡的杨曦,她眼皮下带着乌黑,怕是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尽管我的动作再小心,但还是惊动了杨曦,她如同从睡眠中清醒的猎豹一般,一双杏眼流淌着尖锐的光芒,她蹙了蹙眉头,嗓音淡淡:“醒了?睡得够久的。” 我一时无言,想到之前她对我做的一切,再加上又做了那个梦,更加深了我对那一夜的恐惧,以及对杨曦的恐惧。 我偏过头去不理她,她却笑了笑,笑声在宽敞的病房里显得有些突兀:“为什么不看我呢?小然,我可等了你好久。” 我依旧不说话,我对杨曦有愧,我当初没能在那个情形下救下她父亲。但同时,我又惧怕着她。她把我关进那个洞内,让我有了幽闭恐惧症以及对雨夜的浓厚厌恶。 她见我不理她,声线冷了冷,带着讽刺的语气:“为什么不看我?怎么,现在还觉得愧对我,难以面对我吗?” 我真的一向受不了激将法,我猛的把头转过来,看着如今大不一样的杨曦,紧咬着下唇。 “你不会到现在都以为我是因为那场火才怪你的吧?” 她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我迷惑更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 “呵……那个男人,哦,就是村长。他该死,他本来就应该死在那场火里,你本来也是……你为什么不能在那时候就死在那场火里呢。” 她低声呢喃着,最后一句如同耳语,我如遭雷击,身体颤抖起来,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一直愧疚的都是那场火,但是杨曦竟然说他该死。 这么说杨曦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怪我。 那到底是为什么她会恨我至此?恨不得我死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杨曦,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我哆嗦着唇,全身的血液在此刻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冷得我全身发颤。 “……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这都可以忘记!” 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冲着我吼了几句后仿佛知道自己失态,半靠在沙发上,眼眸猩红,眼眸中爆发出来的恼恨和怒火仿佛要把我灼烤成碳。 我更加迷惑了,她在我这种迷惑的眼神中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怎么可以忘记……那天是我的生日,那个自称我父亲的男人,逼死了我父亲之后自觉愧疚才收养的我,那天他喝醉了酒,吐出真相,开始还哄骗我,后面见我不信就把我按在窗边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她说话时,眼底的神色刺得我发慌,我好像意识到了她说的是什么。 “而你,我亲爱的小然。你明明就在窗边,你就这么看着我被那个男人掐的脖子,你看见了,却一声也不吭,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忘记!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难道你不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吗!为什么你可以看着我受苦却什么也不做!” 我被她吼的脑子一蒙,顿时思绪又被扯回了那个雨夜。 可是我根本没有看到,我真的没有看到。 我只听到一声尖叫,但我以为那是庆祝。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仅仅只是这样吗?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不是的……” 我听见我的嗓音嘶哑,仿佛都不知道怎样说话了,但我还是一句一顿的说:“不是这样的,杨曦,你完全可以去查一查,我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也仅仅只是看看你,远远的看上一眼罢了,我真的不知道……” 她静静的看着我解释,一双杏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神色,似乎是在思考,既没有之前的崩溃,也没有立刻反驳我,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不知信是不信。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却突然朝我走来,嘴边挂着温柔的笑,她走到我的床边,手摸上我的肩,声线温柔蛊人:“小然啊……你知道吗,你真是天真的可爱。” 我蹙了蹙眉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冰凉的指尖探上了我的腰,突然猛的扣住了我腰边的一侧,柔软的指腹用力的碾压了上去,我疼的直抽气,她贴近我的耳边呼了一口气,让我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知道吗?恨你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样?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小然啊,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怪我好吗?” 她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柔软的唇贴上了我的面颊,我终于反应过来,用我仅剩的力气推搡着她,她细长的腿挤进我的腿间,猛地顶了一下,我发出一阵沉重的喘息,颤抖着唇:“你既然恨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做……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拽过我的手,牙齿咬上我的锁骨,一股细细密密的痛感泛了上来:“是啊,我恨你,但我喜欢你的身体。没想到,小然长大了呢,真可爱。” 她还是一贯的温柔语气,但吐出的话却让我不自觉的感到羞捏。 我喜欢过杨曦,这一点无法否认。 “小然啊,你还是这么天真。其实你没有必要顺从我的不是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你可是林家的小姐,随便想个什么由头,把我开除也好,送我出国也好,只要你能狠一点,我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挑开我病号服领子前的一颗扣子,指尖拂过她在我身上留下的一个咬痕,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可是,小然这么心软,又怎么会忍心这么对我呢,我说的对不对?” 她挑开我的文胸扣子扔到一旁,让我半光着身子,她的舌尖掠过我的乳晕,一种麻痒的感觉穿过我的大脑,这使我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情。 窗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我最讨厌的雨,每次我狼狈的时候,她总是如期而至,好像她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天就要到了。 杨曦察觉到我情绪不对,轻笑了一声:“你不专心。” 她的手指退下我的裤子,在我内裤周边随便的划着,我甚至能感到她手指的形状,那冰凉的温度。 “啧,好湿。” 她这句话让我彻底红了脸,撇过头去不愿看她,她却用另一只手掰过我的下巴强迫我看。 她最后还是挑下了我的内裤,我彻底光了身子。她不轻不重的在我穴口周边按压着,我压抑着喘息,被这感觉刺激的紧抓着被单,她一双漂亮的杏眼微眯着,明明是这么暧昧旖旎的气氛,她却像是在对待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好像这不是报复,而是恋人间的嬉戏。 “不要……杨曦……” 我最后一个字都变了调,她猝不及防的捅了进来,我紧皱着眉头,异物进来的感觉总归不怎么好受,与先前在穴口环绕的异样不同,一股尖锐的痛感洞穿了我,我下意识的叫出声,她一边慢慢的探进去,一边问:“痛吗?乖,忍忍。” 我觉得她好像并不是很想报复我,至少在做这件事上,她表现的极其耐心和温柔。 她神色认真,似乎并不打算从这件事上得到任何快感,又或者让我经受到任何折磨。 在她温柔的动作里,我终于慢慢适应了她进入的感觉,从中体验到了另一种奇异的麻痒感,我难耐的歪了歪头,杨曦咬上我的耳垂,右手抚上我的乳头,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圈,时不时挑动一下,另一只手仍旧没有进一步,我下意识的挺了挺腰,她察觉我这一动作后吻上我的唇角。 “想要了?” 我一定又脸红了,脸热得厉害。 她的嗓音清淡,温和的像是夏夜的风,很难想象这个表情温柔的人是在报复我。 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又亲上了我的唇,我感受着第二根异物的进入,杨曦的手很漂亮,让我甚至产生一种是我在勾引她的奇怪感受。 她的动作时轻时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种不受我掌控的快感冲刷着我,让我好像飘在云端,又急急的坠落,连丝毫喘息时间也无,被杨曦吞噬殆尽。 “停下……不要,杨曦,求你。” 她已经探进来三根手指,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我身下泛滥成灾,她还强迫我看,不让我有闭眼的机会,每次高潮来临,我都会高弓着身子,她就凑过来吻我,把我的喘息声全都堵在了唇齿间。 让我想发泄也发泄不得,我快要被她折磨疯了。原来报复是这样报复的吗? “你叫我名字叫的真好听,这样吧小然,你再多叫几声,叫的我高兴了,我就放过你。” 杨曦一边说,一边又在我的锁骨上留下一个咬痕,手指又用力顶弄了一下,我控制不住的又叫了一声,眼角的生理泪水滑落,杨曦舔去了那一滴泪水:“怎么又哭了?小然的水真多,是想用水淹死我?很好的报复方法。” 她类似于赞扬般的语气,成功的又让我红了脸,我低声唤了一句:“杨曦……” “嗯?” 她把手抽了出来,我看到我的穴口喷出一大堆液体,她揉了一下手腕,然后从一旁的桌子边抽出了几张卫生纸擦手,我明显的看出她的指尖被泡出来的褶皱。 这是要放过我了吗? 我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想。 她却突然慵懒的瞥我一眼:“怎么停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于是又一次唤她:“杨曦……” “嗯。” 窗外闪过雷鸣,照亮了杨曦的脸,她盯着我的神色有些琢磨不透,我身体的温度渐渐冷却,感到身下的黏腻:“杨曦……” 我一次又一次的喊,她在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看,我光着身子,无力的躺在病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喊她的名字,直到嗓子都嘶哑了。 “杨曦……” “够了。” 她终于开口叫我停下,我如蒙大赦,难受的缩了缩身子。 “去洗澡吧,就在左边那道门。” 她站起身,把书放回了书架,表情重新恢复了冷淡的样子:“小然,这不是报复。” 她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感到全身疲惫,把全身清洗一遍后连衣服也没有换直接躺上了床,闭上了眼。 第二十二章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我休了一年学,开始经营父亲的公司,父亲的身体也越发不好,我逐渐成了公司的话事人。 我又重新上了学,几年过去,我已经有了一定的声望,也已步入大四的生活。 我摇晃着酒杯,酒杯里面红色的酒液印出了我如今与几年前明显精明的多的面容。 这个宴会极其无趣,我这些年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宴会,见过不少要巴结我的,也见过我要巴结的。 虽然我早就已经厌烦透了这样的生活,但我能怎么办呢?我的生活早就已经注定了。我的生命注定,烂到骨子里。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警惕的感到周边多了一个身影,在缓缓靠近。 “小林总,有兴趣喝一杯吗?” 熟悉的淡雅嗓音,透着一股虚假的亲和,我几乎要作呕了,但仍旧挂着违和僵硬,但又礼貌的笑容朝着来人点了点头:“恭喜你啊杨小姐,另外,当然可以。” 杨曦听到那声恭喜,脸色几乎没有变化,那股熟悉的温和依旧让人打心底里感到温暖,尽管我心里清楚,那是装的,那股呕吐般的恶心感绞着我的胃,但那种感觉越明显,我就笑得越发明艳。 反正我知道,她肯定也被我恶心到了,我知道她是作为顾江源未婚妻的身份来的会议,也就是说她最终还是妥协了,不是吗? 我们每个人都是要妥协着,才能得到一些东西,就像我,就像她。 “小然……” 她张开殷红的唇吐出这个名字,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我皱着眉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提起这个名字,明明我们之间早已没了最初的亲近。 “注意场合,杨小姐。” 我冷漠官方的语气显然让她愣了一下,但她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用她那双依旧平静温和的杏眼注视着我,我们之间似乎弥漫着一种久违的火药味儿。 “学姐!学姐你好!” 听到这道陌生的声音,我迷惑的转过头看到一个大约1米65左右,穿着一身昂贵白色礼裙,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她提着礼裙朝我这边跑过来,眼神明亮。 “你是……?” 听到我迷惑的声音,她扬起一个明朗的笑,我突然间觉得这个笑容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林学姐,你可有名了,我特别崇拜你,没想到在这个晚宴可以看到你!让我姐带着我真是带对了。” 我更加迷惑了,的确,我年纪轻轻就已经要接管林家,父亲的身体愈发不好,所以一些事情都是我在掌管,小林总的名声的确传遍了。 但不太关注我的人,还真不一定能知道这些事儿,所以这个小姑娘恐怕还真是我的粉丝。 我也能有粉丝吗? 我哑然失笑,先前与杨曦相遇的不快烟消云散。 “那,很荣幸被你喜欢,你的名字?” “江悦!我叫江悦!喜悦的悦。” 姓江? 一时间,这个姓氏让我觉得眼前少女的面容更加熟悉起来,与我记忆中某个面孔渐渐对上。 “江泽是你姐姐吗?” 我问,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啊,是的!你认识我姐姐吗?” 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迅速反应过来嘟囔着说: “哦对啦,你肯定认识啦,你跟我姐姐是高中同学嘛。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粉上你的。” 我在她模糊不清的话语中突然反应过来,指尖颤了颤,红酒杯都差点被我摔在地上:“江泽……?你说她也来了,她也在这是吗?就在这个宴会?” 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号,但都表示着一个意思——江泽在这吗?会这么巧吗? “她当然在这了,宴会名单上明确写着她的名字。” 江悦还没有回答,杨曦的声音就响起来,她仍旧眨着温和的杏眼,端着的酒杯微微摇晃着,我却明显感到其中蕴含的不悦,我知道,她对于我忽视她却跟一个小姑娘讲话感到不开心。 但我可不会管她想什么。 我对杨曦还是会有惧意,还有先前的那些事情让我对杨曦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但是经过这些年,我已经能很好地把这种感情压制下来,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掩饰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我正要再问几个问题,就见一个身影急匆匆的朝这里冲过来,声音里还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江悦!!我就一会不看着你你跑那儿去干嘛?” 她刚走到这里,就一把把江悦扯到身边,连看都不看我们就直接鞠躬嘴里还不住的道着歉,态度十分娴熟。 看来江悦平时没少给她添麻烦。 我听了清嗓子,刚要开口,江泽却是猛的一抬眼正好就对上了我的眼神,我有些慌乱了,脚步往后挪了挪,但还没等我再挪几步,她就猛的将我抱住了,那怀抱就像高中时期一样温暖,灼烫着我的心。 我明显感到她带着哭腔的哽咽声,她在轻轻抽泣着。 为什么? 杨曦是因为我故意躲着,再加上她不知道我住什么地方我们才没有联系。 可是你呢? 江泽,就像我们之前有过不愉快,凭着我们之前朋友的身份,这些年你连见都没有见过我,林家明明就在那,你却连门都没有跨过去,甚至连一条信息都不曾给我发,现在又能摆什么样子,又为什么要抱住我,好像你很深情? 但这些话,我都没有说,尽管那些情感闷在我的胸腔里,憋得我发疼,我也什么都没有说。 江悦先把江泽扯开了,这下轮到她向我道歉了,但小姑娘具体说了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学姐,学姐?总之非常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眼神瞥向我,但撞见我的眼神又很快避开,一副心虚样。 我勉强的笑了一下,嘲弄自己怎么还跟以前似的,总陷进情绪里:“没事,对了,你为什么总叫我学姐?” 说到这个,江悦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她不顾在她身边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的江泽还有在一旁笑眯眯的,但是全身散发着压抑气质的杨曦,拽着我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也是A大的学生!刚刚收到录取通知书,你就是我的学姐,你知道吗,学校有很多你的传闻,可是你总是神龙不见尾的……” 我微笑着点头听她讲述,被晾在一旁的两人,明显感到尴尬极了,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这位小姐是……” 江泽率先开口,妄图把我从小姑娘那里抢过来回应她,但我还没开口,杨曦就抢先一步:“我姓杨,杨曦。” 江泽一双眼里浮现出恼怒,她蹙了一下眉头,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话语里带着刺:“杨曦?就是顾江源的未婚妻是吧,顾少爷艳福不浅,能得到这么个美人相助,想必,你们好事将近了,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这就不劳江小姐费心了。” 杨曦终于有些挂不住脸上的笑,冷漠的回应着,相比于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我和江悦这边要和谐的多,她跟我讲她在上高中时的趣事,又说她是怎样知道我的,为了追上我做了哪些努力,我被逗得呵呵直笑,连红酒也被我放在了一个小桌上,专心致志的听着她讲话。 江悦确实是个很有趣的小姑娘,尽管长着跟江泽相似的眉眼,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我和江悦互换了微信,任由另外的两人在那里互相舌战,悄悄退到会场的边缘。 结束应酬后,我疲惫的回到林家,陈叔却急匆匆的伏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我脸色大变,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上楼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房门。 “很久没见,阿姐,你看起来很好。” 熟悉的嗓音响起,我看着那人坐在床上随意的翻着一页书抬眼看我,那双黑眸里面平静无波,我哆嗦着嘴唇,叫出那个许久没有叫过的名字。 “林夕晚……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第二十三章真遗憾,你选错了路 “嗯,我回来了,阿姐,这么久不见,我想你。” 她万分直白的吐出这句话,放下手中的书本径直朝我走来,我往后挪了挪步子,讶异的抬高眼皮,她长高了,几乎跟我一样高,也瘦了,但并不是那种柔弱的瘦,而是那种充满力量爆发感的肌肉感,她的脸也长开了,脱去婴儿肥的她气质更加沉静,让人看不透彻,但又不再温和,反倒是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 她从哪弄的这身气质? 我不禁怀疑起来,说实话,在她放弃c校去往国外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怀疑她的去向,但我从没打听过,也不敢打听。 我在逃避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我自己也搞不清。 她似乎很不满我的走神,不知不觉的靠近了我,脸凑得我很近,精致的眉眼跟几年前相比变得更加立体,额前的长发落在肩头,一双墨色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里有我琢磨不透的危险。冰冷的月光映在她的眼中,像寂静的潭水。 “不关心关心我吗?阿姐?” 我被惊了一下,紧紧抿着唇,嗓子就像被恶鬼掐住了一样吐不出任何话。 “我听到过你的名声,小林总,很不错嘛,想必父亲已经打算把公司交给你了是吗?” 她笑了笑,好似漫不经心的亲吻在我的脸颊上,我僵住身子,熟悉的栀子花香钻入我的鼻腔,我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 “那么我呢……毕竟不是林家真正的小姐,到底该把一切还给你了,你说对不对?” 她轻柔的吐息洒在我脸上,又痒又热,我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她却又把我禁锢住,紧紧抓住我的肩,语调忽然又十分坚定,透着蛊惑。 “阿姐,你要不要重新跟我在一起?然后我们就到国外结婚,告诉父亲后就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我听到这话,睫毛颤了颤,有一瞬间,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和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伴着这股花香,好像相信了这话。 我甚至已经触摸到我们两人一起,逃到国外去,只有我们两个的未来。 但那是假的。 几年过去,我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天真到愚蠢的林夕然。 “你骗我。” 我也笑,但这笑里夹着几分苦涩,我不情不愿的继续说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好像有人用尽全力在我腹腔里打了一拳。 “你骗我,林夕晚,和我结婚?呵……你想要家产,你想抢我的一切。或许以前不是,但你现在是真的想。你不爱我,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 我闭了闭眼,轻易的就将林夕晚从我身边推开,尽管她长高了许多,但力气仍不如我。 林夕然的眼神冷了冷,我忽然想到了蛇,打了个寒颤,是的,就是蛇,林夕晚的确流露着那个眼神。 像是要把我吞没,吐着杏子的毒蛇。 她真的大不一样了,而不只是气质的转变。 “阿姐,你变聪明了呢。” 她冷笑着,毫不掩饰她的轻蔑和怜悯,要是以前,她或许就会装作乖巧的样子和我道歉。 但她现在没有,也不会再那样做。 她就像长开了的豺狼,迫不及待的要在我这个猎物身上咬下一口鲜嫩的肉。 “可是,我不喜欢,那样一点也不可爱。你还是以前蠢蠢的样子更让我喜欢一点。” 她没再试图对我做些什么,或许她也觉得恶心。 “真遗憾,你选错了路。” 她摇摇头,用颇为怜悯的语气吐出这句话,也没再说些别的什么就又走回床边拿起那本书,重新看了起来,皎洁的月光照在她恬静的脸上,让我有些恍惚,那微微的月光好像带我回到了高中时候,我被迫偷溜进她房间陪同她一起睡觉。 那时候我还恨着林夕晚,现在就连那抹恨,也在我对她的复杂情感和长时间的忙碌中冲淡了。 我见她专注的看着书,知道我该走了,也就默不作声的关了门离开了这里。 但在晚上入眠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却一直响着林夕晚的那句话:“真遗憾,你选错了路。” 这是什么意思呢? 在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并且真切的为此后悔。 但一切也已经无法挽回。 我打了个哈欠,随便描了一下妆,披上衣服出了门。 到公司后,我满眼疲惫的看着堆成山的文件,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 是姜助理,他对我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始说:“林总,顾先生想见您。” 我有些困惑,顾先生? 我的合作对象里面没有姓顾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姓顾的名家豪门也只有一家,但我不敢想下去,如果是真的,那恐怕麻烦就不止一点。 “嗯,好,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马上过去。” 我把文件堆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就下楼见了那个神秘顾先生。 男人身形笔挺高大,但面目却生的像女人一般柔美,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却故意身着西装刻意站直身子,装出一副文雅绅士的样子,自身气质十分违和的搭配在一起,令我惊异的是,他的眼眸是浅淡的翠绿色,我记得顾江源的母亲是美国人,后来跟他父亲分了,又回到美国去了。所以这还是个混血儿。 “久仰大名啊,林小姐。” 他伸过手,我出于礼节的回握住那手,但他还刻意握的久了一点,力气算不上有多大,但就是不让我轻易抽回去。 这是……在调戏我? 我感到一阵恶心,想着之后一定要用酒精狠狠的搓几遍手。 然而他却不甚在意,似乎是习以为常。他于是又冲我装作绅士的样子,点了点头:“林小姐年轻有为,还长的这么漂亮,难怪能跟小曦成为朋友。” 小曦?是杨曦吗? 也是,毕竟是她未婚夫。 我的心头升起一股淡淡的异样,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但就是瞧着眼前的男人愈发的不顺眼起来。 “那么您今天到来是为了……?” 顾江源笑了笑,翠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温和的神色,然而我却十分清楚的认知到,那是虚伪的假装。这还得感谢杨曦,如果不是她,我还不能辨认出这种虚伪的善意。 “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合作?” 我蹙了蹙眉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顾家跟我们从来都没有过生意来往,我们涉及的领域都不一样,哪来的什么合作必要。 也就是平时宴会聊几句话罢了。 “是啊,合作,林小姐应该先看看合同再说话,这样的好事,你绝对不会拒绝。” 他刻意显出亲密的姿态,用笃定的语气说着这话,又递过来一沓文件。 我觉得这世界真是荒谬极了。 第二十四章求你了,跟我走吧 我看着那一迭文件,犹豫着接了过来,顾江源立刻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双臂展开似乎需要抱我,但被我冷硬的眼神盯着,最终还是讪讪的收回去。 我拿着那迭文件,没有动。 “我会考虑的。” 我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我会考虑,这是商人的一种惯用方法,以从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好的,我想我们会有很愉快的一次合作。” 他似乎是听不懂我这句话的潜意思,慢悠悠的理了一下衣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随手放在桌子上,眯起了翠绿色的眼眸,他用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大拇指和食指上下碾了一下:“哦……林小姐,你又年轻又漂亮,还如此有成就……” 他迟迟不说下一句话,又把眼神黏在我身上好长一段时间,我不自在的挪了挪脚步,很想就此转身离去,但顾江源毕竟是以后的合作对象,礼貌还是要讲的,所以我只能皱着眉头,看他要做出些什么事来。 “我们或许还会有下一次合作,只要你愿意……” 他终于再次开口,但意思明显不在合作上,而是在于我。 我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念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林家不缺跟顾家的合作,顾少爷是聪明人,你应该懂得。” 他那柔美的脸突然变得胀红,他似乎是想再说些什么,但在我的眼神下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好吧,我懂的,希望林小姐尽快下决定。” 他说完,颇为遗憾的瞥了我一眼,但又收回了目光,又冲我极为优雅的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先离开了,您慢慢看,相信我,您不会后悔。” 他离开后,我捏着文件翻了一下,的确没什么问题,顾家毫无理由的让了三成利,难道只是为了寻求林家的友好关系吗? 我不认为有这么简单。但从合同里又确实看不出问题。 我把文件放在一边,心里也有了决定。我突然想起今早的信息还没看,打开手机屏幕一看,一条是江泽的,一条是杨曦的,还有就是江悦那个小姑娘的。 江泽:“你跟杨小姐是什么关系?” 杨曦:“那个江泽是你什么人?” 江悦:“学姐,早上好!” “学姐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我看着那几条信息,只挑了江悦的回复。 “早上好,等忙完就会回去。” 手机叮咚一声,几乎是秒回:“好好好嘿嘿,那我就等着在学校见学姐啦。” 这小姑娘。 我哭笑不得,小姑娘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随便回复了一句,然后又开始刷新闻,一个标题吸引了我。 “沉氏集团千金沉子宁失踪,提供消息者有丰厚回报。” 沉子宁?她失踪了? 这个名字一下激起了我几年前不堪的回忆,但我很快甩甩头,把这一切繁杂的思绪都甩去,放下手机,又开始处理起繁重的工作。 现在,我只关心我自己,也只能顾着自己了。 等到晚上,我才终于睡眼惺忪的从公司门口出来,但刚一出门口,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到了一边,我昏昏沉沉的,连眼前的人也没有看清。 “林夕然!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熟悉的嗓音响起,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又紧眯起眼睛,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沉子宁?” 好一段时间没见了,我几乎认不出她。 她比先前更瘦了,脸色呈不健康的苍白,似乎许久未曾见过阳光,那双眼倒是亮堂堂的,闪着急切的神色,衣衫上带着泥土,说不上是破旧,但也绝不算崭新,她似乎过得不好……不,不只是不好,简直惨透了。 我难以形容我见到她时的心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对她的恨也消散了不少,但并不代表我就遗忘了那些破事。不代表刻在我身心上的折磨就能消失。 但她此刻经受的磨难,却又好像在我心里狠狠抓了一把,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我心头生起,让我胸腔发闷,这是身为一个正常人对于一个经受磨难的人的同情,但这个同情她的人不该是我,她曾经是加害者,对我施加苦难,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于是强行压下这股异样,我微微撇过头,不愿看到她这幅光景。 “是我,你听着,我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得走,你必须得跟我走,离开这里,离开林家,这是唯一的出路了,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我们得走,走得远远的……” 我没等她说完,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的确觉得她十分可笑。 是她没有出路了吧?所以才会来找我。 但是又为什么要我跟她一起走?这没道理。 “为什么,你跟我说清楚,我才会跟你走。” 我循循善诱的,引诱着她说出更多真相。我并不认为她是刻意来找我,只为了找个出路,最大的可能,是也波及到我,可能还有林家的原因,既然这样,我就争取得到更多的信息,我当然不会跟她走。 别开玩笑了,我因为她经受了那么多,她是对我校园欺凌的实施者,沉枫差点对我赶尽杀绝,要不是因为我成了小林总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他恐怕还不会停止,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我不是一个圣人,我很小气,就算现在没了恨,我也不会因此而怜惜现在的沉子宁。 我又不贱。 她犹豫的盯着我,那双饱经磨难的眼里透露出绝望,还有一种决绝,她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必须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必须救你。” 她恳切的盯着我的眼,又重复道:“你明白吗?我必须救你。” 救我? 可笑。 我扯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不能跟你走,尤其是你连缘由都不告诉我。” 沉子宁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双眼里闪出愤怒的火焰,好像连日的疲惫和神经紧张已经让她崩溃了:“你还不明白吗?!”她尖叫着说。 “我们必须得走!!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该死的,林夕然,该死的……不能听一次话吗?” 她那副模样又让我把她跟之前盛气凌人的,高中时期的她重合在一起。 她可真的是……一点没变。 我摇摇头,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她,我从我的包里掏出一沓红彤彤的钱,不顾她的反抗强塞给了她,我想她现在根本没有手机这种东西,就算是有,也不敢用。 “别担心,算我借你。以后真有什么情况,我也能应对,但我不会跟你走。你明显照顾自己就已经够勉强了,不是吗?” 我的声音很温柔,至少我觉得是。她慢慢平复情绪,只是用一种类似于悲哀的眼神望着我,她把钱收了起来,最后看了我一眼:“要小心身边的人。”她说。 “谁也不要信。” 她说完这句话后,准备转身离开。 “沉枫他……” “他很好,是我的错,我不听话,我活该。” 我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打断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只有一种莫名酸涩的情绪哽在喉头。 “那么你之后是回沉家吗?” 问完之后,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我为什么要问呢?真是多管闲事。我干嘛要管沉子宁怎么样。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尽是我看不懂的神色,她没有回答,沉默的转身离开。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应该跟她走的。 但很快,我又把这个荒谬的想法驱散了。 但这件事,却久久的盘踞在我的心上。 第二十五章我竟早已千疮百孔 父亲出车祸了。 半夜里睡眼朦胧的,我接到陈叔打的电话,收到这个消息。 我恍恍惚惚的坐上陈叔的车,陈叔时不时的撇上我几眼,眼中隐含忧虑。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的忧虑跟我一样。 如果父亲真的出事,那我就真的孤身一人了,偌大的林家没有父亲的威望在哪里支撑,单凭着我,那就是一个只等瓜分的蛋糕。 我再怎么说还太过年轻,就算再怎么没有手段也拯救不了大厦将倾。 我蹙着眉,盯着窗外的夜空发着呆,我是半夜起来的,此时还有一些困倦,但心头繁杂的思绪却让我无法入睡。 我瞥了一眼正在手术那几个硕大的红字,林夕晚靠在墙边,不言不语的盯着那个电子牌,好像死神在倒数。 我打了个寒颤,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子里去除。 站在林夕晚身边的,是唐雨嫣。 我本已断绝了关系的母亲。 我蹙了蹙眉,看她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一见我眼睛就唰地亮起来,提着包朝我走过来,我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小然……你爸爸他……你别担心,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也一定会照顾好夕晚和你的。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还是你血缘上的母亲。” 到底还是林夕晚和我么? 她还是把林夕晚排在我前头。 也是,毕竟十几年的感情,总比我这个半道得来的女儿要好。 我承认我过于敏感,但此时我望着她们两个,除了对父亲担忧之外,还生出一股莫名荒诞的感受。 我从来不是这个家的一员。 “那就随便你吧。随便你。” 我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她明显受伤的眨了眨眼睛,眼角的细纹微微弯起,她黯然的走回到手术室的门口,不时往里面望几眼。 我想她大概是对我父亲有点真情的,两人毕竟是风雨同舟了那么些年。 林夕晚对这一切都漠视着,好像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在焦急的等待中,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推着小车出来,我脸色一白,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母亲一见那小车,呆呆愣愣的趴过去,也不见哭声,只是双手抚摸着白布,嘴唇哆嗦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接着便从那喉结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嘶叫声。 我从不知道她跟父亲的感情有那么深,也许是因为她只跟我待了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 我甚至根本没有好好了解过她。 我惊愕的认识到这一事实,我咬了一下唇,不知道该去上前安慰,还是跟她一起哭泣父亲的死去。 好像哪一个都不适合现在的我。 林夕晚走到母亲身边,像一个好女儿一般的拍了拍她的背,附耳对她说了些什么,母亲的眼神一下恍惚起来,不住的点头。 呵……恐怕也用不着我安慰了。 我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医院。 我接到了父亲的遗嘱,林夕晚一来,父亲就出了意外,我很难相信这其中没有什么手脚。然而在看到遗嘱内容的时候,我却惊讶了一瞬。 遗嘱的内容是全部财产归我,林夕晚一分都拿不到,可是父亲再无情,也不会一点财产都不会留给她的,毕竟她是名义上的林家二小姐。 转念我又一想,这会不会是林夕晚动的手脚?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一来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把遗嘱改为全部遗产归她可信度还高一点。 我盯着白色文件上的那几行黑字,用手指仔细的研磨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处,我更加疑惑了,甚至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签字。 但转念我又一想,这本来就该全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犹豫? 所以我签字了。 小学妹约我在餐厅见面,是学校的餐厅。我很久没有去了,餐厅里面人声嘈杂,我突然有些恍惚,好像被扯回了高中那年。也是这样的食堂,只不过小上一些,大家都统一着装的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尽管那时候我过得也并不快活,但那时有江泽。她那时候还是我最信任的人。 江悦坐在对面看我发呆,也不说话打扰我。直到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还没有点餐,我歉意的低了低头,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点餐,随口问了一句:“你喜欢吃什么?” 小姑娘凝视着我的脸,眼睛眨也不眨,视线更是没有挪开一步:“随便点就好,点学姐喜欢的。” 我不知道她到底叫我来干什么,但此时的氛围让我觉得很舒心。 我吃着饭,她还是在我身边陪着,偶尔咬几口饭,好像我真的是普普通通的大四学生。 我享受着这宁静,她不开口,好像也在等着什么,我一下子意识到,江悦,也是一个聪明人啊…… 也是,毕竟是江泽的妹妹。 她们很像,但是又不很像。 江悦给我的感觉更舒服,她是在真正的把选择权给我,而不是替我做选择。 “谢谢。” 我理解了她的深意,没忍住道了谢,她愣了愣,然后弯了弯眼角,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学姐,你应该把心静下来,你看现在不是好很多吗?” 我摇摇头,我没办法把心静下来,我装的事情太多。 但我很感谢江悦赠我的一天美梦。 “真的谢谢你,江悦。” 她弯了弯眉眼,那笑容让我想起江泽。她们还是太像了。像的让我恍惚。 我早已是个千疮百孔的人了。 但若有人愿意给我盖一片瓦。我就感激涕零。如果她愿意给我再蒙上一块布,我就愿意用我连自己也不够遮挡的破伞去护她风雨无碍。 江泽的一切都让我失望,那江悦呢? 我好像没有答案。 第二十六章合作与故人 事情不出我所料,在得知我父亲已死的消息后,各家疯狂的向林家进攻,各自落井下石的想要分上一杯羹。不论是之前跟林家关系不错的江家还是之前就是仇敌的沉家,又或者是之前毫不搭边的豪门,都想在这场瓜分战里划下最大的一块蛋糕。墙倒众人推,林家的股票疯狂下跌,各家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只为了在林家彻底垮掉之前多捞一点钱。 我忙的焦头烂额,右手边是一大迭文件,左手边是我准备期末要看的书。 是的,我还要学习。 因为我不只是林氏的继承人,我还是一名可怜的大四学生。因为平时要处理工作,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学习,所以我的成绩也就只能看看不挂科罢了,本来我就对学习没有那么多天赋。 靠……我还没毕业呢,就要承受如此生活的重担。 看来今晚又睡不成了。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专心致志的翻看文件,争取一个字都不要漏掉。 砰砰两声,我的门被敲响了,我头也不抬,只是喊了一句请进。 来的还是姜助理,他冲我恭敬的一点头:“小姐,顾少来了。” 我疑惑的挑眉:“哪个顾少?顾江源?” 见姜助理点头,我有些怪异的感受,说实话,我跟顾江源的来往很少,最近的来往还是因为那个合同,说起来没有那个合同,我估计早就垮了。这点也得感谢他,只是我还是对没由来的好有些警惕。尤其是顾江源还对我露出那样的眼神,我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习惯性的把他作为能够利用的对象。 “让他进来……不,我去外面吧。” 我一走出办公室就见顾江源坐在楼下的接待区等我。 他还是那一副西装笔挺,优雅的公子模样,他垂了垂头,露出一个近乎于得意的笑容,翠绿色的眼里尽是令我不舒服的神色,他打量着我,毫不掩饰眼底的侵略欲望:“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呢。” 我蹙了蹙眉,眼下只有顾家还没有在这场乱局里面插上一手。此时此刻他这副表情,恐怕就是来落井下石的。就算不是,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不知道顾少大驾光临招待不周,是又有什么合作要找我了吗?” 他笑了笑,那种令我讨厌的眼神从他那剔透的翠绿色眼睛中流露出来,又开始扫视着我:“没什么合作,倒是有些私事……” 私事?狗屁的私事! 我在心底爆了一下粗口,冷笑了一声:“有什么话,不妨敞开说,大家都是聪明人,顾少就不用装了吧?怪恶心的。” 他听到我这话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嗤的笑出了声:“呵……林小姐倒是个聪明人?我看未必吧?说不定我这次来就是想与你,好好商讨一下我们的未来呢……”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没事还请回吧。” 他听到这话才终于收起了那幅令我恶心的虚伪样,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眯了一下狭长的眼:“哎呀,真是不可爱,一个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呛。不过,我也没有说错,这关乎林家的未来,还有我们两家的关系。” 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知道他不只是一个花花公子,能在豪门里长大的,能是什么简单人?怎么可能真是一个草包。我不知道他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个小人,绝不可深交。 他见我不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终于不再用那种讨厌的眼神扫视我,神情稍微正经了一点。 “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糟糕,我给你个合作的机会,哦,对了,这是商量,林小姐也可以选择拒绝。” 我皱了一下眉头,他提的什么合作,这次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手随意的摸索着桌子,眉眼间也有一点散漫,但我明显的感受到那股隐隐的威胁:“把你名下所有股份卖给我,我会给你现在市场上两倍的价钱,很足够了,剩下的我来解决,简单来说,把林氏,卖给我。” 我听了一半就紧紧地蹙起眉头,等他说完后,再也忍不了心头的怒火:“你是叫我把我从父亲那里继承的一切卖掉,毁了他的心血,放弃我现在的一切,是吗?”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也许这是个机会呢……你又何苦守着这么一个烂摊子,收了钱,来日东山再起不好吗?如果你再这样死撑着,那么,别人收购可就不会是我这个价钱了。” 我咬着牙,看他那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一股难言的怒火席卷了我的心,我的理智被灼灼的燃烧着:“……滚。” “什么?” 他愣在原地,似乎是没搞清楚我刚刚说了些什么,他明显认为我就算再怎么样生气也不会说出多么过分的话,毕竟我现在已经是强弓之弩。 然而,我就是说了。还说的很爽。 “你是聋了还是真的傻了?我说,给我滚出去。” 他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微笑僵在嘴边,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这么走了。 我不知道我会面对着什么,但是一件接着一件的糟心事也好,我前半生受的苦也好,至少我现在还想着一切会变得更好,至少我现在还能心存希望。 我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里,继续翻起那一堆堆迭如山的文件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然而,门却又再一次响起,我头也没抬的让人进来,我以为是姜助理,来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的人。 “对不起……但我只是想找你谈谈。有一些事,我必须要亲自跟你说。” 是江泽。 第二十七章不接受爱,那就试试我的恶吧 hai 我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姜助理已经被我遣回家了,毕竟老让他陪着我熬夜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就准了他一天假。 他还有家人等他回去。 该死的,我竟然忘了这一茬儿,还让她进来了。 她头发长了一点,散落的刘海遮住了锋利的眼,瞧着倒是比宴会上要柔和一点,她对我说对不起。 “抱歉,我在忙,江小姐不如改天再来?” 她又看了我一眼,瞧着我却一声不吭,像是机械般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一切的一切。” 我看着她现今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容,与高中时期那个桀骜的少女重合在一起,不。本来一切都是假的,什么太阳啊,救赎啊,只是针对我的骗局,她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也以为我可以看不出来。 我阖上眼,右手捂住了半张脸,肆意的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泽,对不起?你现在才来跟我说对不起?是你教我的,是你教我我要反抗啊,是你教我,我不能只做一个傀儡,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你玩够了,所以就要来收网了是吗?可是凭什么,江小姐,谁都可以被你玩弄在鼓掌中,但我不愿意。我不玩了,也不想装,你……” “林夕然!”她猛的抬头,露出了她那双锋利的眼,也如我所料的没有愧疚,甚至连点点泪花都没有,她眼神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又湿又冷:“你够了,我说我是真心的,你不信,我说我是假意,你又还对我抱有幻想,你让我该怎么办呢,然然,你想让我是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我也还可以继续当你的太阳。”她笑了笑,抬手拨了拨刘海,那双桃花眼又妖又媚,明明是看谁也深情的眼,这次却带着尖锐冷淡的不屑,完全的显露出来:“我当然也一直在乎你,不管你之后遇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不管你对我说了些什么,我竟然都他妈的在乎着你。你就不能多听听我的话吗,像以前一样?你已经没得选了,听听话成吗?”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8cg.com 我站起身,一沓文件被我幅度极大的动作推到了地上,我想叫她滚,可她突然大跨步走过来拽过我一条胳膊,我的整个身子都被她带着往后甩,我本来力气是极大的,可这一下猝不及防。 我被她压着往后推,肩膀被她五指紧紧的扣着, 衣料被抓出了褶皱,带来尖锐的刺痛,我被抓的眉头紧皱,直吸凉气,她却又冷笑着,狭长的桃花眼尾在激动的情绪下染上妖艳的红:“我讨厌那些人看你的眼神,我讨厌林夕晚回来跟我抢你,我讨厌那个杨曦,你本来就应该是喜欢我的,你本来就该是喜欢我的!我恨不得她们全都去死!”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个胳膊勾着我两条腿,双臂用着力把我整个人抱到办公桌上,她右手抓着我的肩,左手掐住我的下巴,把我扣在桌面上,眼底闪着疯狂和悲凄,她扯开嘴角,露出森森的白牙:“呵呵……林夕然,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的好,那就来见见我的恶吧,恨我吧,恨比爱长久。” 看着她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我哪能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我竭力挪了挪身子,腰被这种姿势弄得酸的发疼。 硬扛的话我能不能赢? 我在思考着可行性,可她人已经欺上来了,她掌心的汗水濡湿,抚摸我脆弱的脖颈,我浑身颤抖着,那种全身发麻的,黏腻的触感,让我恶心的胃里翻江倒海,像是有人在不断捶打我的腹部,我喉头滚动着,似乎要呕出来,我下意识的甩出一巴掌,她手臂一抬就挡住了,声音陡然变得阴测测的:“然然,我很早就想让你这么做了,反抗啊,继续啊!啊?怎么不动了?我了解你,你的一切我都了解,你以为这些年,我就什么也没做吗?呵,呵呵……呵呵,我是真的很爱你的,你知道吧?” 我大脑一片空白,手脚的挣扎都显得无力极了,怎么回事……江泽的力气比我大很多,我这几年虽然也都泡在办公室里,但我知道江泽之前的力气是没有这么大的。 “你……哈……你诈我?混蛋!” 她听了这句话,眼神没有半身变动,她五指冰凉的指尖扫过我的脖子,又猛的扣住,窒息感使我张着口,拼命的想要呼吸,我的脸涨得通红,泪眼蒙蒙的看着她渐渐变得有些模糊的脸,我四肢扭动着想要挣脱,却被她死死的扣在桌面上。 她疯了吗?!莫不是想在这杀了我? 就在我闷的直翻白眼的时候,她才终于松开了手,我被呛的直咳嗽,胸腔一阵起伏,吞着湿润的氧气,她开始亲吻我,扒开我的衣领,手指连一丝停顿和爱抚都没有就直接探了进去,我疼的直吸气,头晕沉沉的,等到眩晕感过了,我才终于看清她的脸,透着诡异的红润,似乎是在享受我被她完全掌控。 “疯子……” 我咬牙切齿,她却低低的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迅猛,又痛又麻,我从没感受过这么痛,这么不讲道理的性事,我直皱眉头,紧咬着下唇不让痛苦的喘息从喉间钻出来,她贴近了我的耳边,唇齿吸允着耳垂,轻轻研磨着,我颤抖着,半响才听她阴森的语气:“怎样?比姓杨的更能让你爽是不是?” 全身上下都又酸又麻,她的进攻却不曾停止,我几乎没法思考,也没有力气开口,她却不依不饶,两根手指一曲,抠挖着内壁,我被刺激的吐着气,喉间终于挤出一声呻吟,第三根手指跃跃欲试地戳弄着穴口:“问你话呢,然然是想我帮你说吗?” “不……不…嗯……你,你是,哈啊……你是个疯子。” 她笑了,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热气哈在我脸上:“我、知、道。” “不想说吗?那就不要说了。” 她终于还是把第三根手指探了进去,她濡湿的手掌带着轻微的茧子摸索着我的整个身子,冰凉的指尖挑着乳晕,我弓着身子,那股作呕感愈演愈烈,涌上我的咽喉,我哇的吐了一滩酸水,浸透了她肩膀的衣料, 她偏过头,嘴角还是带笑,像个温暖的太阳,她一边揉捏着我身下的阴蒂,三根手指无情的进攻,一边又拍拍我的背,柔声的安慰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不生气……没关系的,然然的洁癖还没有好,我理解。” 我抖着身子,她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只觉得天旋地转,我猛的凑过去,朝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咬了上去,我死咬着不松口,渐渐尝到了血腥味儿,身下的异样也被我忽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来缠着我,为什么可以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又像对待妓女那样对我! 凭什么……凭什么啊! 良久良久,我咬的双腮酸痛,思绪渐渐清楚起来。 我干了什么? 我茫然的松开牙关,她轻嘶了一声,我对上一双阴骘诡谲的眼,我视线下移,落在刚刚被我咬的极深的那个伤口上,一个深深的牙印正在流血,就在肩头。 我没有咬到她的脖子,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她笑了笑,只是不达眼底,她骨相本就偏冷,这一笑反倒不太真实,她摸摸我的脸颊,低下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冲着我的肩咬去。 “嘶……哈……哈,嗯……你!够了……别再继续了。” 身下被说不清是快感还是痛感的触感灼烧,冲刷着我的理智,她的舌尖在她在我肩膀上留下的印记中舔舐着,又热又湿,随着她舌尖的移动掀起刺麻的痛感“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一直是一样的,我都知道,你开心吗?你说你爱我好不好,骗骗我?你还没有骗过我一次呢。” “我……恨……你……” 她凑上来堵住我的唇,窗外开始打雷,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一道闪电照的屋内亮如白昼,我好像完全暴露在了室外一样,但很快又归为沉寂。 “嘘~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我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我再停下,不然……” 她冷冽的脸今天笑的未免有些太多了,似乎她也觉得累,完全把本来那个恶劣的自我暴露在我面前,她趴在我身上,鼻尖蹭着我,温暖的温度,混着她身上清冽的冷香,和桌面冰冷的触感形成冰与火的对比:“不然我就一直做下去,一直做一直做,直到白天有人来,看到我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会有多好呢,我的然然,你逃不了的。” 我昏昏沉沉的,听她每隔一段时间就问我一句爱不爱她,得不到回答她就更惨烈的虐待着我的身体,让我呼吸也不能,不知到了什么时间,她才终于停了下来,我被做的迷糊了,又累又渴,见她一双桃花眼冷冷的撇我。 “江泽……放过我吧,我不恨你了,我更不会爱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我气若游丝,几乎是用气音吐出这句话,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全身又黏又湿,连抬手的力气也没了。 她的叹息声在回响在空旷的办公室,她吻了吻我的嘴角,我也已经没有力气再躲开,我阖上眼,只听她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要我放过你,可我放不开我自己,你爱一下我吧,不然我真的会疯掉。” 我发了烧,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哪,只是不断的做梦,一会儿是江泽,一会是杨曦,她们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又拿着刀。 最后是林夕晚,她看着我,看着我被她们两个人夹在中间,她乖巧的脸总算出现了一丝裂痕:“林夕然,你真恶心。” 是啊……我真恶心。 那种想吐的作呕感,在梦里也无法摆脱,这几个场景反复出现,折磨着我的神经。 第二十八章一起下地狱好吗(微h) 我醒过来时,睡在自家的床上,我茫然地坐起身,却正对上一双阴沉的杏眼,是林夕晚。 她见我醒来后就这么盯着我看,不言也不语,盯得我心中发毛。 “你怎么……” 我才刚开口,她就冷笑了一声,言语中带着刺:“江家那位送你回来的。说说看吧,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这就像是出轨现场被抓包一样,但我跟林夕晚之间的复杂关系,又实在不应该用这个形容。 我清咳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阖上眼,假装头还晕着,故意忽略她的话。 她走过来坐到我床边,伸手猛然掐住我的下巴,逼我看着她那双布满阴云的杏眼,那神情仿佛毒蛇在吐信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了,完全没了之前的那副乖巧温柔的样子:“阿姐,怎么不说话?是因为羞于承认你都做了些什么有辱林家名声的事吗?” 我用力推了推她,她松了手,似乎也觉得跟我比力气完全没有必要。 “我没有做任何辱没林家的事!” 我冷了脸,面对着触犯我底线的言语我向来不吝啬回击,但没等我再开口,她就突然凑过来,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钻入鼻腔,我愣住了,她的发丝落在我的颈窝间,痒痒的。 她略带点凉的指尖,挑开我的衣扣,我惊慌失措,才刚要拍开她的手,衣领便大开,昨天江泽留下的暧昧痕迹一览无余,我气势便弱了一截,闷闷的不说话,只是揽过被子罩住了自个儿。 “这就是你说的,没做什么?” 她瞧着我,眼底满是阴郁,皮笑肉不笑,我虚张声势般的捏紧了被子,磕磕绊绊的说:“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管啊!” 许是醒来后那种不受掌控的感觉犹在,我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满肚子的气便直接向离我最近的目标林夕晚撒了。 “……阿姐。” 她垂了垂眼眸,唤了我一声,精致乖巧的眉眼温柔,那副样子,和之前她装乖卖巧哄骗我时一模一样,我警惕的望着她,不明就里。 “你喜欢江小姐吗?” “什么?”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过来她说的是江泽,我于是咬牙切齿:“谁要喜欢她!?她是个疯子。” “那你是讨厌她吗?” 她又问我,语气怪异,我抿了抿唇,想回避这个问题,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我应不应该讨厌她。 她见我不说话,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服,朝我挪的近了一点:“阿姐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既然阿姐讨厌她,我让她消失好不好?” 我心底一凉,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到底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性子变得越来越捉摸不定了。 “倒也不用……我没那么恨她。” “是吗?”她点点头,笑眯眯的扯过我的被子,自己钻了进去,就像小时候怕冷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只是她个子长了不少,不像那时候又乖又软,虽然也是装的。栀子花香伴随着她身上的温度,我红了脸,她长开了的精致眉眼对我温和一笑,抬起毛茸茸的头,像猫儿一样蹭了蹭我的胸口:“阿姐,其实我是骗你的……” “啊?” 我一愣,她俯在我的胸口,冰凉的手探进我的上衣,指尖轻轻划着我的腹部,我胸口起伏着,屏着呼吸,想呵斥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咬了咬唇,呼吸变得稍微粗重了一点:“你骗了我什么?” “我其实,根本就没有能力让江泽消失。” 她顿了顿,见我没有不开心的意思,才终于又说下去:“我只是不喜欢她,不管阿姐讨不讨厌她,我都不喜欢她。” 她脸凑了上来,一双貌似清澈的杏眼极为认真的瞧着我:“她能做的,我也能做,她不能做的我也能做。阿姐,你把公司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至少我还算是林家人,你说呢?” 搞了半天,还是为了公司。 我感到有一股火堵在我的胸口,不上不下,要我骂她,她这话说的也没错,她毕竟还是名义上的林家人,却一点财产也没有划到。但要我把继承下来的公司卖给林夕晚……? 做梦!那不还是要我承认我不如她! “你休想!林夕晚,其实我清楚的很,我当初就觉得不对劲,父亲再怎样无情也不会一点财产都不划给你。就算他心里过得去,他的面子也过不去。是你做的吧?” 她不回答,依旧缩在我胸口,乖乖巧巧的,睫毛轻颤,但她不反驳,我就已经有了答案,于是我扯扯嘴角:“你是为了顺理成章的,从我手中把林家抢过来,这样就算别人看出点什么,你师出有名,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只会感叹一句,豪门世家,狗血复杂。我说的可对?” 她讽刺般的嗤笑一声,语气耐人寻味:“阿姐啊……变得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自作聪明。” 她左手还放在我的腹部,冰冷的手如寄生虫一般吸取着热度,右手却偷偷抓了我的手,我被她冰凉温度刺的蹙了下眉头,这人的手除了手心还带点暖,其他部分都是冷的。 她的身体就像她的人一样冰冷。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拽了我的手,用她灼热的唇蹭了蹭我的掌骨,唇齿张合,用牙轻轻的留下一个鲜明的小小牙印:“很久没见阿姐了,你一直都好忙,我好想你。” 好吧,再加一点,至少唇还是热的。 