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生……不得不说,她对这个名字,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害怕与逃避感。不仅仅是因为五年前那张践踏了她所有骄傲的支票,更是之后他对她表现出的一系列类似于嘲谑,讥讽、不屑的眼神与态度……
都深深刺伤了她的自尊。
如果可以,她甚至一辈子都不想和这个男人见面。
仿佛察觉到她的不愿,秦慕抉安抚的握住她的手:“只是简单的吃个饭而已,到时我也在,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爸爸这些年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你不用担心。”
夏桐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好。”
“到时可以把乖乖也带上,也算是他们爷孙俩第一次见面。乖乖这么会说话,到时肯定很讨我父亲的欢心的。”
夏桐在医院待了好几天,而这几天秦慕抉也一直陪在身边。公司里每天要处理的事、文件、会议等工作,每天都由聂胜事无巨细的从帝升带到医院来。
有时候工作多时,他甚至要跑好几趟。当某一天,聂胜跑第四趟医院时,夏桐终于感觉到了内疚。对身边正认真敲着笔电的秦慕抉说:“其实医院里有医生护士照顾我就可以了,你还是回公司吧,帝升缺不了你。聂胜每天这样跑来跑去的也挺辛
苦的。”
秦慕抉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抬:“就让他这么跑着吧。”
男人敲着键盘的手一顿,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浮现起那天中午法庭门外,聂胜死死拦着他不让他进去的画面,不禁恨得牙痒痒。
他是该让这臭小子吃点苦头了!
紫荆公寓里,夏乖乖看着手中蓬蓬裙式的粉色小棉袄,兴奋的大叫:“妈咪,这个是给我的吗?”
“嗯”,夏桐点头:“快换上吧,爹地下午就要来接我们了。”
夏乖乖疑惑的问:“爹地要接我们去哪儿?”
夏桐蹲下来,按住女儿的肩膀:“乖乖啊,晚上我们要去和爷爷吃饭。”
爷爷?小乖乖皱着脸,思考着这个她从未接触过的名词。
“妈咪说的爷爷,是指的圣诞爷爷吗?”
夏桐失笑:“不是圣诞爷爷,不过和圣诞爷爷一样,都有着花白的胡子,都喜欢乖乖这种漂亮的小姑娘……。”
夏乖乖闻言,两眼放光:“那他也会像圣诞爷爷一样,送乖乖圣诞礼物咯?”见自家女儿有越说越带劲的趋势,夏桐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话题扯回来。她说:“当然会有礼物,所以乖乖要先把新衣服穿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圣诞爷爷见到乖乖才会喜欢,就会把最好的礼物送给最漂亮
的小朋友——夏乖乖!”
“好咧!”夏乖乖闻言,兴奋了,蹦蹦跳跳的回了房,不一会儿就将衣服换好了。
下午四点,秦慕抉就来了。夏乖乖一看到他,就兴奋地跑过去,攥着他的裤腿说:“爹地爹地,妈咪说我们现在去看圣诞老爷爷是吗?”
“是啊!”秦慕抉笑呵呵的回答。一手将她抱了起来,又一手牵过身后夏桐的手说:“不用紧张,有我呢。”
夏桐朝他一笑:“你也不用紧张,我没事。”
已至深冬,此刻的佐枫山显得有些荒凉,少了秋日里那漫山枫叶摇曳时的浪漫。山路间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倒也替这冰冷的冬天增添了些许暖意。
车子行了两个多小时,便到了佐枫山别墅。一停下车,立刻就有恭敬的佣人迎上前。夏桐一共到这里来过三次,每一次的境况却大不相同。第一次是被雨淋的满身狼狈;第二次是以保姆身份陪同沈吟一起;没想到第三次却是以秦慕抉未婚妻的身份…
…
不禁让人感慨起时间的变幻与莫测。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站着的秦翰生。若说他和五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他的头发已经灰白了一小片,原本还光泽的额头,已经能看出斑驳的皱纹来。只唯独那一向精练果决的目
光却一直不变,永远透着杀伐决断的霸气。
见到夏桐等人,他微微点头,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秦慕抉将乖乖推到了他面前说:“爸,这就是乖乖……。”
意外的,一向话多到吓死人,总是在陌生人面前叽里呱啦个没完的夏乖乖,今天像是中邪了一样,看着秦翰生,半天都没有说一个字。
就连秦翰生弯腰,摸她小脑袋时,她还朝后缩了缩,一副不怎么愿意搭理的表情。
夏桐尴尬,只得上前打圆场:“伯父,她见到生人有点怯场,您不要在意。”
秦翰生僵僵的收回手,没什么表情的笑了笑:“还叫伯父?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谋划这一切,不就是想叫我一声爸吗?”
他说完便转身朝餐厅走去,夏桐愣住。夏乖乖转身,朝着秦翰生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秦慕抉过来牵她的手:“你别在意,我爸之前因为joey的事受了很大的打击,后来脾气就一直都不怎么好……。”
“不要紧。”夏桐朝他笑:“我不会计较的……。”
夏乖乖则蹭到了夏桐腿边,抱怨说:“妈咪,这个爷爷才没有圣诞老爷爷慈祥呢……。”
夏桐低下身子,无可奈何的点点她的头:“你啊!”
精致考究的杯盘,黄金铸造的刀叉,还有鲜嫩美味的食物……摆满了整整一桌。
坐在夏桐身边的小乖乖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那个布丁看来好好吃的样子,还有那个汤也好香,还有那个肉……
可是大家为什么都不吃呢?小乖乖奇怪的朝所有人望了一圈。那个老爷爷始终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爹地很严肃的样子,就连妈咪——唔——也很严肃!
小乖乖惆怅了,捂着空空的肚皮,小脸蛋苦巴巴的皱着。
唔……不行了,她忍不住了!
夏乖乖偷偷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刚预备抓肉吃。谁料身旁的夏桐却早已看透了她一切的小心思,手在她的腿上轻轻一拧。夏乖乖痛的嚎叫出声:“啊——。”她站在凳子上,愤怒的指控:“妈咪,你为什么揪我!”