她语气中突然又带了黏腻缠绵的暧昧,我有些不适应,想把手抽回去,她的眼里却登时蒙了一层水雾:“明明阿姐以前还喜欢我的,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抛下你,可是阿姐,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信我。我总是护着你的,记得吗?” 我有些懵了,她究竟在说什么?我以前是要她护着,那是曾经我弱小,可是如今我已经不需要了。就算情况再怎样艰难,也不再需要了。 她垂了垂眼眸,把我的手贴近她的脸小猫般的蹭了蹭,语气中带着蛊惑:“只要阿姐应了我,公司的股份还是会有你和妈妈的一份,到时候我再每月给你们打些钱,从此逍遥快活,这难道不好吗?” ……骗子。 我咬牙切齿:“是你逍遥快活吧?!别再提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她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冷了下来,但很快又弯弯眉眼,无所谓般的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阿姐可别后悔。” 我还没回味过她话里的意思,她却把我的手探进她的衣领,附在她起伏的波澜上,我僵了下身子,脸上燥热。 她整个人都贴在我身上,近的我都能听见她的呼吸声,空气粘稠,她吐出的气体又湿又热,她明明眼神很乖,长相也精致的像个娃娃,但却想拉我做荒诞事。 那种恍惚感撕扯着我,不上不下的复杂情感喷薄而出,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 “阿姐……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时候了吧?” 是,很久没有。她抛弃我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但我的手还附在她的胸部上,我脸燥的厉害,她却不以为意,笑眯眯的:“阿姐长大了,心却变得胆小了。不想对我做点什么了吗?以前明明做的很好。” ……我能说我背着你在外面被迫当零了吗? 我咬了咬唇,我不知道她怎么能够把情绪转化的这么迅速,明明刚刚我们还在剑拔弩张,转眼间,她却又在勾引我,把气氛搞得无比暧昧。 “我们……不可以。” 我最终只是干巴巴的吐出这么一句,她歪了歪头,又把我的手往下挪了挪,杏眼一眨也不眨,语气带着天真的调笑,我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为什么不可以?阿姐是怕了吗?我们之间……” 她话没有说全,我猛的把手抽了回去,翻了身,腿抵住她的腿心,我甚至能感到那湿润的温度,右手按住她的肩,左手解着她的衣领。 我不敢看她的眼,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吻住她的唇角,然后在她脸上,脖子间胡乱的亲,她刻意喘着气,似乎是在鼓励我:“好阿姐,这样才对。” 我成功地解了她的衣服,温柔的含住她的乳尖,轻轻的舔舐着,时不时用牙齿研磨几下,膝盖也抵住她的腿心磨着,她流出的体液打湿了我膝盖上的布料,在我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听到她恶劣的语气,带着玩味儿:“对不起哦阿姐,其实我还是骗了你。我一点也不想你,我讨厌你。” 尽管我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惹我生气,好让我更粗暴的对待她。就像高中时的成年礼那天一样。 但我还是好生气,我深吸一口气,膝盖猛地向上顶,手上的动作也重了些:“如你所愿。林夕晚,你只是讨厌我,可是我恨你。” 我恨她,尽管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也还是恨她。 她眼神迷蒙,声音却清晰:“那就恨我吧,恨我才好,阿姐,我们一起下地狱。” 最后一句话我没怎么听清,事后想想,大概是这样说的。 就在我欲火燃烧正旺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然然,夕晚,你们在里面吗?” 是母亲。 第二十九章注定的纠缠不清(林夕晚单人h) 母亲怎么会突然要来我房间? “夕晚?”得不到回应,她的声音明显焦急了一点,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我向后仰着,不知现在是先起身还是要询问林夕晚的意见,我们两个的身体依旧紧贴着,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我胸腔起伏着,手已经贴在她的穴口,穴口收缩着,吐出温热的液体,好像也在埋怨我的犹豫,她一双黑眸乖乖巧巧的瞧着我,似乎是在问:“阿姐,你会怎么做呢?” ……我会怎么做呢? 然而,还没等我想明白,林夕晚先动了,我因为走神早已松了手,她轻而易举的就把我反压在身下,她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朝门外喊道:“您不要担心,我在等阿姐醒来,等阿姐醒了您再来也不迟。”她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一个灼烫的吻就落在了我的颈上,她抓了我的手往她身下摸去,湿热的温度混着她的喘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任由她带着我来到那片温热,我听见母亲隐约在门外说了些什么,接着就是逐渐远离的脚步声。 “阿姐……哈……哈……你爱我吗?” 我听到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一边轻轻摇动着腰肢蹭着我,让我的手进得更深入,一边虔诚的吻着我,我心里咯噔一声。 爱? 怎么可能?我恨她。 我躲开她的吻,手指屈伸了一下,接着开始猛烈的进攻,从我们交合的地方传出汩汩的水声,她顿时软的趴在我身上喘息,只哼哼唧唧的叫,别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她一贯冷静自持的眼眸染上了情欲,泪盈盈的看着我,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问你要个答案,那你呢,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有了答案。在那个她想掐死我的夜晚,她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而我只不过是想再听她亲口说一句。 我只是单纯想听,又或者很早就期待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想让她说。 我明显的看到她的眼底出现了慌乱,接着就是一抹明显的嘲弄。她不回话,身子绷着,五指紧紧地抓着被单,我动作停了停,故意把手抽了出去,她欲求不满的双腿蹭来蹭去,但没有求我,也没有看我,明明我们之间贴得如此之近,我却觉得离她的心越来越远。 “……阿姐,你要听真心话吗?”我对上她没有温度的眼,好像我问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她眼中的情欲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和讥讽,她翻身骑在我身上,举起我的手轻轻的咬着,又痒又湿的触觉让我分神了一瞬。 她在……讨好我? 她轻笑了一声,仿佛是个开关,接着就弯了眉眼,肆意的笑着,那笑声突兀,如雨点打在我心上:“哈……哈哈哈,阿姐,是我看错了你,你一点也没变。自以为是,又偏偏让人毫无办法。”她笑够了,嘴角渐渐抿成一条直线,她的身躯紧紧贴着我,我能感受到她的胸腔处那颗冰冷的心,强健有力的跳着:“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那我告诉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我讨厌你的愚蠢,讨厌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生活里,你是个变数,我平生最讨厌变数,可是……”她说完这一连串的讨厌,顿了一下,她那温和乖顺的眉眼间仿佛酝酿着暴风骤雨,她望着我,好像小时候我在看得不到的糖果一样,垂涎,渴望,又隐含着如火焰般灼烧我的嫉恨。 “可是我偏偏又爱你,这多矛盾……我好想让你去死,最好是死在某个阴暗不见光的小巷里,谁也看不见你,谁也不在乎你,就像小时候那样。只有我,除了我,谁都不会去在意你这么个傻子。” 她喃喃自语,接着就用脸庞去蹭我,明明是最为依赖的动作,我却感觉通体冰冷:“阿姐啊……其实,我并不怎么想听到那个答案。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因为你总会是在我身边的。” 我不知说些什么,在我愣神间她就已经环抱住我整个腰身,也不再勾引我,只是抱着,好像我被她整个占有。 “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纠缠不清,但永不分离。你能明白吗,阿姐,我心里好空,在国外见不到你,我这里好空好空,我要疯掉了。你明白吗?” 我感到灼烫的泪落在我的脸颊,接着就是低低的泣声,很轻,很慢,却又好像将我的心紧紧攥住。 她哭了吗? 可我为什么要跟着难过? 我有些茫然,我以为我早已对林夕晚没了感情,可是现在,她裸着身子,埋在我的怀里,一滴滴的热泪落在我脸颊,我突然就没了主意,不知所措。 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对杨曦是从前的倾慕,童年夜晚孤寂所带来的恐惧,对沉子宁是同情,还有被时间磨平的怨怼,对江泽,是曾经的感激和现如今不上不下的恨。 那么,林夕晚呢……? 嫉妒,愤恨,倾慕,依恋? 好像都有。 我慢慢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陪在她身边一样,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我只是不想再让她哭下去。 她哭的眼眸通红,忽地凑上来吻我,我们互相纠缠着,大脑被搅得一片混沌,气氛重新变得黏稠旖旎,我也不再忍耐,手扶着她的腰吻着,有些不太熟练的爱抚着她。 我像个摇摆的小舟,她是指引我前行的帆,我和她一起荡在欲望的海洋,只顾着占有,不去想以后。 第三十章逼宫 hei ye w u.co m 我这一觉睡得很沉,等我悠悠转醒时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摸,摸到的却不是冰冷的手机,而是带着温度的肌肤。 “!?” 我惊的幅度极大的抽了下身子,回忆渐渐构成一幅幅支离破碎的画面,然后才反应过来我跟林夕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林夕晚被我的动作吵醒,一双黑眸迷蒙地睁开,但她只迷惑了一瞬间,紧接着就眯起眼,笑意盈盈地对我打招呼:“阿姐,早。” 我颇不自在的嗯了一声,她翻身下床,身子依旧是裸着的,我赶忙闭上眼转了过去,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真奇怪,摸都摸了,看都看了,在这时候装什么纯情。 于是我又回过头,发现林夕晚正在扣最后一颗扣子,半开的衣领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我红了脸,她的脸色重新变得冷淡,像极了穿上衣服不认人的渣女。 她走向门口,最后还不忘把门关上,但就是一眼也没有看我。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我哼了一声,也开始穿衣服。 不久之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阿姐,妈想见你。” 我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忘记母亲担心了我一夜呢!”更多免费好文尽在:y u s huwu. bi z 可是……她真的担心我吗? 我一瞬间动摇了,但又摇摇头,决定还是先去见见。 我开了门,门外是表情冷淡的跟死人一样的林夕晚和母亲。 我轻咳了一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母亲的脸色一阵变幻,先是惊喜,接着就是淡淡的忧郁,她长久的看着我,还没有说些什么,林夕晚就恭敬的点点头,她依然没有看我,就像是在回避着什么:“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聊。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很多事要处理,她脚步匆匆,我最后也只看见个背影。 然后是母亲,她见林夕晚走了才终于像松了口气一样要来拉我的手,但瞧了瞧我冷淡茫然的眼神,手僵在了空中,讪讪的收了回去。 她腻在我身上的眼神有些怀念,有些落寞,只是,我不承认里面还有……爱:“小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发烧了,昨天又昏睡了一天……要不是夕晚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夕吧,林夕晚……又是林夕晚!你眼里就只有她是不是?! “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也没有怎样关心你,只是你爸爸走了,我现在就只有你了。这样,你不管怎样,先放下公司里的琐事,我们母女两个待在一块说会话,好好的玩上几天?” 她自顾自的说着,好像笃定我一定会同意,是啊……是啊,那是当然,我从小就没有得到的母爱,那是多么大的诱惑,我怎么会拒绝呢? 如果是以前,我恐怕欢喜雀跃的就答应了。 “我忙,没空陪你做无关的事。” 我见她脸色登时就僵了,似乎又怕吓到我似的,连忙又扯起一个很难看的笑,惹得我的牙齿和喉咙一阵酸痛。 心里也涩涩的。 好像我是个坏人。 “如果你想玩的话,我给你打些钱,实在不行,让林夕晚陪你去。我是真的很忙,公司的事。” 我又补了一句,她的才脸色渐渐好转,只是依旧不见笑意,饱含忧愁和怀念的目光一直腻在我身上,我有些不自在的挪动脚步走到沙发处坐下,又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 她没有动作,她略带点弯的眼尾红了红,她走到我身边,也并不坐下:“小然……你真的很像你爸爸,只可惜性子像我。倒是夕晚,性子反倒随了你爸爸。” 她见我不说话,抹了一把眼泪,在沙发旁半跪了下来,又上前牵我的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我也能接受,可我们毕竟还有血缘关系,抹杀不掉的。” ……抹杀不掉的血缘关系吗? 我沉默,但也任由她牵着我的手,那股涓涓如流水般的温暖,流淌在手心里,亦流淌在时光中。她那手虽然保养极好,但仍旧带着因为岁月流失而略显粗糙的纹理,眉目间也跟我有些相似,带着忧愁,还有不经意间溢出来的爱,明明是这样亲密的联系,旁人一看便知我们是亲人…… “等公司里的事忙完,我陪你。” 我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下来,她弯弯眉眼,笑了笑,但总算没那么勉强。 “好啊,好,我等着你。” 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还是我找借口说要去公司才摆脱了黏在我身上的哀伤目光。 在那之后,我就埋头在一日又一日的加班和熬夜中,就连大学的考试也挂科了,不得不再找机会补考。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忙碌中生出了些许怀疑。 我这样做对吗?或许我应该接受林夕晚的建议,她的确比我聪明,交给她的话,公司依旧是林家的名号,也不算辱没了父亲…… 不!绝不! 我摇摇头,把这个愚蠢的念头从我的脑海里踢出去。 就算我答应她,她也未必会守信。 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可信,这是我长久以来习得的最重要的道理。 然而,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会议室,本来今天是要开会讨论如何应对股票下滑的问题,可我刚进会议室就感到气氛不对劲。 每一个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他们一直拿我当黄毛丫头看,但父亲的遗嘱在那里,我又是最大的股东,他们也不敢明着说些什么,但这次他们的眼神…… 怪异,嘲弄,势在必得。 情况不对。 我几乎是瞬间作出判断,还没等我反应做出反应,他们立刻就堆起虚假的笑来:“林董事来啦?快坐快坐。” “叔叔伯伯。” 我点头,接着走到主座上坐了下来,我拿出文具包里的文件,本来想就本次议会主题做些探讨,但一个比较重要的股东却出声打断:“哎,在开始之前,我还有些话要说。” 我蹙了蹙眉,那股不安感再次如潮水般侵蚀我的心:“……有什么话,会开完了陈总再单独找我谈吧。” 他却不依不饶,又瞧了瞧其他股东,见他们没有做声后,才放心大胆的继续说起来:“董事长您在位期间林氏共亏损了3.4个亿,这就算家业再怎么大也不能这样败呀,是,您家大业大,可是我们这还都等着吃饭呢,不能把我们一条道都堵死了吧。”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似乎也在思考这话的潜在意思。 我冷了脸,一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你要罢了我?” 他一笑,只是这一笑更显虚伪和傲慢:“董事长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呢?董事会投票超过半数就能罢免一个能力不足的董事长,也免得无辜职员遭殃。小林总你就体谅体谅,你也不忍心看着那么多人都无处可归吧?” 称呼都变成小林总了。 我咬牙,目光扫向那几个游移不定的股东:“哦?这么说,你们也同意了?这是我林家的公司,你们也是跟着我父亲一起打下来的老人。怎么,连你们也不信我?” “不用再废话了,直接投票决定吧。同意这事儿的股东举手。” 陈总又说,几个股东也犹犹豫豫的举手。 好,真是好极了! 第三十一章你是我的了,永远是我的了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这群见利忘义的墙头草,也是,这么些年我早就弄明白了他们是些什么东西。 我已是墙倒众人推,处于明显的劣势,他们又怎么会为我说话? 我冷笑一声,望着其他几个犹豫不定的老滑头:“你们也要罢了我吗?别忘了,我姓什么。就是你们罢了我,你们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接?不怕我父亲……” “我可以。”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林夕晚迈着沉着又笃定的步伐朝我走了过来,她冲我笑了笑,我却怎么瞧怎么欠扁。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可不记得我有给你开过许可。” 我没等她再次开口,也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一句话呛过去,她却一眼也没有瞧我,而是继续着她的话。 “我也是林家人,而且,我持有股份是除了林夕然之外最多的。这样,够吗?” 我看到他们聚在一块儿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拍案定下林夕晚。 不是,等等,她从哪里弄来那么多股份的? 我看了看会议上的人,才发现少了几个。 ……好,好极了。 林夕晚!算你狠。 我就这么被请了出去。因为合同规定,我继承的合法遗产包括股份将被转移为钱财转到我名下。 但我从此再也不是小林总。我什么都不是了。 我恍恍惚惚的出了公司,在走之前我感受到林夕晚眼神凝在我身上,我被这感觉刺的背后发麻,不自觉的回头瞥了她一眼,她眼神阴郁,渴望,带着疯狂,好像酝酿着疾风骤雨。 她在想什么呢? ……妈的,我为什么要在乎我的仇人怎么想。 真是疯了。 我满脸阴沉,还没等我想好待会要去哪里放松心情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 靠……玩球。 我在晕倒的最后一秒钟想了一万种在曾经的仇人落井下石时逃脱的办法。 我掌权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好了,总算来了报应。 我醒来时,发觉四周黑暗…… 不,不是四周黑暗,是我的眼睛被蒙上了。眼睛处是被布料所包裹的摩擦感,我试着动了动四肢,手臂和小腿传来一阵拉扯感,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牵着我,我只能稍稍在床上挪动一小段距离,这距离甚至不能维持到我下床。 我被铐住了。 怎么回事?!我的哪个仇人会把我铐成这样?莫不是想在这里更好地折磨我?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小姐,您醒了。” 是个极陌生的声音,听语气似乎是仆人什么的。 “您需要些什么吗?” 我听见她问。 “我要上厕所!你把这个给我解开。” 我顿时有了主意,上厕所的确是个很好的理由,我就不信她还能让我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 那仆人顿了一下,声音恭敬但对我来说就像是魔鬼的声音:“不好意思小姐,我不能为您解开,但是我可以把链子稍微拨长一点,您可以在这里解决。” ……你没事吧? “你的老板是谁啊,敢把我铐在这,知不知道这是非法拘禁?要查下来你们都要算作从犯的!哎,从犯唉,你们总不能为了些钱就去坐牢吧?” 她没理我,似乎铁了心的要帮她老板监禁我。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如果你们要是出去了不在这,我还是会弄脏自己,被你们老板看到,岂不要恶心?就是为了你们老板,给我解开吧……” 她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动容,就要上来扯我的链子,我欣喜之下却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你忘了吗?老板提醒过的,不论怎样都不可以解开这个链子。我看把链子弄长一些就够了。” 不是,怎么还有人啊?! 你住口!!! 最后我的链子被弄长了一点,但仅仅只是一点,只能够我下床离门近一点,可能是方便我喊人。 她们走之后,房间就陷入了沉默,我无聊的要死,就在脑子里随便乱想。 我的仇人太多了,数也数不清,私底下记恨我的,明面上给我使绊子的,还有…… 那几个不算仇人,却依旧让我心生惧意的人,比起仇人,我更不希望见到她们。尽管,我也不知道她们跟这次事件有没有关系。 这次绑架实在太蹊跷了,如果是我的仇人,他们没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我掳走。毕竟我丧失林氏掌控权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他们没道理行动这么迅速。 那么会是谁呢……杨曦,江泽,还是…… 一个个名字从我脑海里掠过,那一张张眨着饱含侵略性目光的面孔,在我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滚烫而带着伤痕的记忆,被我从我刻意封闭了的脑海中捞出,带着湿度,模糊的,灼热的,屈辱而又挣扎不得的记忆。 我昏昏沉沉,又陷入了梦境的泥沼。 我好像被置在烤架上,一群人围着我,他们笑着,乐着,又漫不经心的往我身上刷着调料。 那调料是酸的,涂在我身上被冷瑟的风吹的有些涩,我歪歪身子企图逃离,但还没等我转过神来呼呼的风雪就朝我迎面刮过,有一个人把雪涂在我脸上,又冰又凉。 我周边是烧腾跳跃的火,可脸上附着的却是冰冷的雪,雪水划过我的衣领,越来越凉,范围也越来越大…… 我迷茫的想要睁开眼睛,却立刻感受到粗糙的布料。 有一个人,正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指尖的温度冰冷,只有手心是暖的,带着濡湿的汗液。 我感到一阵恶心,接着就闻到一股高档女士玫瑰香水味。 我想开口,却又想看她还能做些什么,于是我乖乖的不动,但胸腔里的恶心感却直顶喉尖,我难耐的等着,希望她能开口好让我知道她是谁。 她抓过我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接着就渐渐的向下挪移,我觉得这触感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她把我的手探进了她小腹下那湿漉漉的,吞吐着液体的穴口处,我才好像被雷击了一样,思绪坠入那曾经无数个像现在这样的日日夜夜。 “林夕晚!?你疯了??” 我咬着牙喊她的名字,只可惜我现在被拴着,要不然我多少打她一巴掌。她有毛病吧,还用香水遮盖气味,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来了?真当过去几年我都是木头人吗? 她动作顿了顿,我听见她笑,阴郁,疯狂,又执着:“阿姐猜出来了呢,真可惜,我还以为我能再瞒一会儿,这是属于我们的情趣,你是我的啦,永远是我的了,阿姐开心吗?可是我好开心,阿姐好了解我。” “……我真想揍你一顿。” 我以前从来都不会说这种话,但现在愤怒已经开始灼烧我的理智了,她怎能这样做,她怎么可以?!林家已经是她的了,她还想要怎样? 她憋着笑,带着某种隐晦的东西,语气阴森,她吻了吻我的耳朵,掀起一阵涟漪:“呵……好啊,阿姐可以在床上慢慢揍我。我等着,把我弄死也没有关系。” 她疯了吧?! 我脸上还蒙着布,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神情,但我知道她一定很得意。 可是为什么…… 她抱着我慢慢的蹭着,像小猫一样讨好的动作,喃喃自语:“我好爱你啊,可是你为什么偏偏是林夕然,为什么你偏偏是,林夕然。” 她质问着我,语气委屈又带着愤恨,但很快她的这种情绪就消散了,重新变得昂扬起来:“可是没关系,以后再也没有林夕然啦,她可以去死了,留下来的,只有我的阿姐。只是我一个人的阿姐……” 她在国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尽管我觉得之前装乖讨巧的林夕晚很讨厌,但是现在这样的她更让我觉得浑身打寒颤,听她的语气,似乎是想让我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做她一个人的禁脔。 可是凭什么,我努力过了,我已经这样努力过了,凭什么还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我不甘心。 第三十二章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她已经不满足于蹭着我了,她开始扒我的衣服,我惊慌之下连声音都变了调,急急的吐出一句:“你……你就不怕妈问起你?那时候你又该怎么说?” 我感觉她动作顿了顿,接着就轻笑了一声,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突兀,语气不轻不重,但对我而言却又带着尖锐的讽刺:“你认为她在乎你?” 她似乎找准了我的痛点,即便是我不愿听,她也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放心,我会好好安抚她的。我会照顾好她,替你担负起女儿的责任,过上几年她就完全忘了你,其他人也都会忘了你。” 她把手贴在我的脸上,冰凉的触感刺的我脚底发寒,她语气痴迷,附在我耳朵上低语,声音伴着热气:“不会再有人记得你了,阿姐,你也不能走了。然后……等风波过去了,阿姐想叫什么都可以,你想重新叫回王然然也可以。只要林夕然从此消失,而你还是我的阿姐,我就都依着你。” 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你真是疯了。林夕晚,你明知道我是林夕然,我身上就是带着林家的血,除非你把我杀了,不然我永远都是林夕然。” 我不是不知道这会激怒她。可我就是要说,我就是想说。我是林家人,是林家的大小姐,是她鸠占鹊巢,是她现在把我囚禁在这,是她要我抛弃我的身份,我所拥有的一切! 是啊。 这一切不都是她的错吗? 我气的胸腔憋闷,似乎连气都喘不匀,眼睛本就被布蒙住了,我分辨不清究竟是我眼前发黑还是被蒙住的原因,可我就是不服,长久以来,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我以为我不在乎了,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想跟她好好的,像恋人也好,像普通姐妹也罢,和平共处。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她把一切都打破了,把事实甩在我面前。 对,我们就是该纠缠不清。从我回到林家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了,要么一起下地狱,要么,其中一个人消失。 我听见她笑,接着又很轻柔的摸了摸我的耳垂,接着用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它,接着慢慢收紧,痛苦使我从喉间挤出惊叫,我想一定红肿不堪了,我想出声叫她停手,她却又凑上来吻我,堵住我的唇,我本就呼吸不均,这一下更是方寸大乱,似乎连呼吸的氧气都是她度给我的。 在我脑里迷蒙混沌的时候,她口里突然抵过来一个东西,我被呛的猛的伸手想推她,但锁住我的那个东西叮叮当当的扯住我,让我完全使不上力,她停止吻我,又钳住我的脖子逼我吞下,我咳的满脸通红,气才刚顺了一点,她又凑上来堵住我的唇,让我呼吸不得,我胸腔憋的好像爆炸一样,她却自顾自的吻着。 她是想弄死我吗?! 她终于松开我的时候,我眼睛被蒙着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的表情一定充满了对她的愤恨:“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你要弄死我的话也不需要用下药这种方式吧!” 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碰我,但我在这一段时间逐渐感觉身体不太对劲。 全身变的热热的,腿间又滑腻腻的,大脑里更是混沌一片,似乎连思想都被剥夺了。 我听见她笑了一声,却又不再碰我了,香水的味道渐渐变淡,我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原本清淡的味道却变得浓烈,钻入鼻腔,引诱着我下坠,旖旎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无言的扩散,我难耐的扭了扭身子,紧咬着唇,避免自己发出让林夕晚得意的喘息,痛感像捆住我的一根绳,我被困在理智的边缘,退不得,进不得,每次呼吸,就像要把空气中的所有氧气吸尽。 她又靠近我,这次趴在我耳边,声音又轻又柔,带着蛊惑,我似乎要溺死在这股花香里:“阿姐,要看看我吗?” 我迷茫的歪歪头,已经要忘记思考是什么了,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熟悉,于是她就摸摸我的头,像哄小孩似的喃喃几句,接着那黑布就从我脸上挪开了。 一股强光透过来,我下意识的闭眼,却只赢了个吻,接着又是细密如雨点般缠绵的吻。 我没有思考的力气了,大脑浑浑沌沌,我小心翼翼的推开她,又把这人抱得更紧,只觉得她似乎能缓解这酥酥麻麻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意。我迷迷糊糊的,有些听不清她说什么了,只是下意识的在她耳边呢喃:“你好讨厌……” 她好像又在笑,滚烫的热泪却又落下来,落在我的嘴角,又咸又苦,带着涩味儿。我不满的戳戳她的脸:“好苦,不许哭了,讨厌死了。” 她却又好像在表达她的不满一样,动作幅度极大的扯开我的衣领,解了扣子,直对着我的乳尖咬去,又急又猛,药性冲缓了痛感,只是在这样的舔咬下惹的我的神志似乎也清醒了一点。 “陪在我身边好吗?讨厌我也没关系。一辈子很长,我们总有时间……我赔给你一辈子好不好?” 我不想听。 “我知道这是错的,我们的一切都是错的,可是就算所有的事情都错了,我也还是不想放手。” 闭嘴。我不想听。 锁住我的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她带着粗糙纹理的指腹将我的衣衫彻底地拨开,滑向我的背抚摸着,另一只手握住我的乳首把玩,捻着那颗红豆,那股蚀人心智的痒意像无数蚂蚁在我身上乱爬,我骑在她身上,濡湿的腿心贴着她的裤子,接着胡乱的舔吻着她,她的确不作声了,只是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看不出她的想法。 但意识混乱的我也不想猜,我只想让这痒意消下去。 不够,一点也不够…… 好想。 好想她触碰我。 她慢条斯理的又开始解她的衣服,我紧贴着她,肌肤相贴处传来湿暖的温度,我认为太慢了,就抓了她的手,在我身上蹭着,她任由我胡来,不言也不语,乖巧的像只猫儿。 我用虎牙咬开她衣服的口子,整个人跨在她身上,迫不及待的引导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探进我贪婪的穴肉,她忽闪的睫毛下一双沉静的眼闪过讶异,手指捻在我肿胀充血的阴蒂在上面碾了几下,我喘息着,双臂搂着她的脖子,淫液顺着我的腿心一点一点的滴在她的腿上,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她挑开自己裤子的扣子把它退了下来,又拉着我的手摸到那一片湿润。她呼吸加重,温润的吐息喷在我脸上。 她也早已湿了,粘稠的体液粘上我的指尖,我向外一抽就带出长长的银丝,混着她的喘息。林夕晚并不很喜欢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叫的太过大声,就好像她那颇具迷惑性的外貌一样,她只是克制隐忍的喘息,然后轻轻趴在我耳边,字音颤抖,但在空旷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哈……哈,阿姐,对不起……对不起……阿姐。讨…讨厌我的话,要永远记住……我。”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沉寂的空气中只有我和她的呼吸一起一伏,那样的清晰,鲜明。 好吵,好烦……我不想听! 我讨厌她。 我把三根手指伸进她的喉咙里搅着,面无表情的看她因为恶心感剧烈的咳嗽,一双杏眼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刚才的话,变的泪盈盈的,似乎是委屈的瞧着我,但很快又弯起来含满了温柔和笑意,似乎我对她做什么都不会生气。 我不常见到这样的她,不管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我确实好讨厌现在的她,我变得肆无忌惮,我觉得她活该。 她的手还插在我的身体里,坏心眼的搅着,腿也不停的磨蹭着我,催着我进去。 但我并不急着进去,在外面试探的捻着戳着,我的意识已经被她插入进出的动作带得有些清醒了,满脑子被不知是快感还是痛感撕扯着,我用右手在她的脖颈处摩挲着,不轻不重的按着,我的呼吸随着她脉搏的跳动愈发粗重,她手指一屈,撞到了我的敏感点,我软了身子,一阵趴在她身上喘气。 其实,我知道她是谁。 她是林夕晚…… 那个讨厌的林夕晚…… 我嫉妒的林夕晚…… 那个我不管做什么,都会乖巧的迎合我的林夕晚。 “我好难受啊……林夕晚……我好难受,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走到现在这样……” 我抓住短暂的清醒,疲惫感像一座沉重的山压在我紧绷的线上,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滴在林夕晚的脸颊上,她的眼里闪过慌乱,抬手似乎是想帮我拂去泪水,我却攥住她的手腕,汹涌的泪决堤一样,我止不住的抽泣着。 我快要被压垮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我从不想招惹任何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呆呆的看着我哭,手从我的身体里退了出去,一阵空虚包裹着我,我甚至挪了挪身子渴望着她再度将我填满。 我似乎又听见了雨声。熟悉又真切。 她突然将我推开,翻身将我压在床上,我的泪痕干在我的脸上,又黏又湿,她的发丝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我的泪浸湿,一缕缕的贴在额角,娟秀精致的脸透着高潮后的红润,她扯扯嘴角,似乎是要笑,但最后也只是沉默下去。 她拽了我走向门外,也不管门外是不是有人就直接开了锁,从客厅的桌上拿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个瓶子,然后推我入了浴室。 她打开淋浴器,冰凉的水顺着我们紧贴的躯体冲了下来,随着水渐渐变得温热,我身上的痕迹也都被清洗了干净。 她还是那样安静的看着我,帮我擦洗着身子,我不明所以的任由她动作,脑袋因为药性又重新变得混沌。 痒……好痒…… 我不安的磨蹭着双腿,她别开我的手,从瓶子里挤出些东西抹在了我的穴口上,接着缓缓推了进去。 “嗯……哈……哈……” 我整个人都软了,倚在她身上喘气,探进去的手指推着液体扫荡着穴里的每一个部位,我意识混沌,淋浴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水滴从我们湿哒哒的发丝上滴下来,她毫不在意被浸湿的身体,继续往我身体里推着液体。 随着药性的渐渐消解,我渐渐清醒。她推我出了浴室,又帮我套了睡衣,正在帮我擦着淋湿的发丝,看着面前面色冷静的林夕晚,我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她。 “明天,我送阿姐去上学吧。” 她突然开口。 “嗯?”我几乎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 “阿姐后天不是要期末吗?不要迟到了。” “但你不是想……”囚禁我吗? 我话还没有说完,她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打断了我说的话。 “有些事需要时间,而我想要的,我不介意等的久一点。” “……” 我觉得,我逃跑的机会来了。 第三十三章学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也救救我 林夕晚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又亲自给我换了衣服,叫一个陌生的司机送我进校园,她自己反倒是早早走了,也不知去哪,似乎并不担心我逃跑。 我不知道陈叔去了哪里,但林夕晚肯定是不会让我见他的,无论他是否平安。 我有些尴尬的对司机道了谢,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我许久未见的校园。 我首先去了宿舍,不出意料的大家全都在。 也是,除了我谁会随处乱跑。 江西西一见我就愣了神,一双眼盯着我好一半会儿都没说话,张晓晓惊的从床上直接跳下来,连腿都没来得及揉就蹦过来狂捏我脸:“我的眼睛没出问题吧,你回来了?!” 我蹙蹙眉头,无奈的扒拉下她的手:“抱歉啊,这次出去实在是有些久,不过以后……我们多聚聚,我不会跑的。” 她抿唇笑得腼腆,然后急忙扯过还在发愣的江西西:“那个,西西之前还商量我们要不要去看佳蓉的父母,你……来吗?” 她说的很委婉,我也明白她的意思。 但我不知道我究竟还有没有那个自由,如果等到明天期末考试完,林夕晚估计就要回收我的自由了。我可不信她真有那么好心。 “这个……期末后再说吧,再说。” 我只有干笑着,她们也习惯了似的,扯我来床边坐下。 江西西:“我们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就要去看的,刚刚是李佳蓉的妹妹突然打电话说李阿姨生了个小病,现在在病床上躺着呢,嘴里糊里糊涂的就喊着要见佳蓉,就想着找我们过去想想办法。” 张晓晓点了下头,然后又急忙接过话茬:“其实这几年,我们也都把李阿姨当我们的亲人了。这些年你帮忙的地方也不少,可这些年我们越来越少见你了,我们不太确定你会不会来……”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好像在担心我会有什么应激反应。 李佳蓉吗? “我……我也许会去。”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所以简单的带了过去,正当我想着怎样才能转移这话题时,宿舍门突然砰砰响了几声。 江西西冲我们搭了个眼色,然后上前开了门。 门前是笑靥如花的江悦。她弯着跟她姐姐一样的凤眼,眉眼锋利,我有点恍惚了,好像见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重新站在我面前。 但她很快就扬起孩子气般的笑,笑眯眯的对寝室里的人说:“学姐们见谅,我借用一下林学姐。” 接着,她就又用那双明亮亮的眼睛看我,认真又笃定,小鹿一样。 “学姐,我带你走。” 她拉了我跑出寝室,跑出宿舍楼,直跑到操场。 她气都喘不匀了,拽着我的胳膊自顾自的坐在操场的小座位上喘气,呼出一口口白雾,热气哈在我的手背上,喷洒的温度一阵风就飘走了,而我还站在她身边,好似在她身上熨了一大圈阴影。 她捂着肚子,似乎是吸进了凉风,缓了好一阵子才断断续续的开口:“学姐~我,我好不容易才到这找到你,那些事我都听说了,你有没有事啊……”她顿了一下,又担心的看看我,蹙蹙眉:“你肯定有事啦,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可是……我想帮你。” 帮我? 一下子,眼前这个女孩的话,又把我扯回高中时期,江泽也是这么说的。 姐妹两个就算性格迥异,说的话却一模一样么…… “不需要。” 似乎是心理原因作祟,我冷了脸,但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我突然又觉得我不该对她发脾气,江泽是江泽,江悦是江悦。 “抱歉,但我不可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帮助呢,我不需要。” 她立刻可怜兮兮的蔫了下去,像被打了霜的茄子,眼眸湿漉漉的,好像挂了泪珠:“可是我可怜啊……学姐,你不要我救你,那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拉了长腔,语调又黏又腻,偏偏眼神还很无辜,又纯又欲,像是在向我讨食。 我的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我这才发现我一直被她握着,皮肤上很清晰的印着红印子,她倒是不管不顾,精致的小脸皱在一起,鼻头被风吹得红彤彤的。 “救你什么?小江悦,我现在可什么都没有了。手腕,可以放开吗,很痛。” 她非但没有半分歉意,反倒握得更紧,甚至在上面碾了几下,用指甲轻轻掐了上去,让那几个红印子更加明显,像是暧昧后的咬痕。 我错了,她不愧是江泽的亲妹妹。 我还没开口呵斥,她就眨眨无辜的眼睛,又拖着一副可怜样儿,好像不是她在非礼我,反倒是我欺负了她似的:“学姐~你知道我有多向往你吗……你真的好厉害,让我仰望,又想狠狠的把你拽下来……” 哈? 她说什么?!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前面还沉浸在她的彩虹屁里,后面的话风转的实在太快了,我跟不上,甚至想请她再说一遍,以免是我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我喜欢你,憧憬你,都是真的。可是有一点,我没有告诉学姐。” 她笑了笑,强硬的拽过我的手腕,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被惯性带到她怀里,我觉得丢脸,想推她,却觉得越来越没力。 不对劲…… 她一手拽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一边揽着我,一边顺势把一支针管扎进我的静脉里。 ?你丫的,我又错了,这鬼丫头比江泽还讨厌一万倍! “对不起啊,学姐,我姐没得到的,我一定要帮她得到。谁让你那么倒霉呢。” 她哼哼着,眼里是狡黠的笑意,但好像又掺了点难过。“哦不,是我太幸运了。当个坏人好像也不错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可是学姐,你也要努力坏起来,要陪我们活得久一点……” 我越来越晕了,只觉得这小姑娘看着那么小,怎么有力气把我抱起来的? 我真是晕了头,这时候还能胡思乱想。 那江泽呢?她,知不知道? 林夕晚呢? 我想了好多好多,晕晕沉沉的。 只觉得这抱枕,暖和是暖和,就是不太稳当。 第三十四章或许,我该下地狱(江悦江泽双人 我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床上,四肢被捆的严严实实,房间的装饰简单,但固若金汤,看不出是在哪。 我记得我好像是……被江悦那小丫头算计了? 这小姑娘个儿虽小,胆儿挺肥啊。 我甚至没有害怕的情绪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麻木。 这是第几回被绑了? 算了,记不清。 但我倒也没有躺平,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我得跑。 但跑哪儿去呢? 我没法儿,想到了林夕晚绑我的时候,旁边至少还有人伺候着,所以我试着喊了几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倒显得高了,可直到我嗓子喊得嘶哑,也没半点动静。 我觉得没意思,被绑着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迷迷糊糊的就又睡了过去。 耳边有人在嘀嘀咕咕,声音越来越大,我被吵醒了,但我没有睁眼,还是继续听着。 “江悦,你别得寸进尺。” 是江泽的声音,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姐,这的确是你的猎物,可是我也看上了,我很喜欢,看在我立功的面子上,要不,你让让我?” 江悦的语调上扬,带着笑意,似乎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她是我的!” “没说不是啊,学姐这么好,也可以是我的,她可以是我们两个的,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把她带来,也可以把她带走。 姐,你就让让我~我们可以一起啊,而且,我觉得学姐更喜欢我……” “闭嘴!你给我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虽然你这次做的的确不错,但是别想跟我抢她,我说了,她!是!我!的!” ?我什么时候更喜欢江悦……好吧,之前表现出来的的确是这样。 但是现在,我宣布,江悦你被我正式拉入黑名单了。 我眼帘微微颤抖,但就是这一个小动作暴露了我,我听见江悦欣喜的声音:“学姐醒了啊,那正好,学姐来选吧,是要我,还是要姐姐?” 我要你个头! 这下装也没意思了,我睁开眼,看着坐在我床边笑眯眯的江悦,和明显气质压抑的江泽。 “你们两个我都不要,江悦,你听话,你放我回去。” 江悦弯了弯眉眼,好像听到我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江泽也笑了,眼底是熟悉的偏执:“她是我妹妹,她得听我的。宝贝,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你会听吗?” 我讥讽似的吐出这句话,她走上前握住我的手捏了捏,力道不轻不重,但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泛了上来,她痴迷黏腻的眼神粘在我身上,笑声低低的:“呵,不会啊,我不舍得,然然真了解我。” “呸!” 我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你说她怎么就不装的再好一点,再像一点。 我说不定,就真的被骗走了呢…… 可是她没有,甚至在我心上狠狠的刺了一刀。江悦也是。 她们全都一样。 江悦撇撇嘴,又摆出那副可怜的样子:“学姐~你是我带回来的,我喜欢你,待在我们身边不好吗?我们可以满足你,照顾你的。” 江泽好像对“我们”这个称呼有点不满,但也没有反驳,似乎也接受了江悦加入的事实:“你现在接触的那些人,我很不喜欢。她们全都别有用心,可我不一样,我是真心待你的,也许你现在不信,但我们有很多时间。” 她爬上床,半跪在我面前,那双诱人的桃花眼闪着泪花,带着乞求的讨好: “别恨我了好吗?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求你了,我心里真的好疼,那次是我错了,江悦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你一定要喜欢别的人,再加上一个江悦也够了吧……占有我吧,就算你并非全都属于我。” 我沉默的看着她,上次还那么强势的她,现在突然这副模样,是真的因为爱我吗? 但我的沉默好像触发了什么开关,她眼神突然发狠,原本还撑在床铺上的手一下子挪到了我的脖子上,眼尾猩红,她灼热的吐息喷在我脸上,吻着我的唇角,尖锐的牙齿咬出了鲜血,我疼的流出眼泪,一股子腥味儿溢在我唇齿间。 “别那么粗暴嘛,姐姐。” 江悦调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接着是江泽喘着粗气的呵斥声:“闭嘴,没轮到你。” 她离我如此之近,那股子冷香从她垂下来的短短的发丝飘入我的鼻腔,我撇过头,想躲避她的亲吻,她却用另一只手掐过我的下颌逼迫我张口,她技法娴熟,掠夺着我口里的氧气,在我每次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又放开让我大口吞着湿润的空气。 她还掐着我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个个青紫的淤痕,看上去挺唬人,但我知道,她是故意想要留下她的痕迹,覆盖林夕晚留下来的吻痕,让别人都知道,我是她的东西。 “我讨厌她们。” 我有些混沌了,迷糊间我听见她带着分明怨恨的话:“你是我的东西。从高中以来,我一直都在盼着有一天你可以真正的属于我。可是哪想到,你这么会勾人,她们全都要跟我抢。” 她还没说完,江悦的指尖就钻进了我的衣服,覆在了我的肚腹上,我一蹙眉,看了她一眼,她还是那副无辜的可怜样儿,坐在我的右边,但手还在继续往前探。 “你在做什么?!我说了,还没轮到你!” 江泽完全暴露出她的暴躁性子,她的阳光,她的善意也都是装的,只有在高中时候面对我时才看得到。 我在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 可当时我的确无可救药的喜欢上她,在林夕晚抛弃我之后,她是我那时能依靠的唯一。 我后悔了。 “姐,学姐被你弄痛了,我帮她转移转移注意力。” 我感觉得到江泽很不满,但她好像没能对她妹妹做什么实质性的警告,只是动作更加粗暴,好像要把我揉进她身体里。 我觉得我要碎掉了,我为什么还不死呢…… “林夕然,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下地狱去吧,王然然。” 杨曦,你说的对,或许,我真的该下地狱。 第三十五章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就好了(江泽江 我眼神渐渐涣散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使气。 我不想让她们认为她们征服我了,所以我就抿唇不语,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 但我不能捂住我的耳朵,也不是真的木偶,可以没有感觉。 江泽先把我衣服都扯掉,然后把绳子稍微拉长了一点,使我能够坐起来,但是我还是没有更大范围的动作,我甚至离不开这张床。 我觉得她不应该说她讨厌林夕晚,她们两个应该会很处得来,都喜欢把我绑成这样。 而且,都一样的让我讨厌。 江泽的呼吸,滚烫又湿漉漉的,她贴在我前面,用脸蹭着我,从下腹,亲到脖子,下巴,一层层掠过去,侵占我身体的每一处,她的吻是热的,好像要把我融化掉。 而江悦已经趴在我身后了,她的指尖掠过后,又掀起一阵冰凉,空气潮湿,或者说是我认为潮湿。好闷,又好涨,呼吸不过来的那种胀痛,我要么是急促的喘息着,要么就是被迫接受江泽的吻。 那种身体被人触碰的恶心感让我几乎抑制不住呕吐的冲动,江泽却掐住我的脖子,语气恶劣:“然然想吐吗?不可以呢,你吐一次,我就操你三十下,吐两次就再加十下,要忍住哦,我还是很想对你温柔一点的。”她的手指顺着向下,捻着我的阴蒂,我敏感的喘出声,听见她黏腻的声音:“毕竟,然然是我爱的人。” 我憋闷的翻着白眼,终究是忍不住,哇的吐了出来,江泽蹙了蹙眉,先是倒了水让我冲了冲口,然后把脏的衣服脱掉,至于粘到呕吐物的床单部分就直接用剪刀剪掉了。 她也并没有食言,三根细长白皙的指尖并在一起就直接探进了花穴,连一丝停顿和爱抚也没有,连续捅了三十下,我疼的直咬嘴唇,额上起了些许汗珠,还好江悦抚摸着我,这使我的穴口多少还有一些润滑。 江悦把我的脸强行捏过去,眼底遍布阴霾,这眼神显得更像江泽了,我瑟缩了一下,但江泽还握着我的乳首,被我的动作惹得很不满,尖牙冲着脆弱敏感的乳头就咬了上去,接着又顺着一圈乳晕舔舐着,我的乳头嫣红发胀,我吃痛的蹙眉,热泪顺着我的眼眶滴在江悦的手心,我觉得我像浮在海里,她们就像抢夺我救生艇的海盗,还不断往我身上扔石头。 “学姐真偏心……姐姐吻你的时候,你看起来比现在快乐的多。” 江悦弯了弯那双原本很讨我喜欢的亮眸,威胁般的掐掐我的脸,迷恋的从后面贴了上来,手掌顺着腰线向下,摸索着我的肌肤,直到探入那一片花蕊,她戳弄了几下,涓水细流,与江泽用力到冒着青筋的手相互应和,我有些紧张的绷着身子,狂流眼泪,强行抑制着恳求她的冲动,她笑着:“学姐啊,我承认,我一开始都是装的。现在,你应该很后悔吧?后悔对我那么笑,后悔对我好了吧?” 我很想点头,但脸被掐着,我只好瞪她。 后悔吗? 当然后悔。但我又不是第一次看错人,也不差她这么一个。 可能,倒霉久了,也就习惯了吧。 如果老天再怜悯怜悯我就好了,如果那天我能硬气起来跟林夕晚说我不稀罕她的施舍就好了,如果我能在江西西提出建议的时候,立刻答应就好了…… 如果,我可以不遇见她们。 江悦见我走神,不高兴的撇撇嘴,捻了捻我的唇瓣,我的唇已经被吸得通红发肿,我眼神有些迷离了,她却丝毫不肯放过我,蹭过我的脸含住我的耳垂,湿热的舌尖舔过耳圈,掀起一阵涟漪,我颤抖着,调笑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学姐~怎么走神啊……你说说看啊,是我好,还是姐姐好?是喜欢姐姐,还是更喜欢我?” 江泽不大高兴,右手揽揽我的腰,把我的身体朝她那边拥去,那双溢满了阴郁暴戾的桃花眼上眺:“你的好学妹问你话呢,然然怎么不回答?是回答不出来吗?要不要我帮帮你?” 我扯着哭腔,嗓子哑的发疼,好像被人硬生生划上几刀一样:“不……嗯哈……哈啊,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呼……放我走吧……” 她仍旧强硬的揽着我,左手从我的穴口抽出发出啵的声音,引起一阵伸缩,流出的一大滩液体淌过江悦的掌心,江泽把手甩了甩之后从床边掏了个盒子,从里面拿了个长条状像是按摩棒一样的东西,我从没见过那玩意儿,也从没想过试,江泽的眼神迫不及待,急促的喘气,脸被兴奋感憋的通红,我觉得她是个变态,是无可救药的疯子。 我真倒霉。 她直盯着我,江悦的动作也停了,我得到了一个休息的机会,整个人都快瘫掉,可她像是在观摩什么精彩的艺术表演,脸上的笑越扯越大:“宝贝,要试试这个吗?你会喜欢的。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什么? 我有点迷糊了,可看她的动作,似乎是要将这玩意儿强行塞进我身体里。 不!不不不不! 绝对不行!手指也罢了,这东西这么长,受不住的! 她这个疯子!混蛋。 “不行……不要!求你了,我做什么都行,不要……” 我终于低下了我的头颅,乞求着她,同时挣扎着躲避,死命的抗拒着。 “学姐别怕啊,你会喜欢的。姐姐都说了,这是礼物,你会喜欢的。” 江悦把我架了起来,掰开我的一只腿,同时吻了吻我的额头以示安抚,生理性的恶心使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可我之前已吐过一回,早没什么东西可吐了,只能干呕着,瞧着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 江泽把那东西轻柔的推进我身体里,缓慢的抽送着,穴口被撑裂的不适感使我呜咽出声,江泽的舌尖和江悦的手指还不断挑逗着我胸前的那两点红豆。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全身都没有力气,令我无法拒绝的撕裂般的痛杂着丝丝缕缕我不想承认的快感就像张着毒牙的猛兽冲我扑过来,一下一下的撕扯着我的身体,像滔滔不绝的海浪席卷而来,起起伏伏,吞没我,冲刷我,不顾我能否接受。 我觉得我要死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我的错觉,我的生命力正在流逝,被她们捅了好几个窟窿,在无声的尖叫。 留下的是我的肉体,尖叫的是我的灵魂。 江悦舔吻着我的耳垂,酥麻的感觉从耳垂直传到大脑,我听见她充满痴迷的声音:“学姐,你好美,美到……让人控制不住的想毁灭。” 江泽从我的胸部又重新吻到脖子,用牙齿在上面留下一个咬印,那不是今晚留下的唯一一个,却已经是最温柔的一个。 我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这细微的痛苦,她咬着我的耳朵,热气喷洒着:“回答我啊,我的然然,是我更好,还是江悦更好,是我让你爽,还是江悦更让你爽?” 我答不出来。 我答不出来我答不出来我答不出来! 我只能从喉咙挤出破碎的鼻音,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她非执着的要个答案,江悦也默契的停止了爱抚,她又从盒子里挑出一个型号在我面前晃了晃:“只要你答出来,今天就放了你,答不出来……” 在刺眼的灯光下,我不止一次的觉得,我还是死了的好。 我舔了舔被我咬的破碎的唇角,怎样都好,只要可以结束。 我张口吐出两个字:“江悦。” 至少她还算温柔。 我闭了眼,好像在等待我的审判。可她们本来也没有资格对我做这些事。 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遭受这些…… “够了,今天放过你。” 再次睁眼,江泽面色很不好,但也没有为难我,竟然真的遵守了承诺,她起了身,警告似的瞥了一眼江悦:“既然你喜欢她,那就让她帮你洗吧。洗干净点。” 最后那句话是对江悦说的,还是对我说的,我已经分不清了,我神志模糊的任由江悦带我到浴室,甚至连观察周遭环境这一点也忘了。 江悦的动作很轻柔,好像是怕我碎了一样,我任由她摆弄,已经累到无法思考,我听见她叹气,喃喃自语:“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就好了……如果是我,我一定好好护着你,把你当我的宝藏,好好的藏起来。” 骗子。 我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 第三十六章学姐,我放你走 po1 8l.c om 当江悦最后沉默的帮我洗着胳膊时,我有了一阵眩晕感,侧头倒去,她立刻扶住我,从口袋里掏了一颗糖塞进我嘴里,很甜的一颗糖,真的,非常非常甜,晕开了我心底的苦涩。 “学姐,我扶你睡一会儿?” 她似乎是小心翼翼的,歪头趴在我耳边,呼吸也放轻了,我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只从鼻子里喷出气音嗯了一声。 她扶我到床上躺下,我什么也没说,也不想看她,只闭上沉重的眼皮,她轻轻的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语气温柔缱绻:“好好休息,学姐,还有……算了,以后再说。” 我昏昏沉沉,再也听不得她说什么,陷入了沉睡。 等我醒过来之后,我坐起身发现四肢并没有被绑住,活动正常,床旁边是一些衣服,我拾起来穿上之后试着扭了扭门把,竟然是可以打开的。 我走出去,陈设非常简单,但是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我走到冰箱处打开了它,发现里面堆满了食物。 这是……要圈养我? 我不太明白,但是饥饿的肚子不允许我思考,我从冰箱里取出两块冰凉的火腿狼吞虎咽的啃着。 这里的一切都是封闭的,我连外界的风都感受不到,是真真正正被囚禁在这里。 我连带着时间也混乱起来,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只知道困了才睡,睡醒如果饿就走到冰箱处吃一点,不饿的话就躺在床上随意的乱想,我没有手机,也没有什么能干的事情,大脑也混沌起来,好像一切于我而言都没了意义,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我的期末怎么办呢? 算了,如果能从这里出去的话,就算让我挂科我也愿意。 那母亲……她会不会想念我?会不会后悔没有在最后一刻抱抱我? 我苦笑,想那么长久干嘛呢……出也出不去。 洗手台上留下的湿痕,不知是我的泪还是溅上的水滴,斑驳又醒目。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第几天,我还躺在床上发呆,门突然啪的一声开了,接着一个身影就闪进来,她弯弯眉眼,露出个愉悦的笑容,像是一只小狐狸。 “学姐,我回来看你了!” 我有些呆滞的眨了眨眼睛,这几天的混沌生活让我的大脑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无聊的生活让我甚至在期盼她们回来。 我甚至也以为她是个幻觉。 她抬起脚似乎是想往我这边走,但很快又放下了,只是蹙蹙眉,然后张了张双臂:“学姐,我几天不在,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看起来是瘦了些,过来,让我抱抱~” 我嗖的一下窜到床尾,警惕的看着她,她眼神平静,似乎我的动作完全没有引起她的不满,她垂下手臂,有点委屈的抿抿唇:“看来学姐还是很不待见我呢……我错了,好吗?学姐~你就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只是学校里……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回来了。” 她终于还是朝我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一双眼可怜兮兮的瞅着我:“学姐~别气了好吗?你看,我之前是因为忙才没来的。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向姐姐求情,你现在还被绑着呢。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躲着我……” “胡言乱语!” 我不禁咬牙出声,她说谎话都不带打腹稿的,她说这话估计她自己都不信。江泽虽然关着我,但也不是想害我,更不是想让我饿死,如果还绑着我,她这些天不来我估计就直接饿死在这了。 她被我激烈的语气弄得一愣,接着弯弯眼,又笑得没心没肺,只是我明显感到她眼底的温度退了些:“是,学姐说的对,我忘了,学姐聪明的很。”更多类似文章:h unzi rj.co m 她又过来握我的手,我触电一般的躲开了,她失落的垂下头:“看来学姐真的很不待见我呢……道过歉了气还这么大。” 她也不再尝试靠近我,只是自顾自的说:“学姐,说出来,你也许觉得可笑,但我真的喜欢你。我们挺像的,都活在姐妹的阴影之下。” 我认真的瞧着她,语气也严肃下来:“江悦,我们不像。我尝试过反抗,也尽我所有能做的,不一样的,江悦。” 她扯扯嘴角,露出个讽刺的笑:“不一样吗……哼,那你还不是失败了? 反抗?好幼稚啊,不过学姐说的对,我们确实不一样,因为我比你早看清现实。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有人站在高楼,有人就会流窜在街巷昂头去向高楼的人讨食吃。” 我抿唇不语,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我就是不甘心,我不想受人摆布,我不要做一个提线木偶,从高中,到现在,我努力的做好这个林家大小姐,现在我终于承认,我只是不甘心。 她沉默良久才又开口:“学姐,明明我装的也很好的,为什么你喜欢的却是姐姐呢……我跟她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喜欢她。” 她笑了,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是吗?至少以前喜欢吧,那就按你说的,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一听这话我也笑了,我笑她现在竟还想着要我的喜欢:“陌生人。我喜欢陌生人,你能吗?” 她摇摇头,食指抵在我的唇上,传来一点冰凉的温度:“不,学姐,我姐要的是你这个人,至于你的心在哪里,她不在乎,或者说,她不想在乎。可是我不一样,我不明白,无论我装的有多好多乖巧,你为什么不能对我有一点喜欢呢。” 我再一次把她的手拍开,我想她应该看得出来我的眼里全是抵触,可她还在继续说着: “为什么我不能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呢……好伤心,这可是我唯一一件想跟姐姐争的事。” “江悦,你喜欢我吗?认真一点回答我,你真的喜欢我吗?或者,出自胜负欲?” 她静静的端详着我,没有立刻回答,似乎还在思考着答案,她贴到了我身边,小小的依偎在我身边,我没躲开,我在等着她的答案。 “学姐好狡猾……” 我听见她说,带着明显的落寞:“其实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在验证,学姐,如果我放你走的话,你会对我多一点感觉吗?” 我不会。 我在心里默默回答,但我还是点点头,她又弯了弯眉眼,笑容有点浅淡:“那好,我会找机会让你走的。那时候,我就知道答案了,但是学姐,你也不要后悔。” 我后悔什么呢? 我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预感,江悦似乎是在警告我点什么,但是我不知道。 但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将得到自由。 第三十七章我会改的,我真的都会改的(江泽 江悦走了以后,我一直辗转难眠,她没有留下来过夜,我也没有必要留她。 只是她走的时候,那双与江泽相似的眼弯起来,消去了几抹少女特有的娇艳,长久的凝视着我,好像要把我的样子刻在她的眼里,她扬扬嘴角,然后才打开门离开。 她眼底的那抹若有所思,总让我觉得心里慌的很。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几天吧,我正准备躺下享受睡眠,门却咔嗒一声又响了,我以为是江悦,下意识的用手抓了抓被子,全身都戒备起来。 但刚开门,一阵酒气就钻进我的鼻腔,呛得我咳嗽几声,江泽熟悉的脸探了出来,她眼底带着明显的醉意,迷迷蒙蒙的,冷冽的脸上带着红晕,她抬头看了我几眼,言语间带了些烦躁:“过来,然然,过来扶我。” 我没动,她又蹙蹙眉,眼神阴郁,手搭在门把上,因为用力而青筋突起:“我叫你过来!” 我抖了一下,怕触怒她,我还要等江悦放我出去,这时候惹怒她,实在不够理智。 我走上前扶着她到我的床边,她也没有再乱动,凌乱的呼吸声带着热气。 她坐下来,又把我扯在她怀里,我们身高相差不大,但这几天无心饭食让我比她瘦了几分。 她靠在我的颈窝蹭着,发丝蹭在我的脸上有些发痒。 “然然……好然然,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吭声,她的手又不老实的伸到了我的衣领里:“我好想你,别对我冷着脸,笑一笑?然然,我好累啊,现在只有我们了,你对我笑一笑?” 这人都醉成这样了,就不能不找我了吗? 我敷衍的笑笑,几乎都要对她的触摸免疫了,反正又逃不掉。她紧紧的拥着我,吻了吻我的耳朵,湿热的触感让我有些抵触,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 “然然,别讨厌我了,你每次躲我,就好像在我心里凌迟。” 她在说什么? 我觉得好笑,她真在乎我,又哪里会把我囚禁在这儿。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说的好像我委屈了她似的。 “江泽,你放了我,我就不讨厌你了。你把一切都毁了,我没法爱你,连做朋友都不可能了。你放了我,我们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我并不是不奢望她能同意,但我就是想怼她几句,反抗不来,我还不能在嘴上得几句胜利吗? 江泽的眼神闪烁着,几度变换,满是阴翳的眼神看的我发慌,接着,我就听见她有些渗人的笑,似乎因为喝醉,有些不清醒。 “……然然,你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把我的心伤的鲜血淋漓,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惹我生气呢,明明好好的哄着我,按照我的安排,我还是会对你很温柔的。” 她是醉了,但又醉的不彻底,她伸手摸摸我的脖间,抚到了我的喉咙上,手上的动作很轻,但紧接着吐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然然……你这嘴里为什么总是吐出这么冰冷伤人的话呢,是不是要我把它割了,你才能学会好好对我?好然然,别让我生气了好吗?” 她有病吧??? 她不顾我惊恐的眼神,掌心开始在我的肌肤上摩擦着,眼神黏腻,又带着埋怨:“对我说点好听的,好不好?” “……我不会,嘶……” 她捏住我的乳头转了转,眼神戏谑,倒是少了几分醉酒的迷蒙:“不会吗?这不是喘的挺好听的。” 我瞪她,又感到身体切实的感受,那么的真切,滚烫。 “然然,你生气的样子,好美。” 她揽过我的身体,架着我的一条胳膊把我推到门边,她一转门把,把我推出门,又拽我到了冰箱处,那双灼灼的,醉的眼尾有些泛红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我,她打开冰箱,一阵寒气冒了出来,我抖了抖,她却笑着:“冷吗?呵,然然最近果然吃的少,还剩这么多呢。没关系,我慢慢喂你。” “什么……” 我被她的抚摸弄得有些晕乎乎的,也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倒是兴奋的喘着气,从冰箱里拿了一盒枣放在桌上,然后把我整个推到沙发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喝醉了没有力气,力道有些软绵绵的。 我不是没有力气反抗,但是现在受制于人,如果我反抗,会比现在惨的多。我越来越懂得圆滑了。 她把我的手扣在沙发背上,但很快又放开,俯下身子去解我的裤子,我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所以也就不看,常规操作罢了,也没什么不一样,而且她没有拿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具,总不会比那天更惨了。 她抚摸着我的胯骨,顺着我的肚腹舔上去,一直舔到乳晕那里,灵巧的舌在周边舔了一圈,我忍不住喘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自己的乳珠充血挺立,我看她透着红晕的脸,觉得她一点都不像是喝醉了,她没喝醉的时候也没有清醒多少。 她亲了亲我的乳晕,又开始往下,直到亲到我的大腿根处,我已经有些湿润了,我知道我是个很敏感的身体,而我此时的情动确实是为了她。 她笑了笑:“然然,我知道你不会说实话,但是你的身体会,她很喜欢我。” 她吻着我穴口周围,又找到了那条缝,嫣红的舌就钻了进去,发出啧啧的水声,酥麻又黏腻,这是和单纯被插不同的感觉,完全到不了底,但又的确被绵绵密密的快感淹没。 “嗯哈……呵哈…你,你做什么啊,这……嗯……怎么能舔。” 我从来都没有被人舔过,我以为做爱也就那么回事儿,我从没想过那个地方还可以被舔。 而且……很,奇怪。 她完全没空理我,舌边舔过我穴里的褶皱,挑逗着那颗阴蒂,舔舐着我流出的每一滴液体。 她听着我的喘息声,终于停了动作,但并不是放了我,她一句话也没有说,随手抓起桌上的抽纸擦擦嘴,然后手指连根没入,沾上透亮的淫液,她抽出来在我面前晃了晃,语气旖旎缠绵:“然然,你水好多啊……” 她又用带着茧的粗糙指腹缓缓抚摸着我通道里的褶皱,吐出的热气洒在我已经被穴水弄的粘黏火热的穴口,我有点不自在的曲曲腿,咬着唇,阻止喉间挤出的破碎低吟。 “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受伤。” 我听见她喃喃自语,我明显的看到她眼里洋溢的兴奋。 她要做什么? 她似乎是终于想起被她放在桌子上的那盘枣,她把那盘枣拉近了,然后慢悠悠的捏起一颗:“然然你瘦了,我心疼。现在我来了,你可要乖乖吃饭。” 我不明白她说这话究竟跟现在有什么关系,但很快她就让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把那枣凑近了我,但并不是想给我吃,而是直在我下体旁边戳弄着,试图把它硬塞进去。 ? “啊哼……哈啊……我……看你,是真疯了!你……嗯哼……不是醉了,你,你是疯了!” 我急的直接骂出声,肿胀感让我飙出生理性的泪水,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会被这样对待,就像被随意对待的物品,任她把我揉捏成任何样子。 枣很小,短短的一段时间已经被塞了三四颗,我几乎要气疯了,这比当初她用那么大的东西捅我要气的多。 至少那个时候还拿得出来,江悦也可以说说“好话”。 我开始恐惧,肿胀感带来的不止有快感,还有被异物逐渐撑开的疼痛,我怕到了最后如果拿不出来,我会被玩坏。 “江,江泽,有……有话好说,你拿出来……拿出来……” 我嗓子哽咽着,挤出哭腔,我实在不想像她低头,那枣还带有一点寒气,混着水滴冰冷的触感,互相挤在一起,挤在我脆弱的穴里,摩擦着我的阴蒂,溅起一片泥泞。 她嗓音低哑,似乎完全醉了:“嗯?不舒服嘛?” 我猛的摇头,眼泪逐渐滑进我的耳廓里,逐渐干涸,又痒又黏。 “可是,你明明就是喜欢。” 她最后塞了一颗枣,我哼了一声,她又凑上来吻上我的唇,我呜呜的说不出话,她舔过我的泪痕,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嘘……别哭了,好吗?瞧着心烦。” 我无法控制我的眼泪,我听见她啧了一声,扣住我的腰把我扯的近了点,拇指按住我的小肚挤压着,我鲜明的看到那里凸出来一块儿,又被按下去,接着又用膝盖抵住阴唇,布料粗糙的触感摩擦着外部的褶皱,整块布料都被我那里流出的液体浸染,异样的感觉让我几乎抑制不住喉间的低吟,控制不住的拿手推她。 ……这个疯子。。。 “疼吗?” 我听见她问,微弯的桃花眼尾猩红,俨然是被情欲所浸透。 “疼就求我,我高兴了,说不定会停下来。” 这时候宁死不屈是没有用的,只会让我遭受更多折磨,我该学乖了。 “求你……别这样,好疼,好冰……” “好啊,很快就会结束的,乖。” 她依旧笑着回我,我看不懂她的眼神,却觉得其中杂着几分恶劣。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你不总想着离开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这一切,都要怪你不听话。” ?什么?难道,江悦把我们所商量的一切都告诉她了吗? 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 她蹭着我,像是即将吞噬猎物的猛兽,那种侵略感似乎要将我吞没:“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爱你,你属于我,我不想这样对你的,你信我……” 她又顶顶膝盖,把枣往里推,我控制不住的弓起腰,伸手抚摸她的脸,两指摩擦处,触感有些湿润,带了点暖意,我微微睁开眼,指尖顺着江泽的鼻骨往上摸去,停留在江泽的眉宇间。 我本想叹气,但却被顶的从喉间挤出一声破碎的喘息:“嗯哈……江泽。” 她更兴奋了,一边抚摸着我,往我身上传着温度,一边也喘着粗气,喝过酒后的她体温要比平常高一些,和体内的冰冷形成火与冰的对比,折磨的我直蹙眉:“嗯,我在。” “我不走了,好吗?我不走了,我陪着你。” 我哄着她,她像得了骨头的狗,眼一下亮起来,但很快又归于沉寂,她低低头,我望不见她的脸:“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我真的想好好开始……” “嗯。” 我没了力气,只软绵绵的回她一声,她舌尖一卷舔去我眼角的泪珠:“然然,对不起。” 我不觉得江泽是会道歉的人,这句对不起,我都觉得像是鳄鱼的眼泪。 她伸手向下滑着,舌尖舔舐我的耳垂,我被弄得颤抖着,敏感的哼哼出声,我听见她说:“然然,我们来玩个游戏,放心,不会很难。” 我迷茫的歪头,她扯着嘴角,笑的让我有些害怕:“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答对了,我就把枣拿掉一颗,回答错了,我就再加一颗。” “这不公平……” 是啊,这不公平。对与错还不是看她,最后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她手里。 “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呢?我肯给你机会,不是吗?” 话都说到这里了,我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利。我从来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那么,第一个问题,然然被我弄高潮了几次呢?” 听到这个问题,我脸立刻燥热起来,她这是什么鬼问题啊,根本就是故意让我难堪。。 我扭捏着不肯回答,但她却不肯了,手捏着我的乳头狠狠拽了一下,引起我的一声惊呼:“不回答吗?啊……是我问的太露骨了,然然脸皮薄,我明白,那我换个问法,然然被我弄爽了几次?” 根本毫无区别!! 我咬咬牙,几乎想要怼过去,但想想这对我没好处,只好屈辱的开口:“两,两次……” 她挑挑眉,漫不经心的把枣往回拽,又狠狠推过去,我下意识的咬住唇,堵住喉间的呻吟,因缺水而苍白的唇,几乎要被我咬的破皮。 “真的吗?要想好哦……” “三次行了吧,三次!” 我脱口而出,再也不想玩她钝刀子割肉一样的游戏。 她点点头,把枣往外抽出一颗,又问我:“第二个问题,然然现在是谁的呢?” 我自己。 我在心里回答,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说。 “……你的。” 我闭闭眼,任命似的说。 她似乎越来越兴奋了,我听见她愈加粗重的喘息,附在我耳边问出第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然然什么时候会爱我呢?” 永远,永远不会。 我知道问题的答案,也知道她想听到什么,但这次我不想回答了。因为我在心底早已有答案,只有这个,我说不出口。 “说说看啊,什么时候会爱我……” 她用牙齿研磨着我的耳骨,有点疼,又有一点痒,我沉默半响,像安抚小兽那样轻轻摸了摸她如丝绸般顺滑的头发,反问她:“江泽啊,你把我当什么呢,宠物吗?” 她愣了愣,抬头时,眼底的惊惧精确地撞进了我的眼里,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急忙凑上来想吻我:“然然你说什么呢,我……” 我躲开她的触碰,满心的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向我:“你把我囚禁在这里,却反问我什么时候爱你?江泽,没有人会被囚禁的,除非是宠物,奴隶。 你如果爱我,就不会这样对我,你一直在说爱我,可我没从你的眼底窥见半分爱意,只有执拗,疯狂,阴狠,你让我害怕,江泽,我怎么会爱你呢……永远不会,江泽,我的答案是,永远也不会。” 她愣住了,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应对她接下来的反应,只是闭上眼不再瞧她。 她终于有了动作,她把枣一颗颗掏出来,我感觉下体舒服了些,发出长长的一声喟叹,接着她就把我扶起来,把我推进浴室,期间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把花洒打开冲着我,冰冷的水刺的我直蹙眉,但我一声也没吭。 “我会改的,好吗?我都会改的,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除了放了你,你说我这不是爱,那你教我爱你,我会学的,我真的都会改的……” 我依旧沉默,流淌在我身上的,不知是水还是我的泪。 不,她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 永远也不会。 她其实根本没喝醉,只是喝了点酒,借着酒劲给我点警告罢了,我都知道。 就是因为都知道,所以我才苦。 “怎么就,这么苦呢……” 我喃喃自语,江泽没有听见。 第三十八章被囚禁的鸟还能知道该飞去哪儿吗 我疲惫的睁眼,瞧见身旁的江泽还在睡着,便悄悄摸摸的想要下床,但还没等我把脚放下去,手腕就被人握住:“去哪?” 我缓慢的挪过身,因为还有点微微的不适感,皱着眉头回她:“随便走走,你关的这么紧,这房子密不透风,我跑不了。” 她似乎还是不放心的样子,但终究没有说话,她揉了揉额头,似乎也有些因为酒水而产生的头痛,但另一只手依旧抓着我,让我不得动弹。 “放开。” 我冷了声,我已经无所谓了,顺着她讨好她,就只会让她得寸进尺,那我就随我的性子。 反正她折磨我又不会挑日子。 她愣了愣,抿唇看了我好久,那双因为晨起而有些迷茫的眼似乎也清明了点,她就好像是没话找话:“我觉得,现在可能时候还早,然然觉得呢?” 我冷哼一声,完全不理她。 我怎么能知道时间呢?既没有表也没有手机。 她见我不理她,也不恼,也许是因为刚起,火气还不是很大,也让我大胆了点。 她放了手,伸了一下懒腰。就开始穿衣服,我这才发现她除了内衣就没有穿别的东西,只瞥了一眼,我就匆忙的转过目光。 她见我这样,似乎得了趣:“躲什么呢,想看就看吧,我所有的都是然然的。” 呸呸呸!谁想看啊? 我撇过头去不理她,她也没有逗我些别的话,她穿完衣服就打算转开门把出门:“这几天很忙,估计不会来,然然吃的少,冰箱里的食物够了,我一得空就来,好吗?” 我依旧没说话,她见我不回话,手搭在门上,深沉的眉眼注视着我,半响才说:“然然,我要走了,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我疑惑的看向她,我该说些什么,让她立刻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还是她到现在了还期望我能柔声细语的跟她说再见? 她蹙蹙眉头,那双桃花眼弯起来,语气像是在哄我,带着蛊惑:“然然,你知道我会想你的,我也不要别的,你过来亲亲我,就当祝我平安了。” 做梦! 我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怎样都是她说了算,江悦看来也靠不住了,我干嘛还要委屈自己。 “江泽,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那我现在要你走,你爱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但不准碰我,我恶心,我恶心的要死。 不想我继续讨厌你,你就听我的。” 她愣在原处,眼里情绪变幻,手搭在门把上要开不开的样子,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气的反驳。 “好。” 她低低头,似乎情绪十分低落,一句让我恶心的话都没有说就开门出去了。 她,真的就这么出去了? 而且答应了我? 我有点不可置信,久久的坐在床上沉思。 啊,那这样的话好像还挺不错…… 个鬼啊!! 我努力把杂念拍开,锁住我自由的是她,现在不过对我好些罢了,我是人,绝不能被驯化。 大概是同一天,江悦把门打开,撞见了正无所事事瘫在沙发上的我,我能感觉到时间过得不久,所以等江悦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懵的。 “你怎么来了?” 我尽量平静的问她,其实心里恨不得把她搓成猪头。 江悦肯定是告诉了江泽,不然昨天她干嘛突然发疯,也许也有喝醉的成分吧。 “来放你走,学姐忘了吗?还是……不想走了?” “哦……啊啊??你放我走?”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 她弯起眉眼,笑容乖软:“对啊,学姐舍不得我,所以不想走吗?” “谁舍不得你!走走走!” 我急切的跳起来要走,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又转过身对她说: “等等,不是你告诉江泽我们的事儿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放我走?” 她一愣,接着皱起好看的眉头:“怎么会呢?我又不蠢,我为什么要出卖我自己?何况,我就是要干也不会那么明显,惹的学姐讨厌,毕竟,我还想让学姐喜欢我呢……” 我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推开挡在我面前的她,发现门已经半开着了。 “车已经为你备好了,学姐出去后只要一直直走,看到一辆黑车上去,告诉他你的目的地就好了。” “谢谢。” 我随便到了声谢,然后就准备出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力,她环住我的腰,半蹲下抱住了我。 “你,你干什么啊!” 我被这变故惊的手抖了一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嗓音有些低低的,被衣服捂着有点发闷:“学姐……我放你走的话,会喜欢我一点吗?” 又是这个问题。。。 到底要我回答几遍呢? 我正要敷衍一下她,她却突然放了手,惹的发力的我一个趔趄,但好歹把住了门把。 “我想,我知道我要的答案了,至于学姐的答案,并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了。” 她浅淡的笑着,我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我不在乎这些,能走就够了。 “会后悔吗?就这么走了,就算外面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样子?” 她又问我,我不耐烦了:“我又不是被你们关几年了,世界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 她扑哧的笑出声,在我足迹的渐行渐远中,我听见她扔在身后的声音。 “学姐啊,我最后给你句忠告,你说一个被囚禁的鸟儿,就是放了她,她还能知道自己要飞去哪儿吗?” 聒噪。 我走到她说的地方,果然有一辆黑车在那里等着我,我上了车,发现司机是个陌生的面孔,但也无所谓了,我又没真见过江家几个人。 司机歪过头问我要去哪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我低头思考着,说了个地址。 她们……会欢迎我吗?应该会的吧。 毕竟,除了那里,我真的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可以供我容身了。 第三十九章阿姐,你该跟我回家了 汽车缓缓开着,是很合适的速度,我晕晕沉沉的又靠在车上睡了一会儿,这些天弄得我精力不足,若是没什么事做就想睡觉。 “到了,小姐请下车。” 司机叫醒了我,我揉揉睡得有些酸痛的眼睛下了车。 好久没有到这个地方,甚至感觉有些陌生了,但是我还是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七扭八拐的走了进去。 到了那个房门前,我犹豫着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谁啊!”然后门缓缓的被打开。 “夕然?” 江西西一脸愕然,我也惊讶的抬头看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好吧,看来我真是被关的太久,她应该是放假了,早就该放了。 我被湿漉漉的空气呛的有点嗓子发痒,抿着唇有些说不出话,良久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没什么……想来看看她们。没想到你在这。” 江西西愣了愣,然后把我扯进门:“那快进来啊,愣着干什么,外面这么冷。” 她把门关上,我有些无法适应屋子里的光线,眯了眯眼,眼前的几个人影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听出了她们的声音。 张晓晓一看见我连盘子都没放就朝我奔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直到放假也没见你来。” 我摇摇头,好半天才相信我又融入了正常的世界,我张张口,嗓子哽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个……你们,为什么突然在这?” 张晓晓把她端的一盘饺子在我面前晃了晃:“当然是因为假期啦,都跟你说过了,佳蓉家又不远,就来看看,看完就回老家了。刚做过饭呢,尝尝吗?” 我大脑宕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嘴里就已经塞了一颗饺子,味道很香很浓,在我的味蕾中炸开,这是跟之前吃的冰火腿,冷枣核不一样的温暖。我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这真是……美味。我吃过最好的东西。” 她似乎有点听不懂,依旧笑眯眯的扯我,我来到餐桌旁听她们聊天,恍如隔世。 那种孤寂感,就像站在高山之巅,我也已经经历那么多,却依旧无法控制我的声音。 我张张口,却也只能勉强挤出破碎的几个字符,而在这样的气氛里,她们却还能关注我的动态,江西西扯了扯我,那微笑就像在我心上划了一刀。 我觉得我逐渐开始破裂,等我拥抱她们的时候,我将重新获得生命,站在阳光之下,可我不知道她们是否会因为我的汲取而湮灭。 所以现在,谁可以告诉我,我完全可以拥抱这温暖,我可以不用再孤单? 李母笑着问:“今天你过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怎么都不知会一声呢,也不知道做的够不够……” 我有些局促不安了:“没事的,本来就是我突然来访,很好吃,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话,迄今为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这温暖好像要把我融化了,让我忘记了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苦痛,只化为了欢笑和数不清的言语。 家…… 我有点恍惚的念着这个词。 “西西!可以借你手机用一下吗?” 她眼神疑惑的把手机递了过来,但并没有问些什么,我很感谢她这样的尊重,但首先我得做一些事:“谢谢!晚点跟你解释。” 我走到阳台开始打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听到姜助理熟悉的声音:“喂?谁啊?” 我深吸一口气:“我。”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语气急切,显然,我失踪的事还有很大的影响力:“小林总?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不,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只是想问,我妈,怎么样?她想念我吗?她……” 他的声音有点飘忽,似乎的确隐瞒了些什么:“我已经辞职了,我不知道。” 我殷切的恳求着:“那就去打听一下吧,我承认这有点不合适,可我的确没其他人可以信任了,我没有别的……” 姜助理沉默了好半响,只嗯了一声,但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我就再也坚持不住,我哽咽的说了声谢谢,就急忙挂了电话,我拥着自己的双臂,慢慢的靠在了墙边闭上眼抽泣着,手机都差点从我的手中掉落。 在这期间,她们也一直没有来打扰我。 哭是没有用的,我得解决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唯一可以在乎的人。 我唯一的血缘和羁绊。 我跟她们一起待了好几天,这几天我什么都不想,不想林家的责任,不想林夕晚,不想江泽江悦,不想我经历的这一切。 我把一切都忘掉,就只普普通通的当个放了假的大学生。 我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我经历的一切才是不正常的,我得将一切拨乱反正,我得……我得…… 我得,远离这一切,就只做我一个人的林夕然。 “你说一个被囚禁的鸟儿,就是放了她,她还能知道自己要飞去哪儿吗?” 江悦的话依旧回响在我耳边,但我不是鸟,我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一只被圈养的小鸟。 我是我自己,不是某一个标签。 她们给我安排了个房间,我胡思乱想着睡下,不对,这一切都不对,都错乱了,我不该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不该…… 但时间在我眼前禁止了。 “快起来,夕然!你妹妹来找你了!快点,快点醒过来啦。” “叫她干什么啦,她昨晚听起来好累了,让她妹妹进来坐坐等一会就好了。” “哎哟,我这不是没想到吗,应该还没醒,要不我们出……” 我揉揉眼睛:“醒了。” 她们对视一眼,我没看懂她们眼神里蕴含的是什么意味,但很快,我就见到一个被李母引进来的熟悉身影。 我遇见她,大脑像是被陨石砸中一样空白,双腿不住的打颤,我强迫自己深呼吸,然后才敢直视她温柔乖巧的深邃黑眸,但我就是从中瞧出几分狠意。 “阿姐,我来带你回家了,你走的太远太久,是时候该跟我回去了。” “林、夕、晚。” 我不想吓着她们,但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情绪失控。 我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了吗? “不,我不回去!我在这里,非常开心,我很自在,我不要……” 她笑了笑,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走过来,手慢慢搭在我的肩上抚摸着,就像是在安抚一个惊恐颤抖的宠物。 “阿姐,对不起啊,别生我气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能总在外人家里留宿呢?听话,跟我回去。” 她的语气极慢,极轻柔,手上的力道却从温柔的抚摸到了紧抓我的肩膀,我牙关都在打颤,我觉得从头冷到了脚,寒意从她抓我肩头的手掌中散到我的心里,像锁链一样缠住我的心脏。 “我……不想……” 她趴在我耳边微微吐气,我听见她的气音,却格外清晰:“阿姐也可以拒绝我,可是,你敢吗?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妈妈么。” 我心里一颤,但还是想赌一把,我在江西西她们疑惑的目光里面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要我了,你说的。我,我为什么要去见她?” 她嗤笑一声,但没再说别的什么:“我只是来带你回去,我没跟你商量。” 她简短的说完,对着江西西她们露出一个得体的浅淡微笑。 “对不起,可是我的阿姐我要带走,她该跟我回家了。” 她们都冲我露出担忧的眼神,江西西更是直接挤过林夕晚,冲我使出一个:“你不想走就别走。”的眼神。 我叹口气,该来的躲不掉,而我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总归算我倒霉。 “不用担心我,有空……有空电话联系吧。” 我没说我已经没有手机了,这么说也只是不想让她们担心,林夕晚也没有表态,只是在我道完别后伸出一只手,我犹豫的握了上去,还是像以前一样冰凉。 第四十章有你的,林夕晚! 司机又是我不认识的,我不知道陈叔究竟去了哪里,但我相信林夕晚,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绝不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好吧,可能只对我丧心病狂。 车一边缓缓的开着,林夕晚就在我旁边,我不知道她明明考过驾照了,为什么还要司机来开,可能是为了彰显她的身份吧。 我无不恶劣的想着。 气氛太过沉默,以至于我都没有意识到我开了口:“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妈?” 林夕晚睁开假寐的眼,她看着我,我被这眼神盯得发毛,她不像是以前一样,佯装乖巧带着欲望,或者高高在上的不屑,她只是静静的瞧着我,乳白的薄雾透过车窗映在她清透的眼。 半响,我听见她就像是在宣判死刑一样的声音:“你还是不要见的好。” “为什么,你瞒了我什么?” 她低头不说话,我荒唐的觉得,她竟然也有心虚这种情绪。 我有点按耐不住了,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而她显然并不想告诉我:“说话啊,林夕晚,你瞒了我什么?” “她……疯了。” 她好像是难以启齿,最后只是讷讷的吐出这几个字,我难以置信的盯着她,我觉得我应该弄聋自己的耳朵。 疯……疯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你说清楚!林夕晚,你说清楚啊,怎么疯了?怎么会疯的,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我不能接受。我妈那么健康的一个人,她就算经历的打击再大,又为什么会疯呢?怎么可能……我还没有见到她,我还没有…… “是遗传性基因病。你的消失刺激了她,她觉得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顿了顿,靠近了我一点,嘴一张一合的说是什么,但我再也听不清了。 其实,我没那么在意我妈的。 就像她没那么在意我一样。 可是……她是妈妈。 她是妈妈啊…… “她不是有你吗?你没有照顾她,你难道什么都没有做!?” 我歇斯底里,但司机只是安静的开着车,林夕晚也只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 她突然紧皱着眉,但又很快疏散开,眼底一片淡漠:“我做了,没有用的,阿姐,也许我不该骗你,我承认,她……她其实,非常在乎你。你是她唯一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你一出生什么都有,血缘就是唯一的羁绊,我永远也得不到。” “林夕晚,你现在是说,你嫉妒我,所以你就要毁了她是吗?你也要毁了我,是吗!?” 我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我本来要见他的,我本来要见她的!让我怎么办,她是我妈,可是现在我走在她面前,她疯了,她认不出我,她现在真的认不出我了。 我也可能会疯。 “阿姐,你冷静冷静,我不是……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你有我,我们还会是亲人,阿姐,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让她恢复正常好吗?” 我惨然的笑了笑,车子还在行驶着,我觉得我掠过的像是一层层地狱:“林夕晚,你怕我也疯掉,是吗?” 她沉默了,但这就是回答,我没看她一眼,她握上我的手,我也没有躲开,已经没有必要了。 “疯掉也没关系,我会治好你,就算治不好,我也还陪着你,我们一起回家,你的卡和手机都放在桌上,卡里面是你股份卖的钱,密码你知道的,这本来就是你的。” 家? 我妈不认我了,我爸死了,我世界上唯一有联系的两个人都已经出事了。 我哪里还有家…… “我得见她,我要见她。” “什么?” 在这一阵沉默里,林夕晚听到我的声音,本来很难不被吓一跳,但她的声音很平静,让我对这一点保持怀疑。 “我妈,你让我见她。” 她转过头,我对上她深墨色的眼底,我有点看不透她,好吧,我从来没有看透过。 “行啊,改天我陪阿姐。” 她随意的答道,又开始盯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天色还早,有些路灯甚至都亮着,灰白色的天点缀着零星的星光。这是一座不夜城,我好像第一次认识到这一点。 “她在医院吗?你告诉我哪家医院,我自己去看,不需要你陪。” 她沉默一会儿,忽的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闪烁的光影打在她依旧秀美精致的脸上,我竟觉得她不似威胁我的恶鬼,倒像是在拯救凡尘世俗的清冷仙子一样。 “不需要我吗?阿姐,我说了,要想清楚再说。” 可吐出来的话,却又是威胁。 我一阵泄气,我一定要这么被牵着鼻子走吗? “……我不想回林家。” 我极为拙劣的转移了话题,想着或许能拖拖,她总能答应的。 “停车。” 我听见她突然对司机说,然后弯起好看的眉眼看我:“走啊。” “什么?”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但车门已经被她打开,已经接近清晨的冷风钻入我单薄的衣领里,我被冻的颤了颤:“走什么……” “不是说不想待在林家吗?那就走啊,你可就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 她漫不经心的瞥着我,指尖却有点不耐烦的轻敲车窗,路灯渐渐熄灭,她轻慢的目光染在渐起的淡金色晨曦中,我搓着我的双臂,犹豫着踏出第一步,才又听她道:“只是,这里离李家已经很远了,你又没什么钱,要走到哪去呢?” 狡猾!奸诈! 我压下心底的恼火,刷的把腿收了回去,坐回了车里:“呵呵……我突然觉得,回林家也不是不行。” “嗯。” 她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扬起嘴角,对着司机扬扬头,示意他开车,然后又开始看着窗外,但带点冰凉的手又悄悄捂了下来,我才刚要往回抽,就听见她清雅平淡但我就是从中听出几分欠揍的恶劣语气:“阿姐应该不想现在被我丢下车吧?” 好好好,好好好。 有你的林夕晚! “等等,这不是去林家的路吧?” 我望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猛然警醒过来。 “嗯哼,是医院的路。” “你,你要带我去医院?你要给我做检查?!”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惊讶:“是。怎么,阿姐也怕查出问题吗?” 林夕晚……我看你才是那个有病的人。 我闭眼不再说话,吵又吵不过,骂又骂不赢,还受制于人,就别再去找这个气受了。 “等检查结果出来,我带你见妈。” “真的?” 我狐疑的瞥了她一眼,她原本冰凉的手因为紧握着我,而变得有些温暖了起来,此时正若无其事的摩挲着我的指节,我觉得有些痒痒的,不舒服的挪了挪,她却握得更紧,握的我都有些发疼了,手指拂过的皮肤上可以明显看到留下来的红色痕迹。 “嗯,真的。阿姐,我说过,你听话的话,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她身上的那股栀子花香味,若有若无的钻入我的鼻腔,可偏偏她又用那副温柔的要死的样子看我,你看这人,明明长那么一张好脸,却偏偏是个混蛋。 还是个骗子,骗术不高明,却总能骗到我。 “……那随你吧,随你。” 我不自在的回答,我觉得我又要陷进她的陷阱里了。 我真不长记性。 第四十一章再也不要分开 jizai17.co m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没什么大事,但是仍有隐患存在。林夕晚听到检查结果后全程都面无表情,气压低沉的吓人。 我们在医院里冰冷的椅子上坐下,她什么都没说,我也没有开口。 “我没事,你不高兴吗?”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总是耐不住性子,人为什么一定要顾虑这么多呢,如果都当谜语人,又怎么能理解对方呢? 林夕晚扯了一下嘴角,但她并没有想笑,或者想笑又笑不出来。 我突然心底里涌现一股巨大的恐慌,像是浪潮一样席卷了我,那是在无数次被掳被骗而形成的第六感。 我想,她既希望我有问题,又希望我没问题。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可以照顾我一辈子,我有问题的话……让林夕然消失,就是一件更为简单的事。 没人在乎一个疯子怎样消失。 我太了解林夕晚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是说好让我见妈的吗?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走吧。” 我有些急迫的扯着她,至少得赶在她实施那些我望得见的望不见的疯狂想法之前,我要再见妈一面。 林夕晚终于动了,她的神情在阴影下显得有几分恐怖,医院里人影急急匆匆,或是家属或是看病的人从我们旁边掠过去,而我也已经有些不耐烦。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 8w.vi p 她终于还是弯弯唇角笑了笑,但她这么一笑,我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要跑,她却又好像能预料到我的动作一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这力道很轻,我并非甩不开,但我还是选择任由她握着,我没有离开的理由,要见妈就得通过林夕晚。 在医院周围的忙碌声中,我跟林夕晚沉默的对峙着,她终于开口,眼底阴翳遍布: “你究竟为什么要见她?阿姐,明明她都已经疯了,她不认得你了,你就是去了有什么用?” 我一听这话,一股憋闷的情绪泛涌,但我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闷声说:“可我总得见她,她是我唯一的……” “唯一的什么?” 林夕晚咬着牙问,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抓住我手腕的手逐渐用力,青筋突起,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指甲,我吃痛的蹙眉,回应道: “当然是唯一的……”亲人。 我还没来得及把剩下的字说完,她就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我:“我也是你的亲人啊……阿姐,我才是一直保护你,一直在乎你的人,怎么偏偏要去想那些不重要的人呢?我才是你应该在乎,应该去爱的人。” 滴答,滴答…… 几滴泪又落在了我手腕上,但很快又蒸发,但终究让我有点不舒服,好像被烫了一下。 她突然用另一只手捂住脸,抽泣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离开我身边。依靠我,像小时候那样,就这么难吗?阿姐,爸死了,妈疯了,可你还有我,你只有我了,而我……” 她顿了顿,长吸了一口气,慢慢将手移开,露出哭的通红的眼,将我慢慢拉回到她身边,我没反抗,也没什么必要反抗。 “而我,也只有你了, 阿姐,我要的也好少好少,只要陪着我就够了,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阿姐,我说了,我可以慢慢等,我甚至放你自由,可你的心为什么就捂不热呢……我到底要怎样?” 我听到这话忍不住反驳,甚至条件反射的连手腕都抽了回来:“没有!我就是想跑也不是在那个时候!是江泽她们……” 我话说一半又卡住了,蹙眉看她:“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李家的?” 林夕晚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我。 很平静的看着我。 那目光,好像能够穿透我。 我明白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从被绑的那刻起,你就知道的是不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帮我,你就任由我,我在那个地狱……” 我说话都有些不稳当了,上下嘴唇碰着,大脑一片翁鸣,冷的发颤,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我几乎歇斯底里了。 她怎么能装作这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把所有的错处归到我身上! “那是个意外。” 她很简短的回答我,手慢慢的滑到我的背脊上,轻轻的抚摸着,好像在抚摸一只受伤的小狗。 “我当然想过救你,可在我想到办法救你之前,你已经逃出来了,而第一时间去的竟然是,李家。” 好笑,我不去李家,难道还要回她那里? 我侧身躲过她的手,看她的手僵在空中,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把着扶手站起身,表情冷淡的好像之前的哭诉不过是我的错觉: “也许,我本就不该放你出去。我早该明白的,阿姐太会蛊人,而只有在我身边,你才能安全。” “你什么意思?” 我不明就里,她却并不想向我解释,只是又不由分说的抓了我的手:“走吧,我带阿姐回家。” 我跌跌撞撞的被她拽着走,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步伐,看到林家车的那一刻起,我意识到我又将迈入囚笼。 “一个被囚禁的鸟儿,就是放了她,她还能知道自己要飞去哪儿吗?” 我突然又想起江悦的这句话。 我不知道我能去哪。 可我的未来,绝不会是在漫无目的的囚禁中,在毫无意义的等待中,在无穷无尽的漫长折磨里。 但当林夕晚把我推进车里的时候,我明白,我已经没有机会逃了。 我有些后悔。 妈的下落我能再打听,可如果我都被囚禁起来的话,那么一切都得看林夕晚的脸色,而这并不是我要的。 在车驶向我熟悉的道路时,林夕晚又握住了我的手,我还是没躲,或者习惯了防避风险,就算这再恶心,好像呕吐物即将抵在喉头。 “看来阿姐,不是很怀念大学生活呢。” 她状似无意的跟我搭话,我极为迟钝的问了一句:“什么……?” 她笑了笑,先前哭的眼泪早已没了踪影,只是眼尾残了一点红,瓷娃娃般的脸添了几分妖异,她用拇指捏着我的指骨蹭了蹭,又贴的我近了一点,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有些僵硬了,连呼吸也暗自放轻:“既然这样,陪在我身边,好吗?原来打算一点点把你的存在抹去,可是那样好麻烦,阿姐又总被人惦记。” 她说着,嘴唇蹭上了我的下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很湿很软的触觉,带着温热:“所以从现在开始,陪在我身边吧,一辈子,我已经帮阿姐提交了退学申请,交了一点钱,流程办得很好,不会再有人记得你了,你还能靠着谁呢?只有我啦。” 她用近乎于撒娇般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我遍体生寒,我动了动手臂,企图给她一巴掌或者几个拳头,但终究还是没有。 有什么用呢? 我所坚持的一切,还是被她轻而易举的毁掉。 我早该明白的,纠缠不清的我们,就像在阴暗沼泽里互相缠绕扭曲生长的藤蔓。 永远都扯不开,放不下,剪不掉。 “我们回家,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你如果真想见妈的话,有空我带你去见。然后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再也不要分开。” 她贴上我的唇,近乎是贪恋的,在我的脸颊上,颈窝处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吻:“都会过去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吧,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好的。” “嗯。” 我已经懒得做出多余的反应,事实上,连我自己都快要放弃挣扎了。 这种日子,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真的可以摆脱这群人的纠缠吗? 我真的…… 我的思绪被林夕晚探进来的手打断了。 她坐在我的腿上,手伸进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探进了自己的裤子里,从她潮红的脸,和压抑的喘息中,我明白她在做什么。 司机在装瞎,或许还在装聋。 她……真是疯了。 第四十二章对我做什么都行 “你疯了吧!” 我惊叫出声,而司机对我的叫喊充耳不闻,好像真是个聋子一样,车在稳定的行驶着,日光挪移,时间已近正午,不管他装作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我都有种当众表演的羞耻感。 我于是又压低了声调,对上林夕晚的眼,咬牙切齿:“别太过分。” 她低垂着眉眼,毫不加掩饰的喘息从喉间挤出,两眼染了点情欲,却又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暗潮。 她冰凉的指尖探入我的衣服里,抚摸着我的肚腹,接着向上,停留在胸口间轻点着,手指染上了我的体温,好似也变得温暖起来。 我动也不敢动,浑身僵硬,屏住了呼吸,肚腹紧绷的肌肉随着一呼一吸间起伏着。 她状似无辜的眨眨眼,弯了弯唇,带着笑意:“我能对你做什么呢?别这么紧张。” 那你倒是把手抽出来啊混蛋! 我瞪着她,她却对我的愤怒毫不在意,反而像是被我取悦到,嘴角的弧度扩大:“就是真要做,也不是在这里,又不是变态,对吧,阿姐?” 她侧过身,把手从裤子里抽了出来,然后从包里拿出卫生纸,若无其事的擦了擦透明的液体,我闭上眼,假装并不在意,她接着又靠近我,那股熟悉的,刻在记忆深处无法忘却的栀子花香,再次飘入了我的鼻腔,她依恋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慢慢探了过来,勾住了我的手指,然后十指相扣。 “我们就要到家了。” 我听见她说。 车辆行驶的声音,混着我恐慌的心跳。 车一刻不停的行驶着,我离我的囚牢越来越近,林夕晚的手像锁链一样,把我紧紧拴住。 而她依靠在我身上假寐,这姿态温馨的,好像我们是再普通不过的姐妹。 “老板,到了。” “嗯。” 林夕晚简单的应了一声,然后率先起身下车,转身露出一个和高中时期别无二致的,乖乖巧巧的笑,对我伸出一只手:“阿姐,下车吧。” 阳光照在她身上,晃的耀眼。 我突然有些恍惚了,眼前这个衣着得体的林夕晚,和高中时期穿着蓝白校服,冲我低眉顺眼,温温软软的喊我阿姐的女孩重迭。 “阿姐?” “啊?哦,好。” 我搭上了那只手,走进了我的囚笼。 其实我很少回林家,自从爸死了以后就更少了。 经常是留在公司里加班或者有空就回大学的寝室,只有在结束乱七八糟的宴会应酬,满身疲倦时才会想着来看看。 可现在再回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我跨入大门,突然觉得一阵晕眩,不知是日光太过耀眼,还是因为滴水未进,就在我腿一软,差点倒下的那一刻,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扶住了我。 是林夕晚。 她把我扶进大厅中,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又侧过头对我轻声询问: “饿吗?” 我点了点头,已经没有力气做多余的回答,好不容易缓了缓,那种冒金星的感觉才渐渐消散,我打量着四周,没有一个人,整个大厅空荡的吓人,林家还是那个林家,可却早已人去楼空。 “吃点什么?我让人送。” 我有点恹恹的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都行。” “嗯。” 林夕晚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讲了几句,然后又用那副温和乖顺的表情看我,好像我们之间的掌控关系发生了调换。 林夕晚叫人的速度果然很快,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林夕晚开门时已经拎了一大堆吃食,她瞥了我一眼,似乎见我没有力气站起来,也没有勉强我走到用餐处,而是搬来了一个高些的椅子,然后把装着菜品的盒子摆在上面。 她又走远了,我听到温水的声音。 “阿姐胃不好,不适合喝凉水,再忍一忍好吗?” 又是这一副温柔的要死的语气。 不要。 不要再用这副表情,这样的语气,去诱骗我。 我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痛苦就像一团交杂的线,扯着我的心脏。 可我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水温好了,她把水倒入水杯,又混了矿泉水,确定是恰好的温度才递给我。 我伸手接住,贪婪的,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滋润着我已经开始起皮的唇瓣。 她又把筷子递给我,我嗅到了饭香,拿起筷子颤抖着手夹菜往嘴里塞。 温热的菜顺着喉管落入我空荡荡的胃里,胃酸开始往上泛,我突然有了一种极强的作呕感,刚吃下的食物又顺着食道泛上喉管。 我捂着嘴,眼憋的通红,林夕晚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递过来一个垃圾桶,我哇啦一声把食物全吐进了里面,直到胃里面又重新变得空荡,我还在不停的干呕着。 “阿姐……” 林夕晚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我不清楚她具体想了些什么,她见我吐完,轻抚着我的脊背,又抽了张卫生纸,帮我擦了擦嘴角,往我手里塞了个面包:“不吃菜的话,吃点这个,一会儿我给你弄粥。” “为什么?” 我问。 我想不通。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突然对我好,是因为愧疚吗? “我说过,阿姐听话的话,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林夕晚低垂着眉眼,一边帮我把面包的包装袋拆开,又沾了点水,喂进了我的口里:“阿姐好好吃饭,有力气的话,才更好做下面的事。” “什么事?” 我咽下了那点面包,脱口而出,胃又开始工作运转,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阿姐一会儿就知道了,现在,我给阿姐煮粥。” 她看也不看那些菜,明明她也没怎么吃东西。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厅的一侧,我知道她去了厨房。 这次等待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但没有表,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吃了面包恢复了些精气神的我就这样百无聊赖的等着,大厅里的古钟似乎是被林夕晚摘掉了。 林夕晚终于再次出现,只端着一碗粥,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放到椅子上。 我看了她一眼,对着那碗粥搅了又搅,瞅了又瞅。 “没放别的东西,放心吧阿姐,我不会再用那么龌龊的手段的。” 你还知道那是龌龊。 我几乎都想翻白眼了,但饥饿促使我还是选择先喝粥。 喝粥确实是比吃菜更令我有食欲,尽管林夕晚煮的火候确实不怎么好,但我还是狼吞虎咽的喝了个精光。 而林夕晚就弯眼看我,手支撑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我喝完。 “你不吃一点东西吗?” 我下意识的问,问完就想给自己几巴掌。 吃不吃的关我什么事?饿死了就活该。 我无不恶意的想。 “阿姐是关心我吗?” “不是!!自作多情。” 她笑了笑,然后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林夕晚瞪出一个窟窿。 吃完后,林夕完把剩下的那堆装着菜的盒子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估计明天就会叫人来处理。 然后又随便从大厅里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大厅里的书本来就是摆设,做好看用的,也许林夕晚只是打发时间,又或许只是觉得我跟她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讲。 人吃完东西就会想睡觉,我也是一样的,所以在林夕晚的翻书声中,我睡着了。 只是并不安稳,梦里是野火的烧腾,和尖利的笑声与哭嚎。 “阿姐,你睡很久了,该醒了。” 我揉了揉眼,面前还是林夕晚那张讨厌的脸。 反正我又不知道时间,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啊! 我气的要死,只瞪她,想骂她,又觉得受制于人,于是把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真是狼狈狼狈狼狈狼狈! 起床气让我恨不得狠狠咬上林夕晚几口。 她应该是知道我气,却并不在意,只是伸手领我上楼,走入了她的房间。 房里显然是重新布置过,变成了林夕晚喜欢的样子。原本我还给她留着高中时的布置没动,现在想来也是多此一举。 “阿姐。” “干嘛?” 我没好气的应着她,林夕晚正翻动着一个小盒子,很不起眼,却正被她把玩着,她一边翻动着盒子,一边似乎是随口的问我:“阿姐,你恨我吗?” 恨吗? 当然是有的。 可过去了那么久,我又经历了那么多。 那点恨意,似乎也已变得微不足道。 我太疲惫了,就连喘气都变成一件很难的事,恨不恨的,已经不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我已经快要遗忘了。 我只想逃离,摆脱这一切。 所以我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 她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坐在了床上,把盒子放到一边,冲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听话的走过去,她右手搭在那个盒子上,冲我露出蛊人的笑:“还是像以前一样,阿姐取悦我,我高兴了,就让阿姐见想见的人。” “什么?” 我几乎不敢确定我所听到的话,她说,要我取悦她?怎么个取悦法? “阿姐休息够了吧,应该有力气了,我很想念阿姐,阿姐要来感受一下么?我这里,很湿。” 她一本正经的讲出这令我脸红燥热的话,然后拽过我的手,顺着胸口向下,她裤子上的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很轻易的,我就触摸到了那阵褶皱的形状,湿润,灼热,贪婪的吮吸着。 “……别,别这样。” 我条件反射的想把手抽回去,她却握得更紧,一点点把我的手指陷了进去,她靠近了我,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我的脸上,那股栀子花香侵染着我的感官,她语调诱惑,偏偏眼神还那样的温软,好像我才是那个荒唐的人:“别忍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阿姐,什么都行的。” 一阵酥麻感直冲我的天灵盖,使我浑身就像触电一样震悚。 ……真是,疯了。 第四十三章刺痛(林夕晚单人高h) 我感觉全身燥热得厉害,手指被她带着按在那片温暖上,那是林夕晚身上为数不多温暖的地方,我清晰的感受到手指陷入那片褶皱,被她渐渐渗透出来的液滴包裹,还蹭到了她的那颗若隐若现的花粒。 “哈啊……” 耳边是林夕晚清晰的喘息,安静又空荡的房内只有我和她。 不管了! 我破罐子破摔一样的,闭眼吻上林夕晚的眉梢。 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纯情呢? 我在心底暗自唾弃自己的犹豫,反正又不吃亏。 我用另一只手彻底的把她的裤子解下来,唇从眉梢移到了耳廓旁,舌尖轻轻的舔舐着,她果然敏感的蹭了蹭腿,那处愈发的湿润,我停留在她穴口边的手不住的转圈,她小穴里渗出来的液滴沾染了内裤,在我的每一次触碰下发出粘黏的声音。 “嗯啊……阿姐,快一点……” 她从喉间挤出破碎的喘息声,我听的脸红发烫,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仿佛才是那个掌控者,掌控着她升入天堂,坠入地狱,泛起连绵的水波。 我深吸了一口气,止住内心的荒唐念头。 她却开始不安分起来,侧过头,冰凉的指尖,从下面探进了我的衣领,从肚腹开始点点向上,挑开我的文胸扣子,点在了我胸前的凸起,指腹在上面碾过,掀起一阵涟漪,我身子一僵,敏感的喘出声,停了动作,她又不满的在我耳边哈气,我感觉脸烧的愈发厉害了,腿也止不住的发软。 “你,你干嘛……” 我结结巴巴的开口询问,其实也不是为了个答案,只是对自己的生理性反应感到唾弃,还有不安。 她却笑了,笑声在空荡的房里显得清脆,我不敢看她的眼,我不想去确定那是讥笑,还是单纯的调情,尽管这好像对我来说并无分别。 她又把另一只手向下,很轻易的就划开了我的裤子,我感到腿间一凉,她的手已经扯开我的内裤,指尖附在了我的阴唇上按揉,一股酥酥麻麻的快感侵入我的大脑,我控制不住的侧倒了身子,一只胳膊急忙撑在床上,这才让我没有直接跪下去,而这也让我无暇分心去照顾林夕晚。 “阿姐,你好湿……好热,是在想我吗?是因为我吗?” 她蛊惑的嗓音又在我耳畔响起,我恼羞成怒了,她明明知道,却还要开口,好像不这样,只是沉默的做爱,不能让她满足让我难堪的愿望。 真是让人……恼火。 我强撑起身子,冷着脸,我知道我受制于人,所以我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可不代表我不能用其他的方式。 我伸手扯开她的内裤,三根手指不加爱抚的探进去,她的穴口因为我的抽插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尽管如此,因为先前的湿润,倒也不至于伤到她。 她因为我的动作眼尾微红,半个身子都摇曳在床的外面,她的身子微微抽搐着,似乎是要躲避这会摧毁人的理智的,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的快感和痛苦,我的动作却愈发的激烈,每一次的抽插都会带来粘黏的液体,让她无法躲避,也无暇去说多余的话逗弄我。 她紧蹙着眉头,嘴唇咬的发白,也的确是被冲击的说不出话了,只是从喉间挤出断断续续的,不成调的呻吟。 她是,在舒服还是痛苦呢? 我无法从她的表情里窥出具体的答案,她从眼尾落了几滴温热的泪滴在我的脖颈,她就像刚刚落入深海中溺水的人,急促的喘气,五指微张,迫切地想抓住我这个浮木。 可我不过是个被拴住的宠物,而缰绳掌握在她的手中。 我苦涩的想着,又犹豫自己是否做的有些过分。她会以此来要挟我吗?会因为不满意而拒绝我看望妈的请求吗? 可她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从前是,现在是,明明是她威胁的我,却要求我的粗暴对待。 我心绪不宁的停了动作,她却在这个档口睁开了迷蒙的眼,努力昂着脖子在我脸上落下一个湿润的吻: “做得好,阿姐,你做的很好。” 我做得很好吗? 我竟然因为她的夸奖而松了一口气。 她笑了笑,又一个吻落在了我的嘴角,似乎是个安抚:“不要紧张,你做什么我都高兴的,我说过,对我做什么都行……看到那个盒子了吗?用那里边的东西,随便你对我做什么。” 我随着她的目光落在早已被我遗忘的盒子,直觉告诉我,那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我还是一边缓慢的用手指取悦着她,一边去拿那个盒子,盒子需要两只手才能掰开,但在我要把手从林夕晚的身体里抽出来的时候,她却伸手阻止了我的动作,反而敞开腿让我插得更深。 “嗯哈……不……不需要的……阿姐,我可以帮你……” 她这样说着,把手伸了过来,我们两个一起打开了那个盒子。 可一看到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就是我再迟钝也明白了过来。 是鞭子,还有形状像江泽上次插我的那个棒子,只是后端我看不清,掩在了保鲜膜里,以及几个用绳子连接的球状东西,另一端上面还有按钮。 “你是变态吗?还特地拿个盒子装起来?” 我难以置信,这里面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如果不是江泽,我恐怕还不知道那玩意儿还能用来干什么。 林夕晚弯弯唇角,因为我的动作缓慢,又没什么攻击性,她的手又不老实的抚到了我的腰间,向下滑到了我的臀部,语调随意,又带着隐隐的兴奋: “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用,会很舒服的,阿姐,分开一点,别抗拒我。” 她说的是我紧闭着的腿,我以为我能躲开,可她显然不想放过我。 我微微颤抖着眼帘,慢慢放开了腿,她冰凉的指尖缓缓伸入我的穴口,意外的温柔,在她面前,我好像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属于我们的成人礼,既青涩,又不安,只顾占有,不想以后。 她因为我顺从的动作笑弯了眼,只是我却觉得很不耻,羞耻心让我无暇去思考别的事情,只被迫承接她的动作,用那苏麻的快感去抵御内心深处极度的不适,痛苦,还有浓烈的自我厌恶感。灵魂和自我意志的摧毁,要比肉体更使我痛苦。 她从盒子里取出那几个球状物体,连晃也不在我面前晃,就直接贴在了我的胸口,我不明所以,我虽然明白这大概是什么情趣用品,却完全不懂怎样使用。 她把我扯回床上,然后按了开关,那小球小幅度的震动着,她把那玩意儿贴近我的乳头,一阵像是触电一样的古怪快感传入我的大脑,机械的震动声混着林夕晚主动扭动身躯迎接我手指的喘息声,而林夕晚显然不仅仅满足于这些,又一次的按下开关,这次震动的幅度变大,我也来不及阻止嗓间挤出的似是哭泣般的呻吟。 “嗯哈……呜……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不自觉的抽出埋在她穴里已经泡的发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一阵尖锐的刺痛伴着血腥味儿从我的唇间传来。 她没理会我,又拿出另外两个,一个塞入我的身下,另一个塞入她已经变得空虚的穴口,手拿三个遥控器的她不管不顾的把开关按下,然后身下与我贴近,伴着机械的嗡鸣,我们紧密结合,我感受着她潮热的阴唇被小球搅出水滴,在我们的结合处喷出一大滩淫水,我被绵绵密密的快感砸懵了,阴蒂被小球不断的刺激,酥麻的快感引的我的神识上升上升上升,又急速的坠落,已经分不清究竟谁是谁,我们好像连体婴,本就应该一体,在微晃的灯光下,我半睁着眼,望见她潮红,带有情欲的脸。 一股不安感,带着尖锐的警报声,冲上我的心头。 她一边调整着位置,一边又从盒子里拿出鞭子。 为什么要拿鞭子?! 这一不安感让我瞬间从快感中清醒,但她不会因为我的意愿而停止,她把鞭子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语调轻慢,却又隐隐带着兴奋: “阿姐……嗯哈……再回答一遍那个问题吧……对我,你到底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我被问懵了,事实上,我对她的情感那样复杂,复杂到我根本无法拨开那团繁杂缠绕的线去寻找什么准确的爱或者恨,反正早已纠缠不清,去纠结爱与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反倒让我觉得矫情。 啪! 我猝不及防的胸上挨了一下,这一下打在我的乳头边缘,泛起了丝丝的刺疼,周边立刻就起了红。 “干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 啪!啪啪! 这三下一下是抽在了我的乳尖,另外两下是在我的肚腹,惹的我的肌肉吃痛的紧绷,我紧蹙着眉,疼痛感让我忽略了身下传来的快感,几乎想杀了林夕晚。 没听说过林夕晚有虐待的倾向啊? 我确实怕疼,没人会不怕疼。 原本在山村挨的打,已经让我免疫了,可这些年那些记忆早已化为了遥远又模糊的白斑,现在我的肌肤敏感的要死,稍微一点破口都会让我大惊小怪上几天。 林夕晚顶了顶胯,把小球顶得更深,这让我有一种全身都被填满的错觉,高速震动的小球让我再一次神志不清的坠入高潮的迷惘,暂时忘却了那阵疼痛,一重重无法躲避的快感让我忘却去质问林夕晚了,只能弯着身子撑在床上喘气,狼狈不堪。 “哈……哈……阿姐,你不说,是……因为……不想承认爱我,还是嗯哈……害怕恨我。” 她又在自作多情了。 好像所有人都是这样。 永远永远,不知道听我说话,只知道自己揣测,然后把最大的恶意加诸在我身上。 突如其来的情绪把我压的有些喘不动气,我当然是恨的,可是爱和恨早已成了利剑,我只有不去想,一旦触碰,就会把我撕的粉碎。 所以我扭过头去,试图回避这个问题。 啪! 这次的鞭子落在了我的臀部,羞耻感让我脸都热的像是发烧,我只有瞪着她,努力遏制住自己怒骂她的冲动。 我不能。 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见到母亲,就算她不认得我也好,就算,只有我记得也好。 “告诉我……” 要我说什么? 她希望听到我说什么? 爱与恨,她究竟想听到哪个答案? 啪! 又是一下,落在了我的腹部上,与疼痛感同时相加的,是再次把我送入云端的高潮,我感到我的阴唇抽搐着,吐出一大滩液滴,与此同时,我的大脑被冲击的一片空白,在火辣辣的刺痛与绵密的快感中,我已分不清身在何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连我自己都分不清的答案,我究竟要怎么给她! 也许,极度的快感是会让人情绪变得激动,我开始失控,汹涌的生理性泪水控制不住的从我眼眶里流出。 “我不知道……” 我哽咽着。 “不要逼我了,求你了,我不知道……林夕晚,不要强迫我……” 她这次终于沉默了,她勾了勾绳子,几个小球从身下滚出,发出啵的声音,震动声也停了,不知道是不是她按了开关。然后她俯下身,吻去我眼角的泪滴:“阿姐,不要哭了,我讨厌你的眼泪,我把主动权交给你好吗?你可以从我身上报复回来。” 她说着,把几个开关塞进我手里,又把鞭子小心翼翼的和开关放在一起,我哭的泪眼模糊,看不清她的神色: “怎样对待我都可以。” 她这样说着。 我觉得她好疯狂,可我也顺从,或者说我也心有怨恨。 所以我接过开关按了几下,把小球学着她那样按在她的敏感处,听着她低低高高的喘息,我还是禁不住红了脸。 我接着又想到鞭子,得还回去,白挨了几下打,不还回去怎么着都说不过去。 所以我握着鞭子,手有些颤抖着,挥鞭在她乳肉上打了一下,引起一道红痕和她隐忍的痛呼。 是不是……打太重了? 但我很快就被她搂住了脖子,她吻着我:“阿姐,做的好,就是这样,做的好……” 我被她夸奖的话语哄住了,动作也就愈发的激烈。 偌大的林家,我们在曾经一起相拥入眠的房间里,升入天堂,又步入地狱。 第四十四章淅沥的水声和抹不掉的痛苦(浴室 我睁开惺忪的眼,疲惫感还没有散去,后脑勺隐隐作疼,刚醒来还昏昏沉沉的,林夕晚就睡在我旁边,与我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手握着我,睡着也不松开,这幅场景很难不让我回想起从前,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还只是交易关系,一切都相对和平。 我侧头望向窗外,林夕晚的房间视野很好,这点倒是比江泽那里要令我满意,至少我可以看见皎洁的月光,只要伸手就能流淌在掌心。 原来这么晚了吗?我睡了多久? 没有钟表,让我已经对时间没了概念,我这才恍然发现,这些天,我竟然没有完全自由过。 而我只是稍微抬了抬僵硬的手,林夕晚就被我的动作惊醒了,她猛的睁开眼,一双黑眸像警惕的猫儿一样,但看清了是我,就舒展了眉眼,对我说:“阿姐醒了。” 我嗯了一声,缓缓挪动身躯,觉得身体黏腻又难受,林夕晚的感受恐怕跟我是一样的,于是她率先撑起身子,对我轻声询问:“去洗澡吗?阿姐应该还没忘记浴室在哪吧?” “比你清楚。” 可能是刚醒来,脑袋有些不清醒,我语气有些冲,说完我就后悔了,但林夕晚好像没有要介意的意思,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这里有洗漱用品吗?” 我问。 “有啊,因为阿姐在,我早就准备好了,在阿姐房间的柜子里,打开就是。” 因为要把我囚在这里吗? 我苦涩的想。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我下意识的问,却瞥见林夕晚好整以暇的笑容,我猛的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当然是一起洗啊,阿姐很想自己洗么?” “……没。” 没个鬼啊!混蛋疯子死变态! 我哭丧个脸,觉得全身的精气神已经被林夕晚抽走了。 “那你,你先换吧,别让我等你。” 我结结巴巴的吐出这句话,本想跳下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在下床的那一刻腿一软,控制不住的趴在地上,同时身下传来隐隐的不适。 “没事吧阿姐,需要帮忙吗?” 她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缓慢的扶着床沿站起来,哐当一声用力扣上了门。 我现在是真的很想骂她。 算了。 我深吸一口气。 我忍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我很快就脱了衣服,裹了浴巾,但林夕晚好像比我更快,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在等着了。 是因为我那句话吗? 算了,就算是又怎样?她自愿的。 我没有明确的表示,只是迈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我开了浴室的灯,林夕晚在我后面沉默的跟着,拿着花洒的我这时候却踌躇起来,摸着浴巾要脱不脱的样子。 这时候,林夕晚就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冰凉的指尖勾住浴巾的一角。 “在害羞吗?明明看过也摸过。” 她说。 “胡胡胡胡说什么,哪害羞了!还没来得及脱而已。我自己来你别碰我。” 我觉得脸热的好像要炸掉,浴巾顺势滑落,我将它拾起放在了架子上,无论做过多少次,我果然还是不习惯,只要是人,就会有羞耻心,而我的尤为强烈。 她嗯了一声,一双黑眸又沉静的端详着我,好像我不是像现在这样裸着站在她面前的。 她太过于冷静,就显得我很心虚。 “你怎么不脱?” 我质疑着,又很快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爱脱不脱,我这样说好像很期待她脱一样。 但我看不懂她脸上的神情,既没有期待,也没有面对我裸体的欲望,尴尬什么的更没有,只是很平静的瞧着我。 然后她掀开了浴巾,也把她的放在架子上,我们的浴巾挨在一起,相似的颜色让我几乎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我的。 我一开始还算平静,直到看见她手上拿着个东西。 是……之前那个掩饰在保鲜膜里的棒子。 原来那还是双头的吗??? “你把那东西带来干嘛!你想干什么?!” 我一看那东西就腿软,想到江泽对我做的一切,那些湿漉漉的,恶心又难堪的记忆就随之翻涌。 “没干什么,只是想洗个澡罢了。” 她慢慢走近我,蹭在我身上,完全的裸体接触,跟之前单纯的做爱不同,我能感受到林夕晚的体温,胸口的红豆慢慢变硬,两团软肉蹭在我身上,她把那玩意儿贴在我的肌肤上,然后慢慢下移,热气哈在我的耳边,我感觉全身一软,惊恐的连话都说不成:“别……别,别用这个,我们回房间做好吗,先,洗澡好吗?” 她眨眨眼,浴室里的灯光很亮,亮的刺眼,我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是兴奋,还有令我害怕的阴郁,好像预谋着狂风骤雨:“尺寸很合适,阿姐也不用这么害怕吧,你这么怕,是跟别人做过吗?和谁呢?” 我一下全身发冷,她却好像毫不在意我的恐惧,她不知道按了哪个开关,那东西立刻震动起来,幅度很小,可我一见那玩意儿就害怕,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 至于我怕的是痛苦,还是那会湮灭人理智的快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的另一只手缓缓下移,冰凉的手指摸上了我的穴口,因为之前的激烈还微微红肿,吐着水,她按压着我的阴唇,缓缓探进两根手指,我控制不住的哼出声,又觉得羞耻,立刻拿手捂住了,她并不介意我的动作,缓慢地抽送着,每次都能带出粘连的丝线,同时吻上我的脖颈,湿漉漉的气息混着栀子花香。 “不是要洗澡吗?阿姐,打开花洒。”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全身心都被下身这难耐的痒意占据。 “打开花洒。” 她再一次对我说,明显的命令语气。 我有点不情愿,明明就是在羞辱我,做都做了,还拿什么洗澡做幌子? 她似乎因为我没有听她的话而生气,手下的动作重了起来,她好像从不打算掩饰她的欲望,她再一次用温柔了些的口吻对我说:“阿姐,不是说了吗,要听话。” 我一下就明白这不是商量。 是啊,我是被她掌控着的人,说是个宠物都不为过,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我觉得嘴里泛苦,但还是听话的去拿花洒,花洒一开,冰凉刺骨的水就顺着蓬头喷洒下来,溅在了我的脚踝上,冷得我直蹙眉。 “调温度。” 林夕晚又命令我。 只是就算她不下这个命令我也会去的,总不能把自己冻死,我又不是受虐狂。 我调整温度,水从冰冷刺骨变的炙热,几番调整才终于调成温和,然后拿着花洒冲着身躯,温热的水就洗去了身上的污浊。 与此同时,林夕晚也终于把那玩意儿抵在了我的臀上,然后缓慢的塞了进去,似乎她也怕伤到我一样,动作极其温柔,但那股被撑裂的异样感还是让我无法掩饰痛苦的表情。 我知道痛苦只是一时的,可我还是不愿意被那玩意儿插。 林夕晚也调整着角度,把另一端塞进身下,机械的嗡鸣声混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潮湿又沉闷的浴室里,她又在跟我做着荒唐事。 我就知道这个澡不会洗的这么安稳。 她推着我,我的脚踝在湿淋淋的地上滑过,她让我贴在镜子边,蒸腾的热气让镜子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但我还是从中看到我潮红的脸,还有已经被操弄的迷蒙的泪眼,还有清晰的红肿鞭痕。 她在后面缓缓的推动着,那股不适感在渐渐消散,我在机械的冲撞中流出生理性的泪滴,感受渐渐蔓延上的,好像要将我吞没的快感袭来,让我小穴里控制不住的涌出液滴,推上高潮,我只有紧紧抓住架子,才不至于让自己软倒在地,她语调中也难掩兴奋,好像我这副样子让她很满意:“哈啊……嗯……阿姐,看清楚了吗?哈……告诉我,是谁在带给你快乐?现在,是谁在操你?” 我想象不到这样露骨的词会从林夕晚的嘴里吐出来,可她的确是说了,而且还那样问我。 “你疯了吗?你有病吧。” 我没忍住,还是骂出了声。 她表情却没露出什么不满,一只手仍按着我,把我推在镜子前,逼我看我狼狈的模样,另一只手却在我身上游走,让我忍不住哼唧出声,她笑了笑,附在我耳朵边轻声说:“说我的名字,说究竟是谁,在让你高潮,说对了,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我闭上眼,不忍去看镜中我的模样,林夕晚却掐住我的脸逼我睁开,声音如同恶魔一样再度响起:“说说看嘛,又不会死对吧?你让我不高兴才会死。” 花洒已经无力地垂到了地上,带来哗啦啦的水声,这已经不算是洗澡了,只是一场折磨,而我只能承受。 “嗯啊……你是……” “是什么?” 她似乎很适应这种机械的节奏,说话慢条斯理,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那种磕绊,只是还微微带点气喘。 但我却被冲击的大脑空白,理智在崩塌的边缘,神识已经隐隐有一些不清晰,好像飘忽在肉体之外。 “你是……林夕晚。” “嗯,还有?” “嗯……呼……哈呼……还有?” 林夕晚吻着我眼角的泪滴,我微眯着眼,透过镜子看到她愉悦的神情。 她在享受掌控我,还是在享受单纯的快感? 她从架子上取过沐浴露,涂抹在我身上,只是单纯很香,我不清楚这是怎样的香味,她又在自己的身上抹了一点,然后用手勾起了花洒,水声变得清晰,然后我就感到水淋在我身上,又热又湿,身后是林夕晚的体温,还有机械的嗡鸣,我甚至分不清身下滴滴答答淌着的,究竟是温水,还是我们结合处流下的体液。 我感到她颤抖了一下,我觉得她高潮了,但很快,一股酥酥麻麻的快感就顺着尾脊骨直冲我的大脑,那根理智的弦,终究还是崩了,我控制不住嗓间的呜咽声,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内心太过痛苦,还是单纯由于高潮的敏感。 “哈啊……” 耳边又传来林夕晚的喘息声,她不打算追问我了,或者也已经被冲击的说不出话。 “主人。” 我这样说着,声如蚊蝇。 可她听到了。 她等高潮的余韵过去后,带着湿漉漉的发就靠在我的肩头,眉眼微弯,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哈,好阿姐,再叫一遍。” “主人。” 我觉得我自己的尊严被打碎在地上。 她可能没觉得我会这样叫,所以故意恶劣的问我,可我必须这样,她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得见到妈,她会答应的,我必须让她答应。 “我答应你好吗?我会让你见到想见的人的。阿姐你看……” 她调整了一下位置,让镜子前露出我们结合的地方:“我们好亲密……就像,一体。哈嗯……” 她停了话头,手紧紧的抓住架子,青筋突起,我感受到滴落的水声。 她又高潮了。 “永远……不能离开我。我会安排你们见面,但你要在这里,而她会过来,别想再逃了。” 我也没想逃。 我早就已经逃不了了,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一条看不见的锁链,把我们紧紧拴在一起。 能逃到哪去呢? 我苦笑,然后被她顶弄的再次升入云端。 只有沉浸在这快感里,什么都不要想,洗脑自己接受,我才不会太过痛苦。 第四十五章画 不知道林夕晚是不是忘记了承诺我的,她这些天就只陪着我,要么就拿电脑远程处理工作,晚上我们就睡在一起,偶尔会做,但很沉默,她不再问一些让我难堪的问题,只是在一遍遍的攀上高潮时,不停的让我叫她名字。 她好像很怕我会跑,除非实在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才会离开林家,其余时间就跟我待在一块,书架上的书因为我的原因常换,甚至还有报纸,但我还是没有手机。她也不做别的什么,在我看书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要么陪我看书,要么就是看电脑,但心神还挂在我身上。 “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 林夕晚戴了眼镜,尽管我没有听说过她近视,也许是之前没有在我面前戴过,她的眼睛还停留在电脑上,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有规律的字符:“嗯?” “你说,答应过我的……” 开口时,我觉得喉咙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干涩的难以发出声音,这是我这些天头一次提起这件事,这对我很重要,但对她来说未必,或许她从未放在心上。 “阿姐不用这么着急,我答应过的,就不会食言。” “啊……好。” 不会食言吗? 尽管林夕晚这样说,但我的心还是没有放回肚子里。我不信她,我不清楚她对我究竟有多少欺骗与隐瞒,我所知道的,都是她想告诉我的。 她敲下最后一行字,推了一下眼镜,然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盒子推给我,我愣了愣,她用眼神示意我打开,我怕这还是什么助兴的小玩意儿,但盒子太小,我一时间也想不到能是什么。 可现在难道是什么做的好时机吗? 林夕晚似乎并不急,她关了电脑,眉眼沉静的看我,尽管她目光平静,但我还是不敢忤逆她。我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可能看见什么的准备,然后才开了盒子。 意外的,上面只静静的躺着一枚戒指。 林夕晚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另一枚相似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然后对我说:“我给阿姐定制的,世上仅此一对。” 仅此一对吗? 我把那枚戒指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怎样也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其他东西。 也是,真有什么追踪器,怎么可能让我表面就能看到。 “阿姐不戴上吗?” 我一听她的话,手颤抖着把那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我这才算真的戴上了镣铐。 她看着我戴上,也没再说别的什么,继续在键盘上戳戳点点,好像也不过是为了给我戒指而已。 我对她在干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只能又晃到书架上去拿今天的报纸。 我翻了几页,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新闻或者标题党,我把报纸翻到最后一页,原本飘忽的心神突然被标题的一行字拉了回来。 标题没什么好讲的,但内容才是真正引起我注意的原因。 沉枫死了。 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报纸,确定这个消息不是假的之后才有些恍惚的看向林夕晚,林夕晚明明察觉到我的目光却依旧若无其事的打着字。 林夕晚知道吗?这新闻是故意给我看的吗?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外面好像真的翻天覆地了。 “阿姐,醒一醒。” 我被林夕晚晃醒,昨天被折磨的太狠,我顶着黑眼圈,满目惺忪的打了个哈欠。 她望着我,眼底暗潮涌动:“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收拾好了就去见她吧,不过要小心,她现在可不认得你,说的什么话都不要信,要乖乖的。她是个疯子,记得吗?” “嗯……嗯??好,我马上!” 我的瞌睡虫一下被驱走,也顾不上她说的那些轻蔑的话,只爬起来跑去洗手间,临走时瞥见她阴翳的眼神。 “就这么急吗?” 我不想听,满心满眼只剩下妈妈。 我收拾好了之后就在大厅里看见了母亲,她很安静,安静的好像不是个疯子,她在桌子上摆弄着花盆,那是我经常糟蹋的一盆,因为没有什么事要干,我就经常“关照”它,有时给它浇水,有时又因为焦虑和恶心感恶狠狠的拔下一大撮,睡眠对于我来说也是个折磨,我只会做噩梦,那让我就算是在没有林夕晚的夜晚也无法安心睡眠。只有在林夕晚带给我的或痛苦或快乐的折磨后,我才能因为疲惫而不可控制的睡过去,没有梦境。 我才刚上前几步,瞥见林夕晚正在看我,我于是又回去,讨好般地吻她:“你先回避好吗,我们就聊一聊,我不会跑的,我跑不掉的。” 她弯弯眉眼,似乎对我的讨好很是受用,竟然没有对我做些什么,也没有威胁我,直接点头许可了。 然后她转身上了楼,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母亲。 我急促的上前,但母亲见了我,反应却很大,她双手抓挠着头发,撕扯头皮,眼神惊慌失措:“不……不不……对不起……阿海,对不起……小然死了,小然已经死了……” 我无措的看着她,想去安抚她又不知该怎样开口,而现在我动或者不动,似乎都是个错误。 “别怨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好。坏人……坏人!” 我的心一瞬间变得冰凉。 在母亲乱七八糟的喃喃声中,我突然觉得我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好像我这么久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我以为只要我记得,就能拾回曾经的亲情,我以为只要我记得,那么母亲就算不认识我也没关系,我可以对她好,我们可以拯救互相错过的时间。 可是不一样了。 林夕晚说的对,我的确好天真。 我一时无言,双腿像是被凝固住一样动弹不得。 而母亲此时好像能感知到我的难过,她停下撕扯的动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手示意我过去。 难道她还记得我吗?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上前去,她趴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不,小然只是走了,她没死……她没死,我得告诉她,我必须告诉她,你得告诉她知道吗?这里呀,有火,会烧死人的。我知道个地方,花瓶……画的后面,就在大厅里。” 听到这话,我明白母亲没有清醒,可她说的话却让我很在意。 画的后面? 我观察大厅,发现确实是有一幅很大的画,我一直以为那是本来就在那里的,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点违和。 我也不管母亲听不听得懂,对母亲嘱咐了一句:“我去一下,等我回来。” 我摸了摸那幅画,很硬实的感觉,记得母亲嘴里提过一句花瓶,但我并没有看到什么花瓶,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发现那画尽管有人擦拭,可一处仍有灰尘,我直接用手抚去了尘埃,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花瓶。 我继续摸着周围,花瓶底下有个凹槽,我按了下去,那画抖动起来,我再摸的时候,后面已经是虚空的了。 是个通道。 我一下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能走了,林夕晚不会知道的,对吧? 我抱着希望,实话讲,我不希望她知道,因为我不敢想象这次逃跑如果失败我会面临怎样的折磨。 我转头看了一眼母亲,我很想带她走。可她这样,带着她反而会让我们谁都走不了。 所以我决定先去探路。 我转头走到母亲身边,轻声对她说:“妈,谢谢你,不管怎样,我等会回来找你的。” 我走进画内,合上了开关。 第四十六章解脱(第一世完结) 我往里面走着,通道里没有光,我单纯是摸着墙壁顺着走,害怕这类的情绪已经被我丢到了九霄云外。 通道的尽头是什么呢? 如果真是出路的话,等我出去后还得想办法把妈带过来。 我摸索着走了一会儿,越来越熟练,脚步也不再磕磕绊绊,突然撞到了墙壁上一个凸起,我疼的龇牙咧嘴慌忙去捂手被撞的伤,却摸到一个坚硬的圈圈。 “世上仅此一对。” 糟了! 我冷汗直冒,把戒指从我手指上几乎是乱扒一样摘下来,猛的往回一扔,戒指撞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心一点点陷入冰凉,双腿凝固,很长一段时间都僵在原地,痛苦,懊悔,还有汹涌而来的厌恶感几乎要将我吞没。 我怎么会这么愚蠢? 真是被林夕晚关傻了! 都是她的错!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林夕晚的恼恨一瞬间侵占了我整个大脑,让我转头摸着隧道墙壁走的速度都快了点。 如果这戒指里面真有什么追踪器,那我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得快一点,我一定得快一点! 我没有表,时间对我来说就是脚下的沙砾,每走一步时间就开始溜走。 快! 我加快了脚步,就在我摸到下一个拐角的时候,一个身影也刷的冲过来。 “哎哟!” 她撞在了我身上,晃悠晃悠的就跌在了地上,她一边揉着头,一边嘴里嘀嘀咕咕骂骂咧咧,我一听这熟悉的节奏,就惊讶的叫出声:“沉子宁?” 是她。 她还是那么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一听见我叫她的名字,她就气喘着站起身,手拽着我的胳膊,目光里先是惊讶,随后就充满了急切:“林夕然?你怎么……算了不重要,你快跟我走!” 莫名其妙。 我觉得沉子宁似乎总是自我感觉很良好的样子,半点理由都不讲就想让别人听她的。 “你怎么到这儿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她露出个认定我很愚蠢的表情,拽着我的那根胳膊就把我拖着走,我觉得我的胳膊都要被她勒红了,她还是这么暴力,或者说不想考虑别人的感受:“没脑子吗?你不跟我走,难道还想留在这里被人弄?我来就是为了找到你,不管拖还是拽,我都要把你带走。” 这对我来说太突然,遇到她这就是个意外,但反正我也要探索这个通道,不如跟着她走,所以我点点头,还顺势把手抽了回来,揉了揉被握痛的手腕。 她倒是变得沉默了,见我答应只是带着我走,一句话也没说,我一边跟着她走,一边装作无意的问:“我看到新闻了。” “什么?” 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听我这话就警惕的问出声,我知道她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对她来说应该印象深刻吧。 沉枫啊,她的哥哥,她最害怕的人,我害怕的人,掌控者,监禁者,我知道沉子宁一定恨他,更怕他,他死了对她对我绝对都是个好事。 我一边摸着墙壁走,一边说:“沉枫,你哥,他真死了吗?是意外吗?” “……管那么多干嘛,他爱死不死。” 我能感受到,她的慌乱,混着无法抑制的心跳,她在害怕什么?沉枫死了不是吗? 但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好奇的时候,她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没有意义,而且浪费时间,我必须快,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点光亮,沉子宁加快了脚步,我逐渐看不到她的身影,连一点模糊的轮廓都看不见,这让我禁不住的心慌,我走的越来越慢,在黑暗的通道中,我只听见我的脚步声,好像那点光亮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沉……子宁?” 我颤抖着声音喊出她的名字,本来就打算一个人走的时候还不觉得,两个人一起走,而另一个人却没有回音,却将我的恐惧直升了几个度。 我又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牵着走。 “慢死了,以前在高中逃跑的时候你可比这快。” 一想起高中,那些痛苦,伴着沉子宁讥笑的内容开始变得清晰,我下意识甩开那手,追着脚步声赶上。 由于就在旁边,我可以看到沉子宁僵硬的把手放下,伴着沉闷的呼吸声。 “沉子宁。” “怎么了?” 她不远不近的走着,时刻关注我有没有跟上,就算她没说,我也知道。 “你喜欢我吧。” 我说。 “谁喜欢你了,自作多情,呸,喜欢你?哈,怎么可能呵呵……” 她反应激烈,停了脚步,只在原地比划着,声线慌张的让我觉得她心虚。 “是吗?那就是愧疚了。” “……” 沉子宁不说话,砰砰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我知道她没有愧疚。 她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要帮我,但她一定没有愧疚,良心这东西,她如果有的话,当初就不会那样对我。 她也许有那么一点在乎我。 可她真的明白吗?为什么突然想救我,哪怕我的苦难也有她的一部分? 我能感受到,沉子宁并不是一个圣母的人,而她对我的在意,只会把我和她都毁了。 我转头看向沉子宁:“你要把我带去哪儿呢?” “国外。” “哪个国?” “随便啊,D国,F国什么的。” “M国不行吗?” “你知道,那不是我的势力范围……我护不了你,我……” 我冷笑出声。 护着我? 怎么每一个人,都要这么说,都这么的让人讨厌,恶心,自以为是。 沉子宁不明所以,又开始想拽我的胳膊,让我继续走,我避开她的手,胸口又开始发闷。 “你让语言不通的我去D国?” 她觉察到我的情绪,却努力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就当旅旅游,我会给你派翻译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听我话行不行?你自己一个人谁护着你?谁让你当初不听我的警告,你现在这副模样……” “沉子宁!” 我嘶吼出声,眼泪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我讨厌无能为力的我自己,我觉得我好天真,就是真走出去了又怎样,外面多少林夕晚的势力?我根本跑不远,而我要跟着沉子宁走,就必须得听她的,而她要我去国外…… D国? “我如果去了,在那里只有你,你也要圈禁我吗?那跟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她愣住了,恼恨的用双手按住我的双肩,把我按在墙壁上,我吃痛的蹙眉:“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怎么会这样干?救你就是救你!” “那之后的事呢?” 我感受着疼痛,眼眶疼得溢出了泪水,我猛的在她手臂上咬下一口,她疼得嘶的吸气,想必表情很狰狞。 “林夕然你属狗吗?你就这么对待恩人!” 我有点想笑,黑暗里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隐约瞥见一点轮廓,我问她:“那之后的事呢,你打算怎么处置,你就打算一直让我在D国,每天就等着你的看望?你的人是谁的人,是沉枫的吗?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沉子宁的脑筋显然转不过弯,被我这一连串的问题搞烦了,她烦躁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松开了我:“问问问,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想不想走了?” 她在回避我。 我不再说话,我们沉默的对峙着,她显然并不擅长解释,执着的拗在原地盯了我好长时间:“……你不走,我扛也要把你扛着走。” 她最后只憋出了这么句话。 我觉得她似乎真的有这个意图。 我叹了口气,不想跟她纠缠,顺从的跟着她走,在被她按着的时候,我感到她裤兜里装的什么东西,很坚硬。 是枪吗? 我不大清楚,眼神落在她黑暗中肩膀的轮廓。 通道走到了尽头,顺着光亮,我终于来到了外面。 可是我第一眼瞧见的,却不是所谓的自由。这是一所花园,虽然不是林家的,但一定相距不远。 而我远远的,看见了个人影。 她见我过来,露出个不清不淡的微笑。 杨曦…… “愣着干什么?我的人已经部署好了,我车在那边,我带你过去,我们走,立刻走,马上走。” 我浑身冰凉,杨曦旁若无人的朝我们走过来,沉子宁警惕的看着她,把我拽在身后:“你谁啊?别管闲事,这花园不会是你家的吧?我们就路过,马上就走了。” 杨曦只是笑笑,转头看向我,语调温和,慢条斯理,却又势在必得:“小然,你怎么就是,不愿意乖乖的呢?我很好奇,到底什么才能让你认命呢?” “什么意思?” 沉子宁不懂,问出了声,然后见我还在呆站着就推了我一把:“你管她干嘛啊?车在那边,你快跟我走啊。我跟你讲,林夕晚非法拘禁,你跟我走,一切我来解决,就算告不了她,我也能给她整点麻烦。” “你的人是沉枫塞给你的吗?他把一切都给了你吗?” 我问,我已经有点站立不住了,看到杨曦之后,遥远的记忆将恐惧重新推上喉头,让我头晕目眩,说话也不大稳当。 “你怎么总是管他!我说了,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快走啊。” 走哪儿去呢? 我看着杨曦,又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大概是林夕晚吧,这么久了,也该追过来了。 心有点闷。 难受。 可是,好像从最开始,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挣扎,只不过是我的徒劳吗? 我不顾沉子宁的拖拽,甩开她的手,盯着杨曦,我很想质问,于是声音就像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干涩: “我走不了了,是吗?你都算出来了,哪里都是你的安排,杨曦,一定要这么逼我吗?” 杨曦望着我的眼神有点捉摸不透,她走近了我,沉梓宁慌忙的想去抓我的手,却被我避开了,我也迎上杨曦的目光:“接下来又是怎样?你想让我下地狱不是吗?你还算计了我些什么?” 其实我不知道,杨曦在这一滩浑水中究竟占着什么样的位置。 而最近我一直都没有见到她,我失踪的事情肯定都传到她耳朵里了,她还一点动作都没有,这一点都不正常。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吗?你看得很开心吗?” 我试探着问,其实心里隐隐有所感觉,也许杨曦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顾家水深的很,搞网络的,情报网这部分是别家赶不上的。 如果……林夕晚江泽他们的情报,都是杨曦提供的呢?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看着杨曦,给我个解释也好,或者,否认也好…… “嗯。” 她承认了。 她勾勾手让我过去,我没动,她就走过来,可走到一半脚步就顿住了,因为林夕晚来了。 “不是都叫你不要跑了吗?总是不听话,阿姐,要我怎么办呢?” 很平静的问句。 我以为她的情绪会更激烈一点。 我也以为我见到她的情绪会更激烈一点。 可是我内心却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想通了很多事,心上捆着我的枷锁,好像终于被打开了。 “我为什么不能跑呢?我讨厌这里。我讨厌你们,我不知道我要跑去哪里,可是我不要在你们身边。” 我转头看向沉子宁,她显出极为急切的样子,用眼神示意我快走,可是她怎么能明白呢? 我走不了了。 而她也不会懂,就算我真的听她的话,也绝不会是个好结局。因为她也会变成那样的,就算现在不会,以后总会的。 因为,她在乎我,就算没那么多,她不会放我走的,现在承诺的多好,也不会,当我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时候,怎么会放走我呢? 其实我真的希望她就当我是高中时候被她欺凌的可怜虫就好了,不要那么在乎我,这样当初的我就不会被沉枫盯上,现在竟然诡异的对她生出一丝愧疚。 “我也讨厌你。” 我对沉子宁说。 还是没能说出恨这个字,这个字太沉重了,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把所有人的心都划得血淋淋的,我不想在最后还要背上那么重的负担,所以我只说出了我最真实的感受。 沉子宁的表情一僵,眉头皱在一起,又显出一副又恼怒又委屈的表情。 还是喜欢我的吧。 不然怎么这么难过? 林夕晚远远的站在通道边缘,似乎察觉不对,朝我走过来。 永远在一起吗? 太丑陋,太恶心。 我最后看了杨曦一眼,我笑了笑,用口型对她说:“我、永、远、不、会、认、命。” 我抱住沉子宁,沉子宁身子僵着,我感受到她身体渐渐发热,我趁机勾到了她裤兜里的东西,并不是枪,而是一把刀。 林夕晚脚步加快,就快走到我这边,我把沉子宁一推,让她们撞在一起,杨曦以为我要跑,但她似乎也知道我跑不了,也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好像猫戏老鼠一样的表情。 她以为我没有勇气。 身体哪个部位最脆弱呢?刺得轻了,会被救回来的吧,可惜没有枪,我最怕痛了。 我刺向我脖子上的动脉,刀划过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好简单,鲜血不断的涌出,痛感却不再清晰,大脑晕晕沉沉,肉体摇摇欲坠,可灵魂却轻飘飘的。 我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 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但是嗡嗡的,好吵。 后来,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一世番外一:沈子宁篇 沉子宁简直不敢相信软绵绵倒下去的那个人会是林夕然。 她不是最坚强的吗? 不是再怎样都不会放弃的吗?! 血流了满地,她呆呆的望着那个没有生气的身体,觉得阵阵眩晕,刚刚那人还拥抱了她,她甚至还能回想起拥抱时的体温,还有柔软的触觉。 “不……不会的……怎么能死呢?林夕然!你他妈的怎么能死呢?!” 她连滚带爬的朝那个身体的方向爬过去,她的指尖触在那个还留有余温的身体上,很柔软,一点不像是已经死了的样子。 但血流的太多了,在地面形成一汪血潭,她完全不知道应该碰哪里,她的手颤抖着,目光落在那个已经紧闭着眼的人脸上,林夕然的嘴角还带着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她所见到的林夕然,从来没有那样笑过。 她死死的拽住林夕然的胳膊,周围有好多人想把她拉开,她都没有放手。 后来有谁把她打了一顿。 很痛。 林夕然也不见了。 她最后是被自己的人带走的,她不想理那群废物,连林夕然都没能给她护住。 有人请她主持大局,她只觉得烦。 她歇斯底里的让他们滚,别来烦她,把身边能找到的一切东西都甩在他们脸上,其中有一个人被她砸的满脸是血,她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来找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终于没有人烦她了,她只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手心里似乎还流淌着血的触感。 是沉枫的,或者林夕然的。 她也分不清楚。 她开始失眠,因为做梦就会见到沉枫,她一次又一次的梦到那个场景。 沉枫挥挥手叫她过来,她只能爬过去,他就像是抚摸小狗一样,揉了揉她的头,低声问她,恨吗? 恨啊。 但她不能说,她只是不住的摇头,唇被咬的出血,拳头紧攥着,怕下一秒她就会忍不住一拳打过去,她怕沉枫,可她也恨他。 沉枫笑了,他用大拇指摩挲着沉子宁的脖颈,很脆弱,好像一下就能折断。 “别怕啊,别怕,你是我最爱的妹妹,为什么会舍得伤害你?” 他这样说。 然后从桌上拿了一把刀,沉子宁恐惧的看着他,嘴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会被打,太痛,只有疼到极致才会让人学乖,她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诅咒沉枫。 沉枫握着她的手,把刀塞进她手里。 在她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沉枫俯身看她,轻声笑着,说出的话却疯狂的让沉子宁浑身冰凉:“来,哥满足你的愿望,杀了我,我的所有就都是你的。” 沉枫是个疯子。 她手哆嗦着,只能感受到那把刀冰凉的触感,沉枫漫不经心的睨着她,好像是想看她何时动手。 “不……我,我我做不到,做不到!” 她平时就顶多骂个人,最多打打架,杀人这种事……杀的还是沉枫,又怎么干得出来。 这又是什么新乐子吗? 她想。 沉枫不耐烦的皱皱眉,把沉子宁拽过去,她刀握的不稳,立刻掉在地上发出叮咚的清脆声音,沉枫往她腹部上打了几拳,沉子宁立刻蜷在地上,像弯了的虾一样抽搐着,许久没进食物的胃里开始翻腾着,酸水泛上喉头,恶心感让她闷的胸腔要炸掉一样,她很想吐,却只能干呕着,口津和酸水无力的乱淌。 “我的好妹妹,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真不像我们沉家的种,不是很恨我吗,怎么不动手?” 沉枫又把刀交到她手里,刀把正对着他的胸口,他笑得眉眼弯弯,一点瞧不出之前揍她的阴狠模样,反倒像是一个邻家大男孩:“来啊,很轻易的,就像宰只鸡一样,噗嗤一下刺入血肉,我把人都叫走了,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医生,也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你可以继承我的一切,然后摆脱我,找你亲爱的小然,怎么样,哥哥对你很好吧……小宁,动手啊。” 动手,杀了他,杀了他一切都会结束,停止这无休止的折磨。 这种念头一直盘旋在沉子宁的脑海里,在沉枫的挑唆声中,她手哆嗦着,却怎么也刺不下去,这跟平时打架的触感不一样,是真的在杀人,而她其实也没怎么打过架,一般都是叫手下人去做,直接跳跃到杀人,尽管是她这么恨的人,她也下不大去手。 而且,她真的能杀得了沉枫吗?或者这只是沉枫的又一场游戏? 沉枫很不满她的出神,又揪着她的衣领,把她甩在地上踹了几脚,力道很重,沉枫很爱她这张脸,通常不愿意甩她巴掌,但她还是觉得浑身都在疼,喉间似乎都漫上了血腥味,头晕目眩的直犯恶心。 “你不杀我,是很享受哥哥的教育吗?你要是早点好好听哥的话,那一切就不会闹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要在意别人,她很值得你喜欢吗?哪里?因为她那张脸?还是……她和你一样都是个……可、怜、虫?” “我不……不喜欢她!” 沉梓宁忍着恶心,艰难的从嗓子里吐出这句话,她觉得自己是在说实话。 怎么会喜欢林夕然呢? 又蠢,还傻的天真,除了被她欺负的可怜样有点好看,哪里值得她喜欢? “你说是就是,但我看她不顺眼怎么办呢?我给她找了点麻烦,我只稍微给林家施了一点压,你猜,她还会是之前那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吗?” 沉子宁一听这话,就知道林夕然根本没有听她的警告。 这个蠢货! 她咳嗽几声,掌心仍旧握着那把刀,沉枫已经不耐烦了,他钳起陈子宁的下巴,很痛,让沉子宁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但她觉得很屈辱,终于忍不住咬牙喷出一句:“狗东西。” “你确定要这样叫我?” 沉枫用手肘用力卡住了她的脖子,她被闷的直翻白眼,就是她以为就这样死掉的时候,沉枫松开了手,他叹了一口气,眼底露出温柔,好像一个完美的好哥哥:“下手有点重了,对不起啊小宁,小宁,知道我怎么当上沉家的掌权人的吗?” 她才不关心。 沉子宁只想逃离他。 可就算沉子宁不想听,他还是自顾自的说:“爸当初不是病死的,是我杀的。” “什么?!” 沉子宁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她之前一直以为父亲是病死的,但没关系,她还有哥撑起整个家,她还是沉家的大小姐可以肆无忌惮。 可是沉枫是个疯子。 沉枫好像陷入了一场遥远的回忆,眼神飘忽着:“他是个混蛋,疑神疑鬼的,我很看不惯他,他如果不死,死的就是我了。而你……” 他看了一眼沉子宁,动作温柔的抚上她的脸,却让沉子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也会有事,我不能让他动你。所以我只能杀了他,杀了他以后我就继承了沉家,但那以后我就只有你了,小宁啊,你真不该去关注林夕然,更不该对她上心。” 沉子宁愣愣的讲不出话来,在她的印象中,父亲虽然严肃,也整天骂她不务正业,却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怎么会想杀她呢,又怎么会像沉枫说的那样不堪。 “所以现在,杀了我这个罪人,我对你很坏不是吗,我也是个混蛋,所以,为什么不肯动手?” 沉枫握住她的手,刀的触感很冰凉,而肌肤却很柔软,刀一点点逼近沉枫的胸口,他笑了笑:“你是想让我立刻死,还是慢慢的折磨我,直到流血而死,都随你,小宁,这么害怕做什么,哥哥是在帮你啊。” 刀尖开始陷入胸口,又开始上移,精准的刺入心脏的位置,鲜血浸染了布料,没有想象中的血肉喷溅的声音,就像是普通的将棍子捅入被里一样的触感:“我是真的很在乎你的,可是哥哥,不能控制住自己,哥哥把整个沉家送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沉枫流了好多好多血。 沉子宁满眼都是刺目的红,还有鼻尖散不去的血腥味儿。 她很想尖叫,手被按压着慢慢夺取另一个人的生命,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终于沉枫的手越来越无力,她也能动了,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慌张的撕下裙子间的布料替他止血,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血流的越来越多,雪枫也虚弱的说不出一点话。 他要死了。 沉子宁终于认识到这是徒劳无功,她急躁的转圈,不是因为她不想沉枫死,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只是…… 她伸过手,干掉的血渍还残留在指尖,那是沉枫肮脏的血,是她亲手杀了沉枫的证明。 沉枫的尸体被收走了,如他所言,沉子宁没有受到一点惩罚,那把刀留在了沉子宁的手里,沉家的一切都供她调遣。 可她永远也忘不了沉枫了,因为她手里从此欠下一条命,用那把刀。 她的睡眠越来越糟糕,性格也越来越喜怒无常,仆人被她骂的骂,打的打,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忤逆她。 她开始想到林夕然,所以她想办法打听到她的下落,去找了她,她只是想把她带走,她知道林夕然那个傻子一定经历着折磨。 可之后的事,她没有想过,她只是想见她,带走她。 可她也死了。 还是用那把刀。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怎么就死了呢? 怎么就他妈的死了呢?! 可不管她怎样歇斯底里,怎样用酒精和烟麻痹自己,林夕然还是死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和沉枫一样。 她现在已经有严重的耳鸣和幻觉,只要闭上眼睛,那两幅血淋淋的场景就会在她面前闪啊闪。 沉家的私人医生建议她吃药或住院,她把他踹走了,只觉得头痛耳鸣,哪里都是沉枫讥讽的笑,和林夕然用那一副可怜样问她为什么救不了她,说她讨厌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救不了。 为什么要治疗呢?除了会见到沉枫那张讨厌的脸,至少,在幻觉里,林夕然会拽着她,再用那副倒霉样问她为什么救不了她,这样也算再见面了吧。 凭什么讨厌她呢?这个白眼狼。 明明她就是要帮她啊。 怎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你喜欢我吧。” 林夕然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 “不。” 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妈的,我竟然在乎你,林夕然,怎么能喜欢你呢……明明应该讨厌的。” 可是,这种在乎,毁了她和林夕然。 幻觉里,沉枫再次抓住她的手,凭空出现了把刀,这次刺向了原本在可怜哀求她救她的林夕然。 林夕然瞪大了双眼,软绵绵的倒下去,沉子宁听见沉枫讥讽的笑:“看到了吗?我说了你不该在乎她,小宁,怎么还在想呢?” 是啊,怎么还在想? 夜好漫长,她不想睡去,她的下眼出现了浓厚的黑眼圈,她觉得胸口已经有些发闷,呼吸都紧的疼,或许会猝死吧,在未来的某一天。 到底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也会跟着死呢? 希望这一天来的快一点。 她在摇晃着的灯光和幻象中,衷心的祈求着。 第一世番位二:其他人的反应(h) 林夕晚篇: 昨晚林夕晚又梦见林夕然了,这是第十次梦到她的阿姐。 她刚结束一场会议,疲惫的扯了衣服,回了林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唐雨嫣也派人好好的照顾着。 她脖子间的灰白色项链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她跑上阁楼,门被她急促的关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摩挲着脖间的项链,那是一小截指骨的模样,她近乎是痴迷的,虔诚的把项链取下来,她从桌子上摆着的盒子里取出跳蛋,黏在了双乳上,按下开关,又把项链塞入身下,阴唇上渗出的水渍浸染了项链,她一边挑逗着阴蒂,一边嗯嗯啊啊的低喘着,机械振动的声音,混着她的喘息,在陷入快感的迷离中,她面色潮红,盯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照片,穿着校服的林夕然不情不愿的靠在她的肩上,而她乖顺的笑着。 噗嗤一声,从她穴口喷出来的体液浸染了床单,她无力的趴在床上喘气,张了张口,好像刚从深海里捞出来一样:“阿姐……哈嗯……永远……在一起……” 月光一如既往的圣洁,从窗间倾洒下来,又开始静悄悄的注视着这一切。 杨曦篇: 婚礼办的很盛大,几乎所有跟顾家有来往的生意人都来了,还有乱攀亲戚的,顾江源应付着那些乱糟糟的人,很得意的笑着吹嘘他是如何追到杨曦,让杨曦对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有没有人信不重要,反正有人捧场。 杨曦则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很安静的发呆,只等着有人喊她上场。 司仪叫人来喊她了,正式的婚礼要开始了。 她没由来的,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明明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她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她已经变成了上等人,林夕然也已经死了。 可怎么就是哪哪都不顺眼呢? 她砰的把高脚杯推回桌上,整理了一下裙子,婚纱真的很麻烦,可她还是要装作很礼貌的样子,完成这一场婚礼。 她倒是没什么亲戚,敢来的已经被她解决掉了,为了好看,她认了几个上流社会的人做亲戚,什么兄弟姐妹,干爹干妈之类的,这是一种捆绑,能让她走得更远。 她被干妈领着,走到台上,望着顾江源轻挑的绿色眼眸,在想到他那些愚蠢的所作所为,她胸腔里突然浮现一种胀闷感。 “那么顾先生,请问您愿意娶扬女士为妻,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她,尊重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吗?” “愿意!我愿意。” 顾江源说完,又把期待的目光落在了杨曦身上。 “那么杨女士,你愿意……” 她有点听不下去了,不想再看到顾江源那张恶心愚蠢的脸:“不好意思,我可能吃坏了肚子,有点恶心,就当这场婚礼完成了吧,对不起。”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婚礼现场。 而顾江源,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要是这么个美人儿,我也舍不得。” 他最后只吐出这么一句,然后开始整理现场的秩序。 杨曦去商店里又重新买了一套衣服换上,脱下来那套累赘的婚服,又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她让司机带她去了墓地。 她立在了坟前,花遮住了大半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端着一张脸,就像生前她最后一次见她。 她本来是不想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来了。 雨下的又快又急,冲刷着墓碑,她也没有带伞,司机着急忙慌的要拿自己的衣服给她挡雨,被她拒绝了。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意外的心里很平静,没有恨,也没有那种纠结的思绪。 花被冲的七零八落,蔫蔫的散下花瓣。 “……你赢了,小然,我也有算不到的东西。” 至于到底是算不清她的心,还是算不清林夕然的死亡,她也说不清楚。 大概两者都有吧。 她在坟前站了很久,司机开车去买了伞,小心翼翼的遮在她的头顶上。 “走吧。” 她对司机说。 橘黄色的花,混着泥水,被狂风卷着花瓣刮远了。 江泽江悦篇: 江泽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家族的事务也不管了,只是整日的在家里喝闷酒,喝醉了就开始摔东西,没事就到曾经关着林夕然的公寓里去坐在床边自言自语,好像林夕然还没死,还好好的活着。 而这期间,江悦就慢慢的接手了家族的一切,她也变得越来越寡言,也越来越像江泽。 江泽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她瘦了很多,就只待在公寓里,期盼着她的然然能够回应她。 哪怕只是幻想。 江泽躺在一片狼藉里,那都是她喝醉时扔碎的东西,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但只有一个地方,她从不允许人进,那就是林夕然呆过的卧室,镣铐已经生锈,但她似乎执着的认为林夕然还在。 房间的门打开,是许久不来的江悦。 她带了酒,江泽一见她就咬牙:“你来做什么!” 江泽实在没有想到,她的妹妹,她掌控了那么久的人,会背叛她,把林夕然放走,让她离开她身边。 “给你带酒。” 江悦淡淡的说,然后自顾自的坐下来,开始倒酒,随着酒倒入杯中的声音,她们开始了对峙。 “为什么那么做。” 江泽问。 “没有为什么,学姐想走不是吗,我帮帮她而已。” “可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江泽红着眼眶,用力的在桌子上踹了一下,杯子被人带着发出哐当的声音。 江悦依旧很平静,她给江泽递了一杯酒,自己也喝了一杯:“是啊,学姐死了。可明明我才刚得到答案,怎么就死了呢?” 江泽想骂她,却突然发觉胸腔一股阵痛,她疼得差点讲不出话来,咬牙骂出一句:“草,你这个……养不熟的……狗崽子。” 江悦笑了,她猛得又咽下一大口酒,她和江泽一样痛苦,她流着泪,咸苦的泪水流了满脸,她趴在她姐姐的胸口间:“姐姐,我们去找她好不好?我们去求她原谅,不原谅的话,就打断她的腿,让她再也走不了,总会原谅的。” 江泽没法回答,她咳了好几口血,她知道,她的那份一定加了更多的料,不然怎么会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江悦眯着眼睛,哼着歌:“好开心,又能见到学姐,待在这里好煎熬啊……好累。” 第二天,也只传出江家姐妹双双暴毙的新闻。 只挂了几天的热搜,就被撤下来了。 从此消失不见,再没痕迹。 第四十七章平行世界的我是坑货(第二世) 我迷迷糊糊的,大脑晕胀的就像是在发烧,死亡是这样一种感觉吗? 人死了不应该没有意识吗?难道真有什么灵魂和地狱的说法? 我好像躺在云端里游泳,一呼一吸之间都好像被灌满了水,又闷又胀。 “哈……呼……” 我猛得睁开眼,手心触到的是柔软的床,熟悉的像是……在林家,林夕晚的房间。 我一时惊诧,我难道没有死透吗?流那么多血难道还能救回来吗? 千万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宁愿再死一次!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揽住了我的腰,冰凉的触感让我立刻有了条件反射,我下意识的按住了那只手,扭头去看。 “林、夕、晚?” 我一字一顿的说出那个名字,那些湿黏的,混着喘息的无法逃脱,被拖来拽去的恶心又丑陋的记忆,在我脑海中翻腾。 “怎么了阿姐,是因为刚考完,没调整好生物钟吗?” 林夕晚也睁开眼,墨色的眼眸透露出温和乖顺的眼神,她用胳膊支起身子,似乎还有些困倦,微颤着眼睫。 “考试?” “嗯,高考啊,果然刚考完还不适应吧?” 我愣愣的看她,林夕晚比我记忆中要年轻很多,脸上还挂着婴儿肥,没有那阴翳的眼神,头发柔顺的披在肩头,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棕色的光泽,乖巧的看我。 高考? 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呢?我,我不能再经历一遍吧,怎么可能呢? 可现实却把我脆弱的幻想打碎。 “怎么了阿姐?是,还在为成绩担心吗?没关系的,有我在,你成绩一定没问题的。” 是吗? 看着眼前这个高中版的林夕晚,我想到我高考时,当时的林夕晚已经拒绝和我的合作了,但她还是把笔记借我,我也很努力,虽然考上A大还是有些吃力,但最后还是考上了。 但上次她有跟我说这些吗? “阿姐?” 她彻底从床上起来,侧身瞧我,这个时候的林夕晚已经很会掩饰眼底的情绪,我很难从中窥出什么。 所以,我是回来了?从我决定去死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抉择,可我还是没有办法摆脱。 我为什么……我凭什么不能摆脱! 愤恨使我整个眼眸都燃烧着怒火,我憋闷的仿佛整个胸腔都在发痛,牙齿咬了又咬,我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看待此时的林夕晚,就算她还什么都没有做: “我不担心,就是有点累了,不用你……”假惺惺。 我话还没说完,目光突然挪移,我发觉陈设虽然仍旧是林夕晚的房间,但是我的东西也搬了过来。 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一世,恐怕不同寻常,不会是什么平行世界吧。 如果真的是,那我算什么?我之前遭受的一切又算什么? 要我再重新过一遍之前那乱七八糟的人生? 不!绝不!! 我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又撞上林夕晚好似关切的目光,她凑上前,伸出了手,似乎是想安抚我,我啪的一下,把她的手拍开。 “我真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我出去一下。” 林夕晚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也不觉得尴尬,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若有所思,但我现在无暇顾及她想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我的床边,手机还在旁边,这是我的习惯,看来也不是什么都变了的。 我拿了手机,急匆匆的开门出去,打开了我房间的门,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搬了出去,我知道,都在林夕晚那边。 这个世界的我没有脑子吗?连林夕晚都敢信!不管哪个世界的林夕晚,就算装的有多乖巧,心里不知道憋了多少坏水! 我四处翻找,但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更有用的线索,只能先解锁了手机,还好,密码没改。 我一解锁,就蹦出好几条信息。 江泽:然然,钓鱼吗?不是毕业旅行,只有我们两个。 沉子宁:不是说好了毕业就陪我爬山去吗?!林夕然你别想找借口!!你要是这次再不跟我去,我就到你家烦死你!!别忘了把林夕晚赶走啊,你那妹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不信,别跟个傻子一样被人糊弄听到没有不许爽约不许爽约不许爽约! ? 江泽我可以理解。 沉子宁什么时候跟我搅到一块的? 她现在不应该是在霸凌我吗? 我往下一翻,竟然还有更离谱的信息。 yx:好歹还是曾经的朋友,不至于把我大号拉黑了吧?小然,曾经的事……我的确还介意,你也不用愧疚,我也给你带来了影响,我们谈谈吧。 好好好,伪装的够可以的啊,前身那个二傻子还同意了!杨曦,别以为你换了个马甲,我就认不出你!!还我不用愧疚??呸呸呸!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拒绝,通通拒绝! 我揉了揉眉心,由于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林夕然是怎样跟他们相处的,也就只能用非常公式化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有别的安排。” 每一个都这么说。 接着我累的瘫在了我曾经的床上,明明刚睡醒,我却有了一种,我应该再继续睡下去的错觉。 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难道她们是重生的? 但如果是重生的,这个世界的林夕然又怎么解释? 我觉得脑子里繁杂的想法撞来撞去,让我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股栀子花香飘了进来,想也知道是谁。 “林夕晚,你进来能不能敲门……”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伸出一只手,把正在床上的我拽起来,让我猝不及防的摔进她的怀里。 “你有毛病啊!” 这个时候的我肆无忌惮,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父亲还没死,林夕晚也不能为所欲为,我才是大小姐,爱做什么做什么,真不知道以前我在纠结什么,非得那么憋屈。 她抱我抱得更紧,手拽着我的手腕,我甚至觉得她要把它捏断。 “阿姐,你不是说要跟我在一起,不回这里了吗?怎么现在又恋旧了?” 我很怀疑,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我,真的会说出这个话吗?还是被林夕晚忽悠的? 现在的林夕晚竟然有了几分二十四岁时的神态,但很快她又收起那副攻击性,颤抖着眼帘,一副乖乖巧巧楚楚可怜的模样:“阿姐,你跟昨晚的你不太一样,是反悔了吗?” 哈? 这个世界的我究竟承诺了她些什么啊?! 我坑我自己啊! 第四十八章别在这里……(窗户play林夕晚单 “不……那个,不反悔,可以放开我吗?” 我感觉全身都被栀子花香浸染,被她圈在怀抱里,手腕被她拽的发疼。 她眼神亮了一瞬,把我推到床边,让我坐下,我这才细细打量着她,她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未施粉黛的脸仍旧精致漂亮,眼神因为我的动作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长发低垂下来落到我的胸前,这与我记忆中的林夕晚相似却又不相似,直让我恍惚。 她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她的指尖触感冰凉,让我略微有点不舒服,她微微弯起了眉眼,眼底是迷恋,执拗,还带了点让我害怕的阴郁。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蹲下了身,那姿势就像下跪,然后虔诚的吻上我的鼻尖,我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清哪里怪异。 如同小兽舔舐一样湿漉漉的吻,从我的鼻尖,落到唇瓣,脖颈,再落到胸前,我终于觉得有几分不对,急急匆匆的拿手推她:“你干什么!” 她眼底露出受伤的神色,声线却淡淡的:“你说的,我们的契约就是毕业了也有效。” 什么?! 什么契约? 我一瞬间觉得惊诧且愤怒,我把自己卖了,还卖的很便宜! 但这个林夕晚……给我的感觉,似乎又像是二十四岁的林夕晚了,为达目的不罢休,执着,又疯狂。 她,真的没有重生吗? “可这是白天!” 我想契约内容想必是有那方面的内容,不然林夕晚现在是要干什么,可现在是白天啊,白日宣淫你成何体统! 她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根本不知道她的行为有多么荒唐,而且她现在的年龄比我小,至少心理年龄吧,让我有了一种诱拐刚成年少女的感觉。 她却好像浑然不觉,微微勾起唇角:“白天?阿姐跟我的契约可没说白天晚上。我现在想要了,阿姐帮帮我,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啊!!! 我在心里尖叫,心跳也急促不安。 但林夕晚并没有因为我表情的抗拒而停下,她拉下了校服的拉链,脱下背心,纯白色的内衣,带粉的肌肤,年轻漂亮的脸,还有那股勾人的栀子花香一直侵染着我的感官,这一切都冲击了我的眼,让我呼吸粗重。 这个时候的林夕晚真的有这么纵欲吗?这是白天白天白天啊!做这事多危险! 她的手拉过我的手,把我的手附在她的胸口上,我听着她砰砰的心跳,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站起身,裤子退了一半,懒懒的搭在右腿的小腿肚上,她把两腿轻而易举的与我交叉,研磨,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湿热的那处轮廓。而在她的穴口在触碰到我膝盖的那一刻,她就微微喘息着,眼眸里泛着引人怜爱的水光:“阿姐,我爱你,你帮帮我吧……” 她这样说着。 我顿时觉得大脑晕乎乎的,几乎分不清我在哪里了,上一世的情景和现在重迭,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我好像个木头,呆愣愣的被她引诱着。 她拥抱着我,亲吻我,她的手轻而易举的探进了我的衣服里,指尖在我的身上游走,让我全身麻痒,我轻喘出声,又觉得我不该这么放纵,我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手,可在她探寻的目光中,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这样的对峙中,林夕晚蹙了蹙眉,我无法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阿姐,你在害怕吗?” 她问。 我这才发现我已浑身冷汗,身体微微颤抖着,我无法在这样的情形中保持冷静,因为这太容易让我联想到上一世那不堪的记忆,而且对象还是林夕晚。 她松开了抓住我的手,我松了口气,原以为她要放弃,她却又开始解着内衣扣,在扣子解开的那一刻,我感觉我脑海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也跟着断了,而让我的心泛起波澜的凶手,就是林夕晚。 内衣掉在地上,声音很轻,和裤子一起。 我觉得她好像个妖精,勾引我的妖精。 但她的脸并不妖异,眼神也清澈,反而青涩漂亮的就像是懵懂无知的小鹿,就算是这时候的林夕晚,也并不单纯,我知道她是装的,但我还是会恍惚。 她没说话,只是把双乳慢慢贴向我,一只手托起我的手,牙齿讨好一般的轻咬着,留下浅浅的印子,粉红的舌舔舐着印记,又痒又湿,她用那种渴求的眼神看我,腿心滴出的液体在我的膝盖处留下一片深色。 我眼闭了又闭,林夕晚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我脸上,混着栀子花香,这幅场景,很容易让我想到上一世林夕晚阴郁讥讽的眼神,还有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就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却也是危险的存在,我应该拒绝她。 但现在打草惊蛇就是对的吗? 我还没有考虑好,林夕晚就已经吻了上来,舌尖探进来熟练又灵巧的与我搅动着,湿滑又让我喘不动气,我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接着她的手就探了过来,解开我的衣扣,冰冷的手握住我的胸乳挑逗着上面的红豆,只有掌心还带点温度,我被刺激的呜呜出声,眼角渗了点泪滴,我觉得这番场景真的很怪异。 不该是这样的,我重生过来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汲取着我的温度,我不知所措,大脑被搅得一片混沌,我觉得我要被她吻的窒息了,呼吸不得一点空气。 “哈啊……” 一吻作罢,我大口吞食着湿润的空气,她唇又开始下移,顺着我的脖颈亲到了胸前,含住了那颗红豆舔舐着,一阵酥麻的感觉直侵入我大脑皮层,我的手紧抓着床单,另一只手被她握着,完全僵硬着不敢动弹。 我怎么又被……这样对待。 因为你没有反抗。 一个声音无声的在我心底响起。 我一下子如梦初醒,用力甩开了那只手,我怒视着林夕晚:“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是你要求的,阿姐,你忘了吗?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帮你回想起来。” 她就这样很平静的一句话,就把我打泄了气。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时候,打草惊蛇并不是明智的做法,可是,可是…… “阿姐,你明明很舒服,在否认什么呢?” 她把膝盖抵在我的穴口,薄薄的布料和膝盖互相研磨着,那股无法抵抗的快感一下就侵占了我的大脑,我哼哼出声,控制不住的侧倒,她用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又用那一副乖顺的表情看我:“没关系的,交给我就好。” 她彻底的把我的上衣剥下来,指腹揉搓着我的乳头,毛茸茸的头向下,吻过胸口,肚腹,最后吻过腿心,她用牙齿把我的内裤退了下来,那种不安感又开始从我心中浮现,她吻着我的耻骨,指尖触摸着那片湿润,不浅不深的戳弄,围着阴蒂转圈,那种空虚感折磨的我快要疯掉了。 “嗯……呼……” 我情不自禁地轻喘出声,想拿手去捂嘴,却又被林夕晚挡住了,她弯弯眉眼,似乎毫无攻击力:“阿姐喘的很好听,我很喜欢,不要挡好吗?” 我偏挡! 我力气比林夕晚要大,轻而易举的撇开她的手,捂住了唇,林夕晚没有作声,在这一场无声的反抗里,我不清楚我是否真的胜利。 她抚摸着我的穴口,却始终不再进去,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我的穴口,湿漉漉的,又热热的,我没想到我在林夕晚这里还能遇到热这个词汇,她探出舌尖,在穴口周围舔舐着,啧啧的水声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听的面红耳热,江泽曾经对我做过相似的事情,但这和林夕晚做是不一样的:“嗯哈……呃嗯……不……不能……舔那里。” 我的大脑被快感冲击着,再也无法思考现在的情况,曾经与现在重迭,我甚至分不清我是否真的重生。 可就在我即将升向云端的时候,林夕晚停了,她随便的用床单擦了一下嘴,墨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我难耐的双腿交叉摩擦着腿心,我知道我这副样子一定很狼狈,我也觉得难受的要死。 “喘给我听吧,好不好?” 第一世的林夕晚从不会问我好不好,因为她会逼我,而现在的林夕晚也同样会逼我,她只是没有底气,所以装作柔弱没有攻击性的样子。 我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 她笑了笑,突然揽住我的腰把我拽过去推到窗边,我惊恐的看着她,她竖起食指对我说了一声嘘。 手慢慢的挪移,从窗户外面只能望见林家大宅中忙碌的仆人,她的手挪到我的臀间,手指缓慢的插了进去,我想捂住嘴,她却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把我的手掰过去,我可以再次拍开她的手,但大脑被这股无法阻挡的快感侵袭,我的身下立刻滴滴答答的淌了不少的水,我觉得耻辱,又觉得身体凉飕飕的,我几乎是半搂着被摁在窗户边的。 “林夕晚!嗯哈……你……你别太过分嗯……” “为什么要威胁我?还用这副口气,明明我这么爱阿姐,我好难过。” 林夕晚语气还是淡淡的,但依旧不讲理的问出这句话,最后那句话更让我觉得她假惺惺,明明脸色就兴奋的要死,她伏在我的耳边,这句话让我不寒而栗:“阿姐小声点喘给我听,不然,我们就再激烈一点,等到你忍不住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抬头看的,一旦抬头会发现什么呢?他们的大小姐面色潮红,被二小姐按在窗户边侵犯,你猜猜他们怎么想?会闭紧嘴巴吧,但心里会怎样想你呢?对不起哦阿姐,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提醒。” 还没有威胁我的意思??你就差把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我死咬着唇,就是不肯出声,她叹了一口气,把我的头扭过来,双乳紧贴在冰冷的窗户上摩擦着,让我觉得恐惧,害怕被人发现的恐惧和身下绵绵密密的快感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无法逃脱,我甚至不能张口,因为一张口就会发出让我脸热和让林夕晚得意的喘息,但我无法否认的是,我已经有点迷离了,之前未曾到达的高潮又开始向我袭来,让我无法忍受这难耐的痒意。 快一点……就要到了…… 可是这时候林夕晚却停了,甩了甩手上粘黏的液体,我难受的从眼角流出泪滴,她又吻了我,语调温柔:“别哭啊,你的眼泪比你更不会说谎,服个软,只要你喘出声,我就给你。” 为什么……还是走到这个地步。 崩坏的情绪摧毁着我的理智,我呜咽出声,哭诉的声音便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吐出:“为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啊!” “因为你答应了,因为你走不了,因为,我爱你。” 她没有因为我的情绪而受到任何阻碍,只是很平静的望着我,我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真的没有重生吗? 这时候的林夕晚会对我讲爱这个字吗?会的,毕竟在那晚她要掐死我的时候她说过,可是她会这样,毫无阻碍的对我讲出来吗,在我清醒的时候? 不,我可能也不是很清醒。 因为我要疯了。 剩下的空虚感一直在折磨着我,我反反复复的想拿手去慰藉一下自己,都被林夕晚拿开了,更别提下面仆人商谈的声音竟然还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那种被放大的恐惧和空虚感,折磨着我的神经,让我好像又再一次的拖入那个无法摆脱的泥沼。 “阿姐,喘给我听。” 她又开始伏在我耳边命令我,我被她哈出的热气弄得身体颤抖了一下。 可凭什么命令我呢,我就是,不愿意。 她又在叹气,这让我觉得难受,比她威胁我还要难受,身体上的折磨让我无法思考,只觉得整片思绪好像飘在一片云里,却怎样也无法下坠。 “别再犯倔了,明明做不到的不是吗?还在坚持什么呢?” 在坚持什么? 她又开始爱抚着我,这次往里面塞了三根指头,对我来说这也未免有些承受不住,我被迫软着腿趴在窗户边,就好像暴露在室外一样难堪,她开始缓慢的抽插着,那股空虚又麻痒的感觉又被带了起来,让我无法躲避,只能承受。 她把我的手往下摸,我也摸到了一片湿润,手指一抽就能带出一点粘黏的液体,林夕晚轻哼了一声,带着我的手抚摸着她的下体。 滴滴嗒嗒的水淌了一滩,分不清究竟是我的还是林夕晚的,我在林夕晚的冲击中有些神志不清了,好像我从来都没有重生过,我还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每日只等着林夕晚来,像最原始的野兽那样做爱,然后沉默以对。 不,不不不,这样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在心里抵触的想,却在林夕晚的又一次冲击中登上了高潮,这次的高潮来的格外的久,我的身下喷出一股股液体,我紧绷着身子,高潮的快感抽走了我所有不安的想法,我的大脑被这感觉冲击的一片空白,已经来不及思考其他事情,我本能的迎上她的手指,好让她把我送入高潮的最深处。 我为什么要这样? 高潮的感觉渐渐散去,我开始清醒,一股自我厌恶感,再次席卷了我,我苦涩的想,我怎么可以这么下贱?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林夕晚也弓着身子,我知道她也用我的手进入了高潮。 她也重生了,对吗? 现在的林夕晚不该这样对我! 林夕晚微微喘息着,她吻去我眼角的泪滴,眼神温柔的好像之前威胁我的不是她一样:“阿姐,叫的再好听一点,也许,我会放过你。” 也许,也许。 其实就是在看她的心情。 如果我重生的毫无意义,那老天为什么还要我回来! 我的愤怒在又一次的快感中被冲散了,我睁着迷蒙的眼,林夕晚蹭着我的手,我听见林夕晚微微气喘的声音:“嗯哈……阿姐,我爱你……” 我求她,胸口憋闷的发疼:“别,别在这里,我什么都答应你,别在这里……” 迟早会被发现的,不能继续下去了,别在这里…… 第四十九章玩腻了才能跑(微h) ise x.w or 我一只手撑在窗台上,另一只手被她带着抚摸她湿黏的私处,她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抗拒而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我的呜咽声也被她的吻堵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鼻息,她的手还插在我的穴里面,抠挖,抽插,带出粘黏的液体,让我神志不清的落入高潮,又在害怕被发现的恐惧感中拖回现实。 不,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她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 我勉强找回神志,把手臂从窗台上放下,在她的又一次颤栗中,我把手肘对上她的胸口狠狠一撞,她闷哼一声,手指从我身体里退出来,直直的后退,我也一阵颤抖,滴滴答答的体液从我的穴口流出,但我顾不得那些,我强行撑起软绵绵的腿,手扶在墙壁上撑住整个身子,深吸一口气,我上前走了几步,扬起手臂。 啪—— 她的脸上很快就见了红印子,但她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用隐含悲伤的眸望着我,语气露出几分可怜:“阿姐,你又要走了吗?又要丢下我吗?” 我没回答,只是拾起我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转身,门关了,林夕晚也被我关在了门内。 父亲不在,母亲这时候也不应该在。 我去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冲洗着我双手的污浊,我洗了一把脸,望着镜子的那个自己。 白皙出挑的脸,刘海被水弄成几缕缕的贴在脸上,眼底水波流动,脸颊还微微带点情欲的潮红,任谁看了都知道我刚刚干了什么事。 我搭在洗手台上的手青筋微微凸起,我用指尖拂去镜子上起着的一层薄雾,那双眼,那样脆弱,又那样倔强,眼尾又微微泛着红,简直就像是,刻意要勾引什么人一样。 “啧!”看好文请到:fuwenwu.me 我又往脸上扑了几把水,冰冷的水滴顺着我的脸颊向下流着,飞散的水滴溅在洗手台上。 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索性就直接走出了林家,仆人们微笑着低头对我说,大小姐好,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大小姐被迫在上面干了多么恶心的事。 “嘿!非得让我堵你是吧?也太没礼貌了吧,说好的事你竟然敢爽约,果然是那个林夕晚怂恿的吧都告诉你不要跟她来往你就是不听最后绝对会咎由自取的听到没有林夕然!” 刚一出大门就是不想见到的人,沉子宁冲过来勾住我的脖子,语气不快,一番话吐出来活像机关枪。 “呃,我没……” “没什么没啊,好不容易堵到你,走啦,又不会怎么样。” 她,为什么会对我这么热情? 我觉得一切都好奇怪。 我觉得她也好像重生了,可如果真的重生,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不应该离我离得远远的吗? 阳光好刺眼,我伸出手挡住细碎的阳光,我一瞬间甚至怀疑,我还活着吗?这是一场梦吗?为什么一切都这么的,难以理解。 “你干嘛啊,怎么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沉子宁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她把胳膊从我的脖子上放了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尽管她这么说,但我知道她一定没有意识到我回来了,真正的回来。 “没事,但我没有答应,不算爽约,我不会去的。” 我觉得依照沉子宁的性格,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我也不会跟她玩到一块去,恐怕是她强迫的。 果然,沉子宁的脸色一僵,显然是被我毫不客气的话给镇住了,就在我要离开的那一刹那,她伸手紧紧的拽住我的手腕,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么明显的恐慌的表情:“那你不会跟别人去的,对吧?林夕晚也好,江泽也好,你不会跟她们在一起的,对吧?” 我有点想笑,却发现连勾起唇角都这样困难,所以我放弃了,只是平静的看她:“我终究是要回林家的……” “你不能!你必须离她离得远远的!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不能跟她一起!只有在我身边,只能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她尖利的嘶喊着,后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表情渐渐变得凄厉,手依旧紧紧攥着我不肯松开:“你不准走,你不准走……” 我觉得她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沉子宁,你喜欢我吧。” 我声音轻轻的问。 她的脸一瞬间变得涨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喜欢我的话,就别做让我恶心的事。” 她的手一瞬间松了,用那一副又委屈又别扭的表情看我。 感受不到的才是傻子。 我想。 但我永远不会原谅,想对我好那是她的事,而我不愿原谅,是我的事。 我转头,把她扔在后面,阳光好温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有机会做我想做的事,我有机会弥补那些已经无法弥补的遗憾。 雷雨夜里,李佳蓉对我开口说的究竟是什么呢?以后就不要遇见了吧,就不会连累别人。 妈妈……要是从来没有回来过,是不是,就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 父亲,如果告诉他多注意点身体,早点接过担子,林家是不是就不会走到支离破碎? 既然一切已经发生改变,不管她们有没有重生,这是我的新生,我要好好的重新活一遍,如果不能报复,我就远离,逃到她们不会找到我的地方。 我慢慢的走着,因为是别墅区,周边并没有什么人,在阳光下的感觉太美好,以至于我没有注意身后。 “唔……” 我的口鼻被蒙住了,似乎是有药,阵阵眩晕感让我恶心的想吐,喷洒在我耳边的热气也让我腿不住的发软,真正让我被恐惧吞噬的,是晕倒前的那个声音: “不喜欢就要跑吗,我没享受够,你怎么能跑呢?小然,我们再来玩个游戏吧,就叫,玩腻了才能跑。” 第五十章冰块(冰块play杨曦单人高h) 我醒过来,觉得脑袋里昏胀的厉害,手脚没有被绑住,眼睛也没有被蒙上,在一个狭窄阴暗的房间里,潮湿微微起皮的墙皮让我有点不适,床很窄,只能容下一个人,有一个透光的小窗,我听见窗外车的鸣笛声和小摊叫卖的声音,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环境,要知道就算之前被抓走,也都是在较为荒僻的公寓或者别墅,而她竟然敢把我关在人这么多地方。 咔哒一声,门开了。 “没想到迷药时间这么长,或者说,小然你的体质很差呢,现在才醒?” 杨曦露着温和的笑,朝我走过来,我惊慌的后退,却发现后背是坚硬冰冷的白粉墙壁,我于是从床上下来,小小的房间里没有我躲藏的地方,我只能压下心头的恐惧,直面杨曦。 “那天,是有些冲动了,不过你也没反抗,逃回去还把我拉黑了,我只能采取一点点强硬的手段,没吓到吧,小然?”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想碰我,我惊慌失措,啪的一下拍开她的手,她的眼神一下变冷,但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和煦的就像温柔无害的姐姐。 “反正叫你放我回去,你也不会答应,直接说吧,你要干嘛。” 她好像被我这话逗乐了,笑出了声,但很快她就又挂上我所恶心的那副假面。 “小然很坚强了呢,是已经准备好要跟我玩这个游戏了吗?” 好了,我知道了,她一定也重生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还这么精准的知道我是林夕然。 怎么一个个的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如果是上次我去死,让她们吓到了,那么我……坚决不会道歉,这究竟是谁的错啊!而我现在竟然意外的平静,因为已经麻木了。 她又靠近了我一步,伸手想触碰我,我不想管她干什么,没锁着我我也不知道是究竟是她自大,还是以为我已经四肢不全了。 还玩个什么鬼游戏,明明比我还大,装什么小朋友呢? 我眼睛撇到她进来的那个门,应该没有反锁吧,没有见到反锁的动作,这是对自己有多自信啊,自大狂! 我一把扯住她的手,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吃痛的蹙眉,我把她的手掰过去,她企图用另一只手捉我,我低下头,胳膊肘捶在她的肚腹上,她被我制住不能动了,抽搐着,冒着疼痛的冷汗,我顾不得那些,从她下腋处钻出去离开时又觉得实在愤恨,转头回去结结实实的往她腿上踢了两脚,她缩在地上,竟显出几分可怜。 会不会打的太重? 我很快把这个念头甩在后面,没杀了她都算我素质好了。 但她隐含痛楚,又带着几分失落恼恨的声线响起: “嘶……下手真重啊,小然,你是林家的小姐,而我呢,什么都没有,看我住的这个房子吧,小然,你真就打算这么走?要知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先打的电话说要给我道歉,要补偿我,都是骗我的吗?” “什么?” 我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我就重新迈动脚步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警惕的看她,她捂着肚子,扶着床一颤一颤的重新站了起来,眼底还含着疼痛的眼泪,一副虚弱的样子。 我刚刚应该没打这么重吧? “你找到我,我还以为你是来叙旧情的,也是,林大小姐怎么会跟我这种贱民有什么旧情呢?你答应我,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之后,一切怨恨就一笔勾销,可惜你还是跑了,到底是骗我的,爽够了就跑。” 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以前的我会专门去寻她?好吧,或许之前我确实有这么天真,但是……找杨曦,答应她,她可以做任何事,这么愚蠢的事情我真的能干得出来吗? 只是杨曦的确是我的梦魇,或许还是唯一的梦魇,这个世界我还是天真的,也没有遭遇那些不幸的事情,顶多被哄骗了,我未必不会找到杨曦承诺她那些事,难道,杨曦没有重生吗?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杨曦已经一步一步的扶着墙挪到了我面前,她不再企图伸手碰我,只是注视着我,而我的手已经开始扭动门把,如果她做什么过激的举动,我绝对会转身逃跑,虽然有点窝囊,但上辈子的是早就教会了我该跑就得跑,面子算什么。 她却不动了,她捂着被我锤的肚子,眼神闪过一瞬间的阴翳,但很快又重新变的和煦:“可是这个游戏是我制定的,也该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玩够了。现在,我没耐心了,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打开门出去,要么,留下来陪我。” 我差点被气笑了,完全不想多说一句,我扭转门把走出去,楼道里还是一样的阴湿,甚至可以看见蛛网壁虎等,而隔音也不大好,我听见隔壁传来乒乓的声音,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走到破旧的电梯门前按下了按钮。 接着我听到脚步声,电梯门还没有打开,我感到脖颈一痛,转头时只看见一双阴冷的眼睛。 又来?? 有完没完啊! 再醒来时我感到后脑勺隐隐作疼,不知道有没有见红,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我双手绑在一起在床柱上,身体坐在冰冷冷的地板上,杨曦坐在床上,眉眼弯着,目光轻慢,居高临下的看我,我不可置信的问: “你刚刚……在楼道里打我?” “嗯。” 杨曦很冷淡的回,一点也不像被我打伤的样子。 “没监控吗?犯法啊!”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一弯,好像又被我逗乐了,又可能只是找个理由曲解我的意思:“你这么担心我犯法,怕我进去吗?” 自恋狂。 我白了她一眼,完全不想多说,怕她会再犯脑补病。 她又俯下身,手在我的脖颈处摩挲着,手掌收紧又放松,我有点害怕她会直接把我掐死在这:“不害怕吗,林大小姐?” “想摸就摸呗,反正我就这么一个身体,我找到机会肯定会跑出去的。” 她一笑,她好像抓了我后就特别爱笑,可能是很喜欢这种胜利的感觉,我想,无论是什么时期的她都是那么的恶劣。 她从床边拿了个瓶子,我警惕的看她,她把瓶子递给我,瓶子是矿泉水,没有开封:“喝吗?” 她问。 我扭过头表示拒绝,谁知道她有没有下药。她则站了起来,床旁边有一个柜台,她打开柜门,我一见了里面的东西,恨不得自己再晕一会儿。 这都是些什么啊!!! 各种各样我没见过的奇怪东西,就是我见识再短也知道那些是情趣用品,可我瞧着就像是刑具一样。 疯子变态神经病! “真可惜,不喝水的话,一会儿嗓子可能就哑了,我不用那么龌龊的手段,也没有钱买,竟然误会我,哼,小然也不用担心,这楼很老了,摄像头维修,不会拍到我的。” 她从里面拿出了绳子,然后走过来顺着我绑在床柱上的手绑在墙上面的一个柱子上,并不很稳固,而我挪到了床上,这让我僵硬酸痛的身体得到了缓解,她从冰箱处取出一盘冰块,很难想象这么狭小的房间,竟然还放得下冰箱。 “小然,游戏的名字是什么,告诉我。” 什么游戏名? 我摸不着头脑,手被绑得发酸,她笑了笑,声线温柔,好似不是在威胁我,只是在说情侣间的情话:“你知道的,说出来。” “你在说什……” 啪—— 她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我羞愤欲死,耳朵顿时就热了起来,我觉得她跟林夕晚应该很有共同语言,我瞪她:“嘶……杨曦你有完没完,你莫名其妙!当初的事情我应该早就跟你解释过了吧!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这种话到底要我说几遍?” 她挑了挑眉,好像完全没有理解我在说些什么,她很平静的嗯了一声,指尖探上我的衣领,拉链被拉开,她就从下面把t恤直拉到上面,露出了内衣,我一时间身体僵硬的忘记了动作,反应过来后就用脚踹在她的腿上,她疼的嘶一声,但很快又一巴掌呼在了上次同样的位置:“别闹了,留着点力气好吗?” “呸!我管你啊,大不了杀了我。” 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眼神阴翳:“林大小姐很懂怎样让我不高兴,也对,生活在那样无忧无虑的环境里,除了死,又能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从盘子里拿出两颗冰块,在我惊恐的表情里放在我的肚腹上,冰块因为我肚腹上的热度而慢慢化开,冷得我直哆嗦,手又被绑着没法动弹,她又扯开我的裤子,拿出两块,从我的耻骨向下滑,化开的湿淋淋的水流淌在周边,在那吱呀呀的微晃着的昏黄破败的灯下,我吓得嘴唇都在哆嗦,也顾不得嘴硬:“别,你干嘛啊,凉!别别别,真的,冷,你拿着不冷吗?不是你别,嘶……凉,难受……” 我眼角一下吓出了泪,不能怪我,这阵仗谁见谁都怕,她看起来似乎是要把冰块塞进我的身体里。 而她也的确那么做了。 她这次没有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想让她笑而扭曲了我真实看到的,我全身心的感官都集中在身下的感受,没有丝毫的爱抚,她也不会允许我太舒服,冰块滑入穴口,坚硬冰冷的触感让我狂蹬着腿想逃离,她还在报复我吗?如果是重生后的她,是还没有享受够报复我的乐趣吗? 冷……好凉,好痛。 我的腿渐渐失了力气,冰冷刺骨的冰块在我的穴里化成水,冻得麻木,似乎已经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她凑上来,我以为她是要吻我,立刻恶心的蹙眉,但她只是用那双阴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朝着我的脖颈咬下一口,刺麻麻的痛感和她舌尖舔舐时略过的湿痒刺激着我的感官。 她又用剪刀剪开我的T恤和内衣,用拿过冰块,带着冰凉水滴的指尖抚过我的乳尖,在她毫不掩饰的目光下,我觉得自己好像赤裸,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爱意,也没有愉悦的意思,这场性事对她而言似乎只是个报复或者说,游戏。 “你好热。” 她附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冰块已经化成了水,在我身下淌出一片深色,打湿了床单,她似乎还是刻意要羞辱我,指尖刻意在我的乳晕上绕来绕去,那种隐秘的快感让我直咬着唇,试图阻止从喉间发出的低吟,她用手指摸向我的穴口,她的手指带出粘黏的丝线,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冰水还是我的体液,但她不在乎,我也不在乎,羞辱我的目的她已经达到了。 “而且好湿,比上次还要湿,我这样对你,你很开心吗?这样都能这么舒服吗?” 她也不指望我能回答,问完后就又从盘子里拿出冰块,这次放在了我的胸口间,冰冷的触感好似疼痛,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 她就不怕我会生病吗?!这个混蛋。 可还没完,她取出我已经很熟悉的粉色小球,把它塞进我的身下,我忍不住嗯哼出声,她似乎是很享受我屈辱的表情,脸上终于露出愉悦的表情,她按下开关,机械有规律的振动起来,熟悉的快感再次侵入我的大脑,混着被冰冻的痛感,她揉弄着我的乳头,俯下身舔着另一颗,被头绳绑着的黑色长发落下来刺得我痒痒的:“乖孩子,告诉我,游戏名字叫什么?” “嗯哈……哼嗯……你嗯……你什么称呼……我就不说……” 她笑了,似乎是在嘲笑我的天真:“知道吗,我真讨厌你这副嘴硬的样子,被我弄的很爽吧,被我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弄的高潮迭起,不得不屈从一定很没面子吧?” 冰块融化的水已经蒸发,但我还是觉得冷飕飕的,她的手指按压着小球,往里面推的更深,她的话总是能精准的勾起我身体里充满羞耻的欲望,我被刺激的穴肉抽搐,随着那股麻痒涌出液滴,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我弓起身体,在反抗的精神碎裂的那一刻,多的让我无法承受的快感也像是洪水一样向我袭来。 “别再……” “嗯?” 我呜咽着,泪水无法控制的从眼眶里流下,哭泣和求饶是比反抗更容易的东西:“太深了……别再继续了……” “你是在求我吗?” 我越发觉得她是在羞辱我,可我没有选择的机会,在这个阴暗的房间里,似乎只有杨曦是真实的。 “是,求你了,别继续了,你想报复我什么都可以,别继续了……” 我嘶哑着嗓子哭喊,觉得面子和尊严都一起碎了一地。 “你总是很会用眼泪求人。” 她说着,但是并没有停止动作,我眼睁睁看着她从柜子里拿出另一个东西,一个我很陌生,却莫名觉得害怕的东西。 “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抓住,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别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 第五十一章滴蜡(滴蜡play杨曦单人高h) 那是一瓶发着光的像是灯的玩意儿,我莫名的觉得心里发毛,她把盖子打开,里面是红色的蜡烛。 难不成……弄我还要搞点浪漫? 我恢复了点气力,觉得自己又行了,在难耐的快感中,我勉强开口嘲讽道:“哈嗯……怎么着,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搞这个吗?你嗯……还挺有……仪式感啊。” 杨曦微微一笑,我却莫名觉得瘆得慌,她又按了一下开关,机械的振动频率变高,我再没有力气说别的话了,尊严什么的早就已经碎在地上,再怎样咬唇也只会是矫情,但听着自己的喘息声,还是会感到不自在,好像被剥光了一样。 不,我本来就已经被剥光了。 她还是不说话,把那蜡烛朝着我靠过来,我下意识的觉得烫,红艳艳的外表,因为灼烫的火焰向下滴着油,她从盘子里又拿了一颗冰块,我下意识的抖了抖,我听见她带着嘲讽的笑声:“这么怕吗?” 我当然会害怕,那些我曾经从未经历过的屈辱体验,把我整个人打到了地狱里,在欲海里浮沉,无法自控,灵活仿佛溺水一样,只知哀嚎,屈辱的尖叫声很快淹没在汹涌而来的浪涛中,好似变成一个傀儡。 我闭上眼,不忍去看现在的情形,她爱做什么做什么吧,反正我也死过了,只剩下一个躯壳,她爱怎么弄怎么弄,我就当我死了。 她清晰的嘲笑声落在我的耳边,那样的刺耳,她的口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同时我感到一阵寒气拂过。 她……在嚼冰吗? “嘶啊……你,在干嘛!” 我感到一阵滚烫滴在我的胸口上,灼烫的温度好似火烤,她不会是拿火烫我吧?但是这触感也不大对……有点滑,也没有那么烫,恐惧让我猛的睁开眼,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一只温暖的手却又蒙住了我的眼,我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眼睛上就被蒙了一层布。 “别乱动哦,我可不想伤到你,毕竟林大小姐身子这么金贵,要是被我伤到了,我这贱民罪过就大了,你说是吧?” “哪有……你绑架我的罪过……大啊嗯……” 我没说两句她就用含过冰的唇舔舐我的乳头,黑暗里,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感觉到她湿暖舌尖舔过时带来的隐秘快感,还有那冰凉的触觉,经历过冰块的痛苦后,我竟觉得这还不算太过难耐。 “小然喘的真好听,所有的大小姐都像你喘的这样好听吗?好色情,眼泪是你求人的武器,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更想欺负你了。” 我在心里骂了她一万遍,却也还是阻止不了她对我做更多,我刚动了一下腿,就被她啪的在臀上拍了一巴掌,我想踹她,却根本辨别不得她在什么方向,反倒因为乱扭的腿又被打了几下,羞耻感让我脸热的发慌,我听见她冷笑了一声,又嚼了一颗冰块,随着冰块在嘴里嚼碎的崩裂声,她俯下身,舔过我的颈窝,冰凉又湿暖的触感让我忍不住发抖,双手被悬空绑着,腿怎么也蹬不到实处,好像飘在空中,这让我的恐惧感被迅速的放大,由于眼睛被蒙着,我不知道下一秒她又会干出些什么来。 “嘶啊……好冰……嗯……啊,烫!” 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水一样的东西滴在我的臀部向下的位置,我觉得她不像是在用火焰烤我,但也绝对不是在用什么正经东西,反正不会是水,烫过之后我没觉得那里有什么特别不适的地方,只是微微泛着痒,刺激着我的穴口流出更多液滴,勾起我更深的欲望。 “不舒服吗?小然不舒服的话要讲出来,我也是第一次弄这个,怕弄不好。” 拿我当实验品吗?! 我感到被烫的那里凝结成块,我不蠢,但越是想象杨曦拿着蜡烛往我腿上滴油的那个画面,心头的恐惧就越发强烈。 我不会……最后被弄的满身伤痕吧。 “为什么要发抖呢,好像很怕我一样,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会让你很爽。” 我刚想骂出声,她就用嚼过冰块的唇堵住了我的唇,还没有完全化掉的冰块顺着我的喉管滑下去,让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疼,冰凉湿滑的舌尖在我嘴里搅动着,我只能被迫做着吞咽的动作,我可不想把自己呛死或者噎死,如果是我曾经喜欢杨曦的时候,和她接吻或许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我现在恶心她,却也只能承接着她的侵犯和欲望,不停的流眼泪,我不觉得眼泪是我的武器,我讨厌流泪,因为那一定意味着屈辱和无法抑制的痛苦。 “嗯哈……别……混蛋……太深了……好嗯呃……好难受……” 一吻结束,我感到口津从我嘴角流下,我却不能动弹,杨曦伸手缓缓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又把一颗球状物体塞进我的身体里,随着按钮按下的声音,机械不知疲惫的律动着,我讨厌那玩意儿,因为它总是让我在快感的边缘崩塌,反复丧失理智,我宁愿杨曦用手指肏我也不想接触它,我不想自己变得那样难以自控。 “哭的眼睛都肿了,真难看,现在我不想看你哭了。” 杨曦的手缓缓收缩,同时我感到那热油滴在了耻骨处,又湿又烫,疼的我想从被攥住的喉间挤出尖叫,疼痛很快过去,热油凝固在腿心,就快接近穴口,我害怕的直吸气,胸腔急促的起伏着,杨曦的手越来越紧,我感到一阵窒息,氧气也吸不进来,更可怕的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又要再死一次了吗?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不!不可以! 我惊慌失措,只能挪动着腿,腿好像蹬到了实处,狠踹了一下,我听见杨曦闷哼一声,握着我喉咙的手也松了,我等那手松开就贪婪地吞食着阴湿的空气。 我没再听到杨曦的声音,也没感受到她的动作,只能又慢慢的挪动着腿和身子,小球的律动渐渐又让我勾起了欲望,我只能咬着唇,发出粗重的鼻音,这时候,我听到走动的声音,接着就是衣服解开并掉落的声音,温热的手绕过我的脖子,似乎是给我系了什么东西,她敲了一下上面挂着的东西,叮叮作响。 “很衬你。” 我听见她说。 我感到床慢慢下陷,我知道她上来了,床吱呀呀的响,我甚至怀疑这床到底能不能承受我们两个的重量。 接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我的口里,很干很涩,就像一个棒状物体,我听见杨曦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接着一个皮质的带子附在了我的脸上,她用指尖戳了戳我让我抬一下头,我不想听,随即臀上就又挨了一巴掌。 好吧,我听。 能屈能伸是我两辈子中学到的最好的品质。 我顺从的抬头,接着就感觉杨曦温热的肌肤贴近了我,我感到脖颈发酸,她用手揉了揉我的发丝,也示意我可以躺下,棒状物体朝我的喉咙抵得更深,接着温热的液体滴下来,顺着我的鼻尖直往下流,我闻到熟悉的气味,口津随着抽插的动作胡乱的淌着,我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和从喉间溢出来的呻吟。 疯子……神经病…… 因为眼睛被堵着,耳朵就变得很敏感,她的温暖的指尖揉过我的耳廓,同时我的身下扑嗤一声,喷出了一大堆液体,甚至连小球都给喷出去了,我的大脑被快感冲击的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久违的疲倦感,我无暇去思考更多的事情,也不想去思考。 我好累,什么时候能结束? 欲望是个迷人的东西,它能让人什么都不想,只需要随着身体的本能,像兽类那样寻求让自己快乐的源泉。 但我不是野兽,羞耻心让我恨不得现在就死了,为什么……我重生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更屈辱的死一次吗? 杨曦还在摇摆着腰肢,用我疏解着她的欲望,她从没把我当成个人看,她过去恨我,现在我也不觉得她抱着好意,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一世的她了,我只觉得好恶心。 她颤栗着,喷洒的热液浇灌在我脸上,洒落在床上,在她的喘息声中,我已无力承受更多。 手好酸,穴口也好麻,全身又冷又热,我觉得我又流泪了,泪好滚烫,和粘黏的体液混在一起,我突然有点庆幸我被眼罩遮住,看不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想死。 我被我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立刻把它甩在脑后。 我好不容易回来,就算一切已经改变,那又怎么样! 我要跑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不能…… 杨曦一定察觉到我的走神,她从我身上下来,我听到了穿衣声,她掀开了我的面罩,我微微眯了眯眼,适应着刺眼的光线,看着她带着情欲的脸,还有半开的领口,我的视线慢慢下移,才发现我的脖子上戴着的是一个项圈。 她伸了伸绳子,小球从我的穴里滚出来,还在震动着,泛着盈盈的水光。 “……开心吗?小狗。” 她顿了顿,好像发现我不能说话,伸手把堵住我口的棒状物体取下来,我一能开口说话,就呸了她一声:“有病!” 她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因为我骂她而生气,她只是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然后指尖下移勾住了那个项圈使劲一拉,勒得我咳嗽几声,我听见她说:“小狗,叫一声?狗可不能这么说话。” 我瞪她,可她勒得更紧,我生怕自己被勒死,这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上下牙齿使劲的磨,发出咔咔的咬牙声,最后还是屈服了:“汪。” 声音很微弱,她好像故意装听不清,手下的动作倒是松了松,但是耳朵贴近,继续问:“我可没听清,乖乖狗,要好好听话才会有骨头吃。” “汪。” 叫过一声之后,另一声也就不是那么难挨了,反正上一世在林夕晚那里也受过,虽然不是同一个称呼,侮辱性感觉也差不多。 但我还是…… 好难受。 好难受,好难受。 眼泪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下,我记得她不喜欢眼泪,所以我只能把剩下的忍回去,她似乎也没有在意,只是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好孩子。” 这次我没有回应,她也没有在为难我。 是欲望得到了疏解吧。 我看着她,忽然不想只是逃跑了。 我想让她付出代价。 是所有人付出代价。 第五十二章新生 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被绑着了,身上的狼藉也被清洗干净,我揉了揉酸疼的头,杨曦已经不在身边,我查看了一下周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跟我第一次醒来时一样。 我松了一口气,尝试着下床,下体传来的不适感让我脸扭曲了一下,我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扶着床走。 杨曦……神经病! 我恼恨的锤了一下墙壁,手上传来的痛感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起来,我慢慢挪到门前,我的手刚要摸到门把。那门把就自己扭了起来,我踉跄着向后倒,一只手就伸过来扶住了我,熟悉的栀子花香钻入我的鼻腔。 “……林夕晚?” 她没有说话,我也不敢抬头,我被她拥进怀里,她把我抱得那样紧,紧的我觉得自己好像无法呼吸,我感觉肩头有一点发热,湿湿的,她在哭。 “没事了,没事了阿姐,我找到你了,不会再有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安全了。” 我的眼红肿的发疼,已经哭不出来了,但我还是觉得眼睛涩涩的,胸口发闷,喉咙哽得我难受。 我是为了我自己而难过,也是为劫后余生而庆幸。 “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听到这个声音,浑身颤栗,腿心似乎又开始发酸,我小心翼翼的抬头,杨曦正跟在林夕晚后面,撞上我的眼神后,还微微笑了一下。 林夕晚察觉到我的动作,冷冷的看向杨曦:“我不知道你怎么搭上的顾家,但要是再有下次,我不管顾家怎样求情,我都会报警。” 杨曦谦卑的低头,目光也不曾向我这里投来半分,但我就是觉得怕,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不会。 林夕晚也没有跟她废话,扶着我就开始往外走,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我没办法自己走回去,也只能忍着恶心让她扶我。 等到了车前,我看着陌生的司机,扭头问林夕晚: “陈叔呢?” 林夕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替我打开车门的手停在半空,但很快,她又恢复如常,打开了车门:“你忘了吗?他辞职了。” “怎么会辞职呢!明明那么久……” “阿姐,你该上车了。” 我话还没说完,林夕晚就急匆匆的打断了我,我望着她的眼,胸口那阵闷痛就越发的明显,我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坐上了车。 “父亲知道我被绑的这件事吗?” 我问。 林夕晚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我还会问这个。 “不知道。” “你瞒下来的?” “嗯,这不光彩,所以我知道就够了。” “顾家威胁的你不要报警?” 她蹙了蹙眉,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把手往我这里挪了挪,很冰很凉,她似乎企图汲取我的温暖,再开口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她有点难过:“阿姐,如果我说是呢,我没能力为你讨回公道,你会不会难过?” 我恨不得你们自相残杀再也不要管我。 我没再说话,也懒得再理她。 她反倒是握过我的手,若无其事的让司机开车,肌肤相触时,我的掌心沁出紧张的汗液,她的手好像镣铐,把我紧紧的锁住。 这些天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林家,江泽被我拉黑,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林夕晚被我打了一巴掌后也没有再对我做什么。 就这样,报志愿的日子到了。 “阿姐报的什么?” 林夕晚凑到我面前,双手搭在我的肩头,好像很亲密的问我。 “A大。” “是个好学校,等开学的时候我去送你?或者,我也选A大好不好?” “随你。” 我关了电脑,没理会林夕晚,林夕晚却快步跟上我,从背后抱住了我,我一僵,胃里翻江倒海,猛地捂住了唇,我推开她,奔向洗手间。 “咳咳咳咳……” 我吐够了,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一点水,手支在洗手台上,腿抖的发颤,我望着镜子,我眼下挂着很深的黑眼圈,我觉得我好似变成了野鬼。 林夕晚默默的靠在门边,她不言语,但我想她也意识到我不想听。 我转身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十分干脆的问:“你要报考国外吗?” 林夕晚眨了眨眼,怔了一会儿才做出惊讶的样子:“什么?” “你是要报考国外吗,金融业?” “阿姐愿意的话,我可以陪阿姐一起去A大。” “不用!随便你!” 我再也不想听,从她身旁挤过去,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父亲的房间,父亲在看书,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很久没有见他,他还没有被疾病染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怎么?” “林夕晚她……” 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阻碍。” “爸……” 我想提醒父亲不要那么自负,但想了想以父亲那样自负的性格,直接提醒不太妥当。 “多注意点身体,然后,林夕晚她如果想去国外的话,爸,你能不能……” “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回去吧。” 我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等到了大学开学的日子,林夕晚已经提前走了,因为父亲要求,她没有去留学,我的心稍微安下了一点,我收拾了东西,拒绝了要送我的司机,登上了公交车,转了好几站之后到达机场,拿出预约好的机票。 飞机上,和我邻座的一个女生瞧着生人勿近的样子,她戴着一副眼镜,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白白净净的指尖捏着一本小书,我瞥了一眼,似乎是金融专业的书,瞧着年纪也不大。 我没想和别人有过多的交流,就靠在座位上假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我迷迷糊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靠在那个女生肩上,她偏棕的长发落下来,我嗅到了淡淡的发香,似乎是为了避免我不舒服还往左边撩了撩,她不再看书,我正巧对上她的眼神,我慌张的抬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没关系。” 声音清冽好听,很符合我对她的印象。 “还困吗?需要再靠一会儿么?” “呃,不用了……非常抱歉。” 她嗯了一声,继续从包里抽出书来若无其事的看,我想这是不是她近视的原因?想到这个可能,我禁不住的嘴角弯了弯。 没什么事干,于是我干脆带上耳机听歌。 她的眼神落在我的手机上,但很快又挪了回去,也拿起了手机插上耳机,书还捧在手上,但我总觉得她有点心不在焉。 只是个插曲而已,没必要太过在意。 我想。 第五十三章屈辱(失禁play周晗知单人高h) 下飞机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生提了包,对我微微点了下头,说了一声再见。 是很有礼貌的女生呢。 我拽了我的行李就走,这次我报的是距离林家很远的S大,我也不担心我考不上,我了解我自己,能上A大就一定也能上S大。 也只有这一点可以令我骄傲了,因为是我自己的东西,那是曾经天真的我自己奉上自己的一切换取的,是我能拥有的最好回报。 这才是她们永远无法剥夺的。 我把行李搬去宿舍楼,拒绝了要来帮忙的热心同学,我拉着一大箱行李,找着我寝室的门,我探头进去,就有一只手接过了我沉重的包裹:“我来吧。” 很熟悉的声音。 我一抬头,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眼镜,她嘶了一声,没等我说抱歉就说了一句没关系,她就是飞机上的那个女生,她很快舒展了眉眼,低头接过我手上的行李箱,默不作声的帮我放到了位置上,我回头发现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明明是同一班飞机,动作却比我快的多。 “谢谢,那个,其他人呢?” 我打量了一下宿舍,所有人的行李都已经安放好,甚至床铺都已经铺好了。 我来晚了吗? “有一个偶尔会来住,卧铺留在这里,不重要,还有一位,早早的就来了,收拾好行李去了图书馆,也不重要。” 她走到桌子前坐下,座位已经被收拾好了,还放着熟悉的书本,一摞摞的摆放的很整齐。 “这些书是你的?” “不止。” 我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觉得无聊,之前在飞机上相遇,现在又在宿舍里相遇,我觉得和她很有缘,本想搭个话,可她却一直在看书,偏棕的发丝顺着肩头往下,被阳光反射出金色的光辉,暖融融的,她戴着那一副眼镜,翻着书,书的沙沙声竟然让我有点犯困,我把床铺铺好,这才仔细的又开始回头看她:“那个,好巧,没想到又碰见还是舍友。” “嗯。” 她头也没有抬,但我在飞机上对她印象不错,想着或许是人家的性格吧,又想到之前李佳蓉那个外放的宿舍氛围。 在这个宿舍,也许会清静一点。 也不会连累到人。 我想着想着就好心情的在床上躺下,成大字形望着天花板,望着望着有些呆了,然后就侧头望着已经在书桌旁认真做起标记的女生,我不想开口打扰她,我觉得那样做很没有礼貌,我眯一眼看向我对床,周晗知……是她的名字吗?她的包放在上面,应该是她的床吧。 坐在床上的我有点无聊,所以就随便的扒拉着自己的书包,企图从中找到出发前能用来娱乐的东西,总之不能是手机什么的,别人在看书,我要再看手机,也太没品了。 我翻找的时候,突然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我疑惑的拿出来看,是一张小卡片,前面是小广告,下面是娟秀的字体:“你好,认识一下,周晗知,我的联系方式是……和你乘机很愉快,交个朋友。”似乎是为了怕我看不见,两面都写了一遍。 不是高冷人设吗? 这是,在给我搞反差? 我奇怪的又看了一眼在书桌旁认真写字的人,不得不说是好看的,皮肤细腻白皙,戴着眼镜也显得娟秀,眼神锐利。 ……有鬼。 谁会因为乘机体验很愉快就给一个陌生人塞纸条说认识一下? 铁定有所图,而且所图不小。 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没理她,就在我往外走的时候,我听到她放下笔的声音,很急促,但没出来追我。 还认识一下,呸! 我心下即刻对她生了恶感,或许她没什么恶意,可是那些事情已经弄得我不敢辨别,拒绝一切对我才是最好的。 我欣赏着校园内的风景,一边辨别着周边的建筑,以前上A大的时候,我被压力弄得喘不过气来,都没好好看过大学是什么样的,现在总算可以好好逛逛。 我在校园里随便的逛着,不知不觉逛到了这里的图书馆,听周晗知说,新舍友好像来了图书馆,但是大一还没有办卡,真的能进吗?之前在A大的时候都没怎么来过图书馆,复习什么的都是直接在办公室看书,宿舍都不怎么去过,学生卡都是拜托人去办的,都没用过几次。 我犹豫着逛进去,门厅前空空荡荡的,但是确实是有一个刷卡机。 学生卡还没办呢,学生证能不能用呢? 我思考着,这时候我看见一个女生匆匆忙忙的抱着一堆书走了出来,周围没有其他人,我犹犹豫豫的走上去:“那个……我想进一下图书馆,学姐,可以用一下你的卡吗?” 我觉得我两辈子了!第一次这么社牛! 那个女生却显然被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那,那个我不是学姐,我也是借的……之后你自己去注册一个就好。我我……” 她抱着一堆书,跟我谈话的时候就有点支撑不住,话还没有说完,整堆书就开始顺着她的手臂向下落。 “唉唉唉……” 我立刻伸出手帮她扶住了书,力气大还真有点用。 她声线极低的说了一声谢谢,把卡丢给了我:“我宿舍,6604,记得还我。” 然后抱着那一堆书一摇一晃的一步一个台阶下去,也一点也没有让我帮忙的意思。 怪人。 我想,摇了摇头,拿着那张还残留着她体温的卡放了上去,总算是进了门。 我长舒了一口气,上一世从来都没有好好逛过什么地方,一辈子都被困在那座城市,困在对林家的责任,困在对林夕晚她们的恨与爱中,困在无休止的自我厌恶,还有漫无止境的囚禁中。 现在我逃出来了,尽管只是暂时的,我也轻松自在。 我在图书馆里随意的转了转,涉及面还是挺广的,想看的书基本上都可以找得到。 “以后就泡在图书馆好了。” 而且还能避免和别人有不必要的接触,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拿了几本书,借书的话报一下自己的学号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突然觉得膀胱处传来一阵尿意,好像下了飞机,我就一直忙前忙后,没上过厕所了。 感受到箭在弦上,我有点艰难的扶着书架走,找人问了厕所的所在地就冲了进去。 “哈……呼……找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厕所的窗户是那种老式窗户,不怎么透光,也许高校总喜欢弄这些体现他们的古老吧,但我解决完自己的需求就出去了,倒也不用在乎暗不暗,再说又是白天。 我慢慢的摸进去,此时膀胱已经肿胀的容不得我在思考厕所脏不脏了,一般来说教学楼的厕所有专人打扫,所以我直接就从洗手台前摸着墙壁踏进厕所里。 “唔……” 我还没来得及开门,一只手突然探了过来,她捂住我的唇,温热的唇隔着口罩的粗糙触感就蹭在了我的脸颊上,长发扫着我的颈窝,很痒,另一只手下移,探进了我的穴口。 可我此时膀胱已经憋得要爆炸,甚至在尿道口已经渗出细细的水滴,在她饱含侵犯欲的抚摸中,我呼哧的喘气,额上渗出冷汗,大脑神经在这样的进攻下勉强控制住理智,阴蒂在她的揉弄下也传来细细密密的快感,小穴处更是传来令我恐惧的湿润,似乎也有点分不清究竟是哪处更需要抒发。 饱胀的尿意和酥麻的快感让我身子一下就软了下来我勉强的够住窗台,支撑住身子,她的手也放了下来,手指顺着我的肚腹向上,握住了我的胸乳,带点茧的粗糙指腹捻住我胸前的红豆拽着,她不敢摘下口罩,指甲掐着那两点红肆意的捏着,又痛又麻的触感让我痛呼出声,我咬着牙对着身后那个侵犯我的人说:“你是……做什么的嗯哈……我会报警……放开我……” 那人没有说话,或者说也不敢说话,与此同时,她把腿挤进了我的腿间,她的手伸出时带出粘黏的液体,我难堪的挪动着身体,尿意压迫着我的神经,让我不得不紧缩着穴口,一旦把腿分开一点水流就会控制不住的流下,我现在已经不在乎那是什么液体,因为屈辱感是一样的,痛苦让我紧蹙眉头,甚至连呼气的力气都是挤出来的,她又把两根手指插进去,腿抬起抵住我的腿心导致插的更深,抠挖冲击着我的敏感点,在阴暗的光线下,我透过迷蒙的泪眼 ,看到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我身下进进出出,每一下都能带出淫秽的水滴。 “嗯哈……你说话……” 我不敢使力,因为一旦用力膀胱和大脑就都会崩溃,尽管现在也因为憋不住而渗出点点水流,快感一点点的侵扰着我,思绪一点点的被绵绵密密的快感填满,在她的又一次撞击下,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喷薄的水流从尿道口急冲而下,穴口也汹涌的喷出液体,身下狼藉的水流胡乱地流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从哪一个口出,我也已经无法控制,裤子都变得湿哒哒的,沾上了湿热的液体,无法出去和被人发现的恐惧和羞辱感在高潮过去后涌上了我的大脑,我的喉间发出了崩溃的呜咽声:“为什么……你是谁啊,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报警,我一定会抓到你,你等着!” 手一下子能使力,我忍着腿间黏腻的不适感,一个手肘怼在了她的胸口上,她痛嘶一声,我刚想扭头扯下她的口罩,她就急急的后撤几步,连疼痛也不顾扭头跑了。 整个厕所又剩下我一个人。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腿间黏腻的液体由于蒸发使我的肌肤变得凉飕飕的,在闷热的厕所间,我勉强控制住软掉的腿站了起来。 要是有人来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个可能,我扶着墙进了一个隔间,幸运的是这个时间厕所里还没有人,但是迟早会有的,我得想办法,我该怎么办…… 我在这里能认识谁? 我的脸因为紧张感涨的通红,手指抠着隔间的门板,大脑混沌的好像一片浆糊。 对了! 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我心里记着的那串号码。 “喂?” “周晗知……你能来一下吗?” “你在哪?” “就是,图书馆这里,3楼的厕所,你从我行李箱里拿出我的衣服行吗,裤子,还有,内,内裤……对了,最好再带个袋子!” “好。” 她没有问多余的事情,终于找到救星让我的神经放松下来,周晗知的声音听着好像有点气喘,她是出去了吗? 我靠在门板上等着她来,厕所里也陆续有几个人来上,不时有几个人吐槽地上的脏污,但很快又离开,我渐渐恢复了神志,浓重的恶心感让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洗澡。 “那个,林……夕然?你在里面吗?” “我我我在!你进来,就在第一个隔间!” 听到她的脚步声的时候,我心头莫名的浮现几分恐惧:“你别进来了,衣服你伸一只手给我就行。” “好。” 她还是什么都没说,伸手把衣服够了进来,我拿衣服的时候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但她很快就抽了回去。 我穿好了衣服,把脏衣服装进袋子里才总算松了口气,我用卫生纸擦尽了自己身上的脏污,但我还是隐隐觉得自己身上有股散不去的味道,这让我感觉恶心,但是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几下也没能吐出什么。 “好了吗?” “嗯。” 我走出隔间,尽量装作自然的样子,趴在洗手台上洗着脸,冰凉的水冲去了我眼角的泪滴。 “还好吧?” 她问。 “没事,谢谢你,就是一点意外,厕所不太干净就……反正,没什么大事,打扰你了吧?” 她摇了摇头,等我洗完脸才朝外走:“没什么打扰的,未来还要一起生活四年,小忙而已。” “谢谢啊……” 我压下心头的那股恐惧,同时又对先前对她的错误看法而感到愧疚。 人还是很好的,是我想多了吧。 第五十四章预谋 yao g u oshu.co m “6604……不应该是我的宿舍吗?那个女生不会就是……” 我还在思索的时候,我话语中的主人公已经抱着一摞书赶过来了,真奇怪,整个宿舍里面就没一个不爱看书的,虽然说,周晗知看的书比较深奥,我反正是看不懂了,这家伙好像怪胎进化似的,反正与我不是同一种类型。 我一等她进门就从床上跳下来,手里紧攥着卡: “你好,李舒染,对吧?好巧啊,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借书卡给你,我已经办好了我自己的,谢谢你啊。” 我把卡递给她,后来意识到她拿着一摞书不好接过,所以只能抽了回来,等她放下书。 “没关系……” 她似乎也是一个话少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没了音响,眼神慢慢的挪移,我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又很快抽回去。 窗外星光闪烁,月挂枝头,这将是我在这个宿舍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也是我重生后真正意义上的新生。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虽然白天已经洗过澡了,但晚上还是冲一冲比较好,而旁边昏黄的灯还在亮着,两个舍友都没有睡,李舒染在看书,周晗知……似乎在纸上划着写着什么。 偷看别人是不对的。 我想,然后干脆翻身下了床,问出了声:“你们……谁想去洗澡?” 周晗知拿笔的手顿了顿,腕表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清润的光泽:“你先去吧,我等一会儿。” 李舒染刚开始没有吱声,似乎是看书入了迷,手也紧紧的抓着书,再次开口的时候,声线已经变得嘶哑:“嗯,你……你先去吧。” 有这么好看吗? 我转身进了浴室,水声淅淅沥沥,顺着蓬头汹涌而下,我冲刷着身躯,在这样雾气蒙蒙的房间里,很容易回想起很多事。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我没多少很甜的回忆,回忆也只会让我生出气来,吞噬我的理智,让我只能在仇恨里浮浮沉沉。 “浴巾……” 我身上的水滴弄得我有些凉飕飕的,我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我的浴巾。 我忘了吗?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8b s.co m 我有点困惑的摸着桌子,如果向门外那两位求助的话当然可以,但是还不太熟就让别人帮我好多次忙总感觉还没开始就欠了人情的样子。 但是这个浴室里面显然是没有我要找的浴巾,粗心大意,我怎么总这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关了水,蓬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发觉外面好像有些声响,但我没在意,只是小声的问:“周,周晗知?” 没有回应,那阵声响反而更加剧烈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 “周晗知?李舒染?” 我又放大了点声音问。 “我,我在,怎么了夕然?” 竟然是李舒染率先回应了我,只不过她的声音显得有点小,我没多想,直接开口询问:“你可以帮我拿一下浴巾吗?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了外面。” 李舒染沉默了半响,我听到她远离的脚步声,接着是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她在和周晗知说话吗? 接着又是走近的脚步声,她开了一条门缝,凉风从缝里钻了进来,我不由得嘶了一下,她苍白的手腕伸了进来,指尖挂着那条浴巾。 “……谢谢。” 我拿过浴巾,总觉得身后毛毛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盯上了我一样。 我出来的时候,周晗知从书桌旁扭过头来看着我说: “林夕然,你电话响了,响了好多遍我帮你接了,说你在浴室。” “哦,好,谢谢你了。” “没事,随手。” 她把手机递给我,然后又开始低下头写着什么,接过手机的时候,我看到她脖子上多出了一抹红痕。 奇怪,我进浴室前还没有…… 我想到那股声响,又不太好开口问,毕竟是别人的事,于是很快就把它抛在脑后。 手机我刚开屏就是十几个未接电话,而这些电话都来自于一个人。 “林夕晚……” 我阴沉着脸,对周晗知抱歉的点了点头,然后捧着手机走到阳台处。 “喂,阿姐,干嘛不接我电话呀,躲我?用得着这么害怕吗,还是,你想起了什么?” 我握紧了电话,又转头急促的朝室友的方向瞥了一眼: “没有。” 电话对面传来林夕晚的轻笑,格外的刺耳。 “是吗,我去A大没有看见你,听父亲说你报了S大,为什么?父亲不准我去留学了,是你做的吧。其实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而你只需要付出一件东西……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汹涌而至的怒火让我喘着气,胸腔都闷的发疼。 “混蛋!你要我就要给吗?把我当什么了神经病!” “怎么了?” 周晗知从桌子旁起来,扶了扶眼镜,似乎是很担忧的看我。 “没什么,打扰你了。” 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又咬着笔看我,藏在眼镜下的目光却莫名的幽深。 我没多想,烦闷的情绪汹涌而至,这股焦躁让我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林夕晚面前捅上她几刀。 这种血腥的想法让我吓了一跳,但很快,我又重新咬牙切齿起来:“林夕晚……” 无论是现在,还是上一世,她都是这么的讨厌。 到底怎样才能……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划过手机,找到父亲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怎么这时候打过来,受欺负了?” 电话里传来了父亲严肃的声音,我压低了声线,以免让屋里的室友听见: “林家,我记得在S市有一家分公司?” “嗯。” “我想历练一下……” “我明白了,你有这个心思很好,倒也无愧于你冠着的这个姓。” 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欣慰,比之前柔和了很多,但下一秒,声线又重新变得严肃:“我给你这个机会,但是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谢谢您!” 我松了口气,挂了电话。 林夕晚,这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打完了?” 周晗知微笑着抬眼看我,我点点头,扶了扶额头,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去睡会儿吧,明天还有课。” 周晗知的话正是我心里所想的,正当我准备上床的时候,她突然递过来一杯奶。 “嗯?” “我看到你的黑眼圈了,睡前喝奶对睡眠有帮助。” “噢……谢谢。” 我觉得她有些过于热心了,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舍友嘛,打好关系是应该的。 我一口把奶喝完,然后躺在了床上。 第五十五章诱骗(周晗知睡梦play单人h) 我仿佛是一下闷进了深海里,整个胸腔都呼吸不过气来,每一次的呼吸,都好像在把我往深渊里拖得更近。 “不……不要……” 我哭喊着,流了数不尽的泪水。 忽然,我好像能抓到什么,湿漉漉的触感落在了我的脸颊,接着是脖颈,胸口,落在了我的乳尖,我感到我那一点红豆被含住,好像被舌尖舔过,被又暖又湿的触觉包裹着,又有着牙齿的坚硬,在舔过之后又轻轻咬着,带来的舒爽感却让我感到恐惧。 黑暗里好像有一只手,顺着我的肚腹向下滑着,并没有什么阻碍就摸到了我的穴口,手指灵巧地找到了那条缝,在周边戳戳点点,酥麻的快感和到不了的痒意席卷了我整个大脑,我眼睁睁看着那根手指带出黏稠的丝线,我想开口发出些什么,却只听到自己的呻吟声,那样的色情,让我即使身处迷糊的黑暗中也似乎能感受得到脸上的燥意。 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 我想伸手阻止,可是身体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僵硬,任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挪动半分。 是梦吗? 我不清楚,那手指摸够了,就毫不犹豫的洞穿了我,一根,两根,直到第叁根都塞了进来,毫不留情的朝着我的敏感点撞击抠挖着。 “哈啊……呃嗯……” 似乎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整个人屈辱到极点,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 我猛然想起之前在厕所里所受的屈辱,这个模糊的人的触感和手法都和她很像。 为什么又要梦到,还如此真实。 显然是没有答案的,那人的舌尖探过来与我纠缠,我只能被迫做着吞咽的动作,眼泪好咸,顺着我的脸颊流淌。 那人的动作也就愈发的肆无忌惮,她好像很喜欢我哭,在一次快感的冲击中,我放弃了抵抗,任由这股快感包裹了我的心脏,冲刷我的大脑。 梦里的感觉会这么真实吗? 我不知道,在高潮结束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能把我拖入深渊的疲惫,那只手松开了,唇上只感觉一阵湿润,然后我的意识就又陷入一片黑暗和混沌。 “醒醒,林夕然,你的手机闹钟响了。” “嘶……” 我醒过来,感觉头痛欲裂,刚睁眼就是周晗知的脸,她似乎是很担忧的看我,晃了晃我的手机:“我见你的闹钟响了,我怕你有什么事情,所以我就叫你起来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接过了我的手机:“没事,谢谢啊……” 我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是父亲安排我去分公司的事。 坏了,要迟到了! 明明已经提前设好了闹钟……怎么还是…… 我来不及再多交代些什么,把手机一丢就冲出去洗漱,在冲进厕所的时候还撞上了刚出来的李舒染,她痛嘶一声,垂着头闷声说了声没关系,然后就慢慢的挪动到了她的床边,目光有一点阴郁,但我再望过去,又还是那一副躲闪的样子。 我快速的洗了一把脸,穿好衣服,简单化了一点妆表示礼貌,然后抓过手机,转头对着周晗知说:“早八课上帮我答一声到!” 没时间再考虑会不会麻烦到她,我就冲下了宿舍楼,打了一辆车赶往目的地——林家的分公司,泰安。 我跟前台说了一声,前台明白了我的意思,让人把我带到了办公室。 我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进。” 我打开门,一个女人表情严肃的打量着我,她穿着淡黑色西装,棕色带卷的头发被梳理得有条不紊,双手交迭扣在桌面上,视线随意的扫了我几眼:“你是……林小姐?” “是,我是来……” “我知道你来做什么,我是徐珊珊,泰安的现任总经理,直接说吧,泰安,是我的心血,我不希望他被无关人员弄成一个玩乐的游戏。”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墨色的眸子不耐烦的看我,甚至带了点恶意,似乎能穿透我,像尖锐的刺。 我噎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面色冷静的回答说:“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打算抱着玩玩的心态,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担不起整个林家。” 她似乎终于有一点兴趣,嗯了一声,把一个文件夹推给我:“如果你能搞定这个,我就乐意把泰安交给你,当你的副手帮你也不是不行。” 她忽然笑了笑,一只手撑住下巴,眯起眼睛看我,眼里的挑衅和恶意更加明显:“如果你不能的话,那么就最好滚回家去吧,林大小姐。” 从泰安出来后那股压抑的感觉才渐渐消散,这个徐珊珊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我想着,又叫了车赶回学校。 我抱着文件夹思索着,刚一踏进宿舍,手上就又被塞了个东西,一抬眼,就是用手扶着眼睛的周晗知:“笔记。” “啊?” 手中的本子有点硌得慌,沉甸甸的,她轻笑一声,一边让开身子让我进去,一边说道:“你让我早八帮你答到,我顺便帮你记的笔记,你就不需要再抄了,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我捧着笔记,有点手足无措,微微翻起的几页上还有着标签,记得详细又认真。 “你记了两份?” 她摇摇头,目光低垂,很随意的回应道:“一份,这份是给你的,剩下的听一遍就记住了,不需要浪费墨和纸。”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手拿着笔记本低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床边翻开那份文件夹。 “在研究什么?” 周晗知又开口,掩在镜片下的目光落在我手捧着的项目书上。 “没什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她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但并没有回到座位上看书,墨色的眼睛透过眼镜,落在了我的身上,风扇吱呀呀的转着,却一点风也透不过我,随着窗外的蝉鸣,我忽然觉得有些热,还很别扭,因为奔跑额上流下的汗水就淌进了脖子间。 “那个,我觉得我该……” “夕然。” 她突然开口,我茫然的抬头,她半蹲下身子,在吱吱的蝉鸣声中,她的声音显得那样的小,似乎只有我听得见,认真的目光下是能把我吞吃入腹的热烈情感:“我的笔记只给你,也只记得给你。” 她握着床边的栏杆,渐渐的凑近了我,近的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唇微微动了动,被阳光照透的带金长发的落在我的肩头,刺刺痒痒的:“所以,你能明白吗?” “你,你……” 我说不出话,大脑因为这个突发情况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中本来拿着的文件袋也渐渐滑落,周晗知倒是看见了,顺手扶住了,但目光还停留在我身上,等着我的回答。 可不是人人都是同性恋的,不是吗? 也许是想跟我交朋友? 当然这只是我希望的,在她把文件夹往我手里推的时候,她显然觉得这个姿势很累,于是又站了起来,坐在了我的床边,顺手拿起我做方案的笔转着:“夕然,我喜欢你,飞机上就很喜欢你,当然,不是朋友的那种,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你考虑一下,不愿意也没关系,是我喜欢的你,所以我可以等,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盯着李舒染空空荡荡的床铺,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更像是嘲笑,我听见阳台处发出砰的一声,或许是衣架子掉下来了。 “啊……那个,周晗知。” 我犹豫的开口,周晗知各个方面都称得上是优秀,也算是尊重我,或许我真的该谈一个恋爱,一个正常的恋爱,把我从过去的泥沼里拉出来。 “嗯,我在。” 她轻轻浅浅的笑着,比起冷脸,她的笑容更具有迷惑性,让我找到一点安心的感觉。 “我可能对你有一点好感,可我们刚认识,这样不好吧。” “一切决定权在你,我只是告诉你,你是害怕我是新鲜感作祟吗?你可以对我考验,多久都没关系。” 我抿了抿唇,周晗知都说到这一份上了,我也没必要再扭扭捏捏,过去的一切对于我而言都是噩梦,既然这样,谈一场恋爱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 “好。” 就算这一切并非出于喜欢,周晗知,喜欢我的话,就要一直喜欢下去,不要欺骗,不要隐瞒,也不要伤害我。 我低垂着眉眼,一边去捡项目书,一边感受着她靠近并握紧的手,温暖,又用力。 不然的话,我就会离开,让你无法伤害我。 第五十六章初现端倪(周晗知单人高h) 周晗知和我确认了关系之后就很黏人,至少在我看来,她最喜欢的东西从书,变成了我。 但我在忙项目的事情,所以虽然确认了关系,却并没有做太多亲密的事…… 哎? 我本来还在思考,但周晗知的手就伸了过来。 她苍白的手捏住了我的两根手指,触感很暖,温暖了我暴露在空调下变得冰凉的手指。 “夕然,很专心呢?” 我有点不自在的想抽回手,她却转而顺势向下扣住了我整个手掌,大拇指在我的掌心勾了勾,有一点痒,窗户都关得紧紧的,整个房间里只有风扇在吱吱呀呀的转,连同空调的冷气都被吹得四散,空调的温度吹得我有一些冷,但遥控器距离我太远,李舒染又不在,我被周晗知弄得无心查看项目书,而本来也没有什么思路。 所以我干脆转过头,叹了口气:“……没有,我也想专心啊,可是怎么都没有思路。” 她还是那样温柔的看我,垂下眼眸,另一只手慢慢的揽上了我的腰,我浑身僵硬,项目书被我搁在手上渐渐的陷进了手里,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她的眉眼其实算不上有多柔和,微微上挑的眼尾甚至透露出些许危险性,看人的时候那双眼里冷漠又锐利,但看我的时候偏偏就舀满了温柔,还总是带着笑,这种温柔中和了她锋利的眉眼,倒混合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品学兼优,相貌又好,要说这样的人看上我,我其实有点不可置信。 她轻笑了一声,凑近了我,近的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声和温热的吐息,长长的睫毛微卷,和那金框眼镜一起,掩住那双锋利的眼。 我不可控制的吞咽了一下,这只是由于紧张,甚至手已经被项目书硌痛了也毫无所觉,额头已经冒出了点点汗珠,尽管空调仍旧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冷气。 直到我们鼻尖都蹭在一起,温热的唇就贴在了我的脸上,接着慢慢挪动,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挪开了唇,弯起了眉眼,用一种我从来没想到能用在我身上的珍惜的语气询问我:“可以吗?” 从没人问我可不可以。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很难说出口,只是没人在乎。 我点头,喉咙哽得发酸,似乎从胃里也都开始泛起了酸水,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吻着我的泪滴,吻上了我的唇。 其实亲吻并不特别,但我心态上要舒服的多,柔软的唇相贴,舌尖相触时的纠缠,她湿滑的舌尖与我轻触,我们亲吻时发出黏腻的声响,在这种情况下,相互拥抱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我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慢慢的收缩,抓皱了她的衣服,她则小心翼翼的环住我的腰,防止我因为惯性而侧倒,我感受到来自她手掌处灼热的温度,就贴在我的腰侧。 只是越是亲密,藏在脑海里的记忆就又开始翻腾,恶心感重新上涌,侵犯着我的理智,那一次次侮辱,那一个个轻蔑的眼神。 好恶心,我……好肮脏。 她的手越是顺着我的腰侧下挪,这种负面的情绪就越发的膨胀。 “不!别这样!” 我推开她,微微喘息着,我看向她的眼神是歉意,是难过,但同样还有隐隐的自厌感。 “晗知,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吧?” 她看了我一会儿,我并不懂那是怎样的眼神,在这样的眼神下,我有一些慌乱的去抓她的手,我太害怕了,就算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害怕。 我原来是这样害怕失去的吗?哪怕只得到这么一点点喜欢,纯粹的喜欢,我也是这么的害怕失去。 一旦开始,就无法坦然的抽身,因为人本身就是贪婪的。 “夕然,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不需要害怕我的,女朋友之间做什么都可以的,不是吗?” 她被空调吹得冰凉的指尖抚上我的面颊,慢慢的又落到了我的唇上,声线轻柔蛊惑:“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这里不会有人来,只会有你,还有我。小染去图书馆了,你知道的,她不到晚上不会回来,我们把门锁好,谁都不会发现的……你其实也想要,不是吗?夕然,我会接受你的全部的。” 我没说话,她这次却没有询问我的意见,猝不及防的,一个吻就落在了我的唇上,接着向下,舔舐着我的脖颈,我感觉更冷了。 她的手也开始探进我的衣领,夏天的短袖很薄,轻而易举的就让她摸了上来,指尖按在内衣扣子上,我屏住呼吸,肌肤因为迅速上升的热度开始泛上粉色,啪嗒一声,扣子被她打开,微凉的手就握住了我的胸乳。 很难说清是什么感受,我的大脑被搅得一团浆糊,恶心感也暂时被压了下去。 她的指尖绕着我的乳头微点,我看不清楚,窗外吱吱的蝉鸣和屋内冰凉的温度格格不入,我的体温因她而升腾着,呼吸也轻浅,终于,在她要退下我裤子的时候,我头脑清醒了一瞬,推着她: “门……门没关。” 她蹙了蹙眉,似乎是为兴致正好的时候被打断而感到不爽,我被我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周晗知虽然对别人冷了点,对我还是好的,怎么会为这点小事不爽呢? 她很快又恢复成温和的样子,吻着我的眉梢:“嗯,这点不用担心,不会有谁进我们的寝室。”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那么肯定的语气,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但没等我细想,她的手就退下了我的裤子,指尖捻上我的阴唇。 然后一点,一点的陷进去。 “嗯哈……” 我控制不住的哼出声,被我这腻到发酥的声音惊了一瞬,她明显开心了很多,继续退下我的内裤,这下什么阻碍也没有了,她的指尖就毫不留情地伸了进去。 其实无论做多少次,我还是不适应这种感受。 被人强势的占有,尽管她在我的耳边说我做的很好,还看到她明显笑弯了的眉眼,我还是一点也不适应。 就算对象是周晗知,我有一点好感,而且也尊重对我,我还是觉得,做这种事情那么的恶心。 就像大脑断了弦,我闭上了眼睛,试图像曾经那样把灵魂脱离出身体。 这种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好受,身体上的快感和心理上的恶心形成冲撞,就算我知道那是周晗知,我现在的正牌女友,我对她不应该感到恶心,我却还是让那股厌恶感占了上风。 或许,当理智真正崩塌的时候,被快感所摧毁,我才能掩饰这种矛盾的感受。 所以我试图让身体放松下来,接受周晗知并不温柔的侵占。 她的食指伸进去又抽出来,接着又试探着探进去第二根,每次的进出都能带出粘黏的液体,任由我身下的液滴滴滴答答的流,我承认我很有感觉,她的技巧也称得上好,我蹙着眉,哼出连我都觉得耳红的喘息,她的唇吻上我敏感的耳骨,湿软的舌尖舔过,大脑就愈发的混沌,接着是胸上,她捻着我的红豆,任由那股电流流向我的大脑皮层,让躲不开的快感如同翻涌的浪潮将我推至高处。 “哈…哈……嗯…晗知…” “喜欢吗?很喜欢吧,流了好多。” 她的语气渐渐带上了兴奋,似乎也不像最初那样温柔,锋利的眉眼张扬肆意,蕴含的欲望强烈的似乎要把我吞吃入腹。 “太…快了…慢嗯…慢点…哈啊…” 她还是把第叁根手指伸了进去,哪怕我有记得我流着泪说不要,泪真的好热,身体也好热,哪怕空调的温度还是一样的冷。 她没有听见,我权当她没有听见。 她的另一只手从我的胸前挪过来,然后握住了我的手,还是一样的温暖,接着,我感到指尖一阵湿润,接着是牙齿的坚硬,轻轻的咬着,我听见她说:“你好乖,很喜欢,很喜欢夕然。” 真的吗? 我很想这么问,但话语很快被堵在喉间,她挪着我的手,很快,我摸到了她湿润的阴部。 周晗知的裤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退掉了,我的手指一点点的,进入了她,很湿,很温暖的触觉,我并不陌生,脸却一点点热起来。 接着是她高高低低的呼吸声,热气洒在我的脸上,她手下的动作不停,我也恍如梦醒的慢慢抽送起来。 终于,我和她都抵达了高潮。 崩溃的水流弄湿了床单,分不清是谁的。 我的灵魂也终于在此刻冲出深渊。 一切结束,我脸热的好像发烧,在高潮的余韵散去后,仍旧抿着唇不说话。 周晗知则满意的笑了笑,摸着我的发丝,宽慰似的说:“我很高兴。”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其实一切发生的太快,正常的情侣会在相处后不久就做吗?或许是因为我从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恋爱,所以我觉得这有点奇怪。 “…晗知,衣服。” 我指着被她丢在一边的衣服,她弯了弯娟秀的眉眼,替我拿了过来,我正要去接,却听她又说了一句:“穿衣服前要先洗澡啊,一起吗?” 我听到这话猛烈的咳嗽几声,差点被呛死。 我看着她带笑的眉眼,却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玩笑还是真心话。 半响,我拿了衣服,瓮声瓮气的说:“别了,我先洗好了。” 她点点头,把浴巾扔给我,支起手撑着下巴看我,眼底闪过的是失望吗? 我无暇深究,因为才做了那种事身上黏黏腻腻的,拿了浴巾就慌忙跑去了浴室。 第五十七章爆发的真相 我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也见了几个人,一直忙着奔波的我直到晚上才会回寝室,李舒染似乎也明白我跟周晗知的关系,即使看到我们亲密的举动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每次我回来她都紧紧拉着帘子,好像拒绝跟我们交流。 其实这样也好。 我想。 今天提早结束了,但周晗知却不在,看了一眼微信才知道她被教授找去了,暂时回不来。 整个寝室只剩下我和李舒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没有去图书馆。 沉默的气氛有点压抑,所以我尝试着开口:“你今天……没去图书馆?” “因为还有借的书,所以没去。” 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我觉得有点尴尬,隔着一道帘子,我仅仅能听到翻书的声音,李舒染看这么多书一定很博学,周晗知也比较爱看书吧,整个宿舍,好像只有我看的书最少? 我有点无聊,手机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可玩的,我走的急,也没有几本能看的书,所以我有点昏昏欲睡,蜷起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嗯……你,你是不是,有点无聊?” 李舒染掀开了帘子,有点犹豫的问我,我来了兴致,我以为她是要跟我讲话,所以我点点头。 她却指了一下书架,隔得有些远,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周晗知……你们的关系很好吧,她的书都在那里,你拿几本来看应该也没什么。” 她说完这些话后就又关上了帘子,我想了想,觉得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干,项目的进程也推的差不多,所以我干脆走到书桌那里,周晗知习惯把书本摆在那里。 都是女朋友了,我翻几本书应该也没什么吧? 经过心里这样想,我还是有一点心虚,所以我只是随便抽了一本笔记。 之前就看她一直在写写画画,我就好奇她在写些什么。 我把笔记翻开几页,里面的内容都很正常,一些基本的知识点,我都知道。我接着开始往后翻,却看见后面的内容都成了空白,我蹙了一下眉,继续往后翻,直到最后几页才开始有字。 “示好……乘胜追击,什,什么?” 后面的内容我越看越心惊,先是制定缜密的计划,后来又用黑笔划去,留下一句:“目标心性脆弱,可以直击心房,或有意外收获。” 等等。 等等等等……什么? 在看到那一行行字,我试探着用手去触摸,试图把它扭曲成因为我累及了或者大脑晕乎乎的才会导致我看错,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好像突然停止,全身的血液几乎停滞。 可是没有。 无论我怎样摩擦,甚至拇指上都沾染了黑色的墨迹,但上面的字还是原来那样。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周晗知,我被你看作了什么呢? 一只猎物,一个可以被随便摆弄的物件? 似乎连呼吸也变得灼痛,眼睛酸痛的让我恨不得把它抠掉,我宁可我瞎了。 所以,才会那么干脆的说喜欢我吗? 但是,或许……或许没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喜欢我,不知道怎么追我,制定计划也没什么的吧? 尽管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但是那种心惊恐惧的感觉仍旧如同一团阴云压在我的心上,这种感觉久久不散,让我知道我不过是自我欺骗。 我觉得头突突的开始疼,我放下笔记本,决定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但我才刚迈动一步,就听见李舒染的声音:“夕然,你的脸色有点差……那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其实我很不习惯别人的关心,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我都觉得很不自在。 我走到洗手间,冰冷的水扑在我的脸上,而那冰冷的坠痛,猜测和怀疑依旧如同巨石压在我的心上。 也许,等周晗知来了,我可以问问她,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一个人,计划缜密也只不过是正常现象……吧。 我抹了一把脸,一只脚踏出正准备出去,李舒染却突然打开了门,双眼第一次跟我直视,我发现她的眼睛在阳光下竟然是带点棕色的,我思索了一瞬,以为她是要上厕所,所以准备把位置让开。 “夕然……” 她开口,带了点紧张的语气,手也伸过来,按住我关门的手,腿一拐便把门给带上了,接着深吸一口气,神色紧绷,蹙起了秀美的眉:“你知道周晗知有问题了,对吧?” 我一愣,手被她按的发痛,想抽回去却又怕吓到她,所以只能摆手笑了笑:“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突然把我拽过去,蹙起眉头厉声说:“别装了,我知道你看到了!”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觉得不合适,然后又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用另一只手捂着脸,声线轻轻的,带着哽咽的哭腔: “你竟然答应她,装的多好啊,是,多么完美的学生,多么完美的恋人,呵呵呵呵……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她其实就是个骗子,混蛋,冷酷到极致的恶心加害者,夕然,你还会不会对她这么好,还会不会喜欢她?” 她猛然抬起头,把我扣在厕所的门板上,那双眼溢满悲哀,看着我说:“周晗知,她打过我,这里……” 她卷起袖口,露出清晰的淤青和抓痕。 “还有这里。” 她又掀开了衣领,那里也遍布了斑驳的伤口,刺痛着我的眼。 “是不是很奇怪,看起来不是最近伤的,我告诉你,我高中就认识她了,周晗知她表面就算装的多么人模狗样,背地里就是一个霸凌者,是可耻的加害者,我不该来这所学校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都走了这么远,她还是阴魂不散!” 她扯起一个笑容,我却看得那么勉强,她松了手,温热的泪却滴进我的衣领里,明明只是泪滴,我就觉得灼痛的好像飞溅的热油,她的泣涕声从嘶哑的嗓子里挤出来,钻进我的耳膜。 “…现在呢,夕然,你真的要喜欢上这么个人渣吗?” 我宽慰似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晗知,真的是这种人吗? 李舒染的话我应该仔细想想,笔记也好,还是现在李舒染的话也好,无论是哪种指向,周晗知,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我渐渐的出了神,却突然被李舒染狠狠推了一把,我的被撞在洗手台上,差点没控制住跌倒在地,我还没有缓过来,唇角就感觉一阵湿润,接着一阵疼痛,是李舒染。 她吻了我,还咬了我。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她捂着肚子直笑,甚至身上染上了洗手台的水渍也还是笑,没等我问问她为什么那么做,她就眉眼弯弯的看着我说:“她就要回来了,夕然……周晗知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所以你跟我是一个阵营了,你就看着吧,她之前有多温柔,现在就会有多可怖,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着你跟她一起笑的那么开心,我有多恶心。” 在我还愣神的时候,她开了门,接着我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啧,我都敲好久的门了,怎么现在才有人发现我?” 是谁? 第五十八章阴魂不散 我从厕所里走出来,发现李舒染正用力推着门,中间站着另一个人,她眉宇间洋溢着神气,说难听点就是高傲,黑发瀑布似的散在后面,带着一个圆圆的粉色小帽子,或许只是用来遮阳,简单的白色短衫绣着好看的纹理,不清楚什么价位的黑色长尾短裙套在她细长白皙的腿上。 她没看李舒染一眼,只是朝我走了过来,理所当然的打量着我,我有点不舒服,她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好像在测量我的价值一样。 “看来这一次的舍友还有点意思。” 她笑了笑,我觉得有点刺耳,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我没办法好好思考,这时候唇上传来的刺痛让我意识到,她刚刚一定也注意到了我唇上的异常。 她翻身上了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一边翻出手机看着,一边随意的说: “从今天开始,我会住在这里,没办法啊,家里的老头子又跟我吵架,放心,我没什么坏习惯,只是多了个人,你们应该不会介意。” 很肯定的语气,甚至不是询问,我恍然想起周晗知最开始说的话。 这就是那名不太常来住的室友? 听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大学生活恐怕也不会那么好熬过去了。 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办法平静的在宿舍里待下去,所以我只是草草的冲她点点头表示欢迎,看着堵在门口的李舒染,也只是屏住一口气伸手去开门。 她没有拦我,甚至还帮我开了门,掩在长长刘海下的眼睛低垂着,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 刚出宿舍,我才松了一口气,一摸口袋发现手机没有拿出来。 算了,也没那么重要,就在校园里随便逛逛吧,说不定能碰见周晗知,也能问个清楚。 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时间已近午后,一大片洁白的云遮过太阳,又拂过微风,天忽明忽暗,在茂密的绿树荫下闪着斑驳的光点。 我伸手摸着我已经结了痂的唇角,湿润的唇只有被咬的地方是偏硬的,每按下去就会带来一阵涩痛。 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晕黄的刺目的日光透过云层照下来,我坐在一个长椅上,风吹动枝桠摇曳着,晃着斑驳交错的日光。 正当我舒服的眯起眼睛,甚至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我感到一只手从我的身后伸过来,帮我拨弄着耳边的碎发。 我以为是周晗知,也只能是周晗知,不然怎么会有其他人这么做呢? 所以我说:“别弄我了,我有事要问你。” 尽管这样,我还是没有回头,只是任由她动作,我不想一开始就把她吓走,因为我要知道的是真相,而不是她胡诌的谎言。 “小然,你很悠闲啊?” 我如坠冰窟,甚至有一瞬间,我希望我能现在就死掉。 吱吱的蝉鸣在我看来变得刺耳,原先暖洋洋的令我舒服的日光也不能使我温暖起来,恐惧和作呕感在那一瞬间涌上我的胸腔,堵在我的喉咙间的是失控的尖叫,体温好像瞬间变冷,牙齿上下研磨发出咔咔的声音。 “杨曦……” “很好,看来没忘了我啊,小然,怎么跑这么远,躲我吗?或者……” 我听见她的轻笑声,本来平静的搭在我头发上的手向下,接着收紧,不轻不重的按在我的脖子上,手心相贴时我感受到的只有灼热的温度和湿黏的汗水,温热的吐息洒在我的耳廓上,她说: “你在计划些什么?” 为什么?怎么会?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这么远,她不用上学的吗?堂而皇之的跑过来只为了找我? 周围没有什么人,现在喊人也不过是欲盖弥彰,所以我只能收起惊恐,勉强沉下气,声线微颤:“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听见她笑,好像是在讥讽我的天真,她坐了下来,手搭在我的肩头猛得一搂,我歪着头撞在她的肩上,接着,她的手若无其事的环住我的腰,杏眼弯弯:“想找就找了,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放开!” 我猛地挣开,站起身低头瞪着她,咬牙切齿,胸腔都气得憋闷,猛烈的呼着气: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别缠着我了!” 她看着我,目光平静柔和,好像我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她又伸过手来,那只手就停在半空,手指微弯,然后勾了勾:“你忘了吗,我还没说游戏结束,你不能擅自停止。” 游戏,该死的游戏。 不管是游戏还是她,都是那么的让人恼火。 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我拜托……什么都好,能不能让什么东西掉下来砸死她让她去死啊!两世了,就不能放过我吗? 她似乎对我的反应很不满,干脆就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她却走得更快,伸着手似乎要碰到我。 混蛋。 我深吸一口气,身体比脑子更快行动,在她要过来的一瞬间啪的一个巴掌呼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立刻起了红痕,蹙起了眉,然后勾起唇冷笑了一声,动作仍然没停,攥住我手腕的手用力,然后拽住我,我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拖着走,手腕痛的好像要脱臼。 我觉得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我讨厌她,所以她的一切都理所当然的让我觉得厌恶,包括触碰。 “你好像一点也不懂得听话,明明服个软就好,怎么总是这么倔呢?是独属于林大小姐的高傲吗?” 她把我拖到教学楼,找到了厕所把我推进去,我差点一个没立住跌到还残留着水渍的地板上,这里又滑又湿,甚至还有滴答的水声,我扶着干瘪内凹的厕所门缓了一会儿,这才抬头看她。 “不用担心有人进来,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来的,要实在害怕,我帮你把门锁上。” 她眼神讥讽,好像是在嘲笑我的多想,又看了一眼厕所大门,然后才把目光又挪向我:“小然,你嘴唇上是什么?不能是交女朋友了吧,才来几天?或者,林大小姐玩的花,已经不满足只找一个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缓过劲儿来,直起身子瞪她,要是眼神能杀人,我早把她千刀万剐。 她弯起唇,笑声那么的刺耳:“小然,你好像总是觉得自己可以,但又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就像你现在……” 她摸了摸脸上的红痕,眉眼虽弯着,但眼神里透出来冷意:“你瞪我有什么用呢,怎么不再打我一巴掌?是不敢吗?” “我恶心!我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那跟我没关系,我的一切也跟你没关系,你别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我总有一天,我总有一天我要……” 她突然走上前推了我一把,因为情绪激烈,我的胸腔上下起伏着,一时间竟然没有挡住,等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跌在了地上,痛感从我的臀部直传上大脑,冰冷的水渍沾染在我的裤上,弄得我直蹙眉头。 她低头,居高临下的看我,我的眼睛因为痛感挤出了生理性的泪滴,以至于她的面容都有些模糊,她蹲下身子,声线竟然变得有些温和,但一样的让我觉得恶劣: “怎么连放狠话都这么可爱,小然,很想杀了我吗?想让我消失吗?可惜之前你做不到,现在你依然做不到。” 她半是怜悯,半是欲望的眼睛直视着我,手摸上我的面颊,接着向下,停留在我的唇上,她按着那个破口,手上的动作渐渐用力,我疼得直流眼泪,嘴唇张合急的要咬她,她却抽回了手。 “果然是小狗呢,不合你的意就要咬人?” “我还想揍你呢!” 我恶狠狠的回击她,手肘撑在湿滑的地面上,好脏,好难受,无论是厕所难闻的气味,还是这不知道有多少细菌的地面,都脏的我想死。 她却似乎感到很无趣的拿出个链子,像是皮带,又比皮带更小,她绑了绑拽成手腕大小,漂亮的杏眼里面映着我惊恐的目光: “上次怕被发现,就把项圈取下来了,现在,我要帮你重新带上,要感谢我哦。” 神经病! 我想撑着地板起来,但地面太滑,她随便一捣乱我就站不起来了,脚腕好像也扭到了,一受力就痛得我额头冒汗。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挣扎,好像这是什么引她快乐的游戏。 不,她本来就把这看作游戏。 她似乎看够了,慢条斯理的把链子系在了我的手腕上,那是一个棕色的皮带,连接着不知道塑料还是铁的细小锁链,就像……牵狗用的绳子。 我觉得头晕目眩,胃里反着酸水,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我本身就不是个身体很好的人,再加上没怎么吃东西就出来了,身体上有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想从喉间挤出几句骂人的话,但最后骂出来却总是软绵绵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显得虚张声势。 她把手肘支在脑袋上,睨着眼睛看我: “好了,乖狗狗,别在那里呲着牙冲我狂吠,还想不想出去了,还是你想直接在这里做?” 第五十九章一开始就烂透了 rouse8.com 我把手伸过去,冷哼了一声:“拉我起来。” 现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厕所里只有狼狈的我,还有我厌恶的她。 她竟然没有为难我,竟然真的搭上我的手拉我起来了,我忍着一口气,因为这口气我憋闷的大脑晕胀,恶心的想吐,她拉着我出厕所,我觉得她真的满脑子都是算计,她的鞋应该是防滑的,尽管这样也还是小心翼翼的走。 而且也很自大。 我想着,等远离了那片滑腻腻的地方,我就一拳挥了过去,尽管双脚都软绵绵的,但是她显然没料到我会直接动手,手打在结实的肌理上,相互碰触的瞬间我的拳头也痛了起来,没时间再打第二拳,我踉踉跄跄的想往外跑。 但很快手上传来一阵拉扯感,我脚下一滑,就直接跟她跌在一起。 坏了,我居然会忘记那个该死的手链。 她竟然就算跌倒也紧拽着那条手链,除非我有什么刀子之类的东西能割断那皮带,不然是解不开的。 她摸着我的头发,似乎是很温柔的手法,发出来的声音却让我感觉骤然发冷:“坏小狗,为什么要打我呢,第二次了,还是在有监控的地方。”看好文请到:po18hk.com 她没有再说别的话,好像知道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我闻到了血腥味,她受伤了。 她却好像没有在意这些小擦伤,我扭头看去,腿上白皙的肌肤上多了几道刺目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即便是小小的伤口,在这样漂亮的肌肤上也是恐怖的,甚至还微微反着皮,混着棕色的沙石。 受伤的又不是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这样想,可是却无法起身,我被她拽住,锁链收的越来越紧。 她温热的吐息洒在我的耳廓上,手也顺势探过来揽住我,她根本不在意身上的伤,或者说对我对她都不重要:“我还以为你能长点记性,比如必要的时候就学乖一点。” 她腿蜷缩着,手臂撑在地面上,却没有站起身,只是用另一只手戳戳我,声音轻巧:“现在该起来了,姐姐原谅你,玩闹的时候已经过了哦?” 我却呆住了,大脑里乱成一团麻。 怎么办? 我应该怎么办? 是现在起身,还是尝试从她手上夺过手链? 她却不耐烦的推过我,很迟缓的站了起来,接着拽了拽手链,很清晰的被拉扯的痛楚,已经不会给我多余的思考时间,她站着看我,长长的链子连接着我和她,我呆着,大脑因为实在没有能量思考而让数不清的想法乱窜。 “还不走吗?已经有人要来了哦,看见这副样子会误会的吧,反正我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怎样看待我我也无所谓,可是小然,你要怎么办呢?” 我要怎么办? 乍一下被询问这样的问题,和我在脑海里团在一起又若隐若现的想法附和着,猛烈的情感和怀疑压上我的胸腔,被发现的恐惧感还有被缠住的痛苦与厌烦这样的情绪就在我脑海里横冲直撞。 我真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定的人。 她蹙蹙眉头,身影立在渐落的日光下,日光从不吝啬,溅出来的晕黄透在她的发丝上,暖融融的,像最后的太阳。 周围好像有人在走动,尽管我知道他们的目光并没有投向这里,但我还是很害怕,我是那样的惧怕别人的目光,恐惧感就这样愈演愈烈,我的校园生活,我所妄想的新生,就这样被她的到来轻而易举的打了个粉碎。 她伸出手,但是却明显不是想来拉我,只是勾勾手指,眼神看不真切。 “我带你逃离这里,怎么样?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就可以了哦。” 我觉得她更想直接把我带走,就算我不同意,她也还是会那样做,现在也不过是想看我难堪的表情。 所以我站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她手上的锁链。 “不要看了,就算你能拿走,和室友怎么解释呢,回去一定会碰到舍友吧,再怎样躲手上的皮带无法掩饰吧?” 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我闭了闭眼,已经有学生走出教学楼,要么是去买晚饭,要么就是着急去约会或者干些其他事情。 不能待在这里。 几乎是瞬间,我得出了这个定论,用眼神询问她去哪。 她笑了笑,明显的是达成目的的狡猾的笑,我知道她根本不屑于欺骗,她只是想看我难堪。 出去的时候恍恍惚惚的,似乎并不用费多少功夫,我听着她和门卫亲热的讲话,然后轻易的把我带走。 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在这样的天气下,杨曦却特地穿了一身防晒衣,在太阳已经渐渐落下的时候这身衣服未免有些奇怪,现在却成了最好的遮掩,她拽着锁链,示意我把手放在她的口袋里。 没什么好犹豫的,我照做了。 她的手就与我相握,温暖又濡湿,似乎怕我动什么手脚。 很简单的,我被她带到了一个酒店,这次她似乎兴致比较高,竟然让她乐意为我花钱。 “你的手机呢,林大小姐,要付账哦。” 好吧,是我高看她了。 “没带。” 事实确实如此,她却没有显出失落的样子,只是嗯了一声,竟然照付了钱。 我尝试着挣了几下锁链,皮质的外表捂的我手腕开始发痒,交了钱之后,她理所当然的揽着我,好像很亲密。 逃得了吗? 现在这个距离,这个地方,还逃得了吗? 大脑里乱成一团,不知不觉中,我听到了房卡插入的声音,已经到了。 我被她推进去,是普通的单人房,条件上要比先前的出租屋好的多,外面的天黑的很快,灯被打开,把我彻底暴露在她面前。 她松了手,防晒衣被退下随便的扔到一边,她又拽了拽锁链,我咬牙蹙眉的走上前看她,她却低头睨着我,勾勾唇笑得很得意: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只能说你太愚蠢,你以为大学没有便利店吗?随便把手塞在裤兜里面买个小刀割掉就好了吧,就算没钱,找个同学借也可以啊,毕竟这里的学生都善良到很有泛滥的同情心,报一下学号就好,怎么就乖乖的跟我走了呢,是因为太害怕,还是因为太蠢了?” 她的语气并不重,但每说一句话,都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意识到? 怎么就跟着走了呢? 现在提起这些是要嘲笑我的愚蠢吗?我承认我没有想到,可是说自己当时被吓懵了这种话只会引起她更大的嘲笑。 “闭嘴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 所以我只能这么怒目而视,她却又笑着拽了拽锁链让我踉跄的跪倒。 好晕。 没有吃晚饭导致我的低血糖又开始作祟,双腿无力,连说话似乎都在耗费极大的气力。 “说到底,是你太蠢了。” 她轻蔑的讲出这话,然后拽着我,手上传来坠痛,我不得不随着她的动作往前挪,每挪一步我的眼前都会变得黑乎乎的,大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尖叫,嗡嗡的响,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吐,只能像被谁用拳头捶打一样散发着存在感,让我意识到我状态的不佳。 我爬过去,摸到了床,她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甚至声音我都有一些听不清楚。 我听见她好像对着手机说了些什么,接着就有敲门声,她把门开了一条缝,接着我闻到了香味。 “张嘴。” 我听话的张开嘴,接着是温热的液体,似乎是粥什么的,头晕脑胀的想吐,但我听见她恶劣的声音:“不许浪费粮食,敢吐的话,就死定了哦。” 所以只能强行咽下去,或者仅仅只是求生的本能。 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意识也渐渐回归脑海,虽然状态还是称不上好,但至少也不算太坏。 我勉强爬起来,却又被一脚踹在地上,疼痛就从肚腹散到大脑。 “狗狗可不是直立的。” 我听见她说。 好难受。 身体和心灵上都很难受,我又再次体会到了那种尊严被踩碎的痛苦,明明一切都在往正轨上发展,到底是什么时候乱了套?什么时候,我又被迫陷入这样被撕开遮羞布,只能任由欺辱的痛苦。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那目光却让我感到诧异,是既喜欢,又厌恶的那种眼神,矛盾的两种情感揉杂在一起。 我痛恨的瞪着她。 简直烂透了。 被喜欢和被讨厌,无论哪一种都不会太好过,因为从一开始就烂透了。 是啊。 从遇到她们的那刻起。 我的人生就已经乱了套,就像已经流了脓的伤口,不可控制的溃烂,除了割下这块烂肉别无他法,即便及时敷药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走向死亡。 而灵魂也会变得肮脏,刻上被标记过的烙印,无法摆脱。 第六十章爆发 “你会遭报应的。” 我的气息匀了又匀,胳膊撑在地板上硌得生疼,半响才从喉咙挤出一句称得上是狠话的话语。 她眼尾弯了弯,半点没受我说的话的影响,只是低头看我,手伸过来勾起我的下巴。 “这世界上遭报应的只有没有能力的人,林大小姐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该死。 恢复了一点气力的我怎么还会想被她摆布,我才刚想打过去她就强拽了一下锁链,我不可控制的朝她倒过去,她轻笑一声:“用不着这么生气吧,事不过叁,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打第叁次?” 她就指尖摸上我的脖颈:“欠债还钱,房费可是我付的,林大小姐要怎么赔我?” 我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差点怀疑我耳朵出了问题。 这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你神经病啊!给你一巴掌你要不要?” 我被这人的脸皮厚度震惊到甚至忘了现在的主导情况,她听了我这话却并没有多生气的样子,反倒又笑了笑:“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没关系,慢慢来,应该不会耽误小然上课吧?” 我一时愣神,她竟然会提起上课的事。 接着我就听到她做作的声音: “哦,我忘了,你可是大小姐啊,不上也没关系,总会有关系能搞上去。现在没有手机吧,也不能联系别人,也不会有什么证据,会记恨我吗?不可以哦,小然应该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吧?” 她一只手拽着锁链,一只手点到了我的唇,眼神捉摸不透:“咬的这么重,分了吧?” 她不知道这是李舒染咬的,我也不会让她知道。 我没兴趣回答她,只是恹恹的耷拉着眼皮,然后扭过头去,我并不是无力辩解,我只是觉得,和这种人解释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她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她只是想戏弄我。 她笑了笑,手又开始向下,我明白了她想做什么,恐惧感让我向后退,但又被锁链拽回去,膝盖被拖得发痛,甚至隐隐可见红痕和白痕交错,我疼出了泪,只低头瞧着地,任那痛感折磨却不肯再往前一步。 她放弃了用锁链,叹了口气,声线变得轻柔,伸手托起我的下巴:“别这么倔了好吗?你又不是不会爽,你听话的话,我也能让你很舒服啊。” 我再也忍不住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闷痛,那股死死压着我,让我喘不动气的情绪终于开始爆发:“舒服?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你,杨曦,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要是你和我一样,那这仇早就报了,你也应该感到无趣从那之后远离我的生活!” 我牙磨了又磨,几近歇斯底里: “如果不是,那就让我死啊,让我偿命,反正你一点也不在乎真相,你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她看着我,眼神中半是怜悯,半是令我惧怕的翻涌着的欲望:“我不恨你,之前我说过,那不叫报复,下地狱什么的……我怎么忍心让你遭受呢?小然,姐姐的好乖乖?像你这样的乖小孩,从来都不会告家长,你害怕会玷污了林家吧,好可怜,明明是大小姐,却要被我这样的贱民压着……” 她掀开我的衣领,从下面把手探了进去,熟悉的温凉的手,摩挲着我的肌肤,我紧绷着,额上开始冒出汗滴,呼吸也放轻了,我害怕即将到来的事情,我害怕那股浇灭我理智的快感,好像我沦为了一个兽类。 “至于什么真相啊我根本不在乎,只有小然你,紧紧的拽着不放。好伤心啊小然,现在都没意识到我是喜欢你的么?就算是身体也好,仅仅出于欲望也好,啧,喜欢你,有点恶心,我也没有想到……” 她后面的话我已经有些听不清了,我听着她说喜欢的话,生理上的恶心就已经压过了痛苦,情绪已经发泄过了,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和疲惫。 喜欢? 这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吧。 会有人对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吗?强迫,算计,那阴翳的眼神,那一句句如同淬了毒的话语。 杨曦,干了这些事,竟然还说喜欢我。 真是个荒唐的玩笑,整个世界都滑稽极了。 我觉得讽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能僵硬的扯扯嘴角,我很想怒骂她一声,或者呸一句无耻,我知道我有资格这么做,但没有那个必要。 在她白皙的手指勾住我裤子的拉链时,我平静的望着她,她另一只手还拽着那条将我逼到这里来的锁链,另一只手却在做荒唐事。 所以,什么喜欢啊,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骗子。 我在她还准备往下拉的时候猛的挥出一巴掌,她被打懵了,眼中闪过错愕,脸也很快起了红肿,和另一边的红痕看起来十分对称。 她拉着锁链的那只手下意识松了松,我瞥见酒店准备的杯子,迅速用手勾过来砸过去,她痛呼一声,咒骂着,怨毒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 她还是没有松手。 没时间再找东西利用了,刚恢复一点气力的我却也还够用,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反抗,手也没有缓过劲儿来没什么力道,倒是我打的凶狠,手用过了就用脚踹,她还是死死拽着锁链,慌乱中也打了我几下,在看到碎在地上的杯子时,脑子里没来得及思考别的事,我用腿把它勾过来,在她要拽锁链的前一刻用手抓到了,我不在意被割出来的小口,直直的对着她,手直发颤:“停手吧,不,不然我……” 她喘着粗气,身上还有被我打的淤青,手心也被锁链磨出了血,她却还是紧紧拽着,我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知道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她拧着眉,杏眼里露出虚假的委屈,嘴抿起来,语气难过: “不然就怎样?想让我死吗?好伤心啊小然,因为自己是大小姐,随时都能逃过罪责,所以就想让我这样的贱民去死吗?” “不……” 我的手抓着碎片,划开的破口不时传来痛感,突然猛的把碎片对向手腕处,皮带并不难割,质量也不太好,很轻易的就被我弄开一大半,杨曦看到后瞳孔一缩,忙伸过手来拽我,我感到胳膊一痛,因为紧张碎片甚至割破了我虎口的肌肤,一滴滴血珠浸染了透明的碎片。 一下。 两下。 无论她怎样拉扯,我都始终不动,直到那皮带崩裂,我紧绷的大脑仍旧没有松缓下来,她想凑过来拦我,我扭身想往门口跑,却被她拽住了腿,混乱之际,我想也没想只想快点摆脱,就扭过头来用碎片刺下去。 血…… 温热的血,顺着我的手往下淌。 她挣扎着,手探过来企图把我扭到后面,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只有一个思想,就是逃。为了逃离这里,我愿意做出任何事。 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我狠命的拿着手肘击打她,她发出几声痛呼,但很快又弱下去,我手中的碎片也朝她身上扎着,说不清究竟都扎到了哪里,一切都太混乱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杨曦已经没了动静,身体微微颤动着,只有微弱的呼吸。 我扔掉碎片,一团乱麻的大脑才逐渐把神志找了回来,手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感,与此相对的是刺目的红还有满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的杨曦。 我干了什么? 我,我我…我做了什么? 我无力的瘫在地上,杨曦的身体蜷缩着,血浸满了洁白的衣领,还在往下淌着,身上流着青青紫紫的伤。 尽管我的状态也算不上好,但这幅场景如果叫人瞧了去…… “我会,进监狱吗?我还没有开始好好生活,甚至还没有摆脱那群人的纠缠,我……”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勉强撑起身子,手探过去。 还好,有呼吸。 我小心翼翼的摸着她的衣服,摸到了她的手机,深吸一口气拨下了一串号码。 我只能找她了。 第六十一章怀疑与依赖 “喂?” 周晗知的声线略微低沉,好像有点不太高兴。但是我已经顾不上那些,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全世界开始陷入晕黑,恶心感混着恐惧逼上咽喉,只有手中微微发热的手机还让我有些实感,我扶上墙,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晗知……你,你能来一下吗?” “在哪儿?” 她的声音莫名的让我感到安心,好像只要她在,那些困扰我的都将不是问题。 “xx酒店,3楼,306,快一点。最好……最好带个药箱。” “好。” 她没问为什么,这也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我摸着墙,尽量不去看杨曦的情况,时间每流逝一点,我的心就沉重一分。 周晗知来的很快,我刚听到敲门声就慌忙去开,门外露出她的脸,但是她不仅带了药箱,还带了个人,是一个同样戴着眼镜的高挑女人,并没有白大褂,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清冷气质,甚至打扮的很精致,轻佻又慵懒的气质,但我就是知道她是医生,或者说我希望她是。 周晗知打量着屋内的情况,目光挪到了我身上,又挪向了杨曦,并没有很惊讶我现在狼狈的样子,也不在意已经进气多呼气少的杨曦,只是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身上被抓出来的伤口,蹙蹙眉,目光隐含担忧: “你做的?” “我……不是故意……” “别怕,能处理,她死不了。” 她朝着女人点点头,示意女人动手,那个女人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牛马命哦。” 接着女人就走到已经昏过去的杨曦身边,药箱放在一边检查起来。 我原本沉默的看着她弄,周晗知就把我的头扭过去,让我看着她,她目光平静,我试图从中瞧出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女人很快就处理好了,站起身,抻了抻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才扭过头来笑盈盈的看我:“小妹妹,打的挺重啊,你仇人?” 我低头不语,她无所谓的勾勾唇角,低头看我,弯起了棕色的眼睛: “人是救回来了,不过建议还是到正规医院检查一下,我可不是神,有什么后遗症我可不负责哦。” 我垂下头,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你是?” 她笑了笑,看着被血沾染的手术刀,扯扯嘴角,万分嫌弃的拿湿巾包住把它塞回了药箱,然后撩了撩头发看我:“你猜猜看?我叫周医生,周家的医生。” “啊?” 我愣愣的抬头,迟钝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代号啊”,她耸耸肩,棕色的眸子带着几分戏谑:“我只能是周医生啊,要保密的,暴露了就小命不保喽。” 她突然凑近了我,眼睛盯着我手上的伤,勾勾唇,颇有些轻浮的眨了眨眼:“需要我帮你看看吗?免费的哦,不过你要是对我好奇,也可以猜猜我的名字,猜到了就藏到心里去,不要忘记了哦。” “楚益,做好你应该做的事。” 周晗知突然开口,我明显的觉得她有些不大高兴。 “好吧好吧……没意思,这么快就戳穿我,大小姐你可真没趣。” 楚益耸耸肩,指着现在还趴在地上的杨曦:“所以她呢,你怎么处理?” 周晗知接过我的手,看着上面细碎的伤口,还有手腕上明显的圈痕,蹙起了眉头,半响,才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别再让她出现。” 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周晗知家里是什么情况,但杨曦我是知道的,她如果出什么事顾家绝对会反扑,而她现在伤的这么重,最大的嫌疑人又是我…… 不想连累是一点,怕自己所做的事情被发现又是一点。 但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拽着周晗知,她身上的温度传过来,让我急促不安跳动着的心渐渐安抚下来。 “我带你处理一下?” 周晗知扯着我,把我带到酒店自带的洗浴室中,我对上镜子,立刻撞见我狼狈的模样,我眼神躲闪着,她没在意我的异状,只是强行拽过我别扭的手,把我紧攥着的五指一根根的掰开,我只隐约看见一片刺目的红,然后就赶紧闭上了眼睛,好像那不是我的手。 但理智渐渐回笼,在我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中,周晗知帮我上着药,那股刺痛在温凉的药水中也变得清晰,我控制不住我喉结压抑的痛苦呻吟,直蹙着眉头,嘶着气,她的动作就变得轻柔了一点,而我还是闭着眼睛,只有手中的痛感依旧清晰,带动着我紧绷敏感的神经。 原来我真的这么怕痛。 但眼泪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时间过得很快,又好像不那么快,上完药之后,她让我的手自然垂下,我也睁了眼,对上她的眼神,冷淡疏离的眉眼在灯光下竟然难得的显得柔和,她说:“走吧,没事了,我都会处理好的。” 然后就牵着我的手,又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脏衣,我意识到上面全是血污,慌忙的去挡,但想想没什么用处,周晗知早就已经看见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跟手机那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具体就是拿几件衣服来。 效率倒是很快,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有人在下面等着,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前台沟通的,来的是个服务生,把衣服递给周晗知就走了,而我躲在洗浴间里。 “换上吧,或者你在这里洗一洗也不错,应该很难受吧,洗一下会好的多。” 我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见楚益的声音:“哎,老板~我需要帮忙哦,这人太重了,我可搬不动,我只是保住命,没说让她活得过今天,打个商量,找人把她搬出去呗?” “……” “老板?” “……” “小姐!” “我报销。” “没问题!” “……” 周晗知叹了口气,然后把衣服递给我,目光投在我身上,竟然隐隐有一点笑意:“我帮你,会不会快一点?” 我看了第一眼虽然上过药,但仍然在渗血的手,又陷入了沉默。 “一只手洗……我也可以的。” “嗯。” 她没说别的什么,只是点头默认了我这个回答,看上去似乎只是想逗逗我,但她刚刚的语气……我又听出几分认真。 她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绷带,她帮我缠上去,固定住,楚益仍旧悠哉悠哉的晃在外面,似乎是等她叫的人,也没有要进来帮忙的样子。 等到手被粗略的处理好之后,我松了一口气,才开始研究起浴室里的构造,我目光挪向周晗知,她愣了半响,明白过来就退了出去。 洗澡的时候时间好像会被无限放慢,我只能高举着一只受伤的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抹着身子,捏着花洒,洗够了就用身子抵住开关,慢慢的往外扭,水声渐渐变小到最终消失,我又静静待了一会,疲惫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有时间理顺大脑里乱成一团的想法。 我拿出浴巾擦着身子,好一会儿才换好衣服走出去。 楚益已经走了,只留下周晗知。 周晗知见我出来,伸出一只手,我明白了就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搭上去。 她打开门,我跟着她往下走,接着就看到了早已在楼下候着的车,我抿了抿唇坐了上去,周晗知则紧紧攥着我的手,甚至攥的我有一点疼。 “你,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我开口,声线透着明显的紧张。 “你会告诉我的,会在恰当的时机告诉我。” 周晗知回答着,声音听不出情绪。 “……那我可以问你一点问题吗?” “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周晗知现在没有表现出一点我不满意的地方,但我就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或许是因为那本笔记,我觉得,我应该问出口,就算周晗知不愿意回答我实话,我心里也算有数。 “那本笔记……就是,那个……我看到了……” 周晗知好像一瞬间变得慌张,抓着我手的力道也大了几分:“你看到了?那些话……” 话? 我有些疑惑,因为我看到的是计划书,里面并没有什么话。 或者难道是谐音?画? 她却并不给我思考的时间,我头一次见她这么慌张的神色,一向冷静的她此时脸却涌上涨红,嘴里的话不成调,好一会儿我才听清她说的什么: “你知道的,夕然,我一开始就喜欢你,而我并不要求什么,现在你能答应我,已经是我很大的幸运了。别因为这个讨厌我好吗?” 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她明明语气这样的真诚,语气也不是作伪,确实是很慌张的样子,但我的心就是莫名的提不上去,有一股第六感似的怀疑压在我的心头。 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要是不信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夕然……我保证,我对你没有坏心思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莫名的更不可信了。 第六十二章醒悟(周晗知单人微h) 我注意到车子驶向的方向并不是驶向学校,我蹙蹙眉头,目光又挪向了周晗知,她好像也没有跟我解释的样子,我只能靠过去,然后轻声问她:“这好像不是去学校的路。” 她刚开始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我都不耐烦的目光乱转她才开口:“嗯,因为,已经晚上了,回去恐怕来不及。” 真的吗? 我很怀疑的看着她,但她没有多说,只是顺手过来牵我,我没躲,她的手就灵巧的跟我缠在一起,紧紧相握。 我没什么话想说,从她否认辩解的时候,我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怀疑像一颗种子一样埋在我的心里,就算我已经听了她的解释我仍旧觉得不大舒服。 车的速度不慢不快,但时间在我的思索中就像沙漏一样一点点的落下,消逝。 她慢慢的靠在我身上,温度从她的身上传过来,我感受着,闭上了眼睛。 车子缓慢的行驶,好像过了并不很久,她推推我,我迷蒙的睁开了眼,似乎是到了目的地,她先推开车门下去,然后把手搭上来,我下了车,辉煌的建筑隐在朦胧的夜色下,冷溶的月光洒下,我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这是哪里?” 她安抚性的回握,拇指蹭在我的虎口,顺着虎口的轮廓磨蹭着:“临时的住处而已,避免意外情况托人买的,里面装饰的比较简陋,凑合住吧。” 凑,凑合?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并不清楚周晗知具体的家境,但现在看来,应该不只是好而已。 她领着我往里进,我也就闷头的走,脑袋里杂乱一片。 “客房没收拾好,只有我的房间,所以……夕然,委屈一下,和我一块住吧?” 我蹙着眉看她,我并不相信这么大的房子只有她的房间是能住的,半响,在她平静的目光下,我垂下头:“嗯。” 她似乎是听出我兴致不高,倒也没有说别的话,牵着我继续往里走,她指了指旁边一个屋子:“洗浴室在那里,东西都很齐全,你如果还想再洗漱一下可以去那。然后……” 她看着我,弯弯眉眼:“我在房间里等你,就在旁边,你洗完了我要用。” 她想了想,温和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又补充说:“不要担心,这里很安全。”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她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两个人洗漱的速度也很快,我只简单刷了个牙,又清洗了一遍自己才躺在床上。 她也洗漱过了走过来,我有点僵硬的挪了挪给她让位置,然后感到旁边床上柔软的一侧陷下去。 我闭上眼睛,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但有些事情不会因为我的逃避而不会发生。 她慢慢的贴近我,我仍旧紧闭着眼睛,感到她的胳膊贴过来很自然的勾住我,她的身子挪动了一下,温暖的吐息洒在我的耳廓,下巴搁在我的颈窝里,发丝惹得我有些痒痒的,她慢慢的蹭着,然后我就感到脸颊一阵湿润,她的手,探进被子里,微微发凉的指尖摸到了我的腰。 装不下去了。 我猛的睁开眼,默默的看着她,她没有因为我的目光而停下动作,眼睛里风卷云涌,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我看不透,也懒得去猜。 我伸手按住她的手,垂下了眉眼:“可以不要这样做吗?” 尽管我是询问句,但我想她不可能不明白我语气里明显的拒绝。 她的睫毛颤了颤,疏冷的眉眼上竟然露出些难过的情绪,她的眉拧在一起,显出一种又纠结,又哀伤的表情。 “别讨厌我。” 她说着,反过来扣住了我的手,腿撑起来,姿势好像把我压在床上,膝盖开始蹭入我的两腿间,慢慢的顶着,磨着,我哼出声,她就笑,但眼里明明有泪,顺着面颊向下淌,直到流入我的颈窝,带走我身上的热度,她的发丝顺着垂下来落在我的肩头,另一只手抚摸我的脸颊,小夜灯露出来的暖光照在她的侧颜,温暖的触觉,湿热的吻,还有因为夜晚和情欲而柔和起来的面庞。 比起她或温和或冷淡的样子,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小孩子,祈求着我的爱怜。 我抬起另一只手想推开她,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她就凑上来吻上了我的唇,我被弄得有些呼吸不过来,闷得胸口发痛,大脑也晕乎乎的。 “也不要拒绝我。” 我听见她说。 我的手慢慢落了下来,我有点累了。 我闭上了眼睛,她的手就开始向下,轻而易举的把我刚换上的衬衫撩起,与微凉的指尖不同的是掌心的灼热。 她握上我的胸乳,挑逗着我胸前的两粒红豆,唇凑过来,舌尖也探进来与我纠缠,一吻作罢我就急速的喘息着,还没来得及缓过劲儿来她就又吻上来,她的膝盖慢慢的磨,肌肤贴在轻薄的内裤上,流出来的液体沾染了相贴处,她的另一只手滑过我的手腕,似乎已经意识到我不会再反抗,滑到我的腰侧,指尖勾起我的内裤,慢慢地向下撩,而我已经被她吻得有些失了理智,手也没力的搭在旁边。 她的手,缓慢的进来又出去,粘黏的水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清晰,没有什么时间感到羞耻,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 她的腿侧与我相蹭,我感到她腿心处的湿黏,我抬手,顺着他的背滑到了她的腰侧,我触摸到她赤裸的身躯,然后,缓缓向下,她也顺从,奖励似的吻在了我的唇角,动作也激烈起来。 我闷哼着,咬着唇,感到那股奇特的麻痒,随着她的动作渐渐侵蚀着我的大脑,我尽量让思绪平缓,只闭上眼,任由它蚕食我的意志。 “我爱你。” 在我理智被摧毁殆尽的时候,我听见她的声音,落入我的耳中,却那么的清晰。 爱吗? 我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胸口被猛烈的情感闷的胀痛,还有那已经多的让我承受不过来的快感闷头朝我砸过来,推着我不断上升,又极速的坠落。 我泪眼模糊的把指尖抚上她的眉眼,清晰的,实实在在的触感,温暖又湿润。 我叹息一声,似乎是情欲宣泄过后所带来的疲倦,又或许是不被在意自身意愿的恼恨,我说: “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爱我能不能承受,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为什么可以,一边说着爱,一边忽视我的感受。 我不明白,无论哪一次,我想放松警惕,我想信任,却始终无法获得全心全意的喜欢,只有欺骗,虚假,强迫。 真的是爱吗? 承受这种爱的我,却丝毫不觉得感激。 好悲哀。 我有一瞬间,是真的想相信周晗知的。 我想她只是喜欢我,只是用错了方式,她会学会的,她会尊重我,而我也会收获真心的,正常的恋爱。 我垂下眼眸,感受着她讨好似的拥抱,还有安慰似的眼神。 可是,周晗知,你出现的太晚了,早一点,或许我会被你骗到的,或者是心甘情愿。 可惜,你出现的太晚了,一次的错误,就足以让我放弃喜欢,放弃尝试。 我明明是想喜欢你的呀。 错在你来的太晚,错在你心思不纯。 第六十三章如愿以偿……吗? 我醒过来,周晗知不在我的身边,我蹙蹙眉,拾起一旁被扯得发皱的衣服开始穿。 刚套上衬衫,我就发现门把在动,然后就探进来周晗知的脸,以及……饭香。 “买什么了?” 我问。 她笑了笑,提着透明的袋子坐到我旁边,然后把它打开,里面是包子和豆浆,非常朴实的早餐,我还以为她会买个什么珍馐美味过来。 我扯扯嘴角,被我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怎么可能,是有钱又不是暴发户,再说,大早上的我还不乐意吃呢。 她递给我一个包子,我咬了一口,她也自己拿了一个自顾自的吃。 “今天早上有课吗?” “没有。” 她想了想,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点点头,随便抽了一张纸擦了嘴,我从床上跳下来,快步走到门口:“送我回去。” 她似乎是有点疑惑的看我,随后才反应过来,点了下头,伸出手来。 我笑了笑,自顾自的拧开门把。 她就又快步走到我前面,倒是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去为我开别墅的门。 在车上我们也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到车一开到校门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直奔宿舍而去,她就在我后面默默的跟。 我走进宿舍,李舒染还是不在,顾恹夕坐在床上,单腿耷拉着,在玩手机。 她一见我进宿舍,手机随手一掷,下巴就搁在床边的护栏上,有点凌乱的发就垂下来,一双眼睛注视着我,眼眸微弯:“舍得回来了?一个两个的都整天不见人,还以为只有我会这样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随便嗯了一声,然后坐到书桌旁,我本想抽我的书复习一下,因为不久后就要期中,而最近我复习的时间也太少。 我目光挪过,发现了之前的那本笔记,指尖颤了颤,我不想看到它,所以我打算拿起来放回书架。 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那本笔记。 “是这本吗?” 周晗知问我。 是不是难道她不知道吗?又不是我的笔记。 我没回话,她就自顾自的去翻,眉头渐渐蹙起,突然,她把日记本摊开扔在我面前,那正是计划书的一部分。 我不明所以,她就又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相同的笔记,然后同样翻开来,我迷惑的看她,她就把笔记本伸到我面前,让我看:“笔记不一样,再怎样模仿,都是不一样的。夕然,我以为你是因为这些话才讨厌我,可如果是这计划书,那不是我写的。” 简洁明了,我仔细看了看,确实有略微的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误会吗? 我不应该怀疑她吗? 周晗知,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想伤害我的念头吗? 可是那股怀疑的感觉依旧没有消除,我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疑的人,但从前的经历让我对每一个刻意接近我的人都抱有警惕,更何况周晗知出现的时机太巧,让我不得不怀疑。 其实还有一点,我不想认为我是错的,因为之前对她的态度那样冷淡……我更想我猜测的是真的。 我往后退,小心的避开顾恹夕的目光,垂下眼:“你让我先想想……让我想想。” 她却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原本显得冷淡的眼眸注视着我,她弯下身,伸手抓过我的手腕,然后猛的一拽,其实我没搞懂她的意思,然后就这么被拽了过去。 “你不信我吗?夕然,笔记你是从哪里拿到的?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不应该怀疑我啊。” 她的声音很难过,身体在微微颤抖。 是啊,周晗知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轻信了别人的话。 我犹豫着,她就拥抱了我,很安心的气息,声线温和:“对不起啊夕然,是我没给你安全感了吧,才让你怀疑我。” 我抿了抿唇,扭过头,有点别扭:“你真的没骗我?” 周晗知声音很无奈,又似乎因为我的态度松了一口气:“没有,真的没有,不要再误会我了好吗?我会难过的。” 或许……我想多了? 一切只不过是李舒染的报复? “别腻歪了,刚好,周晗知,张教授找你,有人来传的话,最好不要迟到呢,好像比较重要。” 顾恹夕头靠在护栏上,笑眯眯的说。 她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拽了出来,我有点尴尬的推了推周晗知,刚刚那些话竟然就真的旁若无人的说出来了,也不知道顾恹夕会怎么想。 周晗知放开了我,冲着顾恹夕点了点头,对我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然后就离开了。 我想继续复习,顾恹夕却跳下了床,走到我旁边,压下我的手,目光里带着探究:“林夕然,A市林家的那个大小姐?” 我猛的扭过头去,但在她眼里看见的并非恶意,她只是有点轻慢的笑了笑:“你不好好待在你的A市,来这个偏僻地方做什么?噢,还有那个周晗知,真有意思啊,这么小的地方,竟然聚集了这么一批人。” 我有点不舒服的眨眨眼睛,其实我很想说关她什么事,为了不多一个敌人,再加上她看起来确实家境优渥,我只能强行压下心底的不舒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还要我再说的再明显一点?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呢。” 她似乎是无奈的,但目光仍停留在我身上打量着:“杨曦,你知道吗?” “什么?” 我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转的这么快,所以下意识的询问。 “哎,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你竟然用另一个问号来回答,反应过慢的话就是蠢了,不知道林家交到你手里到底是福还是祸……” 她摇摇头,嗤笑一声,一双眼盯着我:“我这里有一场交易,你干不干?” “什么交易?” 我问。 “我是顾家的二小姐, A市的顾家,本来我考这么远只是想逃离那群蠢货,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逃避就是没用的懦夫,我哥干的那些破事儿足够我把他送进去了,但我没证据,不过,我已经找到突破口了。” 她打开手机晃了晃,那是一张照片,是,杨曦把我拽走的照片:“杨曦,是我哥……就是顾江源的正牌女友,掌握着顾江源之前那些破事的证据,啊,当然我的人也只查出这些。我也看出来了,毕竟顾江源对她几乎有求必应,我想不出如果不是因为把柄,他又不是被人下了降头,怎么可能对一个这么普通,无论是家境,人品,还是其他方面都这么差劲的人上心。” 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想听到确切的答案:“所以呢,什么交易?” 她似乎是不耐烦了,冷哼一声:“把杨曦约出来,抓她的把柄,她就是个学生,毫无背景,无非就是仗着顾江源帮她,难不成你以为她真有什么本事吗?没了顾家,她什么也不是,就是真爬上去了也只是为我们这种人服务的蝼蚁,你到底是不是大小姐,怂什么?” 我一时无言。 是啊,我在害怕什么呢? 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啊,我有林家在背后,我害怕的只不过是损害林家的名誉,让父亲对我失望,可如果这一切的前提并不成立,那么我又在害怕什么呢? 她似乎见我有所动容,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说道: “顾江源也是一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个顾家还不如交给我。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会帮你处置她,不会损失林家的名誉,也不会让你父亲知道。” 我没有理由拒绝,这对我没有任何损失,还可以帮我除掉麻烦。 “为什么找我呢,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和杨曦……” 顾恹夕瞥了我一眼,扯扯嘴角:“有那么重要吗?每个人都有秘密,怎样啊,是要跟我合作,当回高高在上的林大小姐,还是重回污泥,折翅断翼?” 我觉得这话有点怪,想了想,我说:“这件事其实我一个人也能做好,为什么非得找你合作?” 她愣了一下,然后嗤的一下笑出声:“哇哦,你要是真办得了的话,又怎么会被威胁这么久,要知道你可是……算了,其实这事儿就算不找你,无非是费的时间久一点,但我想看看……” 她凑近我,我看见她眼里盈满了玩味的笑意,她的手撑在椅子上,双眼与我对视,语气轻慢又恶劣:“因为我啊,最喜欢看乐子啦,跟我合作事情会变得容易得多哦,想想看吧,林夕然,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么?” 梦寐以求…… 我呆愣的点头,她明明达成了目的却迅速收了笑容,重新爬上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刷着手机。 宿舍重回静谧。 而我的心还在狂跳。 这是我离摆脱杨曦最近的一次。 求之不得的机会。 第六十四章破碎 我紧张的把项目书推给徐珊珊,她翻看着,不时抬头看我几眼,终于,她把项目书推到一边,看到我的模样,原本神色紧绷的她笑出了声:“你不需要这么紧张,你以后可是我的上司,不要摆出一副下位者的姿态,无论对谁。” 我压抑不住语气中的激动,手似乎在发颤:“你的意思是……” “是,你通过了,张总还说还会与我们有后续合作,我很惊讶你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姐,会以为随随便便做做就可以掌控公司,不会那么认真。” 她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语气也不像最开始那样严肃,眼睛里甚至闪了点善意的调侃,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公司要开一个庆功会,我希望你能来,毕竟你是大功臣,就在今晚六点。” 我想想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本想摇头拒绝,但又想到宿舍里错综复杂的关系,我犹豫了一下。 那些我不想面对的事情接踵而至,而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或许,放松一下会是很好的选择。 所以我点点头: “好的,我会去的。” 徐珊珊按了一下太阳穴,似乎是有点不舒服,但见到我答应,神色缓和了一些,我见状知道我该走了,所以我微笑示意,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从泰安出来以后,我本打算先打车吃个饭,手机却突然响起,我看了一眼名称,是顾恹夕。 她来找我做什么? 我一时间有点愣神,手滑向了接听:“喂?” “刚刚我查了一下,杨曦好像出了事情,顾江源正派人照顾着,但她似乎对去医院这件事很抗拒,啊,让我猜猜,是你做的蠢事吧?”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不否认这是一件蠢事,但她的语气确实令我不大舒服,所以我没说话,用沉默代替回答。 “怎么用这种方式呢,真麻烦,随便找个人把她做掉不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难不成你还保持着那可怜的善心?” 她讥讽的语气让我更加难以忍受,像是被情绪的思潮包裹,激烈的情绪汹涌着,催促我说些什么反驳。 我深吸一口气,闷下心头叫嚣的情绪。 在无法承受后果的时候,要学会忍耐,毕竟暂时我还用着她,还不到时候。 只不过是需要去抢自家哥哥权力的傀儡,等到没用了,自然就很好对付,没必要现在撕破脸。 “所以呢,有什么关系?” 她默了半响,才又开口:“既然这样的话,她想必不会再见你了,至少暂时不会,你把当初她对你做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之后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毕竟,你实在没用的很。” 我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在她电话又打过来的时候我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我微信,过会儿我发语音告诉你。” 然后就可以删掉了。 我原以为舍友要打好关系,但看来也没必要,除了周晗知,都不是省心的主,那我也没有必要刻意友好,真是烦透了,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糟糕的人,糟糕的关系,每一项都让我……恶心。 我有点头晕,可能是被灼热的日光晒的,但事实上已经入秋,单薄的衣服穿在身上甚至觉得微凉,兴许是我的错觉。 我放弃了叫车,顾恹夕的事情也让我没了胃口,我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吃饭解决一下,毕竟我有低血糖,如果再出什么事的话周晗知指不定要担心。 周晗知…… 我竟然会想到她会不会担心。 我在街上乱逛着,边走边胡思乱想。 如果笔记是假的,那么她也就自然没有让我厌恶的必要,又对我还可以,虽然态度有点奇怪,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人,还很优秀。 误会了她,她一定很难过吧? 我试着想象那种被亲近的人怀疑的感觉,当然,现在我并没有什么太亲近的人。 一种久远的记忆被我从脑海里打捞出来,湿冷的雨夜,永远见不到的人,充斥热气的饺子……镜花水月,那股模糊的记忆时间越久,就越是深刻,每每想起心里就泛着疼,无法触碰,也不能触碰,是我主动远离了这一切,一切的后果我来承受,不应该再牵扯别人。 所以,果然不太好受吧。 我想着,走入了一家店,点了餐之后就开始发呆,不久之后手机又嗡嗡的响,我看了一眼,是周晗知。 反正菜也还没上来,所以我拨通了接听:“喂,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学校?” 她的语气很急切,似乎很着急要找到我。 “在外面,我办了点事,现在在吃饭。” “好,晚上我有空,去操场那边走走?” “不了,我晚上……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在这种要命的寂静中,我那生了锈的大脑才终于转动起来。 她一定在难过,毕竟我刚误会了她,现在又拒绝她。 但是公司聚会不能不去,刚答应了就放鸽子也不好。 我叹了口气,因为不大适应语气有点扭捏:“是真的有事,公司聚会,结束了晚上你可以来接我。” “好。” 她只回了一个字,兴致虽然不算高,但我听出情绪微微有所好转。 我长舒一口气,放轻了声音显得温柔,甚至还有点依赖的意思:“没有你的话,我要是被谁劫走了可怎么办?所以你一定要来接我。” “嗯,我会去的,只要你等着我,我总是会去的。” 听了这话,我有点不自在,单纯是因为不习惯亲密的关系,但作为我女朋友的她说这话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只是答了一句:“好……那就晚上见。”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到了六点左右,我准时来到泰安,见到了很多陌生的人,还有一些之前交代过工作的熟人,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微笑,我上辈子也没参加过这类的活动,也不知道做什么。 徐珊珊见我来了就招呼着众人坐上车,把我们拉到了一个酒店里,氛围倒是挺轻松,我被带着也多了不少笑容。 “来,大功臣小林总,来碰一个,庆祝小林总来泰安!” “对啊,小林总从刚刚就没喝多少,既然来了就一块玩嘛,开心点,来我敬您一杯。” 我讶异的看着那几个人,上辈子也不是没人敬过我酒,只不过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这样的语气,还真是头一回见。 我推辞不得,只能微笑着接受了,几杯下肚,我脸已经微红燥热,我不是个能喝酒的人,我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也就从不多喝,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劝酒。 但是徐珊珊却坐不住了,她见我这么一副愣头青的样子以为我是头一次见这阵仗吓住了,凑过来帮我挡住他们的视线,贴近我的耳旁,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不是说过了吗,你是上位者,可以随和,但不可以示弱。”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大脑已经开始晕晕胀胀,酒精上头的滋味并不好受,我虽觉得我还能喝,但还是放了杯子,在他们开口继续劝酒的时候,我把酒杯推了回去:“你们喝,重要的是高兴,而不是酒,对吗?” 他们愣了愣,似乎也是喝大了,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就跟对方继续吆喝着劝酒,好像跟刚刚劝我没有什么分别。 我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徐珊珊就急忙过来扶我,她说:“我给你找个地儿休息一下吧?” 这跟之前对我的态度可不一样,但我已经无力计较太多,我点头嗯了一声,离开了喧嚣的酒桌。 我被扶到一个好像是沙发的地方躺下,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徐珊珊的声音,并不真切,鼻梁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脑袋嗡嗡的,似乎是徐珊珊在说话,但我听不清,我好像应了她,但我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徐珊珊还在旁边,她用左手撑着脑袋,神色疲倦,浅棕色的卷发被拢在一旁,眼眸半睁半合,只是一听到我的动静,她的眼就猛地睁开:“啊,你醒了,他们都走了,要不……我送你回学校?” 我摇摇头,我想到周晗知,我该告诉她位置,让她来接我了。 徐珊珊似乎是有点失望,但也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那好,路上小心。” 我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似乎真是喝的有些多了,还好还算清醒,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跟徐珊珊告别,出了酒店,然后开始给周晗知发位置。 发完位置没多久,手机又开始嗡嗡作响,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我有点疑惑的滑向了接听:“喂?” 对面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不耐烦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电话那头,近的仿佛就在我耳畔,让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流动,周身发冷:“找、到、你、啦。”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稳,手机差点脱离我的掌心摔落在地,因为许久不曾听到这个声音,让我放松了警惕。 声音听起来太近了…… 在哪里? 到底在…… “唔……” 一只手朝我肩膀抓来,我因为喝了酒,肢体摇摇摆摆使不上力,她轻而易举的就把我拽到了小巷里,然后把我甩在墙上,力道极大,我感觉我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 好痛。 但更糟糕的是遇见她。 眼神可怜兮兮的,但又带着能将我吞噬入腹的凶狠,委屈又恼恨的声音响起,熟悉到我几乎又软了腿:“然然……怎么能跑这么远,让我满世界的找,好狡猾。” “江泽……” 我喃喃出声,手掌脱力,手机就理所当然的摔在地上,在黑漆漆的小巷中闪着微光。 周晗知,快些来吧。 救救我吧。 我大脑一瞬间停止运转,望着手机,只能在心里反复重复这几句话。 第六十五章撞破(江泽小巷Play高h) 江泽攥着我的肩膀,把我扣在墙上,墨色的眼眸在黑漆漆的巷子中显得有些阴森,她垂了垂眼帘,语调闷闷的:“然然,怎么躲着我呢,微信删了,电话拉黑,人都不见了,为什么这么对我呢,我有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我的掌心传来刺痛,痛得我直蹙眉头,额头冒出冷汗,刚刚结痂的伤口因为江泽刚刚的力道而破裂,渗着血,随着我掌心张合,褶皱曲起,带来麻麻的痛感,那股锥痛将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入被杨曦钳制住的时候。 不……怎么总是这样…… 我咬着牙,闭了闭眼,努力晃去脑子里杂乱的记忆,然后睁开眼,冷眼瞪着眼前眼神因为我的痛呼而软下来的江泽。 “放开。” 我盯着她攥着我肩膀的手,语气因为酒精而变得有些虚浮。 她却并不想听话,双膝贴近,挤进我的腿间,我能感受到腿间相贴时的温度,她的手伸过来,却没有触摸我,只是停在了半空,指尖要碰不碰。 我不舒服的挪动着,她却死死的扣住我,让我动弹不得,面容也因为疼痛而扭曲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我问。 她沉默着,或许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盯了我半响,桃花眼尾突然弯了弯,在黑夜里红的灼人,语调闷闷: “我想让你爱我……” 你就是这么爱人的吗? 我很想问出口,但想想上一世不论我怎么说她也没有醒悟,这次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只是浪费口舌,所以我只是沉默。 她的手撩了撩挡在我额前的发丝,手开始向下滑,停留在我的脖颈上,拇指摩挲按压着我因为紧张和害怕凸起的青筋,眼神里闪着悲凄:“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然然,我不能放你离开,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盯着她情绪起伏到几乎要流下眼泪的样子,眼神那样的执拗,不甘,纠结成一团,最后全都分辨不清,纷杂的情绪就都沉淀在那阴郁的眼里。 我的心头浮现怀疑,她……会不会重生了呢? 我该问她吗? 不,如果问了,那不是证明我也重生了吗? 我不能打草惊蛇。 “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来,谁会到阴暗的小巷里呢?” 她说着,温热的唇贴过我的下巴,动作放轻了一点,手顺着我的腰侧向下摸去,肌肤相触的瞬间,被纹理清晰的掌心把控的感觉,惹起了热度,让那股令人作呕的,羞耻又无法躲避的痒意压上大脑皮层。 我感到难受,眼中浮现出惊恐,我明白了她想做什么,没能忍住嗓音中的惧怕,声音微微发颤:“你别……” 不要强迫我。 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 又一次的强迫我。 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 我眼睛酸胀,被这样痛苦的情绪包裹着,几度要流泪。 她却不管不顾,手掌擦过内衣,压在了我的胸乳上,指间隔着粗糙的布料肆意揉捏着我的乳头,那种刺激像一股电流涌上神经,我紧绷着腹间的肌肉,从喉间挤出闷哼,五指难受的微曲,身体失了平衡,找不到着力点,却不愿碰那布满灰尘的粉墙。 她的一只手抵着我,膝盖在我腿根处蹭着,裤子已被卸了一半,摩擦间带来粗粝的感受,不时顶上几下,蹭上我的敏感处,她的唇蹭上我的鼻梁,我感受到她湿漉漉的吐息,我控制不住的扶上她的肩膀保持平衡,以免自己会因为刺激感而软倒身子,在这样状似亲密的触碰下,我却愈发的难以忍受,不是因为她刻意放慢佯装温柔的动作,而是被忽视自己意愿的感觉让我感到我不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一个物品,谁都可以肆意对待。 在她的唇即将顺着我的锁骨向下吻去时,我却再也无法忽视这种被侮辱的感受,我下意识的膝盖一撞,撞在了她胯骨上,她痛嘶一声,卸了力道,我愣了愣,然后就推开她,不顾一切的朝着外面的光亮跑去,脚步因为酒劲还没有过,以及刚刚的刺激有些踉跄。 但是,我得跑。 我还有跑的机会,我不能像以前一样认命,我不能就这么任人亵玩! 巷子并不深,但我却感到有些眩晕,奔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我害怕我会就这么摔倒在地,那样就更是任她宰割,所以我只能慢跑。 但是那股眩晕没有结束,我一个趔趄,脚腕处一痛,整个人头向下顺着惯性就要摔倒,接着,我感到后领一紧,接着就是一阵窒息。 江泽拽住了我,她拖着我,我被迫踉跄着被她拖着先后倒,喉咙被锁住的窒息感让我无法说话,更是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恶心感从胃涌上胸腔,直反到咽喉,我想咳嗽,却只能因为被粗暴地扼住咽喉只能被闷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让我呼吸困难,口津乱流。 我被她以更大的力道到甩在墙上,这次她的眼神就不像刚刚那样显得可怜了,是充满愤恨的,如图升腾的火焰要把我烧光,那种阴狠劲儿让我想到上辈子她在办公室中的疯狂,还有她歇斯底里的质问。 她像上次那样手压住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青筋突突的跳,那股难受的感觉,让我几度以为自己就要死掉,她急促的喘着气,眼里烧着愤恨,从嗓间发出嘶哑如鬼魅一般的质问:“为什么……然然,为什么你总是不愿爱我,只要你听听话,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要你听听话就好了,怎么就是不肯照做呢?” 我掌心的伤口因为我无意识间紧攥着手指甲陷进去而撕裂,慢慢的渗出血液,我却仿佛感受不到,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 她却好像回过神来,慌张的松了手,再开口时已经带了些哽咽,好像被粗暴对待的是她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然然,我一直想让你教我怎样才算是好好爱你,可我一直做不好,我一直什么都做不好,所以,然然……” 她的语气突然一转,让我好不容易才喘过来气的胸腔又开始隐隐犯痛:“只要你不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我,那么恨我也没关系的,只要记得我就够了。” “你不能不尊重我的意愿!” 我终于忍不住,忍着嗓子间火辣辣的疼痛冲她嘶吼。 她却情绪更加激烈的瞪着我,咬牙切齿:“你的意愿就是离开我!而我不能让你这么做,我会疯的……然然,你就该在我身边,做我让你做的事。” 我被这番话惊得愣住,却见她的手像刚刚那样贴在了我的腰腹,因为冷风的吹拂而微微发凉的指尖轻而易举的挑开了我的衣领:“别……”我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喉音,就被她堵住了唇,如同野兽一般野蛮的亲吻,好像在撕咬着标记地盘,我吃痛的哼出声,却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恢复不久的力气又被折腾没了,只剩下无尽绵长的痛苦。 “我怕你不自在,才给你留了点体面,可是然然,你怎么能不领我的情呢?你怎么能那样对我,怎么可以,擅自离开……” 这样的话在我看来就是毫不讲理,但她显然觉得自己才是对的,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在意我的想法过,一切都是她的施舍,而我必须通通接受。 她彻底退下了我的裤子,避开了我的伤口,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怜惜,她一边又亲又咬,一边流泪,咸涩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淌,可能滴在了我的伤口上,掀起一阵刺痒,但我已经无暇顾及那些。 她不再爱抚性的抚摸我,而是直接了当的插入,发泄一般的,带着摧毁欲,在她粗暴的动作中,我失了神,我想尖叫,蜷起了双腿,但逃跑的动作刚做出来就被她踹了回去,她扯过我的胳膊,伤口正血淋淋的,往下渗着液体,或是破掉的脓,或是血,她的手肘撞上我的肚腹,我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与此同时,身下也开始抽搐,快感和痛感折磨着我的神经,从身体里流出的液体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痛。 除了痛和泛上来的恶心感,还有已经压上我敏感神经的快感,让我几乎忘却了这是小巷中,也忘记了被我叫来的周晗知。 身体上滚烫的热度,被刺麻麻的快感折磨的我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四周已经雾蒙蒙的看不清晰,她手上的动作变得温柔了些,唇贴上我敏感的耳廓舔吻着,湿漉漉的触感暴露在空气下带走热度,我只能虚弱的哼叫着,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哒、哒、哒…… 我手扣住江泽的肩膀,即将闷哼着达到高潮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 “有人……啊!” 我本想提醒江泽,但她的动作却愈发猛烈,我在这样的刺激下登上了高潮,泄了身,淋淋沥沥的液体顺着我的腿向下躺着,泥泞不堪。 还会有谁来呢? 我不知道,我心里不愿意去想这个答案,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只余下了湮灭我的快感。 脚步声顿住了,空气里只余沉默,我从快感里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眼神稍稍变得清楚了些,江泽挡在我的身前,我看不清,但我能听到她并不惊讶,却明显警惕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对面还是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在我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时,对面伸出一只手,指着我:“她,和我走。” 晗知…… 不。 不不不,不要看我。 我最狼狈的一幕被她看见,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比杀了我都要难受。 我心跳的声音如此清晰,我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呼吸,似乎先前的酒精一下子就醒了,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要是现在就死掉就好了。 要是死掉,就不用再面临周晗知的眼神。 周晗知,怎么不早点来呢?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晗知,我要,怎么办? 你要怎么看我,我又该怎么看你? 为什么没有早点救我… 第六十六章逃避 我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温暖,周晗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走吧,别怕,已经没事了。”我不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我也并不关心,我只感受得到周晗知。 她低头,细致的帮我扯好衣服,揽住了我,让我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我闭眼,闻到的是让我安心的气息,是真实的触觉,发丝间的香气钻入我的鼻腔,我感受着她的体温,大脑渐渐平静下来,咽喉却涩的发痛,好像有什么话即将说出口,却只能用眼泪来代替。 我就这样晕晕乎乎的,被她带出了巷子。 甚至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我感觉整个人像是飘着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车上,右边是周晗知,我不敢看她,但她的手已经握着我,骨节和皮肉都紧紧的贴在一起。 “醉了吗?” 她突兀的话,把我从走神中唤醒,我看着她隐在月光下明明冷淡,对我却显得柔和的脸,声线轻轻:“没有,只是有点晕。” 其实我说谎了,并不是有点晕,刚刚的意外只是让我清醒了一瞬,现在我头痛的好像要炸掉,只有眼前人的温度才让我稍稍安心些,感受到灵魂和肉体的契合。 “学校还是……?” “学校。” 我垂眸回答了这个问题,在头晕脑胀的同时,心底也被一种类似于委屈的感情包裹着。 为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呢? 问问我啊,问我为什么出现在那里,问我为什么被那样对待,无论是歇斯底里的质问我的背叛,还是平静的宣告离开。 求你,问问我吧…… 晗知,别让我留下期待。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靠在座子上,车平稳的开着,她的手依旧与我紧紧相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晗知…” 我被我的声音惊了一瞬,我没想到我会叫出口,周晗知侧眸看着我,手轻点在额头上,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嗯?” “你信任我吗?” 我想了想,万千言语抵在喉头,最终只问出这一句话。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我当然信任你。” 她好似觉得我问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还是回答了我,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我的心稍稍安了下来,好像凭空拂去了我的焦躁,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只听见汽车的鸣笛声。 我被周晗知牵着手来到了宿舍,她开了门,宿舍里只有李舒染,顾恹夕估计是去忙了,没住在宿舍。 周晗知让我在床上坐下,然后在书桌旁翻找,拿出一盒药抠出几颗药片,拿着保温壶倒了一杯水伸手递给我,垂头看我,在书桌旁昏黄的暖光下,她清淡的眉眼柔和得不像话:“别骗我了,头很痛吧?吃了就睡一会儿吧,我会在这里陪你。” 为什么……明明都看到了我那样狼狈的样子,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这么的温柔。 真的是喜欢我吗? 我接过药喝了下去,头痛有所缓解,心底却惴惴不安,心脏砰砰乱跳。 周晗知在我身边坐下,我能感受到她温和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转,她的手触上我的额头,帮我把杂乱的发丝捋到一边,掖好了被子,她果然陪在我身边,没有离开。 “晚安,夕然。” 也许是因为药的作用,我不久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周晗知却不在我身边。 不是说要陪我吗? 我心头升起一股难过,尽管我知道她没必要一直陪我,但我还是因为她一句随口的承诺而难过。 我翻身下床,却发现我的枕头边压了一张纸条。 我拿起来,上面是周晗知娟秀的字迹:“今天没课,我帮你看过了,好好睡一觉,不想去吃早餐的话,桌上有我留的燕麦,可以泡着喝,不吃对胃不好,有事所以提前走了,想找我就给我发消息。” 写的很细致,什么都考虑到了。 我默默的收起纸条,走到了桌边,果然看到了她留的燕麦。 我把燕麦泡了喝,在温暖的食物流入胃里时,我的思绪又开始飘忽。 江泽最后为什么没有拦我们呢? 周晗知…… 我深知温柔下是最尖锐的刀,我无数次跌入温柔的陷阱,把真心交付后,我遭受的只有冰冷的背叛。 我垂下眼眸,清晨的薄雾透在窗户上,冷风从门缝里挤出声来,像人的尖叫,又像鬼凄厉的哭声,我听到被狂风席卷着,跌跌撞撞向前的枯叶发出的刮嚓声,我放下了杯子,指尖轻点在已经覆了淡淡一层白雾的窗。 “freedom” 我坐回到书桌上,拿出一本书看着,注意力不在书上,我只是想找一点事来做。 厕所门突然开了一下,李舒染白着脸走出来,她扶着墙,捂着肚子,似乎是极为痛苦的样子。 她没有看我,只是兀自走到床上,蜷缩着身体躺下。 我频频侧头看她,她大概是生理期到了,痛得直冒冷汗,我抿着唇,屈了屈手指,没法忽略她痛苦的呼吸。 我叹口气,在心底安慰自己只是帮帮忙,从柜子里找出止疼药还有红糖,重新找了一个新杯子泡了进去,等到泡的差不多了,我走过去,把止痛药和红糖水递到她面前:“可别说我多管闲事,你影响到我了。” 好吧,我也不想这么别扭的说话。 但我实在不想对她有什么好脸色,毕竟之前的事我还记得呢。 她抬眸盯着我,眉头仍然紧紧地蹙着,痛苦之下还隐着些别的东西,阴沉沉的眼掩在斜斜的刘海下,像厚积云。 想到上次,我怕她再做些什么,腿向内收了收,如果她有什么动作,我就立刻避开。 半响,她垂下头,接过了我手里的杯子,声如蚊讷:“谢谢。” 她没事了,我就又回到桌子上。 窗外的风停了,对于屋内的人来说,这没什么好值得关注的,只不过是少了一点噪音。 我想了想,把书放回了书架上,没理会闭眼休息的李舒染,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我叫了车,去了泰安。 泰安里面,大家都干着自己的事情,除了徐珊珊还有那次聚会时的人,基本上没人注意到我,况且我又不是来给他们挑刺的,甚至还不知道泰安交给我了。 徐珊珊见我过来,讶异的过来迎我:“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学校吗?” “就来看看。” 她似乎是不太信的样子,但没说什么,就在她要回去时,我拽住了她,低声问:“这里有员工宿舍吗,我想……住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想待在泰安。” 她看了我一会,蹙起眉,重新变回一副严肃的样子:“员工宿舍是有的,你可以住,不过,既然来了就多帮帮忙吧,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我觉得她想说的不只是这个,但我现在没心思去问,只是点点头。 “好。” 让我躲一躲吧,就一会儿也好。 第六十七章算计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待在泰安,周晗知偶尔会给我发消息,我都搪塞过去。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我是在逃避,只能用忙碌来麻痹。 有更好的办法吗? 面对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但现在的我还做不到。 我看着已经被处理完的文件,愈发的觉得无所适从。 好像我对泰安也是没有用的人。 我垂下眼眸,把文件推远了,用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 门突然响了几下,有人在敲门,我说了一声:“进。”走进来的是徐珊珊,她看着我,严肃的面容舒展开,却隐隐有一点担忧: “……我是想问。” 她走过来,眼神望向那堆已经被处理好的文件,又挪向了我:“和张总的那个合作,需要我亲自去谈吗?” “你自己决定就好。” 我有些奇怪,其实徐珊珊知道怎么做最好,到现在还是来问我,是想证明我对这个公司是有用的吗? 底下的工作不需要我,文件也很好处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忙碌的事…… 没有我也没关系。 她说完后却还不走,只是随便的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撩了撩棕色的发丝,眼神却不知道投向哪里,半响才说:“你,最近都待在公司,是要一直留在泰安吗?” 我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第二层含义,但是不会的吧,徐珊珊不可能不知道,我是林家的小姐,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但如果是第一层意思…… “我,我就是最近想待在这,其他时候再说。” 我不大会说谎,所以只能搪塞着。 工作以外的事,我也不希望徐珊珊过多关注,因为我并不想和她产生其他的联系。 徐珊珊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眼神终于从飘忽的乱瞟中挪到了我身上,我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她眼中那股坚定的神色弱了下去,似乎又有点失落,但又若无其事的点头示意我接电话。 是顾恹夕。 我犹豫了一会儿,本想叫徐珊珊出去,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所以顶着徐珊珊的眼神,我接了电话:“喂?” “那边的事我处理完了,有些事要跟你说,回宿舍。” “可是我……” “没必要我再重复了吧?就这样决定了,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回,今天,我得在宿舍里看到你。” 什么人啊? 霸道,又不讲道理,简直是神经病嘛。 我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其实我没有开免提,但观察我难看的脸色,徐珊珊应该也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呃,我……” 我想说些什么,但徐珊珊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是有事吧?那么就去做吧,我也要去忙了。” 刚刚明明就是有话要跟我说,现在却又装作没有事。 但我现在没心思去管她,只是点点头,然后抢先一步出了办公室的门。 尽管我有一万种念头不愿意回到宿舍,但车还是缓慢的开,路也很平整,甚至没有堵车,我下了车,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宿舍楼。 我上了楼梯,手搭上宿舍的门,楼道里没什么学生,未免有一点太静了,让我混乱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我伸手推门,没有推动。 我蹙蹙眉,指尖刚想用力,门却突然动了我的整个身子往前倾过去,好在我的平衡还算不错,总算是稳住了,我眨眨眼,对上了李舒染阴沉沉的眸,我想进去,她却挡在了门前。 “你不是应该在外面吗?” 她问。 我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了她:“嗯……来看看罢了。” 她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又问:“没有什么别的要忙的事吗?” 我觉得这话很怪,好像她并不想让我进去,故意找了个借口,我不耐烦了,直接推开了门,她就后退,我伸手拽住了她,以免她会因为惯性而倒地。 “就是没有什么事,所以才会来。” 我走进宿舍,还是跟我走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顾恹夕见我走进来,随手扯了个口罩戴上,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径直朝我走过来,然后拽住我的手,随口对着一旁的李舒染说:“我找她有事,要单独谈谈。” 然后就拉我去了厕所。 “你的事我办好了,那个姓杨的,现在在A市的监狱,她做的那些事儿啊,已经足够我把她送进去了。” 我的眼一下瞪大,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现在却轻而易举地被她办到…… 不,或许是因为之前她就在做这件事,只不过差我这一招,没必要因此惊讶。 “怎么走神啊,真没礼貌。” 她不满地用眼神睨着我,手指动了动,因为本能,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她会动手。 但她没有,只是用手扶着门把,把门关得更紧了一点:“算了,我这次找你只有一件事,杨曦虽然被关了,但却什么都不肯说,我需要她手里的证据扳倒我哥,你去找她,从她口里面撬出来我想要的东西。” “我办不到。” 我说。 我的确办不到,知道杨曦已经付出了自己应有的代价,这对我而言已经够了,我并不想当那个落井下石的人,这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见她,一旦想象还要和她说哪怕一句话,我肚腹上的肌肉就经不住的抽搐,一种幻痛,就这样刺激着我,把我拽入那些恶心的记忆,好像溺水一样呼吸不过来,挣扎是徒劳的,只能任由自己沉进深渊,只有肚腹的隐隐作痛,提醒着我那些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发生过的。 “办不到吗?” 她笑了笑,我觉得这笑声有些刺耳,充斥着讥讽,好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她一点一点的靠近我,在我们中间只余下一个拳头不到的距离,她垂下眼眸,像看狗一样不屑的眼神:“啊哈,你不想见她?是因为她把你弄的不够爽,你生气了?” “你太傲慢了!不要擅自揣测我的想法!我们说到底只是合作关系,没你我也能办成这事儿!” 她乐了,尽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乐,但这种好像把我盘绕在掌心一般,看猎物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我有钱有人,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不能傲慢呢?” 我想反驳,但又说不出什么太有杀伤力的话,只能慢慢的挪动脚步,企图打开门直接出去。 她却堵着门,我根本没有办法绕过她。 “我不想谈了,我想出去。” 我说。 我自认为语气还算平静,但我已经察觉到有些东西不太对,就像她一点也没有想让我出去的样子,口罩下的眼尾,微微的弯曲,又是这种戏谑的,看猎物的眼神。 “我想出去!” 我再次重申,这次语气重了一点。 她发出一声轻笑,对着门敲了叁下,对着我说:“既然你不乐意的话,那我就只能采取一点非常手段让你答应喽,可别怨我啊,是你太执拗了。” 什么? 门开了一条缝,李舒染走了进来,同样戴着口罩。 “愣着干嘛,去啊,别忘了我跟你谈的,你没得选。” 李舒染垂着头,长长的发丝掩住了她口罩下的眼神,她一步步的靠近我,拽住了我的手腕,捏得我发痛,她凑近我,我听见她的嗓音沙哑,透着愧疚:“对不起……” 我很想甩开她,却发现我已没力气,腿也软了下来,我觉得这个厕所有些过于闷了,额间也开始冒出汗珠。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勉强从嗓间挤出质问,顾恹夕却并不答我,事实上我连她在哪都有些看不清楚,我的神志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却升腾着热度。 “出去吧,这厕所太闷,我可不想一直戴着口罩。” 顾恹夕说着,李舒染就把我推了出去。 “待会做的时候,声音小点,你也不想自己被围观吧?” 这是顾恹夕对我说的,但她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勉强抬起头,在我模糊的泪眼里,我盯着她朦胧的脸:“为什么……你怎么……无耻。” 她扯下口罩,笑了笑:“哎呀,能达成目的的就是好手段,骂我做什么,你都被上了多少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就当爽一爽,事后,你办完事我们各不相干,多好啊。 还有,你好天真啊,以为下药只能入口吗?你不该回来的,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这时候,我真痛恨我的神志那样的清醒。 第六十八章我想撕裂你……(宿舍3p高h) 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李舒染小心翼翼的想把我搬到床上,顾恹夕却觉得太慢,声音不停的催促着,但我觉得她并不想亲自动手,或许是嫌弃太麻烦。 “那么麻烦做什么,直接做就好了啊,都这样了,还在意地点吗?记得把口罩戴好啊,哦,当然,我会给你打码的,你要不想戴摘了也行。” 这话显然是对李舒冉说的,我不知道她们用了什么样的药,我只感觉全身又热又燥,还没有力气。 但我还有理智,我知道她们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无法反抗。 李舒染动作顿了顿,把我摆在写字的那个桌子边,让我坐下撑住,这能让我稍稍没那么难受,她的口罩很粗糙,接触到脸庞的时候也只能感受到湿热的温度,透过缝隙,口罩随着呼吸而微微鼓动,我挣扎不了,也只能任她摆弄。 她的手因为紧张而渗出点汗珠,湿漉漉的贴在我的下腹部,然后撩起衣裳,我觉得有点恶心,但更清晰的是被触碰的痒意,泛起了热度。 “你在磨叽什么?都这样了,抓紧点时间啊。” 顾恹夕的声音又在催促。 很烦。 也让李舒染更加紧张,手都在颤抖。 怎么没了那天强吻我的勇气? 现在又在装什么,怜悯,还是愧疚? 我动了动嘴唇,我想讥讽她,却觉得累极了,还没有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缴械投降,我放弃了开口,闭上了眼。 一群……神经病。 李舒染的确是很生疏的样子,甚至有点手足无措,我想,她除了对我,大概也没对谁做过亲密的事。 但现在的状况如此恶心,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我弯弯唇,很想笑,但最后也没能笑出来。 李舒染摘了口罩,她的唇瓣很热,小心翼翼的挪过我的下巴,指尖带着濡湿的汗,解开我的衣扣,牙齿小心翼翼的咬着我,舌尖舔过时发出的吮吸声在空荡的宿舍里显得清晰,混着我粗重的呼吸声。 我想她是尽量想让我舒服一点,但其实徒劳无功,对我来说,无论她怎样温柔,这种事都是恶心的。 身体上却不可避免的有所反应,特别是在顾恹夕已经明显不耐的眼神中,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吻上我的乳尖,牙齿轻咬着,我因为这股刺激抓紧了椅子,指尖却用不上力,即将掉落的恐惧,还有被咬住敏感部位的痒意逼上我的大脑神经。 我下意识的仰头,她似乎是怕我掉下去,立刻伸手托住了我的头,我就这样撞上她的眸,一种既愧疚,又恼恨,极为复杂的情绪在她阴沉沉的眼底积淀着。 “对不起……但是,我不得不这样。” 骗人。 要不是我现在没有力气,我一定会给她一巴掌,我真后悔之前给了她那一杯红糖水,就应该让她疼死。 我知道顾恹夕在录像,所以我只能紧咬牙关,抵抗着从身体里升腾着的,叫嚣着涌出来的欲望。 可李舒染的动作还在继续。 太慢了,像是在搅动还未熬成的粥,慢条斯理,细细柔柔的触感根本就无法缓解欲望,我脸憋得胀红,强行闷着试图抑制的喘息,在她的手往下触碰我敏感的部位时终于破功,让我禁不住羞耻的直吸气。 她已然拉下了我的裤子,微凉的掌心附在耻骨上,指尖向下,她蹙了蹙眉头,不断的在周围绕圈,肌肤被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努力屏住呼吸,以免自己不小心露出哼叫。 这人到底会不会做? 她犹豫了片刻,但对我而言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开始有所动作,她先戳了戳我的尿道口,我咬牙忍耐,用眼神传递出不满的信息。 她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又开始往下挪,这次更小心了,指腹轻轻的揉在阴蒂上,慢慢的下陷,我差点要骂出声,但又被这种突然的刺激挑逗的发出闷哼。 她因为我的哼叫受到了鼓励,指尖继续探进去,不紧不慢的样子折磨的我要发疯。 要做就做,不做就滚! 因为药性,我实在没那么多耐心,但开口又是很费力气的事,我只能软绵绵的瞪她一眼。 顾恹夕似乎也觉得她太慢,又或许是嫌弃不够劲爆,举着手机走过去,她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抬起腿踩了踩李舒染的背脊,逼迫她弯下:“会不会啊,别浪费我的时间。” 极尽侮辱的动作,李舒染却好像没什么感觉,只是听了她的话,动作加快了很多,但是受苦的就成了我。 这人完全不会控制力道,如果说之前的是细雨般的折磨,那么现在就像是完全不顾我能不能承受住的力道。 “嘶…哈…轻点!” 我实在忍不了,她顶弄的我直翻白眼,我皱着眉头,先前连骂人都懒得骂的嘴皮子都开始动起来。 “不,不舒服吗?” 她磕巴着,插进我穴里的手开始往外抽,其实因为先前的润滑,并不是很痛,但她刚刚的动作太过粗鲁,让我用仅有的力气绷紧浑身的肌肉,生怕被她弄伤。 我懒得跟她多说,所以并不回话,只是用冷漠来代替我的回答。 顾恹夕踢了她一脚:“你管她舒不舒服。”很恶劣的语气:“赶紧的,药效很好,她伤不着,说不定还爽得欲仙欲死。” 爽不爽的我不知道,我现在是真的很想揍她。 但我只是恹恹的搭着眼皮,甚至趁着这个空档从嗓间挤出冷哼,我觉得她们让我保持清醒简直是最愚蠢的事情,给我个正统的春药,说不定我还能教教李舒染到底应该怎么做,效率还快一些。 李舒染一咬牙,那表情我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被肏的人,她缓慢地抽送着手指,探出舌尖,舔弄着我敏感的耳廓,我这才感到那股熟悉的热度又升了起来。 没有费多少力气,她的动作也不那么粗鲁,在药效的作用下,我很快就流了一地的水,咬唇已经构不成我的目的,我还是会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让我不耻的喘息。 “嗯…嗯哈…慢,慢点…” 李舒染没功夫嘲讽我,她比我这个受害者还难堪,流了满额的汗。 但是在一旁悠哉的,举着手机观看的顾恹夕却不同,她最不缺的就是空闲,毫不留情的对我发出嘲笑的声音:“嗯哼,看来进入状态了呢?也算是不浪费我的药。” 的确是这样。 李舒染的动作渐渐熟练起来,她甚至伸出第二根手指,跃跃欲试,在我感受到饱胀的快感包裹我时,她毫不犹豫的贯穿了我。 我看到她的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偏执,还有一丝满足,刚开始的那一点点怜悯和愧疚似乎都在这样的情况下打碎了,她现在只想把我弄的破碎不堪。 都经历过那么多次,我当然不会认为她用两根手指就会把我撕裂,但我害怕的是,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破坏欲。 快感就这样越来越多,连喘息都来不及掩饰,穴口不停的收缩,我能感受到从我身体里汩汩喷出湿滑的液体,浸湿了我的大腿内侧。 那样的色情。 她也跟着发出兴奋的喘息。 尽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也会有感觉。 顾恹夕好像厌倦了李舒染单调的动作,她把手机放到一边,就用支架撑着,撩了撩发丝,我以为会从她的眼中看到嘲讽,得意,或者目的达成的小人得志,但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的望着我。 那时候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只看到她俯下身,掀开了我的领口,舔上了我的乳尖。 她可能是觉得我的眼神太直白,拧着我的脖子,把我的下巴掰到一边:“闭眼。” 我反应迟钝的眨了一下眼,她就啧了一声,是很嫌弃的眼神,接着一只手就附在了我的眼上。 我闭了眼,她才抽回了手,然后随手抽出似乎是口罩一样的东西,戴到我的耳朵上,掩住我的眼睛,她好像不喜欢做这种事的时候被人看着,即便是被我这个受害者。 她的膝盖抵住李舒染的手,让那手插的更深,膝盖处的肌肤很火热,紧贴着我的腿心,她不愿意亲自动手,好像她也有洁癖,但她喜欢用舌轻轻的舔,蒸发后掀起一阵凉意。 “哈啊……哈……” 尽管我一点也不想,但还是会发出这样色情的喘息。 生活总是不尽人意的。 李舒染是压抑着的,我觉得她很想对我做一些超出安全界限的事,但碍于顾恹夕,还有她内心那股不清不楚的愧疚,就没有动作。 可顾恹夕不一样,她想怎样就怎样。 她把我翻了个面,那我只能用手撑在桌子上,我很讨厌这个姿势,那让我觉得我像个卑贱的狗,但如果我不撑着,我就会直接掉下去,我可不觉得她们有那么好心会接住我。 “你很喜欢啊,流这么多。” 耳边是顾恹夕羞辱般的话,我却觉得她好愚蠢,为什么要亲自上阵呢?以为打了码就不会看出蛛丝马迹……我一定会报复的。 做了这种事,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她显然感受不到我的恨意,或者说并不在乎,在李舒染将手指退出来的时候,她笑了,咬着我的耳朵:“可惜没带什么东西助兴,这还得怪你,没想到你这么难搞,还以为你是个没主见的。” 我呜咽一声,纯粹是因为被填满后又将穴口暴露在湿润空气下的空虚。 顾恹夕伸手勾到了桌子上,我看不到她的眼神,但她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大概是对我的轻蔑:“我想看你被撕裂。”很轻的声音,却说着很恐怖的事。 “你…嗯哈…你疯…了” 我按不住内心的惊恐,我不知道她具体想做什么,但听她的语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了,不许骂我。” 声音嗔怪,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倒像是在撒娇。我侧过耳朵,听出来她在桌子上摆弄什么,那种好像在等待自己步入刑场的感觉放大了我心中的恐惧,因为我不知道她拿了些什么,书桌上能有什么呢? “很好奇啊?没关系哦,不用着急,都是为你准备的。” 我还没来得及发出反驳,就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我的穴口,粗硬的感觉,慢慢的往里推着,我以为这就够了,但很快,又有一根同样的东西探进我的穴口,我判断那是笔,但还不够,顾恹夕的手又在桌上摸着什么。 “我想撕裂你……” 我知道这不是玩笑话。 因为我确确实实感受到被撕裂的痛感。 第六十九章融化(宿舍4p) 李舒染的脚步挪动着,我能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焦躁的情绪。 她在害怕吗? 被撕裂的是我,你害怕什么? 我又想笑了,但身下抽搐的疼痛又让我笑不起来。 什么药啊,不仅能让我保持神智,连止痛的效果都没有! 或者这就是顾恹夕想达到的效果。 在顾恹夕的动作里,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笔勾刮着穴壁,带来刺刺麻麻的感觉,穴里面开始分泌着液体,我也终于能在这能撑裂我的动作里品出一丝快感。 “你过来。” 叫的是李舒染。 “插进去。” 她命令道。 “这不好吧……” 李舒染的声音很犹豫,完全没了刚刚肏我时的勇气。 顾恹夕笑了:“做不到就别做啊,也没人强迫你。” 在一阵死一样的沉默过后,李舒染凑过来,指尖颤抖,我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感觉她好像觉得自己很屈辱。 装什么呢? 我再一次想。 她的手还是捅了进来,比那些笔更温暖,她似乎是怕把我弄得更痛,或许是怕担责,她一直这么胆小,在漫长的等待中…… 不,或许只过了一个心跳。 她开始抽送起来,我蹙着眉头流下眼泪,抽噎着,被撕裂的痛感和若隐若无的快感挤压着我的神经,让我控制不住的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我弓起了身子,如果只是快感,或许我还能闭眼忍受。 可是好痛。 顾恹夕,是真的想撕裂我。 “疼…疼啊,别再继续了…放开,放开!” 我只能从嗓子间挤出软绵绵的喊叫,而这警告都不算的话自然不能引起她们的动摇。 明明只要拍下我的把柄就够了。 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你的反应,好可爱。” 顾恹夕压住我的肩胛骨,牙咬在我的脖子上,舌尖舔过时掀起绵长的热度,腿间一片滑腻,那股撕裂一样的剧痛在抽插了几下后就几乎感受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要命的瘙痒,我渴望着有什么东西更加粗暴的捅入我。 “呃嗯…哼…” 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在靡秽的空气里,我粗重的鼻音那么的清晰,我面色潮红,因为眼睛被遮住只能听得见声音,所以世界只剩下我,和身下无法掩饰的快感。 我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在给我带来快乐和痛苦,是李舒染,是顾恹夕,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都无所谓。 我的身体在回应我,身下不停的崩溃,流出来的液体大概打湿了椅子,或许还有顾恹夕那家伙宝贝的不行的昂贵裤子。 我也无所谓她们会说出什么羞辱我的话,李舒染不会,她更多的是沉默的,也许她心里还存了点愧疚这东西,至于良心,她如果真的有的话,恐怕夜里都要睡不着了吧? 我闭着眼,身下一阵抽搐,我迎来高潮的同时,也听见李舒染兴奋的呼吸声,她喜欢看我崩溃,好像之前的怜悯都成了假象,我蹙眉呜咽着,口罩顺势滑下,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我绝望的,求助般的眼神投向她,她显然愣了愣,宿舍里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在我身下进进出出时发出的咕咕水声。 “我讨厌你的眼神,好像我对你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顾恹夕说着,又把口罩掀了上去,世界重归黑暗。 她的手指探进我的嘴里搅动着,我感到恶心,却无法吞吐,苦涩的感觉直蔓延到舌根,唾液不受控制的乱淌:“我不喜欢暴力。”她说。 我不想理会这个胡言乱语的骗子,但她还在说着:“你真好看,我讨厌不完美的东西,拥有这么多我讨厌特性的你,就一张脸可以让我看的顺眼。” 那我还得感激涕零了? 我想翻白眼,表示我的不屑,但最后还是没有,我忘了我的眼睛被遮住了,她看不到。 “很难受吗?眼睛被遮住了还流这么多眼泪。” 她问我,但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在痛苦之下竟然在发呆,我想她可真是愚蠢啊,以为这样就可以控制住我,屈从于杨曦纯纯是因为我被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我就能报复她了,顾恹夕,她算个什么东西?实权都没有,连证据都需要我来提供。 弄吧弄吧,等我恢复了你就死定了。 但她竟然真的大发慈悲,把我的身体转了过来,一只手就伸过来,扶着我从椅子上下来,我猜那是李舒染的,因为顾恹夕没那么温柔,刚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我的腿就软了,这也不能怪我,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刚刚的肏弄让我耗尽了体力。 我被丢在床上,我搞不清这是谁的床,撞击的感觉微微泛痛,当然我也并不期待她们对我能有多温柔。 “好湿……如果不是想抓住你的把柄,把这视频放出去应该能卖很多钱,你似乎天生就适合被这样对待。” 是顾恹夕说的,她掰开了我的腿,用尺子抵住我的大腿内侧,冰冰凉凉的触感,异物刮蹭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她还拿那玩意儿贴近我已经被肏弄的红肿软烂的穴口,缓慢的转动着。 “…嘶别…别!” 在感受到她的跃跃欲试后,我惊恐的叫出声,尽管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但本能还是促使我开口:“会死的。”我哀求说。 她嗯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确实,我没有虐待人的爱好。” 那尺子退了出去,我也松了口气。 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架了起来,我以为她们还想弄点新花样,但随即就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我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似乎是门发出的声音,顾恹夕说:“哎呀,差一点就糟糕了呢,我没能关紧。” 我觉得有点刻意,但也跟着放松下来。 毕竟如果宿舍的门真的有问题,那么最丢脸的可就是我,那还不如当做一切都如她所言。 “绑住她。” 顾恹夕命令道。 李舒染的手就探过来,我不知道她用什么东西绑住了我,不是很紧,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没有力气估计就能挣脱了。 我不想死了。 即便是这样的情形上,我也不想死。 活着,我才能更好的让她们付出代价。 我感到脸颊上一阵冰凉,接着是一个湿热的吻,我懒得猜这是李舒染还是顾恹夕,反正都一样的讨厌,哪管她是谁。 我听到一阵啜泣,还有压抑的咬牙声,我猜测这是李舒染,只有她才会发出这样没出息的声音。 可是 被肆意对待的人明明是我啊,你凭什么比我先流下眼泪? 我想抬抬手,我手有些酸,所以只是想抬抬手,我可不认为现在的情况下我还扇得了她巴掌。 我疲惫极了,我以为我还能喊出来,我恨她们,但现在却一点能表达我痛苦和憎恨的能力都没有,眼睛被遮住了,无法表达出憎恶到极致的强烈情绪,因为药性,我连开口都是那样的无力,只能随着她们的动作发出闷哼,还有甜腻的喘息,腹部的肌肉因为她们的触碰而紧绷,永远也不知道快感什么时候到来,或许下一秒就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我的手指微微蜷缩,腰身不住的抬起又落下,那已经是我仅有的力气,穴口被顶的发麻,是李舒染的手指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都不在乎了,大脑已经被冲击的乱七八糟,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崩溃。 “啪。” 是像尺子一样的东西,打在我的乳肉上。 我看不见我身体的状况,我只知道很疼,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我,我不顾开口时过于勾人的音调,我怕痛,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从痛感中感受到快乐,我又没有特殊癖好:“嗯…别打。” 顾恹夕沉默了一阵,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玩起逗我的游戏。 “很疼吗?可我明明没有用力,不要装了。” 废话,又不是打在她身上。 我当然没有装,她也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没有用力,当一切被掌控在另一个人手中的时候,我说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 李舒染啊,你怎么这么沉默? 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你的负罪感了,就可以置身事外了是吗? 可是我偏不想让你自我安慰,你又在委屈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受苦,所以就来作贱我的你就很高贵吗? 我的神志有些不清醒了,我想就算是丢脸,我也得拉着一个人。 “我…嗯哈…想让李舒染来嗯…” 这句话几乎要耗尽我所有的力气,我的身体紧绷着,弓着腰,好像哪里都有只手在抚摸我,哪里都很热,永远都避不开,逃不掉。 “来什么?” 是李舒染的声音,很轻很低,如果不是因为靠得太近,我恐怕就听不到了。 “你来,做什么都好。” 不是想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吗?不是想假装自己只是被强迫的吗? 那我就偏要你来。 “我没允许你随便点人。” 顾恹夕说,她扯过我,手的力道很大,掐的我很痛。 不过也无所谓了,对我来说,这种程度的痛已经不是不能忍受的了。 我眼睛被蒙着,看不到具体的状况,但现在摆弄我的只有两个人,所以我只是想恶心一下李舒染,反正不管我说不说,她都是参与者。 “别再流眼泪了,好像我欺负了你。” 顾恹夕用一种很厌恶的语气对我说话,有一只手手把玩着我的乳首,让我敏感的喘出声,不用她说我都知道我这副样子有多狼狈,我也不想流眼泪,那显得我很脆弱,可是不流泪的话,强烈的情绪又要从哪里发泄呢? “是啊,所以不需要发泄,你只需要乖乖承受。” 我这才发现,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说了出来,真奇怪啊,求饶的话反倒说的那么轻松。 她拽住我的头发,在口罩透出来的若隐若现的光亮里,我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我不知道。 痛,热,痒,还有虚假的,自己被包裹着的感觉交替着,让我根本无暇思考。 让她们都去死吧。 我想。 如果从天而降一个陨石或者炸弹什么的炸死她们,就算让我现在死掉我也愿意。 可是没有。 时间还是那么漫长。 漫长到,我以为我要化掉。 第七十章父亲病了 我眼皮沉重,努力了很久都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我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脑袋也晕晕胀胀的。 “夕然?” 有人在叫我吗? “夕然……” 的确有人在叫我。 是谁呢? 算了,我不在乎。 不要再叫我了,好累。 我没有理会,放弃了挣扎,继续昏睡过去。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会儿,当我可以控制我的眼皮时,我就睁开了眼睛。 旁边是周晗知。 她见我醒过来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伸手过来扶我,我坐起身,观察我现在的情况,被子好好的掖着,身体除了极其疲惫之外也没有别的症状。 我想,我现在好好的躺在床上,也许有周晗知的一份功劳,我是不相信那两个混蛋会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周晗知微笑了一下,本想示意自己没事,无意识的扭过头却对上了顾恹夕笑眯眯的眼。 她的头微微伸过栏杆,棕色的长发随意的散下来,白色带着斑纹的高领毛衣松散的穿在身上,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起皱,她的目光琢磨不透,眼尾弯着,唇边挂着让我恼火的笑。 我厌烦的收回目光。 她如果动作幅度再大一点,恐怕就会露出脖子上鲜明的咬痕。 那是之前我实在忍受不住痛苦逮着机会咬的,当然之后也得到了更惨烈的对待。 想到这里,我慌忙掩了掩衣襟,因为刚从床上起来大脑神经有些转不过弯,如果让周晗知看见…… 周晗知揽过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肩上磨蹭着,微凉的手指绕过来点在我的脸颊上,声线里带着笑意:“笑一笑?不要再皱眉了。” 我一愣,顺着她的话勾了勾唇角。 她的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衣摆,触及的地方都掀起一阵潮热,我的额上又起汗了,呼吸也变得细微,她的另一只手探索我的手,然后握住,摩挲着指节,她的胸紧贴着我,这种真切的,被包围的感觉让我有些喘不动气,但并不讨厌。 就在她的唇要落下来时,我的脑海中猛然闪现过那些阴暗的记忆,手不加思考的推开了她。 “我……” 我张张口想解释些什么,她的手似乎是想触碰我又抽了回去,垂下了眼帘,似乎是很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嗯…不舒服的话就算了吧,好好休息。” “噗嗤。” 一声刺耳的笑,让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扰乱。 顾恹夕在我恼火的目光中漫不经心的盯着手机屏幕,偶尔抬眼望向我,我看出里面充斥着讥讽,她做了个手势,手指微弯,我的脸却白了白。 她,是在提醒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还是不能理解顾恹夕,明明还有更好的手段,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我还在思考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徐珊珊,她轻易不会找我,我目光挪移到周晗知,她只是点点头示意我接。 “喂,什么事?” “来泰安一趟吧,有些事要跟你说。” 我抿了抿唇,周晗知还在旁边,我想照顾她的情绪,但周晗知目光平静,声线也很轻:“去吧,没事的。” 我犹豫了片刻,才对徐珊珊说我会去的,挂了电话之后,我慢慢的挪动着腿,一点一点的靠向了周晗知,她刚开始眼神还飘忽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绕过她的手腕,食指悄悄勾勾她的小拇指,她疑惑的扭过头,嗓间的疑惑还没有发出来我就鼓起勇气仰头嘴唇以极快的速度贴了一下她的下巴。 吻完之后我就闷在一旁不说话,指尖依旧勾着她,心脏砰砰直跳,尽管之前做过更过火的事情,但这样的主动还是第一次。 她先是一愣,唇角一弯,眼神清透明亮,我真觉得没有比此时的她更好看的了。 她又重新环抱着我,头发蹭的我有些痒,温润的吐息带来安心的感受:“好喜欢你……夕然。” 她说着,抬手摸着我别扭而不敢看她的脸,面颊凑过来,在清晰的,可以听出来的细微呼吸声中,她吻上我的唇,唇齿互触,舌尖轻探又交缠,我闷着一口气,呼吸不得,她的手又慢慢抚摸着我的脊背,好像在宽慰我,我听到顾恹夕那里传来哐当一声,啧了一声,我没兴趣关心她在做什么,我只能感觉到周晗知。 晗知…… 周晗知,怎么可以有一个人,真的这么喜欢我呢? “我最喜欢你了,夕然,只有我最喜欢你。” 一吻作罢,她的指尖抚摸着我的眉梢,我们贴的很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胸腔中跳着的心脏。 “嗯,我知道,谢谢你,晗知。” 真的谢谢你。 让我知道,我也是可以被好好对待的。 赶到泰安的时候,徐珊珊迫不及待的把我迎进了办公室。 “发生了什么?” 我也就开门见山的问,我实在不敢想象有什么大事能让徐珊珊这么着急的叫我回来。 “和张总的那个合同出了问题,我倒是有几个小想法,但我觉得应该跟你一起商量。” 她蹙起眉头,语气隐含忧虑,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那么,你看一下这份合同,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我拿起来翻看了一下,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他把我们当傻子?!” 我啪的一下把合同扔在桌子上,深吸几口气企图平复心情,但终究还是失败了,里面的内容差点让我两眼一抹黑昏过去。 “我已经气完了,你如果还气的话就去喝点水吧,会好一点。” 徐珊珊说完,似乎真的要去给我拿杯子。 “这倒不用,我明白你说的了,这确实……比较棘手,这样,让小陈去吧,他对这方面也比较熟悉,另外,姓张的那边不用跟进了,派个能说话的把他打发了,能谈就谈,不能谈……” 我把文件翻过来,语气冷冽:“毕竟林家又不是只有泰安。” 徐珊珊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有些奇怪。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徐珊珊的确有话要说,她默了半响,然后才开口:“你会一直留在泰安吗?” “嗯?” 我愣了愣,徐珊珊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甚至带了几分急切:“告诉我,你会一直留在泰安吗?” “不会。” 我想了想,回答了她。 我确实不会,我终究是要回林家的,泰安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落脚处,仅仅只是让父亲看看我的能力,以后好接手更多,我有自己的目的性,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徐珊珊的表情变得难以言喻,好像有点放松,但其他的我又看不出来。 “这样啊…我明白了。” 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处理完事情后,我就离开了泰安。 等事后回想,我想,徐珊珊应该是怕我待在泰安太久会影响到她? 其实她没必要那么担心,因为我终究是要走的,而泰安是她的心血,再怎样也不会让她离开。 我想着,就在我即将踏入宿舍的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可我一看到电话上的名称,一股无名火就噌的冒了出来。 是林夕晚,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来电话了,我也就忘了这回事,甚至没把她拉黑。 我手微微一动,本想直接把电话挂断,但又觉得她兴许能说出什么消息来,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指不定林家出了什么事,所以我只能忍着火,接了电话。 “喂,有话快说,没话滚蛋。” 我的语气说不上好,毕竟我没直接开口骂她已经是我素质好了。 “阿姐,父亲病了。” 第七十一章让她付出代价(小周pua微h) 什么? 这个时候? 一种恐慌感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了我,我试着从我的记忆里搜刮出父亲什么时候生病的,这个时候……好像有点早了,这让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阿姐,回来吧,我和父亲都在等你。” 语气里听不出别的情绪,单单只是通知我,林夕晚说完这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是得回去看看。 不过这里的事情还有一些没交代完,厕所里侵犯我的人也没有抓到,学校里也说了会严查,但是没有什么动静。 我思索着,重新拿起手机给徐珊珊打了个电话。 “嗯?” 电话那边传来许姗姗疑惑的声音,我听到翻阅文件的声音,我猜她是在忙,但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我必须快些交代。 “我要回林家一趟,泰安这段时间交给你。” 我听到笔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半响,她才慢吞吞的回应我:“还会回来吗?”声音里带点小心翼翼。 “会,毕竟我还在这里上学嘛。” 说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 当初选择这个学校是为了避祸,却没想到是祸躲不过,不过也是,如果真那么容易躲过去的话,上一世我也不至于…… 算了。 已经不重要了。 我走进宿舍,看见了周晗知,两个人渣都不在,她刚开始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一见我就放了笔,那一眼望过去毫无感情的冷淡眉眼弯起来,变得柔和,好像满世界的星光都跑进了她眼里,她很自然的牵过我的手,依旧握得紧紧的,皮肉相触间带来温暖的感觉,来到桌旁坐下:“还好吗?” 似乎每次她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我点点头,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要回林家的事情告诉她,她则把手贴近我的腰侧,鼻尖蹭上我的脸颊,牙齿咬上我的耳垂,贴近敏感的部位吮吸,湿热的,麻痒的,让我心脏剧烈跳动,那种躁动好像叫嚣着要击穿鼓膜,我被她紧紧包裹着,就像溺进海里,呼吸间都是潮湿的闷意,明明没有被阻止呼吸,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屏住,来不及思考宿舍的门有没有掩住,满脑子都是……周晗知。 周晗知……好热。 小腹也好像有热流在淌。 不能呼吸,无法动弹。 只需要承受着她满满当当的,要把我填满的暖意。 但她没有进一步,只是又用嘴唇贴了贴我的唇角,一触即分,我听到她声音轻轻:“我知道那天小巷子里那个人是谁了。”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提起这件事,我极迟钝的,发出拖长声音:“嗯——?” “因为是江家的人,所以你才那么为难吗?” 她说着,一只手抚在我的发丝上,似乎是抚慰,我垂头不答,因为这件事确实很难说。 她笑了,语调里听不出是威胁还是单纯的询问:“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啊?!”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说出拒绝:“不……” 她嗯了一声,贴在我身上的手温度火热,弄得我不自在的哼出声:“可是,不解决的话,真的好吗?” “呃嗯……” 我磕巴着,尽管是下意识的说出拒绝,但如果真的让周晗知帮忙,那就是让她卷进这一切,我不大想毁坏这唯一让我觉得我能获得正常生活的存在。 “夕然,不可以逃避问题呢,很不好对吧?会一直来打扰我们吧,不要我解决的话,夕然……” 她两指轻轻捏住我的手腕,指腹在上面蹭着,那双蛊惑的,充斥担忧的眼睛就直盯着我,让我生出无法拒绝的信任感:“你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对吧?我们都需要一个交代。” “一个交代?” “嗯,她做了那种事,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让她付出代价…… 对。 我靠上她的肩,闭上了眼睛,周晗知就在这里,而我一定要解决我自己的事情才有机会享受平静的生活。 “让她付出代价。” 我坚定的说。 “对啦,她这种人,活该下地狱。夕然,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让她们都付出代价吧。” 她吻上我的唇,我以为她的吻一直是温柔细雨的,这次却不同,我总觉得她要吃了我。 她已经不满足于嘴唇相贴,舌尖探进来与我纠缠,吮吸间发出的声音让我耳红,我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可这还不够,她的手伸进我的衣领,掐住我肚腹的手力道很大,我吃痛的蹙眉,抬手想推她,她就捏住我的手,两唇分离时,她贴在我耳旁只是笑,湿润的吐息让我有些痒,也忽略了先前的痛感和压迫:“抱歉,夕然,很痛吗?” 我想点头,控诉她的粗暴来表现我的不满,但她抬手摸着我被咬破的唇,又掀开我的衣领让我看弄出的红痕,我听到她说:“留下痕迹了呢,可是你好漂亮啊……夕然,好喜欢你。” “我……我也是。” 这次我的话没那么坚定,但周晗知并不在意,她的眼立刻垂下来,显得极为歉意的样子,唇贴上那处红痕,我紧张的肌肉紧绷,宿舍里的光线偏昏暗,窗帘也只拉开了一小点,透过那一点光周晗知偏冷淡的脸显得竟然有一些阴郁:“很美,夕然,不要怪我好吗?你怪我,我会很难受的。” “没有,我没有介意。” 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其实在那时候我是生出了一点不满的,可这话不能说,而她也道歉了,所以我只是伸出手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没事的。” 她似乎是还想要继续,我把腿一收,阻止了她:“晗知,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我的大脑渐渐回笼,终于把我想回林家的事情想了起来。 她脸上并没有显出失落的样子,只是站起身坐到了我的旁边,抬了抬眉眼,似乎是想让我直接说。 “我想回家一趟,所以,不能再陪你了。” 我在她开口想发出疑问的时候又急忙补充道:“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就只是分开一段时间。” “嗯。” 她没说别的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应了我一声,表示知道了,手没有牵过来,冲别的地方看了半天才扭过头来说:“我会帮你记笔记的,一些别的事情我也会帮你做好,早点回来。” 我松了一口气,手抬了抬本来想牵她,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我终究还是害怕:“谢谢你……” 我张张口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我听到了哐当一声,是从李舒染的床上传来的。 原本很快就归为平静,但我觉得不对,朝着周晗知比了嘘的手势,走过去拉开了帘子,尽管那不太礼貌,但是这时候哪儿管什么礼不礼貌的,果然,我对上了李舒染错愕,又阴沉沉的眼。 “你,你在?” 亏心的不是我,但结巴的却是我。 第七十二章“一直渴望着的是……” “嗯。” 她的表情被长长的刘海掩住,我分辨不出她是否有心虚的情绪,但我看到她搭在栏杆上的手都泛了白,僵了半响,她才缓缓松手,手上带着鲜明的印痕。 “你在偷听?” “是你们压根没想防我。” 她回了一句,我半个身子探进帘子里,膝盖搁在床板上,只用胳膊撑着整个身子,这姿势原本是要质问,但她这么一句话反倒让我哑了火,她是侧着身子的,我这个角度恰好能瞥见她在轻薄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痕迹,是的,那是我咬的,隔了一段时间还是那样清晰,我不自在的扭过头,抿着唇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周晗知也没说话,在这样一个沉默的氛围里,进退不得的我显得有些尴尬。 “你最好小心些周晗知,我从始至终,都没想对你做很坏的事。” 李舒染的脸在暗粉的围帘下看不真切,但她的声音却切切实实地传入了我的耳中,很轻,好像很害怕周晗知听到,但是语气没有起伏,又好像无所谓。 “但你已经做了,至于周晗知,我自己会判断。” 一股无名的恼火侵占了我的大脑,无论想不想她已经做了,我也不在乎她的抱歉。 我把身子从帘子里抽出来,没再理会她。 周晗知……会对我有恶意吗? 我在经历这一切之后,已经无法再全身心的信任一个人,所以其实我不太清楚,可应该不会害我吧,毕竟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她不会的,对吧? 我再次看向周晗知,她抬起眼望向我的时候,弯唇笑了笑,眉眼间分明满是温柔。 她不会的。 (qq群:772057117防盗) 直到我请好假坐上飞机,我都没有再看见顾恹夕,周晗知送我去的机场,她静静的看着我离去,身影和周边的人挤在一起,脸庞已经看不清了,只是冲我招手表示再见。 我没打算帮顾恹夕,回去也只是为了父亲。真好笑,被那样对待我怎么可能还乖乖听她的话。反之,我得让她知道她以那样的方式强迫我帮她是她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我找到我的位置,阖上眼假寐。 飞机上的时间就在我看看云,翻翻书,以及并不安稳的睡眠中过去了。 下飞机的时候,我甚至迷惑了一瞬,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回来…… 不,其实也不是很久,我只是不再习惯了。 不知是好是坏,我拎着行李箱,在机场里走了不是很远一段距离就望见林夕晚,她见了我,隔着人群,她笑得温软,冲我喊道:“阿姐!” “……” 装什么呢? 我一点也不想过去,但对父亲状况的担忧还是迫使我挪动脚步,林夕晚旁边站着的正是陈叔,他见了我很恭敬的垂下头:“小姐。”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很少见到他了,乍一下子看见他,我竟然有点恍惚。 “小姐,上车吧。” 陈叔拉开了车门,我坐上车,林夕晚没有保持沉默,几乎是在我坐上来的一瞬间她就把手伸了过来,我在指尖刚开始相触的时候就把手抽走了,她也不恼,只是满眼乖顺的看我:“阿姐……” “闭嘴。” “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吗?” 她似乎是有点失落,但我才不在乎。 她每次开口都不是说什么好事。 她黑色的眼眸直盯着我,我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过了没一会儿,她收起了笑,她那时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我,我听到她说:“你回来了,对吧?” 我沉默了一会,神色紧张的看了看在前方开车的陈叔,压低了声音咬牙道: “你疯了?!”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种回来,如果她指的是重生这一回事,那么就代表林夕晚不想装了,我们彻底撕破脸了。 “不是说不听吗?” 她笑了,我却越发的恼火。 “关你什么事,你最好别搞什么小动作。” “阿姐在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 我说着,紧盯着她。 她的一只手搭在车的椅座上,慢慢的向我靠过来,我一边往后缩,一边眼神不时瞥向陈叔,如果林夕晚真的敢做什么,陈叔应该不会放任不管的吧? 林夕晚抬起手,似乎是想触碰我,在手离我的面颊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睫毛颤了颤,猛地抽回手,弯起了唇,我似乎从中看出了一丝嘲讽:“是没什么好怕的。” 然后就把身子撤了回去,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莫名其妙。 我奇怪地瞥她一眼,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帘垂下,只有嘴角挂了一丝讥讽的笑。 她在笑什么? 我第一次看林夕晚这个样子,这让我有一点不安。 在沉默的气氛中,车辆平稳的行驶到了林家,我下了车,望着这栋建筑直恍惚。 “走吧阿姐。” 林夕晚走在我前面,我想,还好她没有不知分寸的过来牵我的手,不然我估计会失态,陈叔还在这里,我不想当着他的面发火。 我跟着林夕晚走进了林家,林夕晚突然停了,就是这样毫无预兆,这让我差点没刹住脚撞在她身上。 “你到底在做什……” 我刚要憋不住火,可在看到林夕晚让开后那个身影的一瞬间,我就呆住了,我不知道我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可温热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代替我做了反应。 腿就像黏在地上,怎么也挪动不了一步。 “妈妈……” 是母亲,神志清醒的母亲。 她刚一见到我就从皮质沙发椅上站了起来,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似乎是哀愁,又似乎是想念,她也和我一样,从站起来之后就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挪动脚步。 “为什么不过去呢,是妈妈呢,阿姐,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林夕晚歪过头,一副不解,但是乖顺的模样,似乎单纯只是妹妹对姐姐的提醒。 “……” 我没看她一眼,走了过去,母亲似乎是极为局促的样子,在我走过去之后也只是把手伸过来,摸上了我的脸颊,指尖发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小然,我的女儿……现在,你爸爸他……妈妈对不起你……” 没说完半句话,她的眉毛立刻哀伤的耷拉下来,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嘴里的话也哽咽的不成音调。 “为什么抱歉?” 我不想被她的哀伤传染,上辈子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我当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感到对不起我,无论是缺失的叁年,还是曾经的忽视。 我没再过多的言语,只是抱住了她,是妈妈的感觉,温暖的,安心的。 原来我想要的也不过只有这样,上辈子的怨怼,嫉恨,痛苦,都比不上母亲的一个拥抱,我只是想要我的母亲抱抱我而已,想要她亲口承认我是她的女儿,想听到她说在乎我…… “阿姐,父亲在等你。” 林夕晚不合时宜的提醒把我从汹涌的情感中拉了回来,我松了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母亲背上的温度。 我点点头,走进了房内。 第七十三章不要离开我 我以为映入眼帘的会是奄奄一息的父亲躺在床上,可当我踏进房内,却只有一个拧着眉,满脸严肃的中年人——我的父亲,坐在桌子边。他见我过来手中的笔停了停,第一次舒展开了脸上的皱纹,冲我招招手:“过来吧。” 我走过去,他就用手把文件推出来,语调平静的询问我:“你说,这个合同,我签是不签?” 我低头只看了一眼,心头就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他怎么敢把这种合同给我看? 我动了动嘴唇,在他的眼神下,我的一切想法就好像无所遁形。 “签。” 我最后回答道。 父亲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拿起笔没有丝毫斟酌的在上面签着自己的名字。 ! 我原本因为畏惧而有些耷拉的眼皮猛地撑起,目光随着父亲写字的手而挪动着。 一笔,两笔…… 他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是听从了我的意见。 我有点呆呆愣愣的,好像有点不真实,从始至终都只想得到父亲认可的我,如今亲眼看到父亲在纸上签下了他的名字,是听从了我的意见。 “您……” 我想说些什么,但父亲显然比我更清楚我的疑问,且不打算给我问出口的机会。 “这段时间就留在这里吧,去公司,会有人帮你的。” 要一直留在这吗? 我很想问出口,可终究也只是沉默着,很多事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怎么,在s市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吗?” “没有!已经好了,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听了这话急忙表示自己的态度,只因为不想再被抛弃或被视作没用,有点慌了,但事实上我不会被抛弃,毕竟我已经是林家唯一的血脉了,就算我是个扶不上墙的,父亲也一定会把一切交给我。 父亲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我才感到他神态上的疲惫,他是真的累了,也确实病入膏肓,只是仍不肯放下姿态,似乎刚刚的话还不够,他放下笔,用余光扫向我: “做事要有分寸,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就是错了也得是对的,不要慌乱,也要会用人, S市的那个小徐我会调来这里,她很不错,至于小晚……她这段时间倒也安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弃了也好,给她些钱产打发了就是。” 父亲第一次对我嘱咐这么多,在他的话语里,我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好像……在交代后事。 “我们林家养了她这么些年,她总得发挥些作用回报我们,她在某些方面做得很好,不用全盘信任,但是如果有用得到的地方,还是不要去寻那些麻烦,尽管让她去做。” 我知道父亲在说林夕晚,虽然我永远不会信任她,但我还是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父亲对我的反应很满意,眉头拧在一起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去吧,我管不动了,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我不知道这话究竟算不算真心,毕竟现在的我在父亲眼里可算不上靠谱,但也许是别无他法,他只能用这种方式逼迫我成长起来。 我沉思片刻,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母亲还坐在沙发上,林夕晚早已不知哪去了,我不关心她去了哪里,我只径直走向母亲,母亲见我过来本来想站起来,却被我挥手拦下了,我垂眸,询问出声:“您这次过来,是因为父亲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天生带着柔意的眉眼耷拉着,头发因为靠在椅背上有些缭乱,显得她越发凄婉,那种既歉疚,又哀恸的眼神,看得我胸腔愈发的闷了。 既然那样的舍不得我,当初就应该带我一起走。 我并不想强求她留下来,毕竟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留下来对她而言毫无好处。 只是,一定要舍弃我吗? 妈妈啊……我不也是,对您来说重要的存在吗?就这样轻易的,把我舍弃掉吗? “小然……我很想念你,你爸爸又是这个情况,不如你跟我一起,我们一起生活,也好照应着,缺席了这么久,妈妈会弥补你的……” 又来了。 还是同样的,差不多的话。 我觉得嗓子发干,酸涩的感情就闷在心里,胀的的发疼,就算是第二次听到这种话,我还是没办法好好控制我的情绪,委屈的感觉就梗在喉头,不上不下的,这种情感堵塞在我的胸腔,一呼一吸间都闷的难受,让我迫不及待的想发泄些什么,我想歇斯底里的控诉,想砸烂周边的一切东西,想泣涕着说我也好想妈妈,好想她陪伴我,想永远安心的缩在她的怀抱,再也不必管那些烂人和烂事,不会被烂人囚禁,不用担忧被抛弃,不会遭受那样的对待,和母亲一起生活,回家吃一顿暖胃的饭,只要母亲对我笑一笑,随便说些什么都好,我只想她陪伴我…… 仅此而已。 但是为什么没有提林夕晚? 我不太清楚,不过,不提她才最好,我讨厌她,我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不应该把那么多的关注放在林夕晚身上。 母亲的爱,不就应该只属于我吗? 我才是她的女儿,我才是她最最应该爱的存在。 “好不好?” 母亲见我没有回话,哀伤的表情散了散,换上了一种焦急,她怕我不会原谅她,我瞧着她身体都紧绷着,不敢触碰我,只能等着我的回答做最终的宣判。 我笑了,嘴角小小的勾起一个弧度,我俯下身,拉过她的手,母亲还安全的待在我身边,不是上辈子那副疯癫的模样,也不是之前抛弃我时的冷漠,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可温热的眼泪却含在眼眶:“妈妈……你回去吧。” “什么?” 母亲的表情是惊愕的,这当然在我意料之中,她虽然不确定我会不会原谅她,但她一定在想我是希望她陪伴我的。 是啊,当然。 我非常,非常想让她陪伴我。 可现在不行,这里是那样的危险,父亲又生了病,谁都会想趁这个时候咬林氏一口,更何况还有林夕晚这个白眼狼。 我必须要保证母亲的安全。 “你回去吧,你在那里住惯了,一定不习惯国内的生活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可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是为了……” “我知道。” 我终究是没有忍住,头靠向她的肩,轻轻的拥抱了一下她:“我明白,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您回去吧,这里有太多的危险,等一切结束以后,我再去找您,我们……我们一起生活。”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缓慢的抚摸着我的背,我试图去想象小时候的我接受这样温暖的触碰会是怎样的感受,可越是想,越是觉得从舌根开始泛着苦涩。 我在乡村里那个养母当然也是抱过我的,唯一的一次,我记得那是我高烧时,她似乎也是因为愧疚,粗粝的手掌抚摸我的脸颊,拥抱着我,尽管我意识浑浊不清,可那时候的喜悦几乎要冲出来,让我连围着田野跑几圈都不够。 可那不是因为爱,在我遭受养父的毒打时,她从不开口,在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排挤我时,她也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 我那时不明白,同样是她的孩子,为什么我就得不到关爱? 无论我多努力的去做活,他们始终都看不见我,我那样笨拙的讨好似乎都是徒劳无功的,他们偏就不在意,我不理解冷漠的目光为何总是落在我身上,不明白在身上落满伤痕时被我视作母亲的人为何连心疼的情绪都不曾有,明明我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为何却要受到区别对待? “你在这,你爸爸在这里,我不会走的。” 母亲的声音把我从愤懑黑色的记忆里拽了出来,我已长大了好多,母亲是抱不过我来的,只能算是半揽着我。 我抓着沙发背椅的手一瞬间脱了力,好在母亲揽着我,让我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我以后陪你去国外,你回去不好吗?”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怪我,我不走了,妈妈陪着你,你别赶妈妈走好吗?” 我一时无言,我不知道该怎样劝了,因为无论怎样说都会被认为是借口,劝不动的。 “那你不要乱跑,就待在林家,还有就是……还有就是离林夕晚远一点,不要问为什么,我可能这段时间比较忙,你要愿意的话陪我去公司也行。” 她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拍拍我的背表示同意,我难得惬意的眯起眼睛,这实在是…… 太难得了。 妈妈,不要再离开我了。 你说要陪伴我,不想离开,那我就会保护好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第七十四章改变与幻痛 我和母亲告别,去了公司,姜助理低头向我问好:“小林总。”再次见到姜助理,我感到五味杂陈,上辈子的一切历历在目,我吩咐他做了不少事情,也许是用顺心了,难免有些感慨。 “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什么大事,重要事项都放在您的桌子上了,其他的我来安排。” “嗯。” 我点点头,想着姜助理一如既往的高效。 我朝办公室走去之前,又叫住了他:“等等,有些事要你办。” “您说。” 他没有表示异议,于是我就干脆的把我的想法讲了出来:“你去,调查一下江氏。” “具体?” “所有,重点调查资金和合作方面的事。” 姜助理有点犹豫的样子,却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走向了属于我的办公室。 踏入办公室的时候,那股恍惚感就更强烈了,所有的场景都跟前世重迭,我曾在这里和我的命运抗争过,现在还要继续抗争下去。 我摇摇头,挥去满脑子的情绪,走到桌子边坐下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处理了差不多两周的工作,顾恹夕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我不厌其烦的统一回答说还不到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忌惮视频的事情,我连电话都不想接。 躲也躲不过,只有鱼死网破,非做不可了。 我叹了口气,放下文件,叫了车,目的地是—— A市的监狱。 我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栅栏前面的台子上,下巴搁在手掌上,半阖着眼睨着栅栏对面的女人,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这让我稍稍有点不舒服,却也能忍受,我在公司的衣服还来不及换,精致的黑色西装披在身上,领带戴了一天因为我的东扯西扯弄的有些松了,但我这身装束和对面那个满脸疲容憔悴,身着囚服的杨曦一相对比,高下立判。 “所以呢,你是在嘲笑我的?” 杨曦高挑着眉,尽管一身囚服,还隔着个栅栏,仍掩不住满眼的讥讽。 “我可没那么无聊。” “是,林大小姐当然是大忙人了,连嘲讽我这个手下败将的时间都不会有。” 她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倚在椅子上,藏着手心新添的茧,电话线随着她的动作缠在胳膊上,我忽略了她的阴阳怪气,直奔主题:“我没空跟你闲扯,说吧,你到底把握着顾江源的什么秘密?” 她只疑惑了一瞬,然后就弯唇笑了起来,杏眼本来就该是温润的蛊人心神,可经历了之前的事我现在怎么看都觉得里面藏着阴险。 “啊哈,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么小然要拿什么换呢?” 我沉默的盯着她,探监的时间是有限的,我必须要一举拿下,顾恹夕用了多种办法都没法让她开口,而我又有什么优势呢?更何况我们之前的过节…… “嗤。” 我嗤笑出声,冷眼看着她,伸手拽了拽身上的西服,原本安稳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前倾,直到与那双如沐春风的杏眼对视:“你还想要好处?” 我扯开嘴角,带着恶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多亏了她们,我到底也学会了恶毒,为避免让挨远些的警官听见,我声音放低了些:“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在这里过不下去,我能让你哭都来不及哭,你知道我是林家的小姐吧,只要我随便打点一下,你以为你还能逍遥多久?” 杨曦怔住了,她凝视着我,沉默良久。 “你变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只不过你把我看得太轻了而已。” 她垂下眸子,没有反驳,只是又把头扭向一边:“那么,告诉你,我就能活吗?” 我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怎么不能活,我又不像你,也不是活阎罗,你是有刑期的,不是死刑,在监狱还能死了?” 她只是低头,半响才回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还不如死刑。” “嗯?” 我刚发出疑惑的声音,她就猛地抬头,手紧抓住栏杆凑近了我,头发直直垂下,电话贴在嘴边让她的声音直冲耳膜,两眼迸发出强烈的急躁:“那你总得承诺我,我不会遭受什么区别对待!” “……” 我先低头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不走警官就要赶人了,所以我只是点头,不管她到底犯什么毛病,先答应了再说。 “当然,我会保证你……呃,不受区别对待。” 我蹙了蹙眉,眉间的不耐烦几乎要溢了出来,和杨曦多说一句话都让我感觉窒息,难受的很。 “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将身子往后撤,表情又变回了那副温和的,具有迷惑性的笑容:“小然好心急啊,还记得我在哪里和你……噗,别这副表情看我,我说正经的,那个公寓,我只告诉你……床下面第二块砖,掀开它。” 我讶异的抬眼:“房东不举报你乱搞?再说下面不是住户吗?” “……” 杨曦刚刚挂着的笑立刻就落了下去,她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傻子。” 她叹了口气,警察这时候也走过来,我知道时间到了,于是站起身松了松筋骨,至于她骂的那一句傻子我也不想去介意,和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计较什么,只是手拽着电话线,点点头:“好吧,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去看的。” “你不自己去看?” 警官已经来拦我了,我没说更多,做了个手势,然后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路上,我犹豫是要自己亲自去,还是派个人过去看看。 算了,还是亲自去吧,万一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不能解释,还得拉一个人下水。 我马不停蹄的叫车去了公寓,真相就近在咫尺,我怎么能不急呢? 可当我真正踏进那个公寓的时候,我才觉得一种熟悉的,喘不过来气儿的闷感顶在我的胸腔。 当初的事情即便已经过了那么久,我还是没有办法释怀,无论是滚烫的热度,还是刺骨的冰冷,都已经在我身体上留下了痕迹,哪怕我不想去回忆,那种幻痛,刺得我整个人就站在门口发抖,摇摇欲坠,也许我可以刻意遗忘,可那种精神上的痛苦似乎在我身上生了疮,不必刻意触碰就烫的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各种各样的阴暗想法就挤在我的神经中,它们嘶吼着尖叫着,让我耳膜嗡鸣,痛得难以忍受,恨不得扭头就跑再不回来。 我又拽紧了身上的衣服,咬了咬牙。 深呼吸。 一步。 两步。 回到这个该死的地方去。 找我要的东西。 第七十五章和世界失联的少女 越是往里走,我脑海里的喧嚣就闹得越厉害,可当我扭了扭门,发现门竟然是关着的。 也对,杨曦都入了狱,再说这地方肯定也不是常住,说不定都不租了。 我试着敲了敲门,里面竟然传出了一声应答:“谁啊?” 我慌里慌张的往后退,因为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应答,门慢慢的被打开,里面探出个头来,是个头发乱糟糟的清秀女生,脸很幼,更像高中生。 她刚开始打开门,看到我愣了一瞬,抿着唇,眼睛眨了好几下,扭扭捏捏的歪过头去: “唔,家里忙,没空接待客人,走,走。” 她用手做出个驱赶的姿势,但头却更低了,屋里传来一声猫叫,很不满,烦躁的猫叫。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给你添食好不好宝宝?有,有别人在别……” 小猫从门缝里想挤过头,却只挤过了一双湛蓝无辜的眼和粉色的口鼻,它见了我,茫然的喵了一声,接着就被提起来了,隔着一条缝,我也只看见它张扬的爪垫。 “打扰您了,我是……之前在这里住的租客的朋友,她有些东西落在这里,希望我能来找,挺重要的。” “和房东说了没啊?” 她警惕且怀疑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我身体一僵,想都不想就急匆匆的赶来了……确实不好,现在进退两难,也只能怪我自己。 “没有。” 我声如蚊呐,没有底气,腿甚至还往后退了退,这个小姑娘虽然脸长得小,却气势十足,一双犀利的眼盯的我心虚。 “嗯哼?” 好像刚刚的问句只不过是个形式,她退了退,让开了道:“找呗,你堵在这我也没办法喂椰椰。” “椰椰?” 我低头,猫在女孩的手里不满的只是叫,还扭过头来故作凶狠的瞪我一眼。 瞪我做什么,我又没粮给它吃。 我走进了屋,很怪,摆设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阴暗,散发着让人晦气的霉味儿,天花板还渗着水,环境甚至更差了。 “……” 我表情一言难尽,却并没有做什么评判,毕竟是别人的房子,如果能住更好的应该也不会选到这儿吧,都有自己的难处,就别揭人家的短了。 我俯下身,端详着床底下那块砖,思索着。 床应该没动过吧,是这块砖吗? 就算是这块砖,我要怎么把它掀开呢? “乖啊咪咪我马上给你找饭吃哦。” 那边那个女孩一边摸着猫,一边四处转悠,扒拉着什么,我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大概是猫粮袋。 “乖宝慢一点吃,算了,快点吃也好,饿到你了对不起哦…” 一会儿咪咪一会儿乖宝一会宝贝,还有这猫最开始的名字应该叫椰椰? 这猫分得清吗? 我摇摇头,甩开脑子中纷杂的情绪。 我随便的在砖旁边戳了戳,发现竟然真的能挪动。 我微微撇头,瞧了一眼,那边正专注喂猫粮的女孩。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睫毛颤了颤,但没作声,安静的逗着猫。 既然她不管,那么我也没有道理犹豫下去,而且她也没有往这里看,不会看的不该看的。 不会有炸弹吧? 杨曦……不能坏到这种地步吧? 我在打开之前还警惕了一下。 不如,打个电话让别人来? 不不不,还是不要牵扯其他人了。 “你……” 我刚发出一个音节,女孩就疑惑的扭过头,我一时哑了声,但很快就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这个东西,不能被别人看见。” “哦。” 女孩不理,继续逗猫。 “我的意思是,可能不大安全……” 我试图劝说。 “嗯,死了也挺好。” 我一时无语:“那,你的椰椰呢?” “椰椰?”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秀气的脸抬起来,一双毫无生气的,漠然的眼就和我对上,半响,她扯了扯唇角:“捡来的,没有我估计也活不了吧,生不如死,倒不如陪我一起死。 再说,能有多危险?你人模狗样的,不能是私藏了什么枪支炸药之类的?把自己也搞进去,不是蠢,就是疯。” 我一时哑然,就算她这么说我也不打算连累无辜的人,我紧张的咬唇,终究还是叹口气站了起来。 “干嘛,让你拿你又不拿,磨磨唧唧的,还想待在我家多久?” 她明显瞧见了我的动作,放下了喂食的碗,径直朝我这边走过来,她轻轻凑到我的脸旁边,毫无起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怕死吗?” “什么?” 我有点愣神,她就再问了一遍,这次带了一点不耐烦:“怕死吗?” 我摇头,她就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伸手一下就将那个砖块挪开了,她抬不起来,所以是推开的。 “你?!” “不是说了不怕死吗?干嘛用这副表情看我,竟然没有炸药什么的……没意思。” 她无趣的挪开了身子,猫吃完了就蹭到她的脚边撒娇,就连我也感受到了那软软的毛发蹭到脚踝边的柔软触感。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只是低头,把藏在砖块下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个薄薄的本子,还有几张报纸。 她凑过来瞧了一眼,但没说什么,但我总觉得她那毫无生气的眼睛里似乎就已经传出话来:“就这?” “感谢您的……帮助,打扰了。” 回应我的只有猫的呼噜声。 “南知忆。” “嗯?” “我叫南知忆,虽然不认识的人也不需要互通姓名,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有人能记得我的名字。 有人不停的,叫你其他的名字,让你忘记,抹掉你的过往,就像我对这只猫。可椰椰还记得自己本来的名字,我也还记得,但总有一天,我也会忘掉吧,等那个时候,还会有谁记得南知忆呢……” 她的眼神很飘忽,望向布满裂痕的窗户:“我不喜欢和人交流,我说不出什么好话,也没人乐意来这个鬼地方。” 她摸了摸猫的口鼻,眼帘低垂:“我能感觉得到,你和我是一样的。啧,说多了,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一样吗? 我最后一次看向这个好像和全世界隔离的女孩,死气沉沉的眸子,除了刚开始见到我时散发出来的警惕的光,现在归于沉寂,秀起来的脸毫无情绪,摸猫的动作也只是机械的上下滑动,现在算得上冬天,却还穿着薄薄的内衫和运动裤。 和世界失了联。 第七十六章一点甜头 我本想回公司,但谨慎起见,我还是叫车回了林家。 林夕晚也回来了,在桌子上随便摆弄着什么,母亲不在这里。 我懒得理她,准备绕过去时,她却先一步拽住了我的手,触感冰凉,林夕晚从始至终都是这么一副死人一样的温度:“阿姐。”她的嗓音微颤,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阿姐……暂时,别走。” 我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我不在乎,也不想听,我还急着去找到我需要的消息,所以我甩开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她没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平静的表面下是翻涌的漩涡,我能感受到她压抑的,能将我吞噬的汹涌情绪,但她望着我急匆匆的背影,却什么也没说。 回到了房间,我才好像到了我熟悉的领地,微微放松起来,我从包里拿出那些东西,先是本子,再是报纸。 我打算先看报纸,记载的是一场震惊全市的意外,是的,就是意外。 商业楼爆炸事件。 占了很大一块板面,用红色记号笔圈了起来。 我接着拿出那个本子,上面是杨曦的笔记,还有账号密码。 内容是…… 读着读着,我突然就笑了。 杨曦,怪不得你那么害怕,手上沾了不止一条命啊。 还有顾家。 我说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崛起,这种事干恐怕不止一次,顾家这么竭尽全力也要保他哥,和利益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的眼泪,随着我肆意的笑,滴在了桌子上。 杨曦,你到底还是走投无路,竟然妄想做了这种事之后,我还会帮你掩盖罪行。 你该死,你才是最该下地狱的人。 区、别、对、待? 你活该。 我笑够了,觉得畅快,杨曦该死,可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了,那些人的命,还有那些债,我都会一件件的从他们身上讨回来,这样,也算为我自己积德了吧。 有这些证据还不够,我需要帮手。 我长舒一口气,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姜助理。 我接了。 “小林总,您叫我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qq群:772057117) 再次站到这个宅子前,我有点一言难尽,浑身僵硬,尽管我已经不再是上辈子那个毫无底气的学生,但是恐惧感就像是泥泞的沼泽,黏住我的腿脚,让我无法动弹。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 我会再次回到这里,去见一个我本来以为此生都没办法再见的人,还要求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鼓起勇气迈动脚步,敲了敲这个看起来高大的大门。 还是那个熟悉的管家,只不过年老了些,他冲我微微躬身,表示敬意,并没有明显的高傲表情: “小姐您找谁?” “沉……” 我一时哑声,我知道这一世的沉枫不在沉家,只是早早的出了国,国内其余的事情交给了一位很得力的下属,而沉子宁,自然是很滋润的继续当她的小姐。 管家的表情一成不变,似乎没有因为我暂时的沉默而感到不耐烦,我稍微冷静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沉子宁,我找沉子宁,你们的小姐。” 管家点点头,说了一句稍等,甚至没有问我是什么人的想法就走了进去。 我想,那是因为我的照片已经刊登在报,各种我即将接手林家的消息满天飞,这位管家应该也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在外面等着,等了没一会儿里面就出了动静,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冲过来,后面还跟着跌跌撞撞的管家。 我预感到不对,腿挪动刚想后退就被撞了个顶朝天,惯性力道大的让我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被拽住衣领,紧的让我以为我要重新死过去:“你!林夕然!” “呃咳咳咳……你疯了吧,要死了……松开!” 沉子宁的手松了松,却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揪着我的衣领,腿交叉骑在我的胯上,我被撞的头眼昏花,微微晃了一下头才看清她的面容,头发短了点,缭乱的碎发散在额间,让我觉得她应该花时间去梳理自己,她的牙关紧咬着,眉毛也紧紧的拧在一起,眼里透着恼恨和委屈。 什么? 委屈? 我一时有点想笑,这种情绪我已经好久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了,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你怎么可以……” 我正视着她,她眼眶红红的,垂着眼,万分委屈的样子:“换了学校,怎么可以不告诉我,怎么可以拉黑我,怎么可以这么久都不联系我林夕然!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忍得住呢?” 是啊,多委屈。 被我冷落那么久,被你哄骗,巴巴的送上去给你当朋友的人,有一天突然不理你了,被万千宠爱包围着的大小姐你当然会感到委屈。 可真是天大的委屈。 我没说话,她就自顾自的把脸凑过来,和坚硬的地面不同的是温热的脸庞,细细的磨蹭着,亲密的,带着嗔怪的语言:“你怎么可以不想我呢!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告诉我的,你应该想我,应该一刻不见到我就浑身难受痛哭流涕才对!” 我伸过手,把她推到一边,捂了捂被压痛的胸口,看向一旁依旧优雅的管家。 管家倒也上道,对着我们又鞠了个躬,然后抬手示意我们进去。 我冲他点点头,本打算直接进去,但后面传来的哀怨情绪让我不禁垂眸,沉子宁耷拉着一双眼皮,抱着膝盖,一副如果我不拉她起来她就永远不起来的赖皮样子。 她现在当然不会对我做太过分的事,就算是我躲到S市,拉黑她,不理她,甚至恶语相向,她心中对我的喜欢,还有那一点点愧疚,都会让她放弃对我做恶事。 换句话说,她就算是恶人,离了学校也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再过分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那没核桃大的脑仁也想不到。 所以,养成这么一副蠢样,才最好被我利用吧。 于是,我弯了弯膝盖,伸出手来探到她面前,扯扯唇,努力让自己显得单纯无害:“起来了。” 她显然一愣,然后又一副想笑又没面子笑的样子,强憋着,闷的脸都红了,但是嘴角的弧度还是清晰的被我捕捉到,她嘟嘟囔囔的说什么谁要你扶了,多管闲事之类的话,但手还是很诚实的搭上了我。 我笑了,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恨不得剁了我这只手,握着仇人的手,还要我笑脸相迎,这样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恶心的我连笑都挂不住。 不过,很快了,不会太久。 只要给一点点甜头就好。 一点点就好。 第七十七章无法原谅 当我真正踏入这个宅子,外界的一切寒冷就与我无关了,仿佛被撞倒在地的冰冷和狂风皆为虚假。 我被沉子宁抓着手,她的手竟也一片冰凉,我猜测是刚刚在外面吹的,沉子宁这个大小姐当的可比我娇气的多。 “林夕……” “嗯?” 我不等她叫完我的名字,就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我还是头一次见她也这般犹豫的样子。她扭扭捏捏的摆手叫来管家,叫他准备甜点之类的东西,我也没拒绝,只是沉默的盯着她紧抓不放的手。 都起来了,还不放么? 她不放手,好似无赖,死死的拽着我没有丝毫先前的羞捏。 “要酒吗?” 她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若不是手心攥着我,她的坐姿会是怎样我真难以说清。 “随便。” 我还是不提我的目的,就好像这不过是个老朋友的聚会。 当然,只有我们两个。 管家即刻捧来几瓶酒,瓶子倒是亮晶晶的挺高级,我觉得沉子宁也不在乎用的是什么酒,她只是自己想喝。 果不其然,她压根没有理我,另一只手拿起管家帮忙开的酒就往酒杯里倒,然后仰头灌下,一杯又一杯。 终于我没忍住,伸出另一只手挡了挡:“好酒不是这么喝的。你还年轻,这么灌烧着胃。” 这么一说,我们两个都愣了。 我管她死不死,我就是舍不得酒。 我早没了关心别人的力气,况且这人还是我曾经的仇人。 她没有像我想象中的不知好歹的说关你屁事,酒杯也没有放下,半响,她才终于又灌下一杯:“你劝我,是怕我死的太快?” 我觉得她好莫名其妙,我进宅子虽没有多久,可还没有进入我要的正题,这让我不禁焦躁起来,可她这话又让我生出了反骨: “胡说八道些什么!是你巴不得我盼你死吧?” 说了我又后悔,有求于人不该是这个态度。 她又一愣,笑了,捧腹大笑,不久就付出了代价,被酒呛得直咳嗽,我担心她会直接咳死过去,又觉得她是借这个机会发泄些什么。 “不是有事要让我帮忙吗?林夕然,你为什么不开口?” 她用手捧着酒杯,却不再往里面倒酒,这话说的我心中一惊,她却自顾自的说着,手紧攥着酒杯,我觉得她话语中藏有深深的苦涩:“怎么不说话了呢,不都是这样吗?各、取、所、需。我,沉子宁,还配谁对我有真心吗?”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甚至也想来一杯酒了。 沉子宁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意图,把她的那杯喝了一半的酒递给我:“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乖宝宝呢?” 我蹙着眉,但还是接了,接了又不喝,只握在手心。 她哈哈一乐,但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可乐的,或者是像当初那样,觉得强迫我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她直接把酒瓶从桌子上撂过来,有点重,或者是因为她醉了,摇晃的手看得我胆战心惊,心砰砰乱跳,也不知是恐惧酒瓶打碎,还是害怕沉子宁发疯。 她咕噜噜的往嘴里灌,不多时脸颊就红润了,紧紧的皱着眉头,眼神迷离。 我探了探手指,要伸不伸的样子,我来是想跟她谈交易的,可不是要看她耍酒疯的。 “不……不!” 她痛苦的捂住额头,然后猛地拽我衣服,逼我直视她,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我凭什么不能得到?” “嗯?” 她明明眼神那样混乱,不清醒,可说出的话却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没有半分该有的磕绊:“林夕然,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不要再皱着个脸了,像个苦瓜,你不要去求别人,林夕晚……或者江泽,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个都不要接触,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我……” 她似乎说不下去,急的脸越发的红了,管家也走了,我只能僵硬的伸出手拍拍她的背让她顺口气。 “我从前做错了,是不是?你不肯原谅我了,对么?” 她终于说出来了,我知道,她早就明白我回来了。 “……” 我不语,说是,不好求人,说不是,又太违心。 “不要不理我……我什么都给的了你,你信我吧,不要再去找别人了,她们一个个的都是骗子,只有我不会骗你,真的!” 她说着说着,反倒一副自己感动了自己的样子,流下几滴泪来,挂在那红润的脸上,我瞧着有点好笑。 “那你知道我要什么吗?” 我问。 “那你说说看啊,你来找我不就是只有我才能做的事情吗?既然是这样的话……” 她把脸凑得越发近了,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紧张的心跳,混着因为喝酒而发热的体温。 “我会去做的,无论什么样的事。你原谅我吧,别再,别再用那副表情看我,不要出现在我的梦里了,你,你就离我远一些,当我从来都没有欺负过你好吗?” 我明白了,她兴许是得了什么癔症,或许是我上辈子的死吓到她了。 “沉子宁。” 她听我叫她,就顺从的抬起头,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脖颈,青色的血管是那样的清晰,有点控制不住的伸手抚摸上去,按压上面的凸起,她迷茫的眼里多了几丝慌乱,又或许是心虚,她惧怕的要往后躲,我就握得越发的紧,拇指摩挲着她的喉头,我听见她略带点颤抖的声音,眼眸间皆是慌乱:“你,你不至于是来取我的命了吧?不是我害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在这里杀我,你也是走不出去的!” 我笑了:“倒也不至于,不过,沉子宁,被你欺负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单单只想要我的原谅?” “回答错了会死吗?” “……你猜。” 她沉默着,好像在思考,我却不想给她时间,手慢慢的收紧,她不知是憋的还是吓的,额上慢慢的冒出了细汗。 当然,我承认我只是吓吓她,我又不是疯子。 “别……别!林夕然!怎么过了那么久你还是那个白眼狼,我都要帮你了,你怎么还要杀我呢?” “回答错误。” 她伸手要来碰我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当然是掰不过我的,可我也没想杀她,只是缓缓收紧,预备到了一定的力就卸开。 可她倒是吓坏了,似乎酒劲儿也散了不少,抽噎着流了满脸的泪,她怕极了,扭了扭脖子不肯让眼泪落到我的手上。 “我,我……” “嗯?” “我…不知道。” 我觉得没趣,收了手,尽管没有被滴上眼泪,我还是嫌弃的往自己的裤子上抹了抹,她看了我的动作,没有作声。 “对我道歉的话,也应该对被你欺负过的所有人道歉啊,怎么区别对待呢?” “一群蠢货,怎么值得我道歉!” 她听了这话就急急的坐起身,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不要无理取闹!” “是谁在无理取闹呢,沉子宁,你既然说你什么都会给我,那好,我有几件事要你做,你做不做?” 她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我摸摸我的脸,温热,甚至摸到了我上扬的嘴角。 原来做恶人,是这样高兴的事。 我怜悯的看向沉子宁,摇摇头。 不,是占据上风的感觉让我高兴,而不是作恶。 “我…做。” 她终于嗫嚅着回答道,我感觉她的脑子好像又有点不清醒。 趁她现在脑子不清楚,要速战速决了。 我想。 “江家是不是有求于你?” 她手臂单撑在桌子上,本就撩乱的头发更是不像样了,她晃晃脑壳,想伸手去够酒,被我挡下了:“回话,你再喝就要晕过去了。” “我晕…过去,明天谈,你住下…不是更好?” 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 我冷笑,把她的脸掰过来,触感滚烫:“你是想拖着,让我一直要求你,一直待下去,对吗?” 她不说话,晕乎乎的样子,可这对我而言已经是答案。 我叹了口气,放了手,任由她摇摇摆摆的跌回沙发上:“我不会在这里待下去,你想要什么,我保证,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会答应的。这是交易,也是诚意。” 她的眼忽地睁开,眼中虽有晕沉,却还存了几分理智:“可以陪在我身边吗?” 我轻轻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她沉默良久,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紧绷起来,眼眶似乎有点红,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这样一个人,不知悔改,想要的又太多。我暂时也就歇了和她说话的兴致,只想谈完快点离开。 “那么,除了那个,什么都可以吗?” 她低下头,看着被自己的腿踹皱的精致地毯,也不再耍酒疯,只是安静的询问。 “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还有,你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吗? 沉子宁啊,你从不知失去所有的滋味,只受了一点点苦,就自怨自艾,好像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 人怎么可以,做到像你这样呢? 我想到当初被她仰头浇下冷水,她讥讽的眼神,冬日里我只穿一身校服,冷水顺着我的发丝滑入脖颈。 真的好冷啊。 像被针扎一样的刺冷,我却连求饶也不敢说。 我想到走在路上总是会莫名其妙被人推搡着,嘻嘻哈哈的议论着什么。 我知道那是她允许的,甚至是指使的。 那时候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恨不得钻到地里去,希望一切赶快结束,或者幻想着突然发生什么地震之类的,把这栋学校掩埋,包括我。 当然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是发生了,凭这所学校学生的背景,搞个直升机,把人接上去也轻轻松松。 可是,就算是上辈子的事,记忆还是那样的清晰,痛苦深深的烙在了我的灵魂里,每每触及都会被其烫伤。 所以,沉子宁啊。 “也不可以让我原谅你。” 我听见我恍